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然地理环境
自然地理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空间及其活动的平台。夏国属地河西地区具有优越的地理位置、生态环境与自然资源。青藏高原北缘的祁连山是昆仑山系向东方的延伸,在祁连山北麓,顺山势走向的河西走廊,绵延千里。河西走廊的北面由西往东排列的主要有北山、马鬃山、包尔乌拉山、合黎山、龙首山等,河西走廊的南面是祁连山,称为南山。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玉门关,东西长约1300公里,南北宽数十公里不等。北山山地之北是大面积的沙漠与戈壁,其地相当于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和阿拉善旗境,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覆盖着大部分地区,其余为干旱戈壁,植被稀疏。发源于祁连山的弱水即张掖河从这一地区中部穿过,流入居延海。
环绕地球一周,宽幅在南、北纬150°~50°之间有一个荒漠气候带,西夏的版图正处于这个气候带中。在这个气候带内的欧亚大陆和北美大陆腹地断断续续分布着大片沙漠、戈壁。在中国新疆有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疆有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在内蒙西部、河西走廊以北有巴丹吉林沙漠、库布齐沙漠,河套南部有毛乌素沙漠等。自新疆以东到河套内外的沙漠正处在当年西夏的疆域内,这些大片沙漠构成了西夏疆域的荒漠地貌和荒漠气候。由欧亚大陆两岸登陆的海洋暖湿气流,几经地形的抬升和长途跋涉,空气中含水量减少,加之在山脉背风面有持续增湿下沉作用,就在内陆形成了干燥少雨、寒暑交替的温带荒漠气候。由于气候干燥,终年少雨或无雨,气温、地温日差与年差较大,风沙活动频繁,在这种气候之下,植被稀疏,生态脆弱。
(二)生态与自然资源
这种特殊的地理、自然条件,使西夏河西地区属于农牧相兼的半农半牧生态区。
酒泉的黑山与民乐的大黄山横向断块隆起,将河西地区分割成三个内陆平原,即疏勒水系的敦煌平原、黑河水系的酒泉平原、石羊河水系的武威平原。发源于祁连山的56条大小河流汇成祁连山内陆水系,其年出山总径流量约65亿立方米。诸多河流使河西地区形成了一连串的绿洲,享有灌溉之利,而一些从祁连山向北逸出的支脉环抱绿洲构成一些小盆地,又从而形成了与荒漠气候不同的局部温湿气候。从祁连山发源经凉州境内的主要河流有古浪河、黄羊河、杂木河、金塔河、西营河、东大河,这六条主要河流经的缓斜谷地是天然的牧场,六条河汇入石羊河,而石羊河又流入腾格里沙漠与巴丹吉林沙漠之间的白亭海。在今武威地区南北流向的大小河流计有30条,这诸多河流呈扇状展开,形成享有灌溉之利的武威绿洲、民勤绿洲。石羊河两岸与白亭海附近历来为游牧民族驻牧之地。西夏占领凉州之前,吐蕃六谷部就曾在此驻牧。(www.xing528.com)
源出甘州、肃州以南山中,流经这二州境内的河流主要有山丹河、洪水河、黑河、北大河等,诸水在合黎山前汇入弱水,这即《尚书·禹贡》所谓“导弱水至于合黎”,然后环山北去,注入居延海。弱水因其水色深玄,又名黑水,其众多支流在甘、肃二州南部形成了面积更大的绿洲。源出祁连山的疏勒河与党河沿岸,自汉代以来就被开垦成平川地。党河北流经西夏时的沙州境,灌溉着沙州附近的农田。
祁连山不仅为河西走廊提供了天然屏障与丰富的水源,而且有丰富的森林资源,自身又是优良的天然牧场。《西河旧事》谓祁连山“在张掖、酒泉二郡界之上,有松柏五株,水草茂美,山中冬温夏凉,宜放牛羊”。焉支山,也是河西走廊名山,一作删丹山、燕支山或胭脂山,以山上产胭脂草而得名。位于甘肃山丹县东南,东西百余里,南北二十里,“亦有松柏五木,其水草茂美,宜畜牧,与祁连山同”[1]。匈奴失二山,沉重地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2]嘉庆《甘州府志》载八宝山(即张掖附近的祁连山)松林积雪说:“甘州人民之生计,全依黑河之水,于春夏之交,其森林之积雪初溶,灌入五十二渠溉田。于秋夏之交,二次之雪溶入黑河,灌入五十二渠,始保其收获。若无八宝山一带之松林,冬雪至春末,一涌而溶化,黑河涨溢,五十二渠不能承受,则有冲决之灾。至夏秋二次溶化之雪微弱,黑水下而低,不能入渠溉田,则有极旱之虞。”这段记载,描述了千百年来,河西走廊绿洲存在与祁连山森林的生态关系。祁连山东段山麓的古浪县,从西汉至唐代的上千年间皆被称为苍松县,其南有称为黑松驿的地名。天祝县东部的祁连山东段被称为大松山,《读史方舆纪要》卷63《陕西十二》称“大松山,卫东百二十里。山多大松”。在永泰堡南十里。明代中期邢云路《永泰城铭》载:“广袤千八百里,东轶芦靖,西跨庄凉,北界沙碛,前滨临巩,若群山而维之也。其间崇岗隐天,森林蔽日,华实之毛,衣食自出……林麓之饶,何牧不有。”[3]《嘉庆一统志·甘州府·凉州府》中所记载的“祁连山、焉支山、黑松山、雪山、临松山、松山、青山和柏林山”等均被茂密的松柏所覆盖。
西夏时期,这里生态保持良好,祁连山“山高,冬夏降雪,雪体不融。南麓化,河水势涨,夏国灌水宜农也。”而焉支山上“冬夏降雪,炎夏不化。民庶灌溉,地冻,大麦、燕麦九月熟,利羊马,饮马奶酒”[4]。它们皆为河西地区农牧生态区域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河西走廊西段,气候更为干旱,沙碛与绿洲并存,但以沙碛为主。由酒泉西经敦煌至玉门关地多沙碛,正如唐代边塞诗人岑参所说:“酒泉西望玉关道,千山万碛皆白草。”[5]瓜州“地多沙碛,不宜于稼穑,每年少雨,以雪水溉田”[6]。有学者考证沙州东北的长亭驿时指出:“沿洪积裙边缘盐渍地带的接触之处行进,既可选择便于行走的硬戈壁地而作为道路,又可靠近盐渍水草地带,沿途还有一些小股淡水泉流出,如头道井子、二道井子等,可资行旅补给。今天虽盐渍多已涸,但这些井子仍有泉流,局部地段还仍保留着零星灌木疏林。”[7]实际上,酒泉、敦煌也均为宜于农耕的沙漠绿洲。
河西走廊曾经是甘州回鹘、凉州吐蕃的生息繁衍之地,西夏奄有河西地区后,又成为西夏的粮仓与育马牧地。河西走廊的地理环境与生态、自然资源,为这一地区经济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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