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艺术、欧普艺术和活动艺术：美术史上的重要篇章

波普艺术又称流行艺术，20世纪50年代后期先是在英国，继而很快又在纽约出现了。“波普”一词是英国评论家劳伦斯.阿洛威发明的，1952年末，英国伦敦当地美术学院，针对当时在欧美兴盛的抽象表现主义运动，探讨艺术如何更好地运用大众文化，而非个性化手段，来获得观众。后来这种艺术观念在60年代获得关注。

第一件公认的波普艺术作品是由英国艺术家汉密尔顿创作的《是什么使今天的家庭如此不同又如此吸引人？》，这是一幅小型拼贴画，包括一部影片的剧照、汽车标记、家庭小摆设、报上的连环漫画以及钉在墙上的东西，在前面的健美男子手里还旗帜鲜明地拿了一根棒棒糖，谐音“POP”艺术。作为波普艺术的鼻祖，汉密尔顿认为，波普艺术是“普及的、短暂的、易忘得、低廉的、大量生产的、年轻的、浮滑的、性感的、骗人的玩意儿、有魅力的、大企业式的……”。这些形容词揭示出了波普艺术所站的大众文化的立场。

美国的波普艺术代表有劳申伯格、约翰斯、沃霍尔等，劳申伯格和约翰斯的作品，有时被称为“集合”或“新达达”艺术。

图四十　三面国旗1958年，布面蜡画，私人收藏

贾斯伯·约翰斯(1930—1988年)出生于美国南卡罗来纳州，从童年时代开始，他便渴望成为一名艺术家。1952年移居纽约后，约翰斯曾经长期在曼哈顿从事橱窗设计、装饰工作，约翰斯的生涯与劳申伯格有许多相同之处，二人曾合用一间工作室。直到1958年，他在劳申伯格等人的帮助下，在纽约的画廊举办个人画展，才开始崭露头角。

约翰斯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波普艺术家之一，他主要以油画形式，直接描绘如美国国旗、地图、靶子、字母和数字，创造出一种用纯绘画形式描绘生活中的实物，并精致处理日常现实题材的“新达达”主义风格。这种风格在波普艺术发展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约翰斯的代表作《三面国旗》（图四十）是用蜡画法作成的平面浮雕，具有“绝对的客观性”。画面形象对于美国民众来说，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再没有别的社会符号，有美国国旗如此抵抗审美转化的强大力量。”虽然，约翰斯以高度写实的技法将三面旗子描绘得十分逼真，但他却说：“这不是旗子。”因为他笔下的国旗与真实的国旗之间所传递的意义完全不同。换句话说，约翰斯所描绘的旗帜和美国国旗虽然共享同一图像，但本质上已经发生变化，它只是借用国旗的图像以油画的形式存在而已。约翰斯“复制”日用现成品，创立另一种以生活为对象的美，创立了现成品美学体系。在视觉上将它们视为实物，而在功能上它们又不是实物，是人造的艺术品。如果艺术成为实物，那么实物也可以成为艺术，这正是约翰斯艺术的“圈套”。他用模仿实物的绘画，混淆了人为作品和实物之间的界线。

罗伯特·劳申伯格(1926—2008年)出生于美国得克萨斯州，1942年进入得克萨斯州大学奥斯汀分校药学系学习，但是由于他对医药研究缺乏兴趣，被迫退学。此后，劳申伯格应征入伍，成为海军医院一名护士。在此期间，他接触到真正的绘画作品，并启发了艺术创作灵感。1945年退役后，劳申伯格进入堪萨斯市立美术学院;1948年他前往巴黎朱利安艺术学院就读，但是由于语言障碍很快便返回美国。当美国抽象表现主义接近尾声时，一部分青年艺术家试图否定绘画本身及其内容，主张以图画、摄影等原始素材拼合起来进行创作，劳申伯格成为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劳申伯格从“达达”主义中，继承了将现成品等同为艺术品的观念，从综合立体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中汲取“拼合”的方法，这两点构成了劳申伯格“集成艺术”的本质。他利用废品、实物、照片等组成画面，再运用颜色拼合或涂绘，其目的是欲打破传统绘画、雕塑与工艺之间的界限，将日常生活中最平凡的物品，甚至废物与垃圾也当做素材加以利用。观者必须透过劳申伯格拼贴的种种东西，来重新解读作品。对此，劳申伯格申辩到，“每个人都试图放弃传统欧洲美学。就像是一场战斗。”并且“在那个时代，比我疯狂的人，到处都是。”

