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通史：工农红军长征与红军西路军的历程

三、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在甘肃与红军西路军的悲壮历程

红军遗物

1934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三支主力部队（红一方面军、红二方面军、红四方面军）陆续离开南方革命根据地，开始长征。1936年10月，他们在甘肃会宁、静宁地区胜利会师，结束长征。这是甘肃近现代历史上一个引人注目的闪亮点，他们在甘肃的战斗历程大致如下。

1.红二十五军

1935年7月15日，红四方面军二十五军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政委吴焕先由鄂豫皖长征至西安南郊引驾回镇，从《大公报》和中央地下交通员等处得知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松潘地区会师，并有可能北上，于是决定西出甘肃到陕甘苏区，同当地红二十六军会师，配合红军主力，创造新的红军与帝国主义作战的阵地。1935年7月31日，红二十五军占领甘肃两当县城，随后北上，8月9日攻占天水城北关，又渡渭河北上，11日，攻占秦安城。后经通渭、静宁兴隆镇（今属宁夏西吉县），于17日占隆德城，歼国民党新十一旅1个营，截断西兰公路，引起兰州震动。随后翻越六盘山，进入陇东地区。当时，马鸿宾三十五师奉命在固原、平凉、泾川、西峰镇、庆阳、环县等地布防，阻击红军。红军与马部在瓦亭、三关口一带激战，威逼平凉。马鸿宾到平凉坐镇指挥。红军从平凉北塬绕道指向泾川，在马莲铺、四十里铺一带击溃马部3个营。在王母宫塬、四坡村等地与马部激战，歼灭马部1000多人，击毙其团长。在渡汭河（泾河支流）时的激战中，红二十五军政委吴焕先负重伤牺牲。随后，红军转移于崇信、灵台等地。

1935年8月31日，红二十五军从四十里铺北上，绕镇原城经孟坝塬、庆阳赤城镇，在合水板桥镇与马部激战，互有伤亡。随后，红军进入甘陕边界黄毛岭无人区，经过3天的饥饿行军，9月7日，到达陕西保安县豹子川（今属甘肃华池县）。中共鄂豫陕省委决定由徐海东任红二十五军军长，程子华任政治委员。9日，专程前来的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主席习仲勋、军委主席刘景范同红二十五军领导人会见，随后前往延川永坪镇^[3]，会见了陕北红军（红二十六军、红十七军）领导人刘志丹。红二十五军与陕北红军一起改编为红十五军团，徐海东任军团长，程子华任政治委员，刘志丹任副军团长兼参谋长。

2.红一方面军

1935年9月初，中共中央率右路军（红一方面军第一、三军团）从四川松潘地区的班佑、巴西、阿西到达甘肃迭部县俄界（高吉）村。10日，中共中央在俄界发出《为执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12日，举行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两个文件指出：张国焘率军南下川康藏边少数民族地区，是没有出路的。中央的正确方针是在抗日前线的中国西北部创造新的川陕甘新苏区。会议决定：右路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治委员，林彪任副司令员，王稼祥任政治部主任。16日，右路军通过白龙江栈道，攻下天险腊子口。20日到达哈达铺。中共中央军委颁布了《回民地区守则》，规定全军遵守民族平等、信教自由等原则。部队在此休整。红一军改编为第一纵队，林彪任司令员，聂荣臻任政治委员；红三军改编为第二纵队，彭雪枫任司令员，李富春任政治委员；中央军委纵队改编为第三纵队，叶剑英任司令员，蔡树藩任政治委员。

9月23日，陕甘支队向东攻占岷县闾井镇，摆出佯攻天水态势。主力经漳县，在陇西、武山间渡过渭河。27日，攻占通渭榜罗镇。镇上“有一个高小学校供给了很多报纸杂志给红军，中国共产党及红军领袖阅后，觉得关于日本在我国北方侵略的许多材料，急待分析和讨论”，“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及军事领袖开的会议上主要议程是讨论北方形势”。“毛泽东在全军军事政治干部会议上的报告，据我的回忆，概括起来有下列几个问题：（一）日本侵略北方的严重性；（二）陕北根据地和红军状况；（三）北方可成为抗日新阵地的经济、政治条件；（四）要避免同国民党军作战，要迅速达到陕北集中；（五）严格整顿纪律，充分注意群众工作，解释我军北上抗日的意义，注意扩大新战士等。”^[4]会后，陕甘支队经过通渭城、界石铺、单家集、兴隆镇，10月7日翻越六盘山，8日到达白杨城（今宁夏彭阳县），9日后经镇原县境、环县郑家湾、河连湾、洪德城，15日后分两路前进：左路从环县耿家河出甘肃，进入陕甘边木瓜城一带；右路经庆阳艾蒿掌、章桥出甘肃进入陕北。19日到达保安县吴起镇，受到陕甘革命根据地政府和人民的热烈欢迎。红一方面军行程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至此结束。22日，中共中央在吴起镇举行政治局扩大会议，再次讨论通渭榜罗镇会议提出的“以陕北作为领导全国革命的大本营的问题”，决定：今后的战略任务是建立西北根据地，领导全国大革命。^[5]

