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弦技巧与风格感情的探讨——滚揉与滑指揉弦的论述

◎谭 茗

要表现好乐曲的各类风格，要倾吐出乐曲的各种感情，有多种因素，有多样的作曲手法和丰富的演奏手法。仅就演奏手法而言，造成不同风格和不同感情的因素就有左手的各种滑音，各种装饰音，各种不同的颤指，触弦的轻重，按指的虚实等；右手弓法的千变万化，平、断、跳、击，抑、扬、顿、挫，力度的千变万化等。

板胡和二胡这两件姊妹乐器，在演奏手法上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只要掌握了其异同规律，两者不但不矛盾，反而能相互促进，取长补短。二胡比板胡更擅长于演奏富有诗意的乐曲，板胡则比二胡更擅长于演奏泼辣、豪放的作品，板胡的左右手力度比二胡的大，高音板胡与二胡的力度比例约为2∶1，中音板胡、双千斤板胡与二胡的力度比例约为3∶2，故板胡演奏的力度对二胡特别有帮助。一个优秀的板胡、二胡演奏家或教师，常常最善于吸取姊妹乐器或其他乐器之长，以弥补所奏乐器之短，从而提高和丰富本乐器的表现力。有鉴于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对板胡二胡的揉弦技巧与风格感情的表达作综合性的论述与探讨。

一、五种揉弦方法

从原理上讲，揉弦分两大类：第一类，改变弦的长度（如“滚动揉弦”和三种“滑指揉弦”）；第二类，改变弦的张力（如“压指揉弦”）。但由于演奏方法不一样，从而造成音响效果不一样，风格感情不一样，故宜分类掌握，结合运用。现将五种揉弦方法分述如下：

第一种，滚揉（ “滚动揉弦”的简称）。

有人称这种揉弦为“腕揉”，此种称法不够准确，因为另外有一种揉弦（见第四种，腕控滑揉）也是通过腕部主动动作来控制和带动手指动作的，两者易于混淆。所以称这种揉弦为“滚揉”较佳。

这种揉弦属于改变弦的长度类型的。技法要点：（1）“指头蛋”触弦，即用指尖靠后肉多处触弦。（2）虎口放开，勿挟紧琴柱。手指短者，以虎口轻扶琴柱；手指长者，虎口退离琴柱，轻扶琴柱的部位略向食指根部方向移动。（3）以腕部的主动动作来带动手指，在弦上围绕按指音上下，作斜向滚动（不是横向或直向滚动）。（4）奏传统第二把位时，大臂与肋部的内夹角约为四十五度。把位变换后，内夹角需调整，原把位略增大，高把位略减小。

滚揉的波纹为较柔和的“对称型”。滚揉一般适于奏抒情、柔美、恬静类的曲调。如二胡曲《良宵》，用滚揉能将作曲家与好友在除夕欢聚时的愉悦舒畅心情表达出来，柔和对称型的波纹也较适合本曲旋律流畅优美的特点；用滚揉演奏《湘江乐》抒情性的慢板段，则更好地赞美了湘江一带人民的幸福生活。板胡曲《湖边春色》第一、三段通过波动柔婉的琴声，展示了一幅湖边春色的娇丽图画；《欢庆丰收》（谭明曲）第二段音乐以舒展而细腻的滚揉，表达了嘉陵江两岸人民丰收后的幸福感，以及对党的深情爱戴与赞颂。

以上所述滚揉技巧，是揉弦的基础，用得较普遍、较广泛，故功夫应扎实。不过，指尖部分肌肉不丰满的演奏者，运用这种揉弦法，易出虚浮的音，音质不好，不纯净，原因是“接触不良”。出现这种缺陷，可用另外的揉弦方法相结合以兹弥补。

第二种，压揉（ “压指揉弦”的简称）。

有人只把这种揉弦称为“民间揉弦”，那是片面的，因为他不了解还有三种“滑指揉弦”也是我国特有的来自民间的揉弦法。

“压揉”属于改变弦的张力类型的揉弦法。它来源于民间非指尖部分触弦（即用第一指节或第二指节触弦），和戴皮指套触弦（如早期豫剧板胡、晋剧板胡的奏法），触弦部位和触弦的媒介工具使得无法滚揉。板胡、二胡没有指板，这是压揉的客观条件，因为如在有指板的琴上使用压揉，那是不会有效果的，是费力不讨好的。其他乐器中，也有用这种揉弦法的，比如古筝就是。