劳申伯格在早期也是使用照片、印刷品或剪报来拼贴，其中添上几笔飞溅的油彩、具体实物，如纺织物、一个压平的小包，甚至还有电灯泡等。1955年《床》，把一个薄棉被撑开在一个画框里，加上一只枕头，然后用颜料加上去并使其流下来，这件作品中，劳申伯格逐步发展到“集成”艺术，为美国波普艺术开创了先河，《奴女》、《平底船》、《无题·中国》等，采取实物拼合和色彩涂抹相结合手法创作，《平底船》在威尼斯双年展中获一等奖，这是美国画家第一次获得这样高的奖。

图四十一　土耳其宫女 罗伯特·劳申伯格　211×61.5×64厘米 德国科隆路德维格艺术馆藏(www.xing528.com)

《土耳其宫女》（图四十一） 又名《奴女》，是一件集成雕塑，劳申伯格创作于1955年至1956年间，现藏于德国科隆路德维格艺术馆。“土耳其宫女”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和野兽派画家马蒂斯偏爱的裸体题材，劳申伯格取其意，进行了模仿。一个盒子撑在一根棍子上，象征一个女人的身体；“她”的脚—根棍子，被牢牢插在一个枕垫上摇摆着，这表示了奢侈、宁静和享乐，同时也对这种生活进行了滑稽地模仿；盒子周围贴着现代照片和古典裸体画，并夹杂着粘稠的喷射出来的颜料，这是劳申堡对抽象主义表示的敬意；盒子的纱罗外壳象征着伊斯兰后宫的帐幔；盒子的顶上还立着一个鸡的标本，法国观众会联想到一个法文俚语，把情妇称作“昂贵的鸡”。这件作品显然有着对现代社会生活的某种讽刺。劳申伯格于2008年5月13日去世。

安迪·沃霍尔（1928—1987年）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匹斯堡，是捷克移民的后裔。沃霍尔从小酷爱绘画，曾在卡耐基技术学院学习。1949年（21岁）他离开匹斯堡去纽约寻找发迹机会，他明白要在美国的视觉艺术上获得成就，就必须让人们看到他知道他的存在，大众传媒给了他许多启示。 1952年（24岁）他在纽约以商业广告绘画初获成功逐渐成为著名的商业设计师。他设计过贺卡、橱窗展示、商业广告插图，这些经历决定了他的作品具有商业化倾向的风格。并促使他完全取消了艺术创作中的手工操作观念，用制版印刷把照片形象直接移到画布上，形象可以无数次地重复，给画面带来一种特有的呆板效果。对于他的作品，哈罗德·罗森伯格曾经戏谑地说：“麻木重复着的坎贝尔汤罐组成的柱子，就像一个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毫不幽默的笑话。”

沃霍尔是美国“波普”艺术运动的发起人和主要倡导者，上世纪50年代中期“波普”艺术开始在美国蓬勃发展。60年代，沃霍尔则开始立志于从事颠覆古典艺术的概念创作，他从大众传媒中获得启示，开始以日常物品为题材反映现实生活，并以一幅重复排列超市货架上商品的作品成为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他的绘画图式几乎千篇一律，将那些取自大众传媒的图像，如可口可乐罐、美元钞票、蒙娜丽莎画像以及好莱坞明星头像等作为基本元素，在画面上重复排列，作品《绿色可口可乐瓶子》、《玛丽莲·梦露》（图四十二）等。

