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纳(1824—1896),奥地利作曲家。他从小就在宗教音乐的熏陶下成长,他学习了音乐,也创作了音乐,早期作品多以宗教题材为主,音乐视野比较集中、狭小。他偏爱罗马、尼德兰和威尼斯乐派等古老的复调大师的作品,对巴赫与维也纳古典乐派作过潜心研究。在宗教文化与古典文化的影响下,布鲁克纳养成了严谨而规范的艺术风格,也使他终生几乎与时代和社会隔绝。他的音乐与古典乐派及民间音乐有血缘关系,同时也反映了他的宗教式的崇高而圣洁的内心世界。
从布鲁克纳的生活与观念来看,他的音乐应当是典雅古朴的。但是,他却营造了“宏伟”的九部大交响曲,显示出一种史诗般的气魄,并且形成了布鲁克纳交响曲独特的“宏伟”性风格。这源自于他的内心宗教意境的高尚与神圣以及对与古典传统截然不同的瓦格纳的崇尚。瓦格纳的音乐观念,即以构筑交响戏剧为核心的宏大的“未来音乐”设想,与布鲁克纳探求史诗般“宏伟”交响乐风格不无联系。
布鲁克纳“大器晚成”。四十岁时才写成他的《第一交响曲》,四十九岁又写了《第二交响曲》。交响曲完成后,又总经过漫长历程才能与听众见面,而且大多在他去世之后才被“挖掘”式地公之于众而获世界声誉。比如,他的《第一交响曲》在完成二十五年后才得以演奏;他的《第二交响曲》等了二十二年;《第四交响曲》等了十六年;《第五交响曲》等了二十三年;《第六交响曲》等了十八年。《第四交响曲》在当时演出时却遭到惨败: 终场时只剩下了十几个听众。
布鲁克纳的九部交响曲比较相近,体现了一种对于浩大宇宙与伟大宗教的崇拜,也表达了对生活朴素而真挚的热爱之情。九部交响曲与贝多芬创作交响曲的数目一致,也带有贝多芬及早期浪漫乐派舒柏特等人的交响气质。布鲁克纳的交响曲,篇幅很大,常常要演奏一个小时或一个半小时以上。九部交响曲犹如九幅巨大的“壁画”镶嵌在交响音乐发展史中。
c小调《第一交响曲》是布鲁克纳在瓦格纳音乐影响下写成的。音乐中虽有瓦格纳的痕迹,但作曲家还没有完全领略瓦格纳的精神,依然是用四个乐章的精美而宏伟的交响显示了古典音乐的美丽与崇高。
在C小调《第二交响曲》中,布鲁克纳将宗教的庄严与贝多芬式的英雄性结合在一起。第二乐章“赞美诗式”的旋律,第三乐章的戏剧性以及终曲乐章暴风雨般的过渡段,导向光辉的C大调的“慈悲经”,无不显示出交响的“宏伟”。但人们说“它太长了”。
d小调《第三交响曲》是布鲁克纳题献给瓦格纳的一部作品。这部交响曲充满激情又常被人们称为“悲剧”交响曲,作品中那来自远方一般的小号声曾给瓦格纳以深刻印象。
布鲁克纳唯一带有标题的交响曲是降E大调《第四交响曲》。这部被称为“浪漫”的交响曲曾被人们从浪漫主义的视角作过解释。有人从弦乐的簌簌声中听到森林与大自然的呼吸,也有人设想交响首章的背景是中世纪德国古城堡的黎明;还有人从第三乐章中看到了行猎的场面。但布鲁克纳的“浪漫”标题与浪漫派标题音乐大师的作品标题截然不同,作曲家不认为他的作品与文字含义或文学内容有什么联系。对于由标题而产生的联想,布鲁克纳没有表示异议,但认为并没有确定的情景。
降B大调《第五交响曲》写于布鲁克纳个人经济与精神上的困窘时期。第一乐章以缓慢的引子开始,这是布鲁克纳唯一如此开篇的交响曲。终曲的“圣咏”式的铜管合奏再次奠定了交响曲“宏伟”的风格。(www.xing528.com)
A大调《第六交响曲》是布鲁克纳从未修改过的交响曲。这部交响曲结构宽广,演出大约要一个小时。