以第一甚至第二指节触弦，影响运指的灵活，影响音准及音质，这是不科学的成分；压揉的发音浑厚、结实、多变，这是其优越的成分。我们应加以区分。

压揉的技法要领：（1）指头触弦面尽可能大一些，指法许可时，还可用一至三个手指协助，这样更省力，力度亦更大。（2）支点在虎口下沿，按指不同支点位置略有调整，按一指时，支点位置在虎口下沿的起点处；按四指时，则再往下方调整些。力点在第一指节前半部。（3）力主要发自掌肌的伸缩，通过指根关节传达到触弦的指头部分。手指对弦施加压力后，要立即回到不加压力时的状态，这样往返循环，张弛交替，劳逸结合，从而达到对立的统一。掌握了这三点要领，就是用“巧力”，就会事半功倍；相反就是用“笨力”，易造成左手的职业病。

用压揉演奏特别有力而激情的音乐时，还可吸取小提琴、大提琴的揉弦技术，协助以大小臂的力。

压揉可以造成两种不同的波纹，即：（1）本音出现在“张弛交替”的松弛完的时刻，本音按指轻。（2）本音出现在“张弛交替”的半张半弛时刻，本音按指略重，音位比第一种略低。松弛完的时刻是略低于本音的波纹音。这两种波纹，第一种尖锐些，第二种缓和些。表现音乐内容时，应掌握区别其分寸。

“压揉”发音结实、饱满，音的波动幅度较大，适于表现悲痛、愤怒、反抗、激昂、刚强、坚韧、深沉等感情。如二胡曲《挑起担子干得欢》的中板段需用压揉表现以“挑、干、欢”的劳动背景的，有一定厚度的歌唱性旋律；《三门峡畅想曲》bB调部分，深沉地发自内心感情深厚地咏唱不断地从压揉手法中吐露出来；《秦腔主题随想曲》如果不用压揉奏引子段，激昂、奔放的感情是不容易表达出来的；《大姑娘美》是一首东北风格的板胡曲。演奏时应该用慢波速的压揉，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相济，以表达对美丽姑娘真诚的爱慕，热情的赞赏，并带轻微的羞意。

下面谈的第三、四、五种揉弦，为三种不同方法的滑揉（“滑指揉弦”的简称）。有人称此类揉弦为“抹弦”，这种称法极不准确，因为“抹”的动作只是滑指揉弦的手指动作之一部分，部分是代替不了全体的。何况各种滑音也有“抹”的动作，那么，究竟是指滑指揉弦，还是指演奏滑音，就含混不清了。

“滑指揉弦”属于改变弦的长短类型。它的波纹型有三种：（1）对称型。围绕本音上下波动，变更弦长。（2）高偏型。在高于本音处波动，从本音起向略高于该音的音位处，往返均匀地作弦长的变更。（3）低偏型。在低于本音处波动，从本音起向略低于该音的音位处，往返均匀地作弦长的变更。

（1）种对称型的效果更佳，更自然，（2）（3）两种在特殊情况下，即需要向略高处或略低处游离时用。

“滑指揉弦”虽均以手指第一指节前半部在弦上滑动，但由于起着主导和控制作用的肌肉部位不同，因此又分作手指控制的滑揉（简称“指控滑揉”）、手腕控制的滑揉（简称“腕控滑揉”）和手臂控制的滑揉（简称“臂控滑揉”）三种。这三种滑揉，因方法不同，故得到的效果不同，形成的风格和感情也不相同。现分述如下：

第三种，指控滑揉。

这种滑揉手法主要来源于民间戏曲伴奏的领奏弓弦乐器，如“郿鄠”、“碗碗腔”、“秦腔”等板胡揉弦。“指控滑揉”的揉弦效果非常明显，其色彩特异。它主要善于表现委婉、细腻、倾诉类的感情。

