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拉厄耳忒斯的儿子奥德修斯。伊塔刻岛就是我亲爱的故乡。在特洛伊战争结束后,我返回家乡。现在请你们听我讲讲归途中的漂流故事吧。
我们的船被一阵大风从伊利翁一直吹到喀孔涅斯人的都城伊斯玛洛斯,我们杀死守城的男人,瓜分了妇女和其他的财物。我建议我的朋友们赶快离开,可是他们贪图战利品,并留下来饮酒作乐。就在这个时候,逃走了的喀孔涅斯人从内地搬来了救兵,趁我们欢宴时突然向我们发起攻击。我的六个同伴被他们杀死在餐桌上,其余的人因为逃得快,才幸免于难。
我们庆幸逃脱了死神的威胁继续向西航行。后来,宙斯从北方吹来一阵飓风。船桅和船帆都被损坏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驶到岸边,费了很大的力气把桅杆修好,配制了新的船帆。然后,我们又启航了。然而,船刚进入伯罗奔尼撒南端的玛勒亚,一阵巨风又把我们送回了浩瀚的大海。我们在风浪中颠簸了九天九夜。第十天,我们来到洛托法根人的海岸。这是一个食忘忧果的民族。品尝过这里忘忧果的人就会忘记忧愁,乐而忘返。
我们又继续航行,来到野蛮的库克罗普斯人居住的地方。这里有天然的避风港,船只进了海湾不用下锚系缆,也很安稳。在黑夜里,神祇引导我们来到这座美丽的小岛。天亮时,我们上岛围猎,打到许多山羊。我们高兴地吃着羊肉,喝着美酒。
第二天清晨,我突发奇想,想去对岸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我们摇船过去,上了岸,看到高耸的山洞和成群的绵羊、山羊,这儿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巨人。
我从同伴中挑选了十二名最勇敢的人和我同行,我带上一皮袋美酒和一些精美的食物,希望这些礼物能够赢得巨人的欢心。
当我们来到山洞时,巨人还没有回家,他在牧场上放牧。我们走进山洞,看到里面有一篮又一篮的大块的乳酪饼。羊圈里挤满了绵羊和山羊,地上到处是篮子、挤奶桶和水罐。同伴劝我把乳酪拿走,把绵羊和山羊赶上船,然后回到岛上。可是我不愿将他的东西偷走,于是,我们等待主人回来。
回来后的他,猛然发现我们挤在山洞的角落里。他粗暴地问道:“外乡人,你们是谁呀?从哪里来?你们是强盗吗?或者你们是做买卖的?”最后,我壮起胆子,说道:“我们是希腊人,刚从特洛伊战场上回来,在海上迷了路,到这里来请求你的帮助和保护。”
库克罗普斯巨人伸出大手,抓起我的两个同伴,把他们摔死在地上,之后将他们撕开,开始吞食。在吃饱喝足之后,他躺在山洞的地上睡着了。我本想趁机用利剑将他刺死,但是这样我们就无法把巨大的石块从洞里搬开,因此,我们在恐惧中坐待天明。
第二天早晨,库克罗普斯人做完自己的事情后,他又抓起我的两个同伴作为他的早餐。
后来,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把羊圈里的木棒削成杆子,然后将杆子的一端削尖,放在火上烤干,使它变得十分坚硬。到了晚上,巨人又抓去我的两个同伴。他正在吞食时,我把我们带来的美酒倒进木桶,将它送到巨人面前,他将桶里的酒一饮而尽,酒的芬芳令他十分满意,他说自己是波吕斐摩斯,要求再给他喝一桶。于是我接连给他倒了三桶,他全部喝完了。
醉酒后的他倒在地上,打起鼾来。我飞快地把尖杆放进火堆里,让它燃着。之后我们抓住木杆,狠命戳进巨人的眼睛里。巨人痛得大声吼叫。
失明的库克罗普斯巨人痛苦地呻吟着,摸索着来到洞口,伸出手不断地摸索着,想抓住我们。后来天亮后,公羊先跑出洞外到牧场吃草,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藏在羊肚子下面逃了出来。
等我们都上了船,并且在海上航行了一段距离后,我才朝库克罗普斯巨人嘲弄般地呼喊:“喂,波吕斐摩斯,你已经尝到神祇的惩罚!如果有人问你,是谁戳瞎了你的眼睛,你可以告诉他们是伊塔刻的奥德修斯戳瞎的!”
