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古朴、典雅的舞蹈风格
身体韵律、手臂舞动和各种步伐的配合下所形成的风格特征则是民间舞蹈的精髓,民间舞蹈鲜活的生命力一定程度上在于其独特的风格特征。秦安蜡花舞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了其独特的艺术风格。
(一)原始古朴之风貌
在今天秦安蜡花舞的表演中,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一个出现次数最多、占据时间较长的舞蹈图式,即:圆形。这个舞蹈形态是在舞者们围圆移动或面向圆心歌舞的过程中形成的,有大圆、同心圆、两个小圆、两人一组分别围绕其中一人逆时针环绕一周等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为什么会反反复复的出现这样一种运动图式呢?它对于我们全面了解蜡花舞的形态含义有什么启示呢?
首先,蜡花舞中的圈舞也与它表演的场所有较大关系。经过笔者的实际走访调查发现,蜡花舞要在各种形状、场地大小不同的庙宇中、庭院里表演,空间普遍较小,不能允许太复杂的队形出现,围圈而舞可以随时根据空间大小而变化,具有节省空间的效用,还能使舞蹈在视觉上具有无限循环的延续流畅效果。
其次,实际上围成圆圈歌舞是人类最基本的集体舞蹈形式,它是一种较为古老、原始的舞蹈设计形式。让我们在众多史料的记载中,去梳理这一古老的舞蹈形式。例如,早在1973年秋,青海大同县上孙家寨出土了一件舞蹈纹彩陶盆,和其后在青海同德县边沟乡宗日出土的舞蹈彩陶盆,属于新石器时代的马家窑文化珍宝,距今5800年之久。前者内壁绘有三组五人连臂踏歌、围圈而舞的图像;后者在其内壁上绘有着裙的女舞人,分为2组,一组为13人,另外一组11人,连臂而舞,姿态生动,绕圈环动。史料、岩画壁画中也有记载环形舞动的舞蹈图式,如《多桑·蒙古史》中的“绕树而舞”,《三国志·魏书》中的“马韩歌舞”,云南沧源岩画、内蒙古阴山岩画中的围圈舞蹈图像。还有,我国南方农耕民族的“葫芦笙舞”、云南少数民族传统歌舞“打歌”、北方游牧民族古老舞蹈“天鹅舞”等等都存在围圈而舞,环形运转的舞蹈图像。以上都可以说明,人类围圈而舞的历史悠久,古而有之,原始质朴。
“围而歌舞的形式发生于人类社会的早期,即人类处于原始群时期就已出现。人类的原始群在共同生产、生活、歌舞环境中,创造出了只有人类所能而其他动物所不能的围圈歌舞的文化形式。”[17]“比较原始比较质朴的圈舞,旋转运动大都是逆时针方向。”[18]这种最基本的逆时针圆形运转的图式含义有什么原始意义呢?张华老师对其做了深入的研究,认为现在纯粹抽象的圈舞是最初“篝火舞”进一步发展而来的产物。正如苏珊·朗格所言:“那种环舞或圈舞作为舞蹈形式与自发的跳跃无关,它履行一种神圣的职能,也许是舞蹈最神圣的职能——将神圣的‘王国’与世俗存在区别开来。”[19]秦安蜡花舞具有民间祭祀信仰的文化属性、祈福驱邪的当代社会功能,蕴含着农耕文化“天人合一”的特性。我们认为,秦安蜡花舞中较为显著的逆时针圆形运转的舞蹈图式,除了有当下场地限制、团结集体凝聚力、彰显周而复始、优美流动场图的审美倾向因素之外,就其象征意义和文化内含来分析,还映射出原始篝火舞的遗意,历史悠久,古朴质纯的舞蹈风格。(www.xing528.com)
(二)典雅柔美之神韵
在以秦安蜡花舞典型舞畴为核心的形态分析中,我们对其舞蹈形态有了一个相对宏观、清晰的理性判断。并将其动作形态做了一些规律性的概括:手执绸扇的右手臂不断地变换着舞姿,而手握蜡花灯的左手臂则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左手与胸部只需附随着右手臂的左右运动而自然协动。蜡花舞步伐的离地度和跨步幅度相对较小,均低于10度,同时伴随着膝部左右横移的自然协动,随脚步的左右变换而转移重心,使得步伐显得含蓄、内敛,颇具东方特征和神韵。通过以上动作形态的分解,我们可以看出,蜡花舞整体呈现出左右横移的动律以及典雅、柔美、舒缓的神韵。秦安蜡花舞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动律神韵特征呢?让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究其隐藏在动作形态背后的深层成因。
首先,从道具对蜡花舞动律的限制来看。蜡花灯在夜间表演时需要点燃内置中的蜡烛,为了防止蜡烛因为舞动幅度过大而熄灭或者燃烧纸糊的蜡花灯,因此,这也就直接导致蜡花舞表演中身体动作幅度较小,以左右横移为主要动律,进而使其舞蹈呈现出舒缓、内敛、细腻的舞蹈神韵。
其次,从生态环境对蜡花舞风格的影响来看。秦安属陇中南部温和半温润季风气候区,气候温和、日照充足,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造就了这片土地上人们顺应自然、温和的性格,喜好安定和谐的生活方式,形成了蜡花舞舒缓、安详、柔美的神韵。
最后,从伴奏音乐渲染和烘托舞蹈韵味作用来看。秦安小曲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其发展过程中融汇有当地历代文人雅士的审美情趣,且秦安小曲的节奏是中速2/4拍,善于表现细腻抒情性的旋律与乐段,其中,蜡花舞人声伴唱的唱腔曲调优美,抒情性强,速度缓慢。因此,秦安蜡花舞的抒情、典雅韵味与其伴奏音乐的从容舒缓节奏有着较为紧密地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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