“指控滑揉”的技法要点：（1）动作主要限于指根关节以前的部分；（2）手指各关节要灵活；（3）手指触弦的角度在全过程中有改变，其状况为：高于本音时角度较小，低于本音时角度较大。

下面举几个例子。

如板胡曲《彩霞》的第二段。在b7音上用“指控滑揉”，委婉地叙述着彩霞对于人的细微的美感，人对大自然美的感受；《欢迎新战友》（阎绍一曲）在4音和b7音上用“指控滑揉”，细腻地倾吐着部队首长和老战士对新战士欢迎的真诚、温暖、友爱之心。演奏二胡曲《秦腔主题随想曲》第一段时，用这种揉弦手法，表情细致，深厚，富于歌唱性。

第四种，腕控滑揉。

这种滑揉来源于戏曲中戴金属指套（如铜、银、不锈钢……）触弦的弓弦乐器的揉弦，如评剧板胡、河北梆子板胡、豫剧板胡、川剧弹戏的盖板子等的揉弦。其所以如此，一是因上述板胡弦粗硬，二是因戴金属指套，如用滚揉、压揉，效果极端不佳，有的甚至根本无法用压揉，如川剧盖板子的弦特别粗硬，用压指揉弦很快会造成左手的职业病。当然，以上所述几种地方戏曲的板胡用弦，是以前的情况，随着社会的前进，以及各姊妹艺术的相互交流与影响，目前的状况已有不同，有的剧种板胡用弦已变得细软一些，在演奏上有的也已取消了金属指套。姊妹乐器中如擂琴也主要用这种滑指揉弦。(www.xing528.com)

不过，笔者经过长期的演奏和教学实践，证明将这种“腕控滑揉”用于现代板胡、二胡的演奏中，不但是可行的，而且具有别的揉弦法所不具备的优点。此种滑揉动作不大，但反应及时，灵敏度高，发音较柔和、纯净，很适于演奏中强力度以下直至很弱力度的抒情写景类音乐；用于板胡、二胡的高音位，效果亦理想，可以免除用滚滑或压滑时出现的抖动的和嘈杂的音。

“腕控滑揉”的技法要领：（1）指力不宜重（与“压揉”迥然不同），否则滑不动，或者指头受不了，因为从物理学看，手指在同弦的滑动摩擦中，增大了指头对弦的压力，就等于增大了滑动摩擦中的阻力；而阻力愈大，磨损就愈大，这就对手指不利，所以应该避免。（2）同理，按指部分的弦，应保持清洁，不要让松香和污垢粘住，以减小滑动中的阻力和有害摩擦。（3）手腕动作与滚揉相同。（4）手指头滑动的方向为斜向（戴金属指套的滑动方向为横向，不够科学），指与弦的交角在滑动过程中基本不变，滑揉的手指各关节基本保持稳定形状。

下面举几例。以前奏《月夜》一般只用滚揉。笔者认为，由于此曲既写月夜的美，又要表达情景交融、思绪万千的感情，故揉弦手法应多样化，表现月夜的柔美时，主要用腕控滑揉；表现情景交融，思绪万千，就要随着情绪的波动起伏而糅合以滚揉与压揉手法，这样会表现得更细致深刻些。板胡曲《众手浇开幸福花》（闵侦编曲）的抒情性中段，以腕控滑揉为主，加上了少量的压揉，可以适应感情的变化，情绪的升华；演奏《马车在田野上奔驰》的中板段，宜用腕控滑揉来表现这个舒展的歌唱段落的乐思，为使情绪更饱满些，掺加了少量压揉技法。

第五种，臂控滑揉。

这种滑揉来源于坠胡，是河南风格的独特手法。用古琴演奏《高山》、《流水》等曲时，亦用此种滑揉手法。

“臂控滑揉”的特点是豪迈、粗犷、雄伟、有气势。它的音响效果与外在手形很统一，声音很豪放，动作也很“帅”，很有气魄。

七声音阶中的4、7两音（包括其变音#4、b7），是很不稳定的、具有“游离”性质的音。演奏河南风格的板胡、二胡乐曲时，最好能用带“游离”性质手形的臂控滑揉去演奏4、#4、7、b7四个音，这样增强其“游离”的艺术的效果。这里，手形与声音的统一，可收到惟妙惟肖效果。

