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是越南后黎朝统治末期,封建制度腐朽衰败,国家分裂割据,封建主集团连年混战,经济凋敝,民不聊生。因而,导致越南从南到北爆发了无数次农民起义,其中在越南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西山农民起义,就发生在18世纪末的越南南方。
西山农民起义政权(西山朝,1788—1802年)是在消灭了南阮、北郑两大封建主集团后建立起来的。当1787年西山农民起义军北进,入据后黎朝的京城癉龙之时,黎朝末帝黎维祁逃走,向清朝求援,从而招致清朝出兵干涉。关于清朝出兵越南之目的,越南古今史书虽然一口同声地说,“是清朝欲乘机侵占越南”,其实这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现据我国文献史料,把清朝出兵越南干涉西山政权之目的详加考证,以恢复其本来面目。
(一)
1428年初,黎利统一国内,天下大定,于是年4月于癉龙(今河内)即位,改元顺天,国号大越。由黎利建立的黎朝越史称“后黎朝”(1428—1788年),前后分为两个时期:前期(1428—1527年)盛极一时,被称为“中兴时期”将近100年,越南封建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力量都有新的发展。黎朝后期(1533—1788年),被称为“纷争时期”,朝政紊乱,废立频仍,分裂、割据、混战,内乱不休。
1527年6月,统掌水步诸军位居太傅的权臣莫登庸逼黎恭皇(黎椿)禅位,宣诏称帝,在越南北方建立了莫氏王朝(北朝,1527—1592年)。与此同时,以黎朝大将阮淦为首的黎朝旧臣以清化为中心,在“中兴黎朝”的幌子下另立政权与莫氏政权相对抗,1533年春,迎立避居哀牢(今老挝)的黎昭宗之子黎宁为帝,是为黎庄宗(1533—1548年),由阮淦独揽大权(南朝,1533—1592年)。1545年,阮淦被毒死,此后大权由其婿大将军郑检控制。1527—1592年,越史称“南北朝时期”。
统治越南北方的“北朝”莫氏政权与郑检专权的“南朝”进行了长期的战争,在1627—1672年的45年间,曾进行7次大战和无数次的小冲突。连年的战火,给越南各族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大多数青壮年被强征入伍,老弱妇孺担负着沉重的赋税和徭役,致使田园荒芜、商业停顿、手工业萧条、民不聊生;严重的旱涝灾害,更加重了人民的苦难,米价腾贵,人民饥馑,“百钱不供一饱”[1]。这就使后黎朝的社会矛盾日益加剧,导致18世纪从北到南爆发了连绵不断的农民起义。
18世纪在越南北方爆发的农民起义,蔓延到郑氏所控制的北方各地。在阮王统治下的南方地区,越南各族人民反抗阮氏统治的斗争和起义也从未停止过。18世纪末,在越南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西山农民起义,就发生在阮王统治下的越南南方。
西山邑是阮氏宗族在归仁的一处庄园,即归仁府符离县安溪村(在今平定地区)。这里的农民,大多是从15世纪胡季睺时代以来,被流放者的子孙后代[2]。西山农民起义领袖是著名的“阮氏三兄弟”,即阮文岳、阮文惠和阮文侣[3]。据越南官方史书记载:“文岳其先义安兴元县人,盛德(神宗年号)年间,为我官兵所获以归,处于怀仁之绥远数也。至文岳为云屯巡卞吏(即税吏)以赌负官钱,遂入西山为盗,无赖之徒及贫之者多从之,手下至数千,与其弟文惠、文侣分管之。攻略邑镇,将不得制”[4]。当时“阮氏三兄弟”(新阮)看到阮王封建主(旧阮)势力衰落和农民普遍不满情绪的高涨,于是便发动和领导了“西山农民起义”(1771—1802年)。
1771年,西山邑一带的农民揭竿而起,杀死庄园主,推翻了当地政权,得到附近农民的广泛响应,不久西山农民起义的烈火便燃遍了归仁府全境。依靠强大的农民起义力量,阮氏三兄弟率领农民起义军,于1773年攻占归仁城。
