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的驯化,中国古代传说有“王亥驯马”的故事。王亥其人是商汤的第7世祖,被尊为殷商的3位“太祖”之一。夏少康十一年(约公元前1935年),王亥的父亲冥受命治理黄河,王亥就开始协助主持治河工程。夏杼十三年(约公元前1914年),冥死于治河工地,王亥正式接替成为商侯国第7任首领,随即就改造少昊发明的牛车,解决了交通运输的严重困难,取得了治河工程的胜利,同时使商族人的经济得到迅速发展,以致出现物品生产过剩。于是王亥又利用牛车的运输能力,开始进行远距离的物资交换,开创了中国古代的商业,被视为中国商人的鼻祖,使商族人成为中国最初的经商者。夏芒三十三年(约公元前1890年),王亥带领商族人迁居到殷(河南安阳市殷都区),为商族人的继续发展奠定了地理条件。此后王亥又奉命饲养野马,他不仅使野马繁殖成群,并掌握了骑马的方法,组建了300人的骑兵,首开骑马作战的先河。据《竹书纪年》记载:“(帝相)十五年,商侯相土作乘马”〔169〕;《世本·作篇》、《荀子·解蔽》、《吕氏春秋·勿躬》等古文献也有“相土作乘马”的说法。相土其人是商族人第3世祖,比王亥早4代,是夏王朝第4代君主帝相的诸侯。这里的所谓“乘马”,就是用马驾车。可见早在夏王朝初期,中国古人就已经开始使用驯马驾车;夏王朝中期的王亥又首开骑裸马(马鞍和马镫是秦汉之后的发明)的先例。王亥虽不是驯马的首创者,却是驯马得法的成绩卓著者,同时也是牛车制作技术的改进者。《管子》所言:“立皂牢,服牛马,以为民利”〔170〕,就是指“相土作乘马”、“王亥驯马”,以及王亥改进牛车对于商族人事业发展的贡献。所谓“皂”,就是喂养牛马的饲槽;所谓“牢”,就是圈养牛马的牲口棚。
其实中国古文化遗存中早就有野马的踪迹。从170万年前的元谋人遗址到新石器时期众多的古文化遗址,几乎都发现有野马的遗骨。中国古文献中,家马和野马的区别也一直是泾渭分明。《山海经》说:“北海内有兽,其状如马,名曰騊駼(táotú)。”〔171〕很显然,这里所说的“马”是指已经驯化的家马,所谓“騊駼”则是指贝加尔湖一带的野马。《山海经》又说:“又北百里,曰罴差之山,无草木,多马”〔172〕;“又北百八十里,曰北鲜之山,是多马。鲜水出焉,而西北流注于涂吾之水”〔173〕。据著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先生的考证,“罴差之山”位于内蒙古乌兰察布盟;“鲜水”就是源出于杭爱山的鄂尔浑河;“涂吾之水”就是“余吾水”,即蒙古乌兰巴托的土拉河。《山海经》又说:“又北三百八十里,曰湖灌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碧,多马。湖灌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海。”〔174〕按照谭其骧先生的考证,所谓“湖灌之水”就是现在的白河,流经天津入海;所谓“湖灌之山”就是河北独石口的大马群山,即白河的发源地,与桑干河流域的旧石器时代遗存——许家窑相邻,其出土的马骨化石也特多。《山海经》还说:“又西九十里,曰夸父之山,其木多棕楠,多竹箭,其兽多□牛、羬(yán)羊(大野羊),其鸟多鷩(bì)(锦鸡),其阳多玉,其阴多铁。其北有林焉,名曰桃林,是广员三百里,其中多马。湖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河。”〔175〕晋人郭璞注释说:“桃林,今宏农湖县阌(wén)乡南谷中是也。饶野马、山羊也。”〔176〕清人毕沅也说:“山,一名秦山,在今河南灵宝县东南。”〔177〕从上述古文献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早在夏王朝时期的中国古人就已经建立蒙古草原的牧马场,以及天津和河南灵宝等地的养马基地。由此可见,马与中国古人相处170万年之后,终于成为人类改造环境,开拓生存空间的忠实伙伴。“王亥驯马”的成功,不是孤立的历史现象,中国古人养马、驯马的经验积累,已经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期的养马先民。
【注释】
〔169〕见张玉春《竹书纪年译注》第118页《帝相》。
〔170〕见谢浩范、朱迎平《管子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84篇第1025页《轻重戊》。
〔171〕见沈薇薇译注《山海经》第8卷第137页《海外北经》。
〔172〕见沈薇薇译注《山海经》第3卷第42页《北山经》。(www.xing528.com)
〔173〕见沈薇薇译注《山海经》第3卷第42页《北山经》。
〔174〕见沈薇薇译注《山海经》第3卷第48—49页《北次二山》。
〔175〕见沈薇薇译注《山海经》第5卷第90—91页《中次六山》。
〔176〕见张步天《山海经解》(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4年版)第5卷第261页《中次六经》注释文。
〔177〕见张步天《山海经解》(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4年版)第5卷第261页《中次六经》注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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