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音乐史话：第一交响乐团的诞生

1881年,当斯特拉文斯基在已有两百年交响历史的欧洲大陆诞生之时,中国才有了第一个交响乐团。严格地说,这仍是一个由西方人组成的西方交响乐团,只不过它出现在中国的土地上。

1881年,上海工部乐队成立。这只是一个管乐团,大部分乐手是外国人。1923年,意大利指挥家帕契扩充了乐队,成立了上海工部交响乐团,乐团成员全部是来自意大利、德国、奥地利、俄国、菲律宾等国的乐师,而且主要为驻上海的外国侨民演奏一些外国交响乐曲。外国的著名音乐家如克莱斯勒、海菲兹、加里库奇、夏里亚宾等人也曾来中国进行演出。应当看到,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出现一支西方交响乐团并演奏了西方乐曲,这本身就是对既有的“国粹”音乐的一个冲击。当时,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北京、上海出现一些新兴的音乐社团和一批主张学习西洋音乐艺术的音乐家,如王光祈、丰子恺等人,他们的艺术活动与艺术主张与中国诞生的第一个交响乐团不无联系。受西方艺术的影响,音乐理论家写出了第一批关于西方音乐,包括交响音乐的介绍性著作。其中有王光祈的《欧洲音乐进化论》、《西洋音乐史纲要》、《西洋音乐与戏剧》、《德国人之音乐生活》;丰子恺的《世界大音乐家与名曲》、《音乐的听法》。一位叫青主的理论家著文主张“以西代中”、“音乐无国界”。同时,他还以富于感情的笔调介绍了莫扎特、贝多芬、舒曼、肖邦、瓦格纳、德彪西等欧洲十九世纪音乐大师及其作品。在世纪初叶,这些论著与上海工部交响乐团的交响之声,给沉闷的旧中国带来了一股新鲜的艺术空气。

在这种有限开放的氛围中,一些音乐家开始尝试写作以西洋乐器为载体的钢琴曲和小提琴曲。到1929年,音乐家黄自(1904—1938),写出了中国音乐史上第一部真正的交响管弦乐曲《怀旧》。《怀旧》序曲运用了西方交响手法,较简洁地写出了中国式的离愁别怨,作为交响写作的最初探索与尝试,这首作品得到当时国外音乐界的好评。(www.xing528.com)

三十年代,重庆组建了“中华交响乐团”,乐团介绍了西方古典音乐,也为上演中国的交响作品作了努力。许多作曲家写过交响性作品,但大多还是没有演奏的机会。因为乐团主要还是由外国人控制着。

1936年初,留学法国的冼星海回国,希望交响乐团演奏自己的作品。上海工部交响乐团的意大利指挥帕契轻蔑地拒绝了。留法期间,冼星海师从“印象派”交响大师杜卡以及丹弟等人,曾经写过不少交响作品。抗战期间,他写出了《第一交响曲》,标题是“民族解放”;《第二交响曲》,标题是“神圣之战”以及《中国狂想曲》、《满江红》组曲,交响诗《阿曼该尔达》等作品,这些交响之作在旧中国都没有得以演奏。而在三四十年代黄自、沙梅、贺绿汀、陈田鹤等人创作的不同体裁交响作品,除少数在乐团和电台演奏、播出外,大多只是留下一摞厚厚的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