(七)追求个性美 不生搬硬套
马公愚篆刻《修辞立其诚》
艺术的目的在于创造美、表现美。何以为美? 王羲之的书法“秀”,曰之美;颜鲁公的书法“壮”,亦曰之美;而板桥居士的书法如“乱玉铺阶”,同样称其美……书法之美全在于“个性”的美。
在书法作品中所表现的笔墨形象(线条及其组合)以及产生的气韵、意境等,都是书家思想、感情、才情、学识、修养、阅历等等在笔墨中的自然流露,而以上诸因素又是形成艺术个性的基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基因,故书法风貌各异。颜鲁公与赵孟頫皆学“二王”,终因二人审美观的差异而形成殊异的风貌。书法作品中所显示的突出的“个性”,正是书家艺术修养和素质的“外化”。这就是古人常说的“书如其人”“字为心画”。一般说来,“贤哲之书温醇、俊雄之书沉毅,奇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刘熙载语)。由此可见,人之艺术素质不同,其艺术个性亦不同。
凡书法之大家,皆有其个性美。“欧”有险劲之美,“褚”有秀润之美;伊秉绶的隶书美在难奇,陈鸿寿的隶书却美在简朴超逸。作为后学,旨在探求前人书法美之所在及其何以致美的缘由,而后取众美加以融会贯通,“化”为养分,以丰富自我的审美意识和情趣,最终创造新的书法美,这就是“取其美”的全部含义。
学书不可生搬硬套,不可把古人的一枝一节生搬硬套地用在自我的“创造”之中,这里强调的是消化和吸收。正如人要增加营养,上好之食物,如不能消化吸收,是不会使肌体健康的。若生吞活剥,相反会闹出毛病来。别人之美总是别人的,穿在别人身上美的服饰,套在你的躯体上,就未必美。如果我们能取其美的式样,并加以艺术设计和加工,而后量体裁衣,穿上就一定很美。而这种美既有他人美的养分,又突出自己的个性美,这是一种发展的新的美。试想,如果我们将宋徽宗之“瘦金”书与伊秉绶的隶书拼凑在一起,能产生美吗?
陈鸿寿《隶书四言联》
陈鸿寿的书法以隶书最为著名,他广泛学习汉碑,尤其善于从汉代摩崖石刻中汲取营养,在用笔上形成了金石气十足、结体奇特的个人特色,笔画圆劲细插,意境萧疏简淡,较之以往的隶书具有“狂怪”的特点。
(宋)赵佶题《五色鹦鹉图》
赵佶(1082—1135年)即宋徽宗,河北琢县人。政治上昏庸无能,却能大兴艺事。善书,首创“瘦金体”;画尤好花鸟,一派富贵精能之气,成“院体画”之代表。组织编撰《宣和画谱》《宣和书谱》,为书画史上的重要资料。
追求个性美的关键在于美的识别能力。王羲之初学卫夫人,“将谓大能”,实因当时审美能力所限。而北游之后,看到秦汉之古迹,方知学卫夫人是徒费年月,见得多了,审美修养加深了,认识能力亦随之提高。要“取其美”,首先要看其是否真美,美在何处。这种美的判断力全在于审美修养,而审美修养又取决于审美积累。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主动地进行多方面的审美实践活动,掌握书法欣赏的基本常识,在长期的审美实践中增强自己的审美修养,不断贮存、积累审美信息,以铸成高层次的审美的心理结构,这样我们就会在书法审美中,迅速地抓住引人入胜的形式美诸要素,随之,由表及里地体验着作品内含的意蕴。否则,没有判断美的“眼力”,有美的存在,却视而不见,麻木不仁;并非为美,却误认为其美。精华没有得到,而糟粕却学到了手,岂有不失败之理。伊秉绶就是个“眼力”很高的人,在他看来,鲁公之美,就美在雄厚、正大,于是他巧妙地吸收了这一点,并把它用在隶书的创造之中,从而获得了惊人的成功。
(宋)赵佶 腊梅双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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