其他乐器也有用这种手法的，譬如马头琴和四胡也在个别特定音上采用臂控滑揉，以表现草原的一望无际和蒙古族人民的豪放性格。

“臂控滑揉”的技法关键：（1）手指浮按弦上；（2）当事指各关节和肌肉状态稳定，以大小臂带动手指在弦上滑动；（3）左手大小臂略抬高些，以利于重心的移动；（4）滑揉的波速较快，振幅较大（大于半音，接近全音）。

现举几个例子说明：板胡曲《公社春来早》中的4、7两音用“臂控滑揉”演奏，既表现了河南乡土风格，又表现了公社社员的豪迈气魄和冲天干劲；《大起板》由于加了这种具有特殊色彩的滑揉，使音乐显得特别泼辣、奔放而有风趣。二胡曲《庆丰会上话今昔》用了这种揉弦手法，表现今日的甜是乐观、自豪，表现昔日的苦则给人以不安定和凄凉之感；《草原上》（刘明源曲）的三个散板段中，由于臂控滑揉的运用，更好地展示了草原的一望无际，以及内蒙古人民慓悍、豪放的气质。

二、揉弦的波速与振幅

器乐演奏与声乐有紧密的关系。器乐演奏声乐化时，特别要注意各种风格声乐演唱的波速与振幅。如波速较快、振幅较小的有（指一般而言）：越剧、锡剧、黄梅戏、四川清音、川剧的弹戏、滇剧、云南花灯剧，彝族、阿细族、傣族、景颇族等的民歌演唱。此类一般擅长于表现优美、轻快一类的题材。

波速较快、振幅较大的有：河北梆子、豫剧、晋剧、秦腔、山东琴书、东北二人转、青海花儿以及蒙族、藏族的演唱。藏族的演唱还要掺杂以独特色彩的波动。此类一般擅长表现粗犷、豪放、泼辣、激烈、高亢、刚毅一类的情绪。

波速较慢、振幅较小的有：碗碗腔、川剧高腔与胡琴戏等的演唱。此类一般擅于表现抒情、婉转一类的情绪。

波速较慢，振幅较大的有：评剧、京剧等的唱腔。此类一般擅长于叙事类内容。

板胡、二胡的演奏很擅长于歌唱性，擅长于声乐化。我国地域广大，各类风格的声乐曲丰富，演奏声乐化乐曲或段落时，自然应尽力表现出各民族和各地方色彩演唱的波速和振幅的特点，但不能拘泥、保守，而应发展、创新。

生活本身是丰富多彩的，演奏上也应尽量丰富多变，以增强艺术表现力。五种揉弦均应做到波速能快能慢，振幅能大能小。快慢的限度以揉音不出痕迹和不给人以惊慌吃力之感为准。一般说，波速快不超过每分钟240次，慢不低于每分钟150次，就较为妥帖。演奏中应随着感情的变化而变换波速与振幅。一般规律是：慢波速和小振幅的揉弦适于表现优美、抒情、恬静、思念等感情；快波速和大振幅的揉弦适于表现激动、热烈、粗犷、奔放、悲愤、豪迈等感情。快波速、慢波速均要求均匀，从慢到快或从快到慢的波速也要求渐快渐慢的均匀，否则听起来不自然，不舒服。

三、揉弦技巧的综合运用

我国文化悠久、民族众多、音乐风格色彩多样，加上人民生活多彩丰富，要表现好中外古今各类风格、色彩和各种内容、感情的音乐作品，要求板胡、二胡的揉弦手法丰富多变。有的乐曲可能只需一种揉弦手法，有的则可能用多种；有的以某种揉弦手法贯穿全曲，有的则只将其用于局部（个别音、乐汇、乐句、乐段）；有的波速、振幅变化不大，有的则变化较大；有的在揉弦安排上用“直揉对比”，有的则用及时而激动的揉弦贯穿全曲；有的在揉弦安排上用“由直到揉”，有的则用“由揉到直”。总之视内容和风格而定。五种揉弦的综合运用有助于音质的纯净（滑揉、压揉可适度减轻狼音），音色的丰富，音量的增大（促进共振与和谐），以及音准的校正（特别是腕控滑揉）。