1775年,北方的郑氏封建主集团,以讨伐“西山贼”为名举兵南下,实则为消灭宿敌阮王封建主集团。阮氏封建主匆忙逃往南方嘉定。此时,郑森以部将黄五福、云山率军从海路和陆路两面夹击西山农民起义军。阮文岳分遣集亭为先锋,李才(清人)为中军与官军会战于锦纱。据越史载:“集亭兵皆广东人,顶红布,带金银纸,手执藤牌大刀赤身突战,势甚猛”[5]。但由于起义军寡不敌众,最后败走。阮文岳在军事失利,起义农民又多离散的情况下,为避免两面受敌,便于积聚力量,遂采取了“乞降”的策略,和郑氏封建主保持“臣属关系”。郑氏封建主集团则因南方险远鞭长莫及,也愿暂时维持和平的局面而册封阮文岳为“前锋将军西山校长”。阮文岳乘机据有广南,郑森以其为“广南镇守宣慰大使”,乃储粮,塞险守隘,遂日益强盛。
1777年,阮文岳率起义军精锐之师向南方长驱直入,迅速攻占阮王在南方的老巢嘉定和西贡。但以阮福映为首的阮氏封建主集团不甘心灭亡,又经过几次反扑,直到1783年在西山的沉重打击下才土崩瓦解。逃脱了惩罚的阮福映逃到富国岛,不久又逃往暹罗。至此,由阮氏宗族长期盘踞的“广南国”被铲除。
此时,在郑氏统治的北方,由于郑氏与黎氏宗室之间不和,统治阶级内部处于分裂状态,政治腐败,经济枯竭,黎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北方农民正在酝酿新的起义。值此有利时机,以阮文岳为首的起义军领袖遂决定北进。
1778年,阮文岳自称天王,年号泰德;以其弟文惠为龙骧将军,节制水兵诸军;武文仕为左军,阮有整为右军,于1786年夏5月,分道并进直取顺化。郑氏军队不堪一击,军无战心,将无斗志,守城主将吴俅开门迎降。阮文惠纵兵入城,留屯将士数万人,于6月乘胜北进,水陆继发。郑氏守义安、清化诸镇将土闻风皆弃城逃走,仓粟百万石尽为起义军所有,更加增强了起义军的实力。
阮文惠统帅农民起义队伍,声势浩大,直捣郑氏老巢,使“癉龙城(今河内)大骇,官军各图走避无斗志,众议纷纷,战守不定。郑楷决定背城一战”。阮文惠纵兵掩杀,官军俱溃败,郑楷引象兵百余人仓皇遁走,后被降将阮庄执送义军营中,“楷引刀自颈”。起义军攻占癉龙,郑氏封建主集团覆灭。但为安定人心,而采取了仍尊黎朝末帝黎维祁(又称黎昭统)为帝的策略。
阮文惠既克癉龙,阮文岳以其“得志必据国自图”,遂引兵北上至癉龙,于7月17日夜,把“府库货物皆为刮尽”,与文惠一起撤回南方,把越南北部交黎氏统治。
阮氏三兄弟既灭阮氏和郑氏两大封建主集团,天下初定,于是在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夏4月,对国家实行分治:阮文岳称帝于归仁,自称“中央皇帝”,统治从广南到平顺的越南中央地区;封其弟文惠为北平王,居顺化,领有从广南到义安地区;阮文侣为东定王,据嘉定,统治南方[6]。
此后,“起义军内部顷扎日甚”,文惠、文岳甚至以兵相攻。于是,徒具虚名的黎朝末帝黎维祁遂欲乘机收复义安,乃遣使遗书于文惠,讨还义安。文惠见书大怒,将来使等沉于江中。1787年11月,阮文惠部将武文仕率军北进,黎维祁不敌逃奔京北,武文仕入据癉龙。至此,越南后黎朝被起义军废除。
1788年2月,黎维祁从嘉定潜往至灵东北,勾结皇亲、土豪发动暴乱,企图东山再起。同年6月,黎维祁之母(皇太后)、其妻(皇后)等男女老幼“共六十二名口”进入广西龙州求援。两广总督孙士毅、广西巡抚孙永清会于南宁并上报清廷。10月,乾隆帝谕军机大臣等:“朕以其(按:指后黎朝)臣服年久,不忍见黎氏灭亡。特命该督(按:指孙士毅)传檄安南,擒拿阮惠,并命孙士毅带兵督同进剿”。[7]
(二)
关于清政府出兵越南征讨西山起义军之目的,中越两国史籍的记述截然不同。越南史学界的叙述都一口同声地说:“是清朝欲侵略和占领越南,并将其纳入中国版图”,这显然不符合历史事实。具有代表性的,如明峥在《越南史略》一书中说“清朝朝廷处心积虑要消灭越南,并企图把我国变成他们版图的一部分”。黄明在《研究我们祖先抗击敌寇》一书中则声称:“满清乾隆皇帝早就对我国怀有野心,这时又乘卖国君臣黎昭统(即黎维祁)前来求援之机,于是连忙着手准备侵略我国”。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编写的《越南历史》则认为:“乾隆时期是清王朝的全盛时期。这时也正是清朝觊觎我国的时候”。但是,以上越南作者的著述都未说明他们这些说法的文献依据。
