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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通史:商代后期陇东戎犬戎势力与周人的挑战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特别是商代中后期,陇东一带的戎狄尤其是犬戎势力空前强化,使周人难以继续维持对豳地的管理和经营。商后期社会危机已相当严重,统治集团腐败日甚,内争激烈;畿外属国、部族叛离频发,祸乱四伏。

甘肃通史:商代后期陇东戎犬戎势力与周人的挑战

四、商代后期的姬周国

1.离豳迁岐与商、周关系

豳国位处戎狄频繁活动的地区,对于过着农业定居生活周人来说,牧猎民族的经常性侵掠,必然构成极大威胁,冲突和战争在所难免。特别是商代中后期,陇东一带的戎狄尤其是犬戎势力空前强化,使周人难以继续维持对豳地的管理和经营。加以周族始终怀有回归故土的情结,故在太王时代再一次决定南迁。(12)太王“乃与私属遂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于岐下。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下。及他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豳国的历史由此结束,周人重又回到周原,建立了新的国家,营都邑于岐阳。岐阳地望,《汉书·地理志》说在右扶风美阳:“《禹贡》岐山在其西北,中水乡,周太王所邑。”《水经·渭水注》云:“城在岐山之阳而近西。”考古发现表明,太王所营之邑在今陕西岐山东北约60华里处,东到下樊、召陈二村,西到董家、凤雏二村的范围内。那一带不仅有西周的制骨、冶铜、制陶作坊及平民居址,还发现了先周及西周中期的宫室建筑遗址,出土过文王时代前后的大批卜甲、卜骨。(13)

周族离去后,豳地情况如何?史籍无载,不宜妄论。据当时部族活动的格局和演变情势推想,该地当又成为戎狄活动领域。但在西周王朝建立后,西北戎狄大都归服,豳地成为王室的封国,这由《诗经》十五国风中含“豳风”可知,只不过始封时间及始封国君史传失载罢了。须指出的是,那一带戎狄势力始终相当强盛,当西周王朝衰落时,势必又会被戎狄所控制。所以,西周灭亡、王室东迁后,古豳地区便出现了实力雄厚的义渠戎国。

自太王率族众重新立国于周原后,凭借优越的地理环境,周族的经济获得了迅速发展。史言太王“又作五官有司”,“贬戎狄之俗”(14),政权体制进一步完善。同姜姓部族历史性的婚姻联盟,更辅助了其日益勃兴的国势。那时姬周与殷商的关系,虽然存在矛盾冲突的一面,但主流是前者对后者的臣服。古本《竹书纪年》有几条材料很能说明问题:

武乙三十四年,周王季历来朝,武乙赐地三十里,玉十瑴,马八匹。

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历伐西落鬼戎,俘二十翟王。

太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师大败。

太丁四年,周人伐余无之戎,克之。周王季历为殷牧师

太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www.xing528.com)

太丁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捷其三大夫。

不难看出,当时姬周部族听命于商,其接连不断的伐戎之举,受到商王朝的赞许,季历甚至被任命为“牧师”。牧和伯都含有统领某一方位大小诸侯氏邦的意思,相当于中央王朝的左右臂。

季历后期,商、周关系一度恶化,据古本《竹书纪年》载,季历被文丁所杀,周人还曾攻伐过商。但季历之子文王即位后,商、周关系几经波折终于又趋缓和。周文王是个心机深重而又善于韬光养晦政治家,他曾被商王纣拘囚于羑里,受过种种凌辱,但他总是能屏息周旋,谦恭忍让,并采取了包括与殷商联姻在内的一系列亲商措施,以缓解商王的疑忌。

文王的不懈努力最终收到了成效,商、周关系迅速好转。商王纣恢复了对文王的信任,“赐弓矢斧钺,使得征伐,为西伯”(15)。姬周由此成为比“牧”更高一级的西方诸侯氏邦之长,掌握了可代表商王朝行使征伐的权力。周人后来经常宣扬的所谓“文王受命”,实即指此事而言。商王朝改变了对姬周的态度,当然决不单纯是文王恭顺、收买的结果,实质上也是一种政治需要。商后期社会危机已相当严重,统治集团腐败日甚,内争激烈;畿外属国、部族叛离频发,祸乱四伏。在这种背景下,商王需要在西方培植一支力量,帮助王朝稳定局势。这种战略调整正中周文王的下怀,所以他着意摆出一付愿为商王朝效力的姿态。《左传》襄公四年载韩献子语,谓“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逸周书·程典》也说:“文王合六州之侯,奉勤于商。”但暗中文王却在积蓄力量,谋筹大计,并利用“西伯”的位势,翦灭异己,丰满羽翼,等待反商的时机。《周本纪》言文王“受命”后六年五伐,又据周原甲骨记载,这一时期周人还有“五伐”之外的克蜀、征巢、伐申诸役。频繁的征战,都是贯彻上述总体战略意图的具体步骤,其中伐密须是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军事行动。

