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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通史·宋夏金元卷:元代驿道连接内地与西域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至忽必烈时期,甘肃境内的驿站系统完善,使内地与西域联系紧密。1.长行站道中兴、永昌和甘州三路诸站赤系甘肃行省所辖长行站道,也是甘肃行省境内的主要交通干道。由此显示,元代驿道从武威启程后,是沿祁连山北麓西北行,在各山口处均设有驿站。

甘肃通史·宋夏金元卷:元代驿道连接内地与西域

五、驿道与中西交通

元代的甘肃河西走廊是连结中原内地与西域的咽喉要道,境内长行站道、纳怜道、两兀鲁思驿道并存,中西交通畅通。

(一)驿道

元代以前,中国就有驿站制度,古人所谓“置邮而传命,未有重于此者”。其目的在于“通达边情,布宣号令”[57]成吉思汗时,已在境内开始设置驿站,蒙古征服欧亚广大地区后,驿站制度对巩固统一起了重要作用。蒙古拖雷元年(1228年),察合台部将按竺迩元帅驻“镇删丹州”时,就从敦煌置驿抵玉门关,通西域。显然,此时从删丹通往察合台兀鲁思中心阿里麻的驿路已开通。至忽必烈时期,甘肃境内的驿站系统完善,使内地与西域联系紧密。

元代甘肃行省境内的驿道主要有以下几种。

1.长行站道

中兴、永昌和甘州三路诸站赤系甘肃行省所辖长行站道,也是甘肃行省境内的主要交通干道。甘肃行中书省所辖三路有脱脱禾孙马站六处,即《经世大典》所记中兴路、永昌路、甘州路三路站赤。据《析津志》所记河西一路站名里程:“应理州百八十野马泉百六十永昌府正西北六十辛汜百六十青寺百三十甘州。”[58]甘州以下有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瓜州、沙州等站名,自沙州西至斡端(今新疆和田)千余里。应理州(治今宁夏中卫县)至甘州方位里程记载清楚明确,甘州以西诸站里程不详,这就说明甘肃行省直接提调的站赤限于甘州以东三路范围之内[59]。甘肃行省所辖三路站赤又可分为东端、脱脱禾孙六马站、西端三路。甘肃行省所辖三路站赤东端从中兴府(治今宁夏银川市)出发,溯黄河南下经灵武、鸣沙,自黄河九渡过河西行至应理州,然后与脱脱禾孙马站驿路衔接。“脱脱禾孙”蒙古语意为“查验者”,是元政府在关会之地重要驿站所设盘查往来使臣,防止诈伪的官员。

脱脱禾孙驿路主要有以下马站:应理州,一作应吉理州,即今宁夏中卫。野马泉站,在应吉理州、西凉之间,在今古浪县北境大景附近的野马墩一带。永昌路本府站,在今武威市凉州区内。《析津志》未载马连泉站,马连泉站在今民勤县西马莲泉一带,位于通往昌宁的道路上。辛汜站又作辛记川站,在永昌府正西北60里,约今武威西营一带,辛汜川或即西营河,西营为辛汜的音转。由此西北行约100里有炸窄站,又名者来寨,在永昌县城西南10公里处祁连山北麓,此地残存故城址一座,当地俗称“马号”,相传是元代蒙古人修的马圈[60]。显然炸窄站是元代驿站名。《秦边纪略》卷2记有真景站,在今东大河出祁连山口处,位于辛汜站与炸窄站之间,也是元代站名遗存。由此显示,元代驿道从武威启程后,是沿祁连山北麓西北行,在各山口处均设有驿站。青寺站,在辛汜站西160里,大约在今山丹县绣花庙一带,青寺站西130里即到甘州。

这就是《经世大典》所记六站,均属脱脱禾孙马站,有“马四百九十一匹,牛一百四十九头,驴一百七十一头,羊六百五十口”[61]

