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竹木筏航海发端于新石器中期,夏商时期已经有木板船航海的遗迹,到春秋时期曾经出现一个高潮。“春秋五霸”的第一霸主齐桓公,就是利用沿海交通的便利,大力发展海洋经济,增强国力,先后消灭山东半岛30多个诸侯国,进一步获取沿海之利,奠定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433〕的霸主地位。《说苑》记载:“齐景公(公元前490年—公元前547年)游于海上而乐之,六月不归。”〔434〕由此可见齐国的航海规模之大,续航能力之强。后起争霸的吴国,也是利用长江下游太湖沿岸的水利资源,在大力发展农、牧﹑渔业的同时,积极发展造船业,促进江河湖泊及沿海水域的交通运输,并组建了一支强大的水师。据《史记》所记,周敬王三十五年(公元前485年),“齐鲍氏弑齐悼公。吴王闻之,哭于军门外三日,乃从海上攻齐。齐人败吴,吴王乃引兵归”〔435〕。吴王夫差这次航海远征,是中国史籍记录的首例海战。地处江南的吴国能够运载大量兵员出征1 000公里之外的山东沿海,可见当时中国的沿海航行已经有相当大的规模。后来称雄于世的越国虽然一度被吴国所灭,但也利用杭州湾的江海之利迅速崛起,以强大的水军“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436〕。就连越国著名政治家范蠡也是利用沿海交通的便捷,“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chī)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千万”〔437〕。
近年的考古发掘中,日本的佐贺、福冈、长崎等地先后发现春秋战国时期从中国输入的青铜剑、青铜币;朝鲜全罗北道、忠清南道、黄海南道,以及平壤等地也发现春秋时期从中国输入的青铜短剑、铜铎、铜镜等文物。这表明,中国春秋时期的航海活动已经到达日本和朝鲜。从日本历史的发展过程我们也可发现,正是由于公元前3世纪前后中国的农耕技术、青铜技术、冶铁技术传入日本,日本很快从单纯使用石器的“绳纹文化”时代,迅速发展到金石并用的“弥生文化”时代,从而揭开了日本历史的新纪元。
春秋时期的航海活动不仅扩大了地理认识,而且促进了气象学、天文学的发展。反之,气象学、天文学的进步又促进航海学的发展。据史料记载,商代对“风”的认识仅限于东西南北4种风向,春秋时期就出现“八风”之说。所谓“八风”,按照《吕氏春秋》的说法,就是“东北曰炎风,东方曰滔风,东南曰熏风,南方曰巨风,西南曰凄风,西方曰飂(liú)风,西北曰厉风,北方曰寒风”〔438〕。与此同时,大量天文学著作也纷纷问世。《晋书》记载:“鲁有梓慎,晋有卜偃,郑有裨灶,宋有子韦,齐有甘德,楚有唐昧,赵有尹皋,魏有石申夫,皆掌著天文,各论图验。其巫咸、甘、石之说,后代所宗。”〔439〕这就是说,当时发表天文星相著作者,有鲁国的梓慎、晋国的卜偃、郑国的裨灶、宋国的子韦、齐国的甘德、楚国的唐昧、赵国的尹皋、魏国的石申夫,可谓群星闪烁,光彩照人。甘德和石申夫的两部著作后来合并为《甘石星经》,成为中国古代天文学的名著,也是全世界成书最早的天文学著作。甘德和石申夫系统观察了金、木、水、火、土5大行星的运行周期,初步掌握了5大行星的运行规律,记录了800多颗恒星的命名,测定了121颗恒星的方位,认识到日食和月食是天体相互掩盖的真相。后人把甘德和石申夫测定的恒星记录称为“甘石星表”。这个“甘石星表”,至少比古希腊天文学家伊巴谷的“欧洲第一恒星表”早出200多年,可惜《甘石星经》后来失传于宋代。目前所知的“甘石星表”内容,仅是唐代《开元占经》保存的片断,以及南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书目中保存的全书梗概。
【注释】
〔433〕见李炳海校评《史记》第770页《货殖列传》。
〔434〕见向宗鲁《说苑校证》第9卷第207页《正谏》。(www.xing528.com)
〔435〕见李炳海校评《史记》第199页《吴太伯世家》。
〔436〕见李炳海校评《史记》第282页《越王勾践世家》。
〔437〕见李炳海校评《史记》第283页《越王勾践世家》。
〔438〕见张玉春译注《吕氏春秋》第297页《有始览·有始》。
〔439〕见房玄龄《晋书》第11卷第277—278页《志第一·天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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