2.周文王灭密之役

密须国地处泾、渭之间,南望岐凤,北接豳域,西控陇原,扼据关中通往甘、宁的咽喉要冲,是联络、制约西北诸戎的枢纽,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周人要想真正成为西方的霸主,为日后灭商消除背后隐患,必须把密须地区控制在手。因此,当密须国公然表示不尊重姬周的“方伯”地位,而敢于自行其是对邻国采取行动的时候,“大邦”周就要对它下手了。

史记·周本纪》和《尚书大传》都说文王受命为西伯后,第三年即发动了对密须的战争,今本《竹书纪年》载帝辛三十二年,“密人侵阮,西伯帅师伐密”,即指此役。《诗经》中周族史诗之一的《大雅·皇矣》,以很长篇幅咏述了伐密的经过:“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诗文首先强调讨伐密须的原因,表示周人的行动是履行方伯职责,保护弱小盟国,主持正义;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上天的福佑,才能对得起天下人民的信任。

这次战役,密须国并没有示弱,其军队占据了有利地势,对周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这节诗自汉唐以来,即存在歧说,至当代仍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解释。要害问题是前三句的主语,一说为周人,一说为密人。《郑笺》认为“京”是周的领域,所以作了这样的训说:“文王但发其依居京地之众,以住侵阮国之疆,登其山脊而望阮之兵,无敢当其陵及阿者,又无敢饮食于其泉及池水者。小出兵而令惊怖如此,此以德攻,不以众也。”马瑞辰的《毛诗传笺通释》、胡承珙的《毛诗后笺》,均采郑说。郑说错在对“京”地的理解上,京为公刘所建豳国的都邑,位处今董志塬上,或宁县的庙嘴坪附近,太王时弃豳而迁于岐下。阮、共在今泾川县北境,领域当包含京地。密须为了阻止周军,利用对阮地的占领,依形势较高的京地为据点设防,控制周军入阮的通道,是十分合理的战略部署。京地是时并不在周人的控制之下,但豳域是周人的故土,所以周人对密须军队占据该地表示特别愤慨,发出了“无矢我陵”、“无饮我泉”的怒责。《毛诗正义》引王肃云:“密人乃依阻其京陵,来侵自文王阮邑之疆,密人升我高冈,周人皆怒曰:‘汝无陈于我陵,是乃我文王之陵阿也;泉池非汝之有,勿敢饮食之。’”清代学者陈奂的《毛诗传疏》以及当代学者黄焯的《毛诗郑笺平议》,都赞同王肃说,同时也指出王肃视阮为周邑与事实不合。

密须国虽具一定实力,但终难以同更强大的“周方伯”相抗衡,最终以败亡而告终。《吕氏春秋·用民》述此曰:“密须之民,自缚其主,而与文王。”《毛诗正义》引皇甫谧云:“密须人自缚其君而归文王。”把战败国的无奈之举,说成是密须人民受到文王感召而自动归顺,不过是儒者粉饰文王之辞。《皇矣》一诗在叙述完文王伐密之役后,也以夸耀的口气盛赞文王为“万邦之方,下民之王”。在周人心目中,灭密之役是周国显示实力、奋扬声威的一大壮举。孟子曾称誉此役曰“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16),其实这不过是周族崛起过程中一次以强凌弱的势力扩张。20世纪70年代周原发现的文王时期甲骨卜辞中有“今秋王西克往密”(H11﹕136)、“王其往密山舁”(H11﹕80)、“于密”(H11﹕31)、“密西城”(H31﹕5)等数条,学者们认为内容即与文王伐密的史事有关。(17)这些卜辞是直接反映密须国被周灭亡的实物资料。据说文王灭密须后,曾在其境内筑台祭天告祖,称“灵台”。今灵台县城南尚存古灵台遗址,相传即为当年文王建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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