这条驿路的西端,除《析津志》所载甘州西出途经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至瓜州、沙州的大道外,还有一条西北出高台正义峡往亦集乃路的小道。其站赤如下:纳怜站,在今高台县东南约20里处黑河畔渠口堡一带。胭脂城,在今高台县西北30公里黑泉乡胭脂村,传说当地有泉水红艳,名“胭脂泉”,也是西夏胭脂城所在地,元代臙脂城站设在这里。从胭脂堡顺黑河西北行约30里,有地名罗城,似即斡鲁思城之简称。《肃镇志》与《重修肃州新志》均记载高台城西北五里有高台站家湖,高台城南一里有站家渠、站家渠桥,城东40里有黑泉站家湖。以上五站皆在黑河边,可知这条支线是从甘州至高台,顺黑河北上至天城,由正义峡出山口,与亦集乃路(治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南)纳怜道相接。

至治二年(1322年)三月,元朝政府在甘州置八剌哈孙驿。八剌哈孙,蒙古语意“城”,似为甘州城驿,此甘州八剌哈孙驿即《大元马政记》中的“甘肃州察罕八剌哈孙”,即白城站。白城子离肃州百余里,北通和林(今蒙古国哈尔和林)、亦集乃路,地当冲要,在今金塔县境内。

这三路站赤构成甘肃行省境内交通干道,是元朝时期诸王、驸马、使臣、番僧、商旅乘驿长行的大道。

2.纳怜道

元朝时期,在岭北行省南部的和林路设置了帖里干、木怜、纳怜等一百一十九站,均属通政院管辖的“蒙古站赤”。“帖里干”(一作铁烈干),即蒙古语“车”之意,帖里干道能行大车,是大都经上都通往和林地区的主要道路。“木怜”(一作末怜),即蒙古语“马”之意,木怜道是从上都西行入和林的道路[62]。纳怜,蒙古语“小”之意,纳怜道是“专备军情急务”而设置,由蒙古军人应役,规定只许“悬带金银字牌面、通报军情机密重事使臣”[63]通行。这三条道均是通往和林地区的主要驿道。据《析津志》记载,纳怜道的基本走向是从大都(今北京)西行至东胜(治今内蒙古托克托县西城关镇),从东胜至西夏中兴府,由东胜到中兴府沿黄河而行,故多为纳怜水站。从中兴府经贺兰山后沙漠到亦集乃路即为甘肃纳怜道。这条道路比应理州至甘州的长行站道艰险难行,但路近便捷,故称小道。

见于文献资料中所载纳怜道共有四十七站,因大部分在甘肃行省境内,故称“甘肃纳怜驿”。甘肃纳怜道有“哈温至哈必儿哈不剌十四站”、“晃忽儿月良九站”、“蒙古八站”。

哈温至哈必儿哈不剌十四站,是一条从甘肃地区到内蒙地区的道路。

哈温即哈剌温,在甘肃境内,哈必儿哈不剌在东胜(治今内蒙古托克托县西城关镇)附近。哈剌兀孙,蒙古语意谓“黑水”,在中兴府(治今宁夏银川市)城东。《嘉靖宁夏府新志》卷1“宁夏总镇山川”条记“黑水河在城东,蕃名哈剌兀速,西流注于黄河。”由此可知哈剌温站在中兴府附近,向东至哈必儿哈不剌共有十四站。

西至晃忽儿月良(黄兀儿于量)九站,这是从宁夏中兴府西行至新疆地区的道路,途经塔失八里、揽出去、黄兀儿于量等九站。

塔失八里即塔失城,塔失,突厥语意“石”,八里意“城”,即“石城”。元仁宗延祐元年(1314年),诸王宽彻在塔失城置站,负责迎送察合台汗国往来使臣,宽彻驻地在哈密力(今新疆哈密)一带,所管驿站均在“西面川两接界地”,即元朝与察合台汗国交界处。今哈密东北约70里处的石城子,即元朝的塔失八里站。

揽出去站,疑为《西域行程记》中的“腊竺城”,《西域图志》作“拉布楚喀”,在今哈密之西拉布楚喀。(www.xing528.com)

黄兀儿于量站,一作晃忽儿月良、晃火儿月连、黄忽儿玉良,其地在瓜、沙以西。月良、于量、月连、玉良即蒙古语“河”的音译。日本学者杉山正明考订为今“霍努儿乌连河”[64],在今新疆艾比湖一带。这条驿路从元初一直通行至元末,其终点在元朝西部边界晃火儿月连地区。