1936年红军在武山县河南部书写的标语

武山县苏维埃政府旧址

3.红二、四方面军北上和红军三大主力会师甘肃

1936年5月18日，彭德怀率领由红一方面军主力组成的西方野战军即西征军进军陕西、甘肃、宁夏三省边界地区，7月下旬，先后解放镇原北部、环县、曲子、元城等城镇，开辟了纵横200余公里的新根据地，为迎接红二、四方面军北上和三大红军会师创造了有利条件。6月初，“两广事变”爆发，陈济棠、李宗仁、白崇禧等出兵湖南，要求国民政府出兵抗日。蒋介石把驻陕南、川北、陇南的中央军（胡宗南部等）大部调往湖南。

1936年7月2日，红二、六军团（后组成红二方面军）同红四方面军主力，在西康省（1955年撤销建置）甘孜会师。两个方面军共同北上甘肃。27日，中共中央批准成立西北局，张国焘任书记，任弼时任副书记，统一领导红二、四方面军的北上行动。8月5日，红四方面军从包座向甘肃南部进发，9日占领腊子口，在哈达铺分兵，一部攻占洮州旧城，一部攻占渭源、漳县、临潭、通渭以及岷县、陇西、临洮、武山等县的广大地区。

8月16日，红二方面军陆续到达甘肃迭部县境。下旬，过腊子口集结于哈达铺地区。9月上旬，中共中央要求红二方面军东经武山、西和间，进入陕甘边成县、两当、宝鸡地区，以牵制国民党军。9月9日，红二方面军向东进军。9月17日、18日连克成县、徽县、康县、两当四座县城，占领西和、礼县、武都、略阳、凤县等部分地区。

8月30日，中共中央部署三大红军主力会师工作。红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主力由聂荣臻率领从宁夏豫旺堡地区南下，9月14日，占领静宁县将台堡（现属宁夏隆德县）、靖远打拉池。9月30日占领静宁界石铺。10月2日，红二十五军团占领会宁。此时，“两广事变”已解决，蒋介石急调第一军胡宗南部从湖南兼程北上，企图强占西兰大道的静宁、会宁、定西等路段；关麟征第二十五师由陕西兴平经天水开往静宁、会宁一带；第三军王钧部分驻天水、礼县、成县等地；第三十七军毛炳文部分驻兰州外围通渭、马营等地。此外，还有东北军六十七军、甘肃的新一军、宁夏马鸿逵部等也参加围攻红军。(www.xing528.com)

9月28日，红四方面军总部下达北上命令，在临潭、岷县、武山、漳县的部队分别北上。10月7日，红四方面军第四军政委王宏坤率部同红一方面军第十五军团（军团长徐海东）会师。9日，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前敌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以及刘伯承到达会宁。10月4日，红二方面军奉令开始北上。10月9日渡过渭河。18日，红一军团同红六军团在会宁老君铺会师。22日，红一方面军第一军团代军团长左权、政治委员聂荣臻同红二方面军总指挥贺龙、政委任弼时、副政委关向应等在甘肃隆德县将台堡（今宁夏西吉县）会面。23日，朱德、张国焘等率红军总部与西方野战军总部彭德怀、徐海东等在打拉池会面。10月24日，中共中央向共产国际报告说：“三个方面军已完全会合。”

红军三大主力甘肃会宁、静宁地区会师，标志着红军三大主力万里长征的结束。这对于促进全国抗日战争的实现，有着极重大的意义。

山城堡战役。1936年10月底至11月初，国民党二十五师关麟征部进入靖远县，控制了黄河东岸，胡宗南部也向宁夏豫旺堡、同心城等地急行军。红军也逐步向豫旺、同心、环县山城堡、洪德城转移。11月20日，国民党七十八师（丁德隆任师长）进入山城堡。21日，红一方面军一军团、十五军团，红四方面军第四军、三十一军在红二方面军的配合下，向山城堡发起进攻，至次日上午歼灭国民党军七十八师1个旅2个团。这是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第一次联合作战的伟大胜利，也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国共两党两军之间最后一次较大的战役。这对于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巩固，促进国内和平的实现，都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6]