二胡演奏家蒋风之善于运用古人歌吟格调的揉弦，即用“从直到揉，直揉对比”的揉弦，用慢波速和“从慢到快”的压揉（指单个音而不是乐句或乐段），加上他压揉中的指力、振幅变化细致，故演奏古曲的风格到家。二胡演奏家张锐擅长于滚压结合、快波速和大振幅的揉弦，具有热情洋溢、激烈奔放的特点。板胡、中胡演奏家刘明源揉弦技法丰富多变，他演奏的乐曲风格色彩丰富多变，内容感情深刻感人。年青二胡演奏家闵惠芬、王国潼、肖白墉也在揉弦的丰富多变方面快步前进、不断充实、不断完善。

下面我们再举几例，来进一步探讨揉弦技巧的综合运用。先看二胡曲：

《汉宫秋月》（古曲）：以压揉为主，弱揉时配合以腕控滑揉。为表现好古人歌吟风格和古代宫廷侍女的哀怨之情，压揉中结合用渐快的波速和渐强的触弦力度，并用“直揉对比”和“由直到揉”的揉弦安排与处理。《病中吟》（刘天华曲）：为了表现好“五四”运动前夕知识分子的苦闷彷徨，以及在旧社会探寻出路，挣扎奋斗中的愤懑情绪，揉弦宜用滚压结合的技法，压揉成分视感情起伏而增减（奋斗、挣扎的段落压揉成分重些），辅助以腕控滑揉。波速和振幅随情绪变化而变化。《江河水》（民间乐曲）：用三种揉弦法。主要用压揉以表达妻子对着滔滔江水号啕痛哭、悲愤欲绝的感情。为了避免单纯压揉易出痕迹的弱点，为了让音质音色更好些，故最好揉合以滚揉与腕控滑揉。《豫北叙事曲》（刘文金曲）：因是河南风格的乐曲，所以要用特具河南色彩的臂控滑揉（似坠胡的滑揉手法）收效才更好。又因情绪变化较多而细腻，故其余四种揉弦技法也用上了。揉弦的波速、振幅、指力变化均多。

再举两首板胡曲。《红军哥哥回来了》（张长城、原野编曲）：这首乐曲主要取材自陕西“碗碗腔”及“迷胡”音乐。从艺术效果出发，最好能综合运用四种揉弦技术（滚揉、压揉、指控滑揉合腕控滑揉）。用滚揉压揉相结合，以压揉分量加重为主，用波速较快和振幅较大的揉弦及特殊的“滚压滑音”手法来表现活跃欢腾的情绪，来渲染年轻姑娘欢迎当红军的未婚夫胜利归来的愉快场面。（对具有独特风格的“滚压滑音”手法，本文没有篇幅涉及，作者将在另文中研究。）用滚滑结合、滚压结合的揉弦，多变的波速以及风格突出的慢波速指控滑揉来婉转、细腻地描述姑娘和红军未婚夫之间革命、纯真的爱情，以及对未来美好幸福生活的憧憬。

《叙事曲》（谭明曲）：这是一首有乐队协奏的板胡曲，它叙述了一个劳动者在旧社会的苦难，统治者逼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走投无路之际，共产党给他带来了希望，人民解放军解放了他的家乡，他当家做主心欢笑，为社会主义劳动干劲高。全曲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引子；第二部分，忆苦；第三部分，反抗；第四部分，斗争；第五部分，欢笑。为了能较深刻地表达这首有故事情节和戏剧冲突的、内容较为复杂的乐曲感情，五种揉弦技巧全部用上了，并且揉弦的指力、波速和振幅的变化都比较多。

以上是笔者在多年的板胡、二胡教学和演奏中的一些经验体会，力图将其上升到系统化、逻辑化和科学化的高度。为了活跃学术空气，促进民族器乐教学艺术与演奏艺术的发展，笔者不揣冒昧，将一孔之见托出，以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附记：由于篇幅所限，本文谱例从略。所引谱例请参见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的《二胡曲集》（1-5集）、（新1-3集），《二胡曲选》（1949-1979），《板胡曲选》（1949-1979）及四川音乐学院编印的《板胡教材》（第三集、第四集）。

原载《音乐探索》1984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