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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通史:农畜兼收的嬴秦时代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嬴秦的远祖伯益,就是以擅长经营农业和畜牧业而名彰于史的。那个时代的部族首领,实乃部族经济、文化的总代表,以伯益为首领的嬴姓部族,也必然是个善于经营农业和畜牧业的群体。气候温润、水草丰茂而又盛产池盐的西汉水上游河谷川原,是农畜两宜的,嬴秦在那一带发展农业的同时,也使畜牧业兴旺起来。

甘肃通史:农畜兼收的嬴秦时代

一、农业畜牧

1.嬴姓部族的农业、畜牧业传统

嬴秦缘起于东方由少昊族和颛顼族联结而成的阳鸟部族。海岱地区由大汶口文化演进来的山东龙山文化,乃其物质遗存。考古发现所揭示的内容,表明该文化有发达的农业和家庭饲养业。所以,西迁以前的嬴姓部族早已经受过农耕和畜牧经济的熏陶。嬴秦的远祖伯益,就是以擅长经营农业和畜牧业而名彰于史的。周孝王在称赞非子养马有成时,还念念不忘“昔伯翳(益)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1)。伯益最为后世称道的勋绩是协助大禹治水,与此同时舜又另外布置了一项任务:“令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2)禹和益所领导的治水活动,实际上是在范围广阔的地域上,疏通河道、开沟设渠、泄水布田,这是发展农业必须采取的前提性措施。益的分工应属洪水排退后的农田规治,在低洼地带发放稻种,倡导水稻的栽培。考古发现也证明,龙山文化时期黄河下游一带水稻的栽培已比较普遍,山东地区是亚洲稻向东传播的重要源头。(3)

《世本·作》篇称“伯益作井”,他不仅致力于低地的沟洫排泄,还善于为旱地寻找水源,注意地下水的利用。《孟子·滕文公上》云:“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这反映了多林地区原始农业的育兴,即后世所言“刀耕火种”,益又是拓荒者的代表。《世本》还说“后益作占岁之法”。所谓“占岁”,是指对全年农业生产收成情况的一种预测,只有耕作经验极其丰富,对导致年岁丰歉诸多因素有精深研究的人,才能承担这项使命。伯益创行“占岁之法”,显示他的确是个农业专家。那个时代的部族首领,实乃部族经济、文化的总代表,以伯益为首领的嬴姓部族,也必然是个善于经营农业和畜牧业的群体。

2.农业

嬴秦西迁陇右后,发挥了他们在上述文化传统方面的优势,以辛勤的劳动开发了西汉水上游的那片河谷川原,营造了农业和畜牧业相结合的经济基础。后来嬴秦的活动范围扩展至渭水流域,成为陇山以西最具影响力的一个政治实体。嬴秦不仅从相邻诸戎文化中汲取营养,更能积极地向姬周文化学习。这种学习的渠道是广泛而畅顺的,因为二者都具有农业和畜牧业的经济形态,属于同一个文化区系。所以,早期秦文化同先周文化及西周文化存在非常相似的现象,以至于考古学界曾经长时期难以对它们作出确切判断。后来有学者指出,秦人的基本生活用品陶器,在商代晚期即已开始“周式化”了,以往人们在西汉水中、上游地区所发现的许多被认为是周文化的遗存,“也许就是西犬丘地区的秦文化遗存”。(4)那些遗存大都尚未经全面的正式发掘,但大量的零散信息已能显示,其居民过着定居的农业生活。

1982年至1983年发掘的甘谷县磐安镇毛家坪遗址,时代从西周一直延续到战国早期,不仅有成片的墓葬,还有居址和灰坑;而且这是一处平民的墓地和居住区,能更直接地反映群体的经济状况。从西周、春秋时期的文化内涵看,居室近方形,室中有灶坑,出入有门道,白灰居住面,下层为火烧过的草拌泥。出土陶器数量众多,主要类型有鬲、盆、豆、罐、甑、甗、鼎、钵、釜、瓶、瓮、仓、纺轮等。“从居住遗址中发现有灰坑、残房基地面,说明从西周早期开始,秦人起码已过着相对定居的生活。居址出土的陶器基本组合,为鬲、盆、豆、罐,另有甗、甑等。这种组合反映了其饮食生活的内容,当以农作物粮食为其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5)陶器中有一种容积颇大的蛋形瓮,那应当是储存粮食的器物。这种大型陶瓮和秦文化特有的早期陶仓,在礼县境内也曾发现过。以仓、囷之类陶制品作明器,最早出现在春秋秦墓中,至战国时已相当普遍,那是现实生活中大型储粮设施的模型化,乃农业发达的有力证据。嬴秦近祖非子受封于汧渭之间的秦地,“秦”字为一种能酿造某种祭祀用酒的禾类作物,秦地即因盛产这种禾而得名。由此可知,这一带也是一片农畜皆盛的地区。这也从另一个角度显示了嬴秦的农业根底。

