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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通史·宋夏金元时期的诗词及碑刻反映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诗词宋夏金元时期,陇籍作者及外籍作者吟咏甘肃的诗词作品是甘肃历史、文化的生动反映。这一时期,留存在甘肃境内的碑刻众多,主要有《广仁禅院碑》、《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黑水河桥敕令碑》、《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元重修文殊寺碑》、《大元肃州路也可达鲁花赤世袭之碑》、《大元敕赐西宁王碑》等。这些碑刻铭文不仅是民族历史的真实反映,也是民族文学的生动体现。

甘肃通史·宋夏金元时期的诗词及碑刻反映

一、文学

宋夏金元时期,甘肃文学已失去了昔日唐代“鼎盛”时期的辉煌,其发展日趋衰落[1],但其间也不乏有特色的诗词作品,而众多碑志文则具有浓郁的民族与地域特色,这均为黯淡的甘肃文学增添了些许光彩。

(一)诗词

宋夏金元时期,陇籍作者及外籍作者吟咏甘肃的诗词作品是甘肃历史、文化的生动反映。

曲端(1091—1131),字正甫,一作师尹,宋镇戎军(治今宁夏固原市)人,通书史,善著文,作字奇伟,长于兵略,屡立战功。其《无题》诗:“破碎江山不足论,何时重到渭南村?一声长啸东风里,多少人归未断魂。”[2]这首七绝,在思想感情上积极昂扬,壮怀激越,声情悲切,抒发了作者期望重整山河、报效国家的情怀;在艺术风格上,一气呵成,自然流畅。

邓千江(生卒年不详),余临洮府(治今甘肃临洮县)人。金国初,张六太尉镇守西边,士人邓千江献一乐章《望海潮》:“云雷天堑,金汤地险,名藩自古皋兰。绣错营屯,山形米聚,襟喉百二河关。鏖战血犹殷,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静塞楼头晓月,犹自玉弓弯。看看定远西还。有元戎阃命,上将斋坛。区脱昼空,兜铃夕举,甘泉夜报平安。吹笛虎牙闲。但宴陪珠履,歌按云鬟。未讨先零醉魂,长绕贺兰山。”[3]诗词展现了金夏对峙的历史背景下,名城皋兰的险峻形势与激战的场景;讴歌了立功疆场的边将与为国捐躯的英灵,鼓励将士坚守边境,确保金朝西部边境安全。全词意境苍凉,格调沉雄悲壮,虽时空跨度大,但却抒写自如随意,感情真挚,内涵丰富,是极富文采的佳作。

余阙(1303—1358),字廷心,一字天心,唐兀氏人,世居武威,后以其父官合肥而迁。阙以“文学致身于五经,皆有传注,篆隶也精致可传”。顺帝至正十八年(1358年),阙守安庆陈友谅攻破安庆,阙自杀。著有《青阳集》6卷,所撰诗、序、记、碑铭、策书及杂著皆载入。卷1载其诗作《白马谁家子》、《拟古赠杨沛》、《黄鹤楼》等91首。其中《大口迎驾和观应奉韵二首》:“晨光开翠崿,广路净炎气。玉驮度流水,华盖烂垂云。既御大宛马,还朝鳀海君。都人望旌纛,乐哉歌采芹。”“仗出弹筝峡,川原彀骑分。天行肃大化,时迈耀前闻。整跸传清道,激吹入行云。日暮望双阙,草木亦欣欣。”[4]该诗气势恢宏,地域色彩鲜明。

还有一些外籍作者的诗词,也反映出陇上历史与地域风貌,其中以陆游《梦从大驾亲征》、《凉州行》最为代表。

《梦从大驾亲征》前序曰:“五月十一日夜且半,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见城邑人物繁丽,云:西凉府也。喜甚,马上作长句。未终篇而觉,乃足成之。”诗载:“天宝胡兵陷两京,北庭安西无汉营。五百年间置不问,圣主下诏初亲征。熊罴百万从銮驾,故地不劳传檄下。筑城绝塞进新图,排仗行宫宣大赦。冈峦极目汉山川文书初用淳熙年。驾前六军错锦绣,秋风鼓角声满天。苜蓿峰前尽亭障,平安火在交河上。凉州女儿满高楼,梳头已学京都样。”[5]南宋时,河西已为西夏领地,宋王朝无力收复,陆游报国理想与当时统治者的苟安政策形成尖锐冲突,且无法解决,于是陆游便用梦幻的手法表现理想。这首诗写梦中从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用幻想与梦境的形式来解决理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诗写得逼真,仿佛纪实。诗表层的“喜”情与梦醒后的怅惘与悲哀,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思索。

