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田赋以外的税收和摊派
这个时期的税收任务，主要是增加收入以适应战时需要。除了继续征收营业税、契税、统税、牙税、屠宰税、畜税等传统税，新设立的税种主要是直接税。1936年开始征薪得报酬所得税和利得税。1937年开征工商营业所得税。1939年冬至1944年，陆续开征战时过分利得税、遗产税、临商（行商）所得税、城市地价税、土地增值税等（见表4-9）。原有税种则扩大征收品目，提高税率。统税（后称货物税）原来只征收9种工业品税，后扩大到农产品和手工业制品。1942年4月，甘宁青税务局开征茶类税；1943年3月，甘肃省根据财政部命令开征竹木、皮毛、陶瓷、纸箱等4种税。在此之前，统税由从量征收改为从价征收。在通货膨胀情况下，也等于提高了税率。1941年省政府开征房屋捐，1942年开征营业牌照税、使用牌照税、公荒牧租，并提高屠税、筵席税、娱乐税、契税等税率，幅度为6%～50%。[23]1942年1月，财政部在兰州设立海关，辖区范围为甘肃、宁夏、绥远和陕西北部。兰州海关之外，在甘肃还设有分卡（后又改称分关）10处，宁夏1处，绥远4处，陕北榆林1处。海关征收进口税、出口税及转口税3种，其中以转口税为主，实际上是恢复厘卡。4月，又取消转口税，改征战时消费税，按货物价格征收，征收货物为药材、皮货、毛毯等5种。1943年5月起，又增至34种，税收也有增加。兰州地区关税1942年为1345万元，1943年为1926万元，1944年为6517万元。1945年4月，海关又代征统税。兰州海关于抗日战争胜利时结束。[24]
抗日战争初期，甘肃省政府开征的有些税种是很荒唐的。1938年开征鸦片生销税，使鸦片的吸食和经销合法化。后遭到社会舆论谴责，于1939年废除。1942年开征行为取缔税，向妓女、妓院、冶游者收税，使卖淫成为合法行业。
表4-9 1943年兰州市税收情况统计表
说明：表中“共计”为本书作者计算。(www.xing528.com)
表4-10 1943年兰州市纳税人业别、资金统计表
以上各业全年所得额共23862400.63元，利得额21682563.25元，所得税额为5313290.24元（纳税率为22.27%），利得税额为7819098.48元（纳税率为35.76%）。连同以上各业（见表4-10），全市纳税单位以及摊贩总计有4000多个单位。[25]尚未达到纳税程度者未计入。按1942年7月财政部公布《营业税法》规定：资本不满2000元者、月营业额500元者、合作社及贫民工厂、已纳税者、米谷杂粮及蔬菜家禽之肩挑负贩者皆免税。[26]
公债、公益储蓄、抗日献金和摊派。摊派，通常是指无制度、无规章地向人民乱收费。公债、公益储蓄、抗日献金等，通常是出于人们自愿，而这里却完全是通过财政力量自上而下地摊派给全省城乡人民。正如谢觉哉说的：“救（国公）债按户派，出钱人不知道是债（按：指购债券的人民不知道是政府向人民借款），派的数目常比总的销数要多。马志超（按：当时任甘肃省警察局长）说过：‘有钱的不出钱，没有钱的出钱，有钱的还要捞几个。’大概是实话。”[27]由此看出，各种债券都分摊在城乡普通人民身上，而且负担极其不公平。据不完全统计，在抗日战争期间，省政府举行的公债有三：①1938年建设公债200万元（折战前法币152.67万元）；②1941年甘肃建设公债800万元（折战前法币61.54万元）；③1941年甘肃水利农矿公债1500万元（折战前法币115.39万元）。另外，1944年8月核定公益城乡储蓄12亿元（折战前法币277.8万元）。4项合计12.25亿元，折战前法币607.54万元。中央政府在甘肃发行的公债有4项：①1941年建设公债800万元（折战前法币61.54万元）；②1943年整理省债1700万元（折战前法币13.6万元）；③1942年同盟胜利公债2286.9万元（折战前法币58.64万元）；④1943年同盟公债7108.8万元（折战前法币56.68万元）。[28]另外，1945年元月全省献金29.04亿元（折战前法币672.27万元），献粮2万石。[29]中央政府的4项合计302295.7万元，折战前法币834.36万元。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央政府和甘肃省政府征收公债、公益储蓄、抗日献金共计424795.7万元，折战前法币1437.84万元。这些公债、储蓄理应归还人民，实际上绝大多数没有归还，而且在后来恶性通货膨胀的条件下，即使归还了也无实际意义。所以，无论从方法上还是实质上，这些债款与摊派的税捐款毫无两样。
除了以上所列，在一些有驻军的地区，苛扰人民最严重的是所谓马干差价（补贴）。1943年，省政府规定各县市驻军的副食费、马干费和军队向人民征购、征用皮毛、运输等不敷的差价，由当地统筹分摊。这种既无税种又无税率的漫无边际的摊派，对当地人民完全是灾难性的。其起源于古代的徭役和民国军阀割据时期的强征强派。而国民党在名义上统一中国以后，又居然把这些封建式的遗产继承下来，使许多地区人民的负担特别沉重。以兰州为例，1944年6月份马干差价超过2000万元，为当年兰州市每月行政经费开支的3倍以上。市政府每月的经费才能偿付这项开支的1/3。[30]这笔费用当然又要转嫁到兰州市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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