对越南历史研究较有影响的作者陈重金在《越南通史》一书中发挥了越南人的传统观点,他写道:“昭统帝曾数度企图复国,但都未成功,被迫栖身于谅江之地;而皇太后则携带皇子赴龙州,投诉于中国官吏,乞求援兵。当时,两广总督孙士毅表奏乾隆皇帝,其大略曰:黎氏乃中国贡臣,今该国被贼破灭,嗣君之母妻款关乞援,情实可怜。且安南本为中国故地,若复黎之后,又得安南之地,尤为两得。乾隆帝从其言,遂命孙士毅发广东、广西、贵州、云南四省兵,前去征剿西山”[8]。据我国史学者戴可来教授研究认为:“作者此处主要根据《伪西列传》(原文从略)……即清廷出兵是企图占领安南之地。但这种说法却未在中国史籍中得到证实。大量中国史籍表明,当时中国出兵,主要是‘兴灭继绝’、‘灭阮扶黎’,‘原非利其土地’。”[9]
经核查,陈重金的上述说法,与越南阮朝官修史籍《钦定越史通鉴纲目》所载也大略相同(原文从略)[10]。现据中国文献珍本丛书《安南纪略》[11]的原始文献的记载,可以澄清这段历史的真实情况。据载,遵照乾隆帝的谕旨,两广总督孙士毅于乾隆五十三年(公元1788年)10月庚戌(公历11月19日)领兵20000余人分三路出兵,孙士毅率军8000名为主力直驱黎城(即癉龙),2000名驻扎谅山。乌大经带滇军5000为偏师,与孙士毅遥为声援。孙士毅主力部队出关后,安南谅山守将潘启德以城降,复又大败癉龙镇抚吴文楚所率西山军,于11月20日攻克黎城,黎朝末帝黎维祁进入京城。当日晚,孙士毅宣诏袭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
在乾隆接到孙士毅攻克黎城的奏报后,当即赋诗“以志喜”,诗中有两句道出了清廷出兵的真实目的,诗云:“绝继灭兴经久传,尺土寸疆非所利”。后面乾隆在其“自注”中诠释得更清楚:“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情形,即有乘此机会剿灭平后,收其地之意。予以黎氏久事我朝,最为恭顺。且中国幅员广远,前古所无,安肯乘人之危利其疆土。谕惟熟筹妥办,俾黎氏国祚弗失,斯为大公至正”。[12]
由上述记载可见,即使孙士毅上奏有侵占安南之意,但也决不像越南史书所说的“清帝从之”。据《安南纪略》所载,乾隆帝一再阐述不将安南收入版图的真实意图,如:乾隆传谕福安康、孙士毅:“方今国家全盛,阮惠以安南土目,若集兵会剿,原不难为捣穴擒渠之计。但该处向多瘴疠,即使收入版图,照新疆土之例,又须分派多员驻扎,而该处贡赋收入,必不敷经费;况安南民情反复,胜国以前,郡县其地者不久,仍生变故,历有前车之鉴。朕再四思维,实不值大办”[13]。在另一处又进一步阐释其意:上谕内阁曰:“……即使集兵会剿,竞将阮惠擒获,广南境土收入版图,又须添设官员兵弁,防守其地。该处水土恶劣,不能久驻,且人情狙诈,反复无常,前代郡县其地者,不久即生变,故历有前车之鉴,难保数十年后不复滋事端”。[14]
另据《清实录·高宗实录》的记载,亦有多处类似上述内容的阐释,如乾隆五十三年12月丙申(1788年1月4日),乾隆在给孙士毅的谕旨中云:“该国(按指安南)残破之余,得天朝为之兴复,俾黎氏国祚重延,并不利其寸土,于字小存亡之道,仁至义尽,实史册所仅见”[15]。又见乾隆五十三年12月乙酉(1788年1月17日)谕:“……然此事办理之始,原为安南臣服已久,猝被土酋占夺,不得不加征讨,为之继灭存亡。初非利其境土,亦并无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之见。今安南大局已定,阮惠等畏罪远飏,不过苟延残喘,又何必深入穷追,耽延时日,致大兵在彼久驻,于该国反多有不便,自应作速撤回,以示体恤”。
当乾隆帝获悉“孙士毅率大兵出关,屡次克捷,未及一月即收复黎城,敕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之后,连下谕旨:“屡申原为继灭存亡,并非利其境土。阮惠等既远据广南,距黎城二千余里,道远饷艰,已不便劳军远征,耽延时日;又恐安南地方多瘴疠,内地官兵不服水土,致生疾病,尤为不值”。故尔诏谕孙士毅:“妥为安顿,撤兵回粤”。“其云南一路,亦著孙士毅咨会富纲、乌大经,同时并撤”。并谕黎维祁:“加意自强振作,派士官兵民,将要隘处所,严密防堵”。同时郑重声明:“此次办理安南兴灭继绝,及轸念夷民,一视同仁之意,著谕中外知之”。[16](www.xing528.com)
