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10月,沧源县第一次开展镇反运动。由于在执行政策和方法上产生一些失误,造成边境不稳,少部分民族头人恐慌,带领部分边民逃出境外,致使已成熟的大片庄稼没人收割,即将烂在地里。省军区副司令员朱家壁同志来沧源检查工作,他到永和区贺孟乡发现有5个寨子人都跑光了,早已成熟的大片水稻、旱稻和玉米等农作物还在地里,有的已开始枯黄,再不收割,将造成重大损失。他向县委建议赶快采取措施。县委高度重视,决定抽调县级机关干部和各部门职工190人,边防部队也抽调指战员40人,共同组成230人的半军事化的“秋收突击队”,编为5个排、10多个班。县委指定由我负责率领,带上秋收工具,部队同志还配备着轻重机枪等武器,以保护秋收队伍的安全。因当时境外有蒋残匪和反动头人武装,对我们威胁很大。
我们这支队伍于12月初到达贺勐乡。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住央拱寨,由程锡银、杨贵、翁琪琳三人负责;另一路住关顾寨,由我和部队的胡队长负责。关顾寨有30多户人家,还剩下一户未走,他家养着3只凶猛的猎犬,作为警卫,据说是为了防止境外“野卡”前来砍头或抢劫。谁要冒险进入他家,就会被3只恶犬撕得粉碎。就这样他还不放心,又在房舍周围的栅栏上插上竹签、挂满笋叶。如有人爬过栅栏,就会被竹签刺伤,并触动笋叶发出“唰唰”的响声,使主人惊醒。这家主人是个小头人,年过六十,眼睛不好使。他估计自己出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就下决心“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全家6口人都留下了,还有另一家的一个妇女因生病未走,也住在他家。
奇怪的是在我们到来的前一天晚上,从境外突然回来三个佤族小姑娘,可能是听说政府要派人来帮助秋收,有意回来打听消息的。我们询问外迁群众的情况,她们说大多数住在户板、新地方、羊模等地。大家都希望回来,外面不好在,生活不好,吃的小米很贵,买不起。只有少数有钱人做生意,到丹阳去了,他们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三个小姑娘中有一个是外逃干部李忠华的妹妹,她还有个姐姐在县食品加工厂做豆腐,她父亲还在县上头人学习班学习过。三人都很活泼,毫不拘束,有说有笑,白天与我们一起参加劳动,晚上我们找她们谈心,宣传政策,希望她们把在外的乡亲们都喊回来,她们满口答应。
我们全队人马就住在几户外迁户的空房子里。屋里一片空荡荡的,除留下一些小篾凳、木碓、筛子、篾巴等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猪、鸡被过路人杀了吃光了,大牲畜能赶走的被他们赶出去了,未赶走的由当地工作组代为管理。只有房屋是完好的。但由于好久没住人,跳蚤成了屋里的主人,我们花了半天时间才打扫干净。
吃过晚饭,我们全队出动。首先收割附近的水稻田。晚上舒坦地睡了一觉。但为了提高警惕,队员们轮流站岗放哨,还规定了口令,做好战备,以防境外敌人偷袭。
次日晨吃过早饭,同志们踏着薄薄的轻霜,奔向田野,继续抢收水稻、旱稻、玉米等农作物。第三天我们出发到较远的地方,在一座山头上收割一片旱谷地,半山腰就是边境线,相距只有十几米。为防止蒋残匪袭击,部队同志在地边上架好了机枪,大家从容地开始收割,顺利完成任务,安全返回住地。(www.xing528.com)
经过五天的苦战,我们将所有能找到的农作物都收割完了,并边收边打运回家,实现颗粒归仓。正准备动身回县时,当地工作组的同志跑来说还有一个寨子没有收。我们只收了关顾、志人两寨,还有个达董寨没有找到。第六天,在工作组的带领下,我们移师达董寨,爬过一座高山,穿过一段原始森林,来到这个幽静的小山村。这里群山环抱,森林茂密,山清水秀,环境优美,真是别有洞天,像个世外桃源。这里土地肥沃,再加上砍树烧地,钾肥丰富,地里的玉米长得一丈多高,我们这些五尺男儿站在它面前只有一半高,伸手摸不着玉米棒,只好用力把一株株玉米扳倒在地,采摘下来的玉米棒足有一尺多长,实为罕见。
达董寨只有6户人家,均已逃亡。我真不明白住在这么美好的地方,还跑什么呢?
我们大队人马一起动手,一个上午就全部收打完毕。打下的粮食相当可观,用了十几头驮牛驮运玉米,每个同志肩上还扛着一袋稻谷,浩浩荡荡运到关顾寨,交工作组代为保管。
第七天上午,我们又赶到央拱寨,准备支援另一路秋收队伍。当我们到达时,他们早已完成任务。两路人马胜利会师,返回县城。
这次秋收的大行动,意义重大,影响深远。不仅收获了几十万斤粮食,更大的收获是政治影响。宣传了党的政策,体现了党和人民政府对于边境少数民族的关怀;粉碎了敌人的谣言,稳定了人心。据悉,过后几天,外迁的许多群众就陆续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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