原来这个巨人是波塞冬的儿子,他祈求父亲波塞冬在我的归途上制造灾难,让我尽量拖延很久后才能回到故乡,让我受尽漂流之苦和孤独的折磨。
我们回到了那个小岛后的第二天,又上了船,向故乡的方向航行。
后来,我们来到希波忒斯的儿子埃洛斯居住的海岛。好心的国王热情招待我们,在岛上我们住了有一个月之久。最后,我请求他帮助我们回国,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并赠给我用九岁老牛皮制成的皮袋。这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风,他把袋口扎紧,轻轻吹起西风,送我们回乡。如果不是我们的冒失和愚蠢,我们本可平安地回家的。
我们在海上航行了九天九夜。第十天的晚上,我们已经来到家乡伊塔刻岛的附近。在我熟睡时,我的同伴们想知道国王送给我的皮袋里装的是什么样的金银财宝就解开了袋口,所有的风都呼啸而出,将我们的船又吹进波浪汹涌的大海上。(www.xing528.com)
最后我们又被吹回到了埃洛斯居住的海岛。管理风的埃洛斯知道我们回来的原因后,把我赶了出去。我们在海上漂泊了七天,最后在忒勒菲罗斯城靠岸。
到这里后才知道这里的国王也是食人的巨人。我们的使者吓得拼命逃跑。国王下令追击,并用巨石砸沉我们的船只。后来我带着幸存下来的少数伙伴,挤在一只船上,继续航行。
后来,我们来到了女神喀耳刻居住的地方,我们派人来到这座华丽的宫殿,他们鼓起勇气,走近宫殿的大门。我的朋友们一齐唤她出来。喀耳刻友好地请他们进去。除了欧律罗科斯外,大家都跟她进去了。
喀耳刻端来了乳酪、面粉、蜂蜜和醇厚的美酒,把这些放在一起调制成可口的糕点,并在里面偷偷掺杂了魔药。我的同伴们刚咬了一口,就变成了全身长毛的公猪,被女神赶进了猪圈。
欧律罗科斯连忙转身向船上奔来,向我报告了这件恐怖的事。我在神祇的使者赫耳墨斯的帮助下,朝喀耳刻的宫殿走去,然而她的魔药对我失效了。后来在神谕的预示下,女神和我成了朋友,并把我的朋友们恢复了人形,我们在这里快乐地住了一年后准备返回故乡。但女神告诉我们回家前,必须先到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的阴间王国去,向底比斯的预言家提瑞西阿斯的幽灵询问未来的事。之后,她指点我怎么达到地府。
我们按照喀耳刻的吩咐,来到两条黑河的汇合处的山岩前,然后献祭。当羊血刚从切开的喉咙里流入我们挖掘的土坑里时,死者的幽魂就从岩缝里涌出来。我抽出宝剑,把幽灵赶开,在提瑞西阿斯的灵魂出现之前,不让他们舐食羊血。
提瑞西阿斯的灵魂终于出现了。他立刻认出了我,对我说:“尊贵的拉厄耳忒斯的儿子,你怎么到了恐怖的阴间?请把宝剑从土坑上移开,让我喝一口祭供的鲜血,然后我告诉你未来的事情。”饮完后,他告诉我因为我得罪了海神波塞冬的儿子波吕斐摩斯,因此,我的归程注定不会顺利。他说:“首先你在特里纳喀亚岛登陆,如果你不动太阳神养在那里的圣牛和圣羊,就可以平安回家。如果你伤害它们,你的船和朋友就会遭殃。即使你侥幸逃出,也要在许多年后才能由外乡人的海船载回故乡。你回家后,仍然烦恼不断,因为骄横的男人住在你的宫殿在挥霍你的财产,向你的妻子珀涅罗珀求婚。你将会杀掉他们。不久,你又得漂流,来到不知道大海,不知道船只,也不知道在食物中放盐调味的国家里。有人会奇怪地问你为什么在肩上扛一把木铲。这时,你就把船桨插在地上向海神波塞冬献祭,请求得到谅解。你把航海知识传给这个国家的人,这时海神将会息怒。然后,你重新回家。你的王国从此繁荣昌盛,你也可以活到老年,在一个离大海很远的地方离开世间。”