图四十二　玛丽莲·梦露　安迪·沃霍尔

沃霍尔除了是波普艺术的领袖人物，他还是电影制片人、作家、摇滚乐作曲者、出版商，是纽约社交界、艺术界大红大紫的明星式艺术家。沃霍尔的作品风格体现出了：实用主义、商业主义、多元化、幽默性。“每个人都能当上15分钟的名人”，这是安迪·沃霍尔留给媒体时代最乐观的寓言。安迪·沃霍尔在1968年向公众宣称：“在未来，每个人都会有15分钟的成名机会。”1979年，他又重申了他的言论：“……我60年代的话语成为了现实：在未来，每个人都会有15分钟的成名机会。”

欧普艺术的代表有英国女画家布里奇特·赖利(Bridget Riley)和法国画家维克多·瓦萨尔利，他们使用波浪形的线条、几何状图形和混合的色彩，利用视错觉造成错觉运动感，也被称之为“光效应艺术”，瓦萨尔利的《构图》，画中图形是按一定的规律，或旋转、或透视、或其他的视错觉构成的图形，而布里奇特·赖利以其在60年代早期的黑白绘画使年轻的她成为欧普艺术的先锋。大部分图片中运动错觉产生的潜在原因都是明显的或细微的眼睛运动。当观察者转动眼睛观看赖利创作的图案时，会发现快速的螺旋式或其他的错觉运动。后来，光效应艺术进一步发展，转变为活动艺术。

活动艺术、“活动雕塑”的创始人是美国的亚历山大·考尔德，亚历山大·考尔德（1898年—1976年）出生于美国费城，他的父亲以及祖父都是雕塑家。1919年，考尔德在新泽西州霍普肯史蒂文斯理工学院的机械工程系毕业，打下以后从事活动雕塑的发明与设计的基础。1922年，他去纽约业余学习绘画。翌年，加入了美国“垃圾箱”画派领导的艺术学生联合会。真正从事雕塑，大约是在1926年去巴黎之后。他在欧洲现代派雕塑的鼓舞下，开始用铁丝、木头等来制作玩具动物，把制成的动物组成一个微型“马戏班”来公开展出，引起了人们的兴趣。接着，考尔德又用金属线制作真人大小的模特儿。1930年，荷兰的蒙德里安画室给了他很大的启示，他开始思考艺术的抽象化问题。1931—1932年，他创作了许多由机器牵动的雕塑品，受到杜桑的鼓励。至1937年，他为巴黎世界博览会西班牙馆设计了一件《水银喷泉》，以流注的水银冲击连在旋转杆上的金属板，成为他第一件真正的“活动雕塑”作品。他的另一件代表作是259×290厘米大的活动雕塑《虾笼子与活动鱼尾》，于1939年新设计的大型活动雕塑代作品之一。 它使我们想起构成派的观点，即艺术若不断运动、不断变化，就可以表现生命。后来他放弃了之前的以电力与机械动能作为驱动的机械主义做法，转向以风能与水能这种强大自然力为驱动的创造中来。晚年考尔德的主要创作集中在大型公共雕塑作品。重要作品包括：1957年约翰肯尼迪机场“125”移动雕塑；1958年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La Spirale” ；1962年意大利斯伯莱托“Teodelapio”；1967年马德里世博会“MAN”；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El Sol Rojo”；1969年密歇根国家艺术基金会“La grand vitesse”；1973年芝加哥总务管理局“Flamingo”等。其中，《巨大的速率》（钢着色，1969年）和《火烈鸟》（钢着色，1973年）是考尔德的两件非常壮观的环境雕塑，它们身躯庞大，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巨兽，又象是钢铁的怪物，显示出极强的生命活力和激烈的动感，令人精神振奋，展现出雄性的美感，是巨大城市空间中的现代图腾。1976年考尔德逝世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