早就具备农业经济传统的嬴秦,进据关中平原后,更是如鱼得水。文公十六年对戎斗争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收周余民有之”,逐步稳定了社会,为关中经济的再度繁荣创造了条件。岐、丰及其附近,乃是发展锄耕农业的理想地域,姬、姜两族很久以前就在这里开发、培育了昌盛的粟麦文化。从夏至周,这里一直是我国农业最发达的地区。故《史记·货殖列传》说:“关中自汧、雍以东至河、华,膏壤沃野千里,自虞夏之贡以为上田。而公刘适邠,大王、王季在岐,文王作丰,武王治镐,故其民犹有先王之遗风,好稼穑,殖五谷。”西周末年的政治动荡、自然灾害和戎族入侵,以及王室的撤离,给关中经济造成严重破坏,但优越的自然条件,世代积累起的生产经验和技术,却不会因战乱而消失;一旦社会趋于安定,流散人口陆续回归,生产便会很快恢复。(www.xing528.com)

到穆公时代,秦国的农业已相当兴旺,这从国家粮食蓄积的充足程度便可看出。《史记·秦本纪》载,穆公十二年(前648年)晋国发生大旱灾,连年失收,请求秦国给予粮食援助。秦国领导层在经过一番争论后,满足了晋国的要求,“卒与之粟,以船漕车转,自雍相望至绛”。秦都雍邑至晋都绛邑距离不下400公里,车载加船输,水陆两道络绎不绝地运送。《左传》僖公十三年亦述此事,称之为“泛舟之役”,可见运粮规模之大。如秦国没有丰足的粮食储备,是无法实施这种援外任务的。

礼县大堡子山秦陵所出凤鸟、虎首纹马镳

3.畜牧业

在伯益时代即已具优势的畜牧业传统,也被西迁的嬴秦继承并发扬。嬴秦的畜牧业,并非如某些囿于嬴秦落后论的学者所认定的那样,处于低水平的游牧阶段,而是定居农业经济基础上的专业化畜牧。它独立于家庭饲养之外,以繁殖、驯养马匹为主,其目的主要不在于为群体生存提供食物,而在于满足社会生活的需要。在那个时代,马车是军队主力的必备要素,是交通运输的基本工具,也是贵族们身份、地位的外在标志。所以,社会对马匹的需求量是很大的。畜马、驯马是一项至关重要的事业。气候温润、水草丰茂而又盛产池盐的西汉水上游河谷川原,是农畜两宜的,嬴秦在那一带发展农业的同时,也使畜牧业兴旺起来。大骆的庶子非子,就是因为繁育马匹闻名于时,从而被周孝王召去为王室“主马”的。非子受封的“汧渭之间”,以及后来秦仲迁至的渭水流域河谷地带,也都是适宜于畜牧业发展的地区。因此,嬴秦育马、用马的规模和水平,在文献记载中颇引人瞩目。

诗经·秦风》中即有几首盛言马与马车的诗,单从有关车马配备和马之名类的描述中,已可看出秦人崇马的习俗。如襄公时代的《小戎》,全诗3节,每节10句,已言及收、梁、楘、辀、茵、毂、觼7种马车部件,言及骐、牡、img191img192、騧、骊、img193、骖7种不同颜色、不同驾位的马名,言及环、靷、辔、胁、軜、img194、续7种用于马身的配置。据专家考证,通过上述马、马件、车件的名动组合,还反映出当时特有的一些非常科学、非常巧妙的驾车驭马技术。(6)又如文公时代的《石鼓文》,以四言诗的形式描绘文公出猎的种种场景。10只石鼓刻铭10章,除首章专言水域渔事外,以下几乎章章涉及车马,读来仿佛置身于马的世界。《韩非子·十过》载秦穆公发兵护送重耳回晋,“革车五百乘,畴骑二千,兵卒五万”。“畴骑”当指骑兵,这可能是我国古代有关骑兵最早的一条史料。由于秦人善于畜马、用马而又尚武,骑兵首先产生于秦国,是完全合乎逻辑的。战车每乘4马,再合以骑兵,这次行动共用军马4000匹。《左传》昭公元年载秦景公时公子鍼因避政争之祸而奔晋,“其车千乘”。鍼并非太子,竟能拥有1000辆马车,令晋国的大臣惊讶不已。秦国这种崇尚马车、大量用马的社会风气,是以高度繁荣的畜马业为基础的。

礼县圆顶山秦贵族墓车马坑

先秦贵族墓葬存在随葬车马的现象,这在秦国尤其突出,如礼县大堡子山秦公陵园,含春秋初年两位秦君(多数学者认为可能是襄公和文公)的墓葬,虽然只发掘、清理了一座车马坑,其殉车马的规模已令人刮目:车马4排,每排3乘,前后相随,每乘两骖两服,总计用马48匹。(7)许多低级别的秦国贵族墓葬也附有车马坑,反映了使用车马的普遍化。还有一种在秦墓中较为多见的现象值得注意,即只陪葬马,不陪葬车,仅以部分车马饰件如軎辖、马衔、节约等入葬以象征车乘。如陕西户县宋村春秋秦墓,一坑分排整齐地埋了12匹马;陕西凤翔大辛村春秋秦墓,三坑各埋2马;甘肃灵台景家庄春秋秦墓M2,埋2马。这种现象也说明秦国马匹众多。对于小贵族来说,车乘贵重,舍不得入葬;而畜马业兴盛,马匹供应充足,故葬马而省车。一个擅长繁育马匹的民族,也必然善于识马。春秋时期最著名的相马专家如伯乐、九方皋等,都是秦人,由此亦可看出秦国畜马业所达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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