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绘画艺术：美术史中的经典创作

魏晋南北朝出现了专业画家，三国东吴曹不兴是有记载的第一位画家。绘画题材多样化，尤其是肖像画得到重视。绘画形式以长卷为主，各个画家之间技巧有别，艺术个性鲜明。如用线上既有“春蚕吐丝”，亦有“曹衣出水”。山水画、花鸟画萌芽，有关山水画的著述较多，这可能与玄学之士标榜隐逸有关。

曹不兴，三国吴人，生卒年不详，吴兴（今属浙江湖州）人。传说他画屏风时落墨为蝇，使孙权误以为真。最早的佛像画家。在谢赫《古画品录》被列为第一品，居顾恺之上。

卫协，西晋画家，曹不兴弟子，多作人物、道释题材，作品被谢赫列为六品中的第一品，谢赫称“古画皆略，至协始精。六法颇为兼善，虽不备该形似，而妙有气韵。凌跨群雄，旷代绝笔。”

顾恺之（约346—407年），字长康，小字虎头，晋陵无锡（今江苏无锡）人。出身贵族，晚年曾任散骑常侍，是东晋最伟大的一位画家，也是早期的绘画理论家。

顾恺之注重表现人物的精神面貌，提出“以形写神”，擅点睛，认为传神写照正在阿堵（眼珠）中。张怀（唐开元年间书法家、书论家）评他的画：“象人之美，张得其肉，陆得其骨，顾得其神，神妙无方，以顾为贵”。20余岁时作江宁瓦官寺壁画，点睛后，居然“光照一寺，施者填咽，俄而得百万钱”。元黄之在《瓦官寺维摩诘画像碑》中说，“目若将视，眉若忽颦，口无言而似言，鬓不动而疑动”。也常常利用细节来衬托人物的个性，在画裴楷像，颊上添三毫，顿觉神采殊胜。现有三件作品认定为顾恺之的原作摹本《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和《列女传·仁智图》。

《女史箴图》（唐代摹本，图十八）依据西晋张华《女史箴》一文而作，内容是讲解劝诫宫中妇女的一些封建道德规范，原文12节，所画亦为12段，现存《女史箴图》仅剩9段,自“冯媛挡熊”至“女史司箴敢告庶姬”。绢本设色，纵24.8厘米、横348.2厘米。现藏大英博物馆。顾恺之在此画中发展了战国以来形成的“高古游丝描”（也称“春蚕吐丝描”），如春蚕吐丝连绵不绝，衣带飘举有行云流水之感。

图十八　女史箴图（局部，唐摹本） 东晋　顾恺之　绢本设色 大英博物馆藏

《列女传·仁智图》（图十九）则是根据汉代刘向(公元前77-前6年) 呈现给汉成帝的采摘自古以来诗书上所记载的贤妃、贞妇、宠姬等资料编辑成的《列女传》中的“仁智卷”而作，“仁智卷”共收集15个列女故事。这一手卷的内容原有15节，共49人。现仅存10节，共28人。根据具体内容设定人物姿态，表情丰富，场景道具虽少，但人物关系明晰，在艺术语言上可谓言简意赅。晕染衣褶，凹凸分明，强化了线的节奏与力度。

图十九　列女传·仁智图（局部，南宋摹本）绢本墨笔淡着色　纵25.8厘米横417.8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www.xing528.com)

《洛神赋图》（宋摹本，图二十）是根据三国魏曹植所写《洛神赋》而创作的。此图分段描绘这篇人神相恋的诗赋，构图连贯，主要人物根据情节反复出现，且穿插在自然山川中，山石树木钩填无皴，被评为“列植之状，则若伸臂布指”，画面比例上的这种“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表现方式，则是初唐以前典型画风。洛神“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若往若还，可望而不可即，最终无奈离去，让人惆怅不已。用线细劲古朴，传情达意。如张彦远所言：“顾恺之之迹，紧劲连绵，循环超乎，调格逸易，风趋电疾，意存笔先，画尽意在，所以全神气。”

图二十　洛神赋图（局部，宋摹本）绢本设色 纵27.1厘米 横572.8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馆藏

陆探微，生卒年不详，吴（今江苏苏州一带）人。南朝刘宋杰出画家，活动于5世纪中后期。擅人物，谢赫在《画品》中将其评为第一品第一人，称其画：“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扬所能称赞。但价重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他把东汉张芝的草书体运用到绘画上，线条连绵，一气呵成，又称“一笔画”。其创立的“秀骨清象”是对该时期好玄学、尚清谈的士人形象的贴切概括，甚至影响到雕塑造像。

张僧繇，生卒年不详，吴（苏州）人，萧梁时期的画家，主要活动于6世纪上半期，擅作人物故事画及宗教画，所绘佛像“面短而艳”，“张得其肉”（张怀瓘语），自成样式，被称为“张家样”，因此深受好佛的梁武帝器重。他吸取天竺晕染画法，画面立体感强烈，且“笔才一二，象已应焉”，被称为“疏体”，异于顾恺之、陆探微的“密体”。

曹仲达，生卒年不详，北齐画家，来自中亚曹国(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一带），曾任朝散大夫。以梵像著称，所画人物以稠密的细线表现贴身衣纹，“其体稠叠，而衣服紧窄”，人称曹衣出水，至唐代有“曹家样”之美称。

杨子华，生卒年不详，北齐宫廷画家。擅长人物、鞍马，所画马尤其生动逼真 ，据传他在壁上所画马令人产生夜间听到马索水草而嘶鸣的幻觉。所画人物形象丰满圆润，对唐代影响较大。唐代阎立本评其画曰：“自像人以来，曲尽其妙，简易标美，多不可减，少不可逾，其唯子华乎！” 《北齐校书图》（宋摹本，图二十一）是其传世作品，所画的是北齐天保七年（公元556年）文宣帝高洋命樊逊和文士高乾和等11人负责刊定国家收藏的《五经》诸史的情景。

图二十一　北齐校书图局部 宋摹本 绢本设色纵29.3厘米 横122.7厘米 现藏于美国波士顿博物馆

此外，吐鲁番、河西一带出土了一批魏晋时期的绘画，在吐鲁番的晋墓出土了一件已知最早的纸本绘画《地主庄园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