布鲁克纳最著名的交响曲是E大调《第七交响曲》。这部作品为六十多岁的作曲家带来了世界性的声誉。其中最精彩的是第二乐章。其时正值瓦格纳辞世,布鲁克纳写下了悲哀沉重的柔板乐章,用了四个次中音长号,即所谓“瓦格纳大号”,加上管风琴式的配器效果,抒发出了动情的哀思。布鲁克纳指出演奏这个乐章“请用极慢及庄严的速度。在结束时,在挽歌中(纪念大师的去世)请想到我们的理想!”后来人们称这个乐章为“挽悼瓦格纳的颂歌”c。
小调《第八交响曲》是布鲁克纳最长的交响曲,作品曾被人夸张地形容为“十九世纪音乐之冠”。这个由三管编制写成的大交响曲代表了布鲁克纳交响乐的“宏伟”风格。奥地利作曲家沃尔夫听后写道: “这部交响曲是巨人的创造,其气魄之大,其丰富和崇高都高出于这位大师的其他所有交响曲。……它是光明力量彻底战胜黑暗;当每一个独立乐章结束时,听众立即报以极为猛烈的暴风雨般的热情。总之,罗马皇帝也不能希望有这样伟大的胜利。”
d小调《第九交响曲》是布鲁克纳最后一部交响曲。这部交响曲常被人们称为“哥特式交响曲”,它集中概括了布鲁克纳创作的典型特征: 第一乐章呼唤出贝多芬的英雄性;第二乐章充满哲学性的深刻思考;第三乐章突出尖锐的讽嘲与怪诞等。这部交响曲写作时,布鲁克纳已年届七十。他似乎预感到了生命的终止,于是写了交响曲的三个乐章,第四乐章则在病中写了六稿,但未完成。他曾嘱咐人们将来演奏这部交响曲时,可以把他在八十年代创作的一部宗教作品《eTDeum》用以代替最后一个乐章。这部交响曲也是布鲁克纳式的“宏伟”构筑。仅三个乐章就要演奏一个小时。而管弦乐队不但是三管编制,还加用了四只“瓦格纳大号”。这部交响曲表现出了一种“与生活告别”、“与世界告别”的悲壮气氛。
布鲁克纳的交响曲写于浪漫主义后期,但却没有采用鼎盛时代浪漫大师的创作成果。在他的交响曲中,作曲家“回归”到从古典到浪漫初期的音乐巨匠身边,正如瓦格纳所说: “(他)同贝多芬最相近。”不论在乐曲的气质与风格上,在作品的结构与展开上,还是在一些细节上,如和贝多芬一样也写了九首交响曲,最后一部交响曲是d小调等,这些都可以看出他同十九世纪初这位音乐“巨人”的形似与神似。但他们也有本质上的不同,那就是贝多芬交响建筑的“宏伟”来自于时代与人生,而布鲁克纳构筑他的“宏伟”的交响,却主要来自于他的信仰——宗教。正如一位音乐学者所说: “在某种意义上,布鲁克纳所有的作品都是献给上帝的。他是十九世纪作曲家中最虔诚的一个,并以献身于教会的音乐家开始他的生涯。”(爱·唐斯)
这种充满热情的宗教性气质,必然会构筑出犹如斯蒂芬大教堂一样“宏伟”的音乐来。这种炽热的、崇高的、颂歌性的音乐带有浪漫艺术的特征,包括他对于浪漫大师瓦格纳的热烈崇拜,均使布鲁克纳作为十九世纪晚期作曲家,其人其作不可能不烙有浪漫主义的印记。但他终生崇尚古典先师,他将浪漫因素纳入到了古典交响乐曲式原则之中;于是,在浪漫主义交响音乐发展历程中,布鲁克纳的交响乐成为古典的“回声”。
保罗·亨利·朗格概括了布鲁克纳的一生: “(布鲁克纳)住在一个小城镇的宗教环境中,但在他的内心却醉心于瓦格纳的管弦乐队的辉煌威力,舒柏特的史诗般的气息,贝多芬的大胆,以及多瑙河畔的修道院的巴罗克式的丰富和热情。他在他的弥撒曲和交响曲中把这一切和中世纪的幼童般的宗教神秘感和后期浪漫主义的冗长和膨胀的表现手法相结合……布鲁克纳的艺术是纪念碑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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