蒙古八站是从亦集乃城南下至甘州的道路,途经八站。

《经世大典·站赤》载,大德五年(1301年)九月,陇北廉访司佥事梁承事言:“亦集乃路所管七站,除在城至川口两站,山口至本路五站。”[65]黑城出土文书F2∶W65录有在城、盐池、普竹、狼心、即的、马木兀南子、山口、落卜剋八站的名称。其中在城站设在亦集乃路城内。盐池站似设在城北盐泽苏古诺尔附近。从黑城出土诉状残页上有“迄北落卜剋住人”字样,可知落卜剋也位于城北,或即《经世大典》所载的川口站,川口就是自亦集乃路城北进入戈壁的入口处,为北去和林的冲要。这是在城至川口两站。其余五站位于城南,从黑城出土文书所记马兀木南子站、即的站侧有农田的推断,这二站应当位于额济纳河畔。狼心站当在今额济纳河畔狼心山下,据《秦边纪略》等书载,明清以来,此地一直是由额济纳南下河西走廊的要道。山口站当在今大茨湾一带,由此出山口至高台正义峡,与长行站道西端相接,即经斡鲁思城站(罗城)、胭脂城站、高台站、纳怜站、黑泉站,东抵甘州城。由此可见,元代纳怜驿路是沿黑河设置的,今额济纳河下游东支旧称纳林河,或即由当年纳怜道而得名。

总之,甘肃纳怜驿道以亦集乃城为枢纽,四通八达,北通和林,南连甘州,西抵察合台汗国边界,东经东胜至大都。这是一条通报西部边疆军情急务的专用驿道,只有悬带金银字牌面、通报军情机密重事使臣才可通行。

3.两兀鲁思驿道

两兀鲁思道[66],是指河西境内蒙古宗王阔端系和察合台系后王出伯、宽彻等所代表的察合系诸王所立站赤,即甘州通往宁夏与甘州通往奉元(今陕西西安市)的道路。“兀鲁思”一词意为“份地”、“封地”、“领地”。

大德七年(1303年),元朝与诸蒙古汗国约和后,西北诸王向元朝政府屡贡方物,其中葡萄酒成为大宗进贡物品。如何运送从西域等地进贡的各种葡萄酒,使元政府颇费心思。延祐元年(1314年)十月十四日,御史台备西台监察御史奏言:“甘肃纳怜驿,系蒙古军人应当,专备军情急务,其余非关紧要,但悬金银圆牌,往往取便经行,若不禁止不可。”中书省据此让兵部通政院商议,“今后除悬带金银字牌面、通报军情机密重事使臣,使行纳怜站道,其余一切出使人员,俱合兀鲁思两道、汉站迎送。及葡萄酒,依在前年分,令骆驼搬运至汉站接迎赴都,诚为便宜”[67]。显然因运送葡萄酒事涉及甘肃纳怜驿,各部门商议的结果是禁止占用为紧急军务设置的纳怜驿站,甚至不允许乘行国家铺马,鉴于此种情况,只能利用兀鲁思两道及汉站。显然,两兀鲁思道是与甘肃行省三路站赤、甘肃纳怜驿道并存的另一种驿道。

文献史料记载,河西诸王兀鲁思自己设置站赤。

锁南管卜岐王即弘吉剌部昌吉驸马后裔,王位下在西宁州至庄浪(治今甘肃永登县)一带,所领有的红城儿站当为今永登县城东南约70里的红城,火儿忽秃是蒙古语“黑城”之意,即今永登县黑城。

荆王也速也不干为永昌王只必帖木儿之子,阔端之孙,其王位下七站为永昌府站、山丹城站、许速土站、帖里灭站、土火郎站、秃儿干站、双松站。其中永昌府站在今武威城内,山丹站在山丹城内。秃儿干即秃鲁干,在今天祝县岔口驿一带,与前述岐王位下红城儿、火儿忽秃这二站连接为一路,其余四站地址不详,均在永昌路辖境内。