据清魏源《圣武记》所载:“孙士毅贪俘阮(按:指阮文惠)为功,师不即班,又轻敌不设备,散遣士兵义勇悬军黎城月余”。在此期间,阮文惠积极准备抗击清军,先是于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11月25日“先正位号以系南北人心”,遂称帝,建元光中,越史称光中帝。他在《即位诏》中云:“长兄(按指文岳)疲惫,情愿保持归仁府,谦称西王”。而后阮文惠率军从归仁出发渡河北进,过义安、清化,增征兵至8万。12月20日至宁平与清化交界处的三叠山,与吴文楚会合。另一方面,为麻痹清军统师,据越史说:“先驰书请降,辞极卑屈”。
清军统师孙士毅等骄傲自大,犯了“骄兵必败”的大忌,致使清军在滞留黎城期间,麻痹轻敌,毫无防范。在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正月初一,“在军中置酒张乐,夜忽报阮兵大至,始仓皇御敌”。阮文惠的西山军以象载大炮冲阵,使清军寡不敌众,黑夜自相蹂躏,弃城逃跑。黎维祁带家先遁,滇师闻炮声退走。孙士毅率残部夺渡富良江(即红河)逃命,为截断后面西山军的追击而斩断浮桥,致使富良江两岸尚未渡河的大批清军——提督许世亨、总兵张朝龙及以下官兵夫役万余,有的战死,有的因抢渡拥挤溺水而死。孙士毅狼狈不堪逃回镇南关,焚毁和丢弃关外粮械火药数十万,士马还者不及一半。云南一路清军,由于有黎氏旧臣黄文通做向导,才得以全师而还。将黎维祁安插桂林省城,“酌给养瞻,不复令归国”。至此,清帝乾隆出兵干涉西山政权、扶持黎氏复国的战争历时3个月,以损兵折将完全失败而告终。
据《清实录·高宗实录》记载,乾隆出兵安南,共损兵折将6800余名。清帝对此次统兵主帅两广总督孙士毅,以其“未遵照训谕,相机速撤”之罪,将所封公爵,及红宝石帽顶、双眼花翎撤回,并另候简用[17]。另据越史说,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3月,阮文惠既败清军,又称阮光平遣使求封于清,乾隆许之,“封文惠为安南国王”。此后,“惠自以为得志,骄肆益甚”。新阮统治阶级内部争夺权势,互相倾轧,西山政权日益削弱。与此同时,阮氏宗族的代表人物阮福映(旧阮),在法国殖民者的帮助下又卷土重来,最后消灭了西山政权(新阮),建立了越南最后一个封建王朝——阮朝(1802—1885年,1885—1945年)。
综上所述可见,作为大清一代名君的乾隆帝,岂无“开疆扩土”之志,但在其权衡利弊之后,关于出兵干涉西山政权这一具体事件,并无乘机侵占安南之意。乾隆特别强调:“义莫大于治乱持危,道莫隆于兴灭继绝”[18],可以说这是乾隆出兵安南的指导思想,昭然若揭。正如有的历史学家所说,历史的长河并不总是穿越高山、峡谷、原野,一泻千里,有时也会被引入歧途,对某一历史事件的错误记述,使谬误流传,这就必须加以纠正,这是我们史学工作者义不容辞的。
(原载《东南亚》2001年第1期)
【注释】
[1]《钦定越史通鉴纲目》,正编卷之四十一。
[2]同上。
[3]据《清实录·高宗实录》称阮岳、阮惠、阮侣。
[4]《钦定越史通鉴纲目》,卷之四十四。
[5]《钦定越史通鉴纲目》,卷之四十四。
[6]《钦定越史通鉴纲目》,卷之四十七。
[7]《清实录·高宗实录》,卷一三一四。
[8][越]陈重金:《越南通史》,戴可来译本,第272页。
[9]同上。
[10]《钦定越史通鉴纲目》,正编卷之四十七。
[11]中国文献珍要丛书《安南纪略》,书目文献出版社1986年版。该书只有抄本,流传甚少,今据北图藏抄本影印。本书所记为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五月初八日至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三月初九日,援助安南国王黎维祁复位及敕封阮光平为王的事情经过。
[12]《安南纪略》,卷首一,二十一面。
[13]《安南纪略》,卷十四。
[14]《安南纪略》,卷十九。
[15]《清实录·高宗实录》,卷一三一八。
[16]《清实录·高宗实录》,卷一三一九。
[17]《清实录·高宗实录》,卷一三二一。
[18]《清实录·高宗实录》,卷一三一五。
关于引用《清实录·高宗实录》的内容,均录自云南省历史研究所编《清实录》,越南缅甸泰国老挝史料摘抄,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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