《凉州行》,是陆游借用唐代诗人王建的同名诗题写的一首乐府歌行。诗载“凉州四面皆沙碛,风吹沙平马无迹。东门供张接中使,万里朱宣布袄敕。敕中墨色如未干,君王心念儿郎寒。当街谢恩拜舞罢,万岁声上黄云端。安西北庭皆郡县,四夷朝贡无征战。旧时胡虏陷关中,五丈原头作边面。”[6]陆游借梦中收复汉唐失地的喜悦而抒发其痛惜之情,用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来抒发自己的理想与愿望。所记虽然是梦中之事,却写得波澜壮阔,气势宏伟[7],表达了作者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

另外,宋朝诗人苏舜钦的《庆州败》诗记述了景祐元年(1034年)七月元昊率军攻占庆州之事,向世人昭示了他愤慨“国势积贫积弱”的赤子之心。安如山的《曹将军》歌颂了陇籍南宋爱国将领曹友闻抗元的英雄事迹黄庭坚的《刘晦叔许洮河绿石砚》是吟咏洮砚名篇。张耒《鲁直惠洮河绿石作冰壶砚次韵》、游师雄《崆峒山》、李师中《麦积山》、万俟咏《忆少年》、王十朋《李广诗》、董师中《自临洮还》、刘汲《庆州回过盘岭宿义园》等[8],皆从不同角度描绘了陇上名胜。

(二)碑志文

所谓碑志文,就是刻在石碑上的各种文辞的总称。这一时期,留存在甘肃境内的碑刻众多,主要有《广仁禅院碑》、《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黑水河桥敕令碑》、《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元重修文殊寺碑》、《大元肃州路也可达鲁花赤世袭之碑》、《大元敕赐西宁王碑》等。这些碑刻铭文不仅是民族历史的真实反映,也是民族文学的生动体现。其中《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黑水河桥敕令碑》、《广仁禅院碑》是其代表性作品。

1.《重修凉州护国寺感通塔碑》

凉州护国寺,原是前凉王张轨的宫殿,传至张轨曾孙张天锡(338—398)时,在此处兴建庙塔。据说此地祥瑞灵异,多有神灵感应之事,故称为感通塔。夏崇宗乾顺笃信佛教。西夏天祐民安四年(1093年)六月,由崇宗乾顺与皇太后发愿,动用了大量人力与钱财,重修护国寺内因地震受到破坏的感通塔,同时修缮寺院。至天祐民安五年(1094年)正月十五日竣工,遂立碑刻铭赞庆,这就是保存至今著名的《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碑文两面,阳面刻西夏文,阴面刻汉文。两种文字内容大体相同,都是叙述建立和修缮感通塔的情况,只是在叙述详略和描绘的色彩上有所不同。

阳面的西夏文碑文,描述更加详尽,更富民族特色。碑文一开始就以对仗工整的语句,宣扬了轮回、因果知行等佛教教义,并付以脱俗行善的劝说,以及阿育王为安置杏眼舍利而修建这座佛塔的历史传说。在叙述此碑感应故事时,指明了具体时间,在情节上也更加详细生动。碑文对宝塔建筑的精美予以精湛的刻画:

妙塔七节七等觉,严陵四面四河治。

木干覆瓦如飞鸟,金头玉柱安稳稳。

七珍庄严如晃耀,诸色妆饰殊调合。

绕觉金光亮闪闪,壁画菩萨活生生。

一院殿堂呈青雾,七级宝塔惜铁人。

细线垂幡花簇簇,吉祥香炉明晃晃。

法物种种俱放置,供具一一全已足[9]

铭文语句整齐,描摹多彩,比喻形象、气韵流美,成功地表达出西夏党项族浓郁的宗教情感。在描绘塔修成后的景象时,更显得多姿多彩。碑文以大段“四、七、四、七”的对偶句式宣扬佛法,赞美塔的功用:

五色瑞云,朝朝更复金光飞;三世诸佛,夜夜必绕圣灯观。

一节毕已,先地道得心欢喜;七级悉察,福智得人佛宫至。

天下黑首,苦乐二种求福处;地上赤面,势立并立是柱根。

十八地狱,受罪众生解脱得;四十九重,乐安慈氏爱至往。

三界蒙暗,智灯举起皆见显;众生爱海,慧桥搭成普渡运。

圣宫造毕,功德广大前无比;宝塔修毕,善因圆满才识高。(www.xing528.com)

人身不珍,潮湿如浮泡芭蕉;人命无常,如眼秋露同夏花

施舍殊妙,三轮体空义皆解,志心坚固,二边不执证彼岸。

该碑文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多采用比喻手法,富有民族文学气韵。

阴面汉文碑文的韵语铭文,采用四言的形式撰写而成。四句一节,共16节,64句,256字。如此长的铭文,在西夏碑文中罕见。铭文曰:

巍巍宝塔,肇基阿育,以因缘故,兴无量福。

奉安舍利,庄严具足,历载逾千,废置莫录。

西凉称制,王曰张规,营治宫室,适当遗址。

天锡嗣世,灵瑞数起,应感既彰,塔复宫殿。

大夏开国,奄有凉土,塔之祥异,不可悉数。

尝闻欹仄,神助风雨,每自正焉,得未曾睹。

先后临朝,羌犯凉境,亦有雷电,暴作昏暝。

灯现煌煌,炳灵彰圣,寇戎骇异,收迹潜屏。

南服不庭,乘舆再讨,前命星使,恭有祈祷。

我武既扬,果闻捷报,盖资冥祐,助乎有道

况属前冬,壬申岁直,武威地震,塔又震仄。

凌云势挠,欲治工亿,龙天护持,何假人力。

五彩复焕,金碧增丽,旧物惟新,所谓胜利。

我后我皇,累叶重光,虔奉竺典,必恭必庄。

诚因内积,胜果外彰,觉皇妙荫,万寿无疆。

该铭文章法严谨,词语雅正优美,风格凝重庄严,气势宏伟壮观,堪称西夏铭文之最[10]

2.《黑河建桥敕碑》

《黑河建桥敕碑》又名《黑水河桥敕碑》、《西夏黑水桥碑》、《西夏告黑水河诸神敕》,这是西夏乾祐七年(1176年)立于甘州(治今甘肃张掖市甘州区)的碑刻。此碑为盝顶形,高115厘米,宽70厘米,碑座上下两层仰覆莲座。碑额和碑铭四周刻饰缠枝花纹图案。碑额未刻字,但两侧各有一身线刻飞天,衣交领大袖衫,无飘带,屈腿,拱手做供养状。四周云气缭绕,颇有特色。黑河,又称为黑水河,位于甘州城西约十里处。西夏乾祐七年(1176年),仁宗仁孝敕令:“哀愍此河,年年暴涨,漂荡人畜,故以大慈悲兴建此桥。”桥成,遂立碑。

桥碑两面皆刻有碑文。阳面碑文系汉文,13行,每行30字,包括题名、落款共293字。阴面碑文刻藏文楷书21行,可惜大半已漫漶不清。此碑藏文碑铭已由王尧先生译出,并作过部分考释,基本内容与汉文碑铭相同[11]。汉文碑铭如下:

敕镇夷郡境内黑水河上下所有隐显一切水土之主山神、水神、龙神、树神、土地诸神等,咸听朕命。昔贤觉圣光菩萨哀悯此河年年暴涨,漂荡人畜,故(以)大慈悲,兴建此桥,普令一切往返有情,咸免徒涉之患,皆沾安济之福,斯诚利国便民之大端也。朕昔已曾亲临此桥,嘉美贤觉兴造之功,仍罄虔恳,躬祭汝诸神等,自是之后,水患顿息,固知诸神冥歆朕意,阴加拥祐之所致也。今朕载启精虔,幸冀汝等诸多灵神,廓慈悲之心,恢济渡之德,重加神力,密运威灵,庶几水患永息,桥道久长,令此诸方有情,俱蒙利益,祐我邦家,则岂惟上契十方诸圣之心,抑亦可副朕之弘愿也,诸神鉴之,毋替朕命。大夏乾祐七年岁次丙申九月二十五日立石。主案郭那正成,司吏骆永安,笔手张世恭书,泻作使安善惠刊,小监王延庆,都大勾当镇夷郡正兼郡学教授王德昌。

这通碑刻的是西夏仁宗皇帝的敕令,主要内容是张掖黑水河桥的修建和祈祷神灵保佑桥梁安全,阻止黑水河泛滥成灾。碑文不仅反映出甘州地区的民族成分,揭示出西夏党项人的多神崇拜,弥补了文献之缺,有利于这一地区的经济研究,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而且在文学上也独具特色,别有风韵。作者采用拟人化的手法,使人神之间,通话通情,息息相关。通篇文笔活泼,语调诙谐,精悍绝妙,富有浪漫情趣,堪称西夏碑文中的精品[12]

3.《宋岷州广仁禅院碑》

宋神宗元丰(1078—1085)年间,宋王朝曾在岷州修建一禅院,赐名广仁禅院,宋元丰七年(1084年)八月十四日立碑刻文记其事,这就是“岷州广仁禅院碑”(简称“岷州碑”)。今原碑已残,存于岷县图书馆。此碑高六尺,宽三尺,篆额高宽皆为一尺八寸,碑额篆“敕赐岷州广仁禅院记”9字,碑文26行,行52字,计1352字,石碑稍有剥落,但文字基本完好,整个碑文仅缺一字。此碑文最先载于《宣统甘肃通志》,又见于《岷州志》,二志所载碑文相同。但张维先生以两书所载碑文与拓本相校,发现“多有删移”[13],于是张维先生“依拓本补正”,并收于所撰《陇右金石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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