元朝中期以后,肃州以西至哈密力一带逐渐由豳王、肃王、西宁王、安定王等几个王位下拥有,《析津志》所载甘州以西舍站、忙不剌、肃州、赤斤、瓜州、沙州等驿站,均演变为兀鲁思站。其中肃州、瓜州、沙州站址人所皆知。忙不剌,蒙古语意即“苦涩的泉水”,其站在今高台县西北隅苦水img65一带,这里恰好是从高台站、胭脂城站、斡鲁思站西北行至肃州道路的必经之地。由此可知,甘州以西驿道是从高台西北行至胭脂城、斡鲁思城一带,由这里分路,继续沿黑河北行通往亦集乃路。赤斤站,站西又有察八驿,延祐元年(1314年)七月,元政府曾从“曲尤、沙州、瓜州上户内,佥补征调一百户,以充察巴站驿”[68],以后又曾赈济察八等驿钞各五千锭。曲尤即苦峪,《重修肃州新志》作“达儿兔”,即东达儿兔,在今玉门镇,察八驿又在其西,察八驿西便是瓜州、沙州。

元朝时期,甘肃行省境内三种驿道并存,既反映了元朝政权体制二重性的特点,也是甘肃特殊情境所致,充分显示出甘肃河西驿道的重要性。

(二)中西交通

蒙古族漠北崛起后,实力不断增强,为了突破地域的局限,寻找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于是,成吉思汗及其后裔将征服目标锁定西方,通过三次西征,建立了察合台、窝阔台、钦察、伊利四大汗国,从而拓宽了中西交通,使汉唐以来传统的丝绸之路,在元代更加畅通无阻。从元朝的政治中心和林或大都至欧洲的三条道路均在前代的基础上有所发展。

第一条是从和林向西,翻越阿尔泰山至今新疆天山以北的别失八里(今新疆吉木萨尔县北25里破城子)、阿里麻里(即阿里马城,今新疆霍城县西北克千山南麓),经亦列河、楚河流域,循阿姆河北行,再沿里海与黑海北岸西行,直抵多瑙河流域。这是商旅使臣从蒙古高原经天山以北经钦察汗国与西方联系的一条主要道路,即北道。阿尔泰山至天山以北的道路,早在唐代就由突厥及其以后的回鹘开拓,成吉思汗及其后裔西征时,开拓与整修了阿尔泰山至和林的通道。元朝建立以后,又恢复了别失八里经巴里坤(即巴尔库勒,今新疆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至河西走廊的一段。这样从大都南下经保定(治今河北保定市)、太原(治今山西太原市)、绛州(治今山西绛县)至奉元(治今陕西西安市)、兴平(治今陕西兴平市)后,北上经乾州(治今陕西乾县)、邠州(治今陕西彬县)、宁州(治今甘肃宁县)、庆阳(治今甘肃庆阳市西峰区)、环州(治今甘肃环县)至宁夏(治今宁夏银川市)萌井驿,过灵州而进入河西走廊的永昌路(治今甘肃永昌县);或从大都西经大同(治今山西大同市)、东胜(治今内蒙古托克托县西城关镇),经河套至宁夏,再向西到河西走廊的永昌路。通过这两条道路,联结了大都经河西走廊、西域至西亚、欧洲的通道。

元朝联结中西的另一条道路,是从河西走廊经天山以南的焉耆(治今新疆焉耆回族自治县)、龟兹(治今新疆库车县),越勃达岭(即拔达岭,又名凌山,今新疆乌什县西北别迭里山)进入热海的道路,即中道,通过昭武九姓地区进入波斯,经两河流域抵达地中海东岸。

第三条也是最兴盛的一条主要道路,就是南道,从沙州西行,经罗布淖尔向南沿昆仑山北,经罗卜(治今新疆若羌)、闍鄽(今新疆且末)、斡端(今新疆和田)、鸭儿看(今新疆莎车)至可失哈儿(今新疆喀什),再越葱岭,由阿姆河、里海南到两河流域,直到地中海东岸[69]。元初著名的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就是由西北陆路转入大都的。

元朝时期,由于海路交通方便,大有取代陆路的趋势,但波斯、大食、印度等西亚、南亚及欧洲等地的使臣商旅,经西域、河西走廊来中原地区的也日益增多。

甘肃境内中西交通的畅通,不仅有利于中央对地方、边疆地区的控制,而且也促进了中西经济文化的联系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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