之后,我们离开了裂口,朝我们的船走去。喀耳刻依然对我们以礼相待,并为我们准备了充足的食品。
途中第一个险遇发生在塞壬女妖们居住的海岛上。她们专门以美妙的歌喉迷惑航海的人。在海上航行的人被歌声吸引而登陆,就会面临死亡。我们的船在女妖海岛旁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吹动我们前进的顺风突然停息了。这时,我想起了喀耳刻的预言,她说:“当你经过塞壬女妖居住的海岛时,会听到女妖们引诱你们的歌声,这时你要用蜡把朋友们的耳朵塞起来让他们听不到。如果你自己想听听她们的歌声,就让朋友们先把你的手脚捆绑在桅杆上。你越是请求他们放下,他们就得把你捆得越紧。”我们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最终摆脱了塞壬女妖的引诱。
我们继续前进,来到了卡律布狄斯大漩涡。当舵手正小心地驾船往左绕过漩涡时,突然海怪斯库拉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一口就叼去了我们的六个同伴,将他们嚼碎,顿时他们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我们终于穿过了卡律布狄斯大漩涡和海妖斯库拉之间的危险的隘口,来到了特里纳喀亚岛,看到了太阳神的牧群。我想起了喀耳刻和提瑞西阿斯的警告,便连忙吩咐同伴们避开太阳神的海岛,但遭到了同伴们的反对,因为经历的这些磨难让他们很疲惫。我让他们发誓,决不可宰杀太阳神的一头牛、一只羊。他们都愿意发誓。于是,我们便驾船驶入海湾。这是河流的入海处。我们离船上海岛,并用了晚餐。
一次飓风使我们在那里逗留了足足一个月。我们带去的食物吃完了,面临着饥饿的威胁。后来,饥肠辘辘的同伴们在我睡着的时候杀了几头肥牛,把牛肉穿在铁叉上烧烤。他们撕着牛肉,吃得津津有味。
太阳神听说了在他的圣地上所发生的事后,恼怒地来到奥林匹斯圣山,向神祇们申述这件亵渎神灵的罪孽。后来,宙斯决定将用雷霆把我们的船击得粉碎,使它沉入海底。这些话是高贵的女神卡吕普索从神祇的使者赫耳墨斯那里听来的,事后她告诉了我这些。
我的同伴们大吃大喝了六天,到了第七天,风势减弱,我们登上船,向大海航行。途中宙斯用闪电轰击船只,我的朋友们被波浪吞没了,只剩下我一人。我顺手抓住荡在桅杆上的皮绳,把桅杆和船体捆结实,做成一只小舢板。我坐在上面,漂荡在海面上。
接着我又被吹进斯库拉的岩洞和卡律布狄斯大漩涡里去。后来是宙斯开恩,把我的舢板从海妖斯库拉的岩洞旁引开,让我安全渡过隘口。我在大海里漂了九天九夜。在第十天夜里,神祇们可怜我,把我推上女神卡吕普索居住的俄奇吉亚岛。她收留了我。
哦,尊敬的国王,最后这件事,我昨天已经跟你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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