4.宁夏战役计划被迫中止，红军西路军的悲壮历程

1936年8月，日伪军向绥远省侵略，驻军傅作义部奋起抵抗，全国掀起新的抗日高潮。中共中央计划在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夺取宁夏，并建立巩固的宁夏根据地，扩大西北根据地，打通同苏联的国际交通线，以取得苏联的援助，并出兵绥远，形成西北首先抗日的局面。1936年10月下旬，中共中央命令红四方面军三十军、九军、总部、五军先后从靖远虎豹口（河包口）渡黄河。由于形势变化，夺取宁夏计划被放弃。11月8日，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命令渡河部队成立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陈昌浩，副主席徐向前；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全军2.18万人。西路军的主要任务是在河西建立革命根据地，打通与苏联的交通线。国民党驻河西的部队，主要是马步青部与马步芳部。马步青部骑兵第五师有2个骑兵旅和1个步兵旅。马步芳新编第二军一○○师有3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和2个警备旅骑兵。两部正规军共3万多人，另有保安、民团约9万人。

1936年10月26日—11月5日，西路军先后同马步青、马鸿逵、马步芳等部在靖远、吴家川、景泰一条山、五佛寺、打拉牌等地交战，击败诸“马”军队，在河西占领了阵地。11月9日至12月上旬的1个月中，西路军主要进行了平番、大靖、古浪、凉州战役，攻占永昌、山丹等城镇，“仅半个来月时间里，即毙伤敌6000余人”，但西路军自身也有重大伤亡。仅古浪一战，红九军“兵力损失达三分之一”，军长孙玉清负伤，军参谋长、二十五师师长、二十七师政委都战死。到永昌、山丹战役结束，“西路军由过河时的2.1万余人，减至1.5万人”。

1936年12月30日西路军攻占临泽（蓼泉），1937年元旦进驻高台城。1月12日，马步芳4个骑兵旅和3个炮兵团、步兵团围攻高台七昼夜后，占领高台，红五军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和3000多名干部、战士壮烈牺牲。2月1日，马步芳命令马元海、马彪、马朴、韩起功等部发动进攻，16日后，发起总攻。数万人围攻位于临泽东南的倪家营子（共有43个村庄）。这是西路军总部和三十军军部所在地。西路军在此坚守1个月。3月初，粮尽弹绝，11日夜突围，转入祁连山北，全军约2000人（含伤病员、妇女、儿童）。3月14日，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在石窝山顶开会决定：为缩小目标，陈昌浩、徐向前离队回陕北，按照中央指示，现有部队分散游击，以保存有生力量，由李先念负责军事领导，李卓然负责政治领导。3月23日，中共中央指示设法进入新疆。西行支队在向新疆行进中又遭到国民党军的袭击。5月1日，中共中央代表陈云、滕代远到甘新边界的星星峡迎接西路军420余名战士，进入新疆。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们分批返回延安。^[7]

【注释】

[1]参见中共甘肃省委党史征集委员会：《甘肃党史资料》第3辑、4辑；中共兰州党史征集委员会：《中国共产党在兰州的早期斗争》；中共甘肃省委党史征集委员会：《中共甘肃历史丰碑录》。

[2]本目参考资料：《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共甘肃省委党史征集委员会：《中共甘肃党史大事记》、《中共甘肃历史丰碑录》，《甘肃党史资料》第3辑。甘肃民政厅：《甘肃民政大事记》；房成祥：《陕西通史》（革命根据地卷）；《甘肃老区概览》，甘肃人民出版社；崔田民：《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发展和粉碎国民党的一、二、三次“围剿”》，《中共党史资料》第4期，1982年。

[3]参见张麟：《徐海东将军传》，解放军文艺出版社；《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军事科学出版社；徐海东：《会师陕北》，《星火燎原》（3）；《鄂豫陕省委关于离开鄂豫皖苏区会合陕甘红军之决定经过的报告》，1935年9月27日。

[4]杨定华：《从甘肃到陕西——抗日人民红军北上长征的最后阶段》，《中国工农红军一方面军长征记》，人民出版社，1955年。该书出版者说明：“《从甘肃到陕西》曾在中国共产党主办的1936—1937年的巴黎《救国时报》上连续发表过。”

[5]本目参考资料：《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人民出版社；《中国共产党大事年表》，人民出版社；中共甘肃省委党史征集委员会：《中共甘肃党史大事记》，甘肃人民出版社；甘肃省政协文史委员会：《甘肃文史资料选集》第4辑、5辑。

[6]本目参考资料：《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甘肃军区党史征集组：《三军大会师》，甘肃人民出版社，1986年；《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5辑；《中共甘肃党史大事记》；聂荣臻：《结束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后一仗——山城堡战斗》，《星火燎原》（4）。

[7]参见徐向前：《历史的回顾》，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李先念：《西渡黄河和西路军》，中共甘肃省委党史征集委员会：《悲壮的征程》，甘肃人民出版社，1991年；麻琨、牟慧芬：《悲壮的征程·概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