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们会认为社会保守主义的政史根源比“亚洲价值观”争论的其他特征更难用文献证明,因为它被认为是具有“马哈蒂尔·穆罕默德”和“李光耀”特色的。然而,这种看法是对当代亚太地区社会保守主义的历史文化根源和广义上“亚洲价值观”运动意义的严重误读。
以马来西亚为例,我们发现易卜拉欣(一位反对大部分“亚洲价值观”议程的人)虽然赞同亚太地区的共同之处,但他出于保守社会主义的立场做了如下阐述:
很多亚洲人都惧怕被西方文化所困扰,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认为西方文化已经失去了神圣感,而且充斥着价值观方面的混乱,他们还认为西方文化正经历着道德上的败坏,同时也正遭受着家庭制度的瓦解。8
我们再来看看印度尼西亚。20世纪60年代苏加诺总统对“西方衰落”的做法是销毁西方摇滚唱片和类似的“舶来”商品。在马哈蒂尔·穆罕默德或李光耀想剪去当时正流行的“嬉皮士的头发”将近十年之前,苏加诺曾下令印度尼西亚警方剪去任何受“披头士主义精神病”习气沾染的长发男青年的头发。9就像罗伯特·赫夫纳回忆自己20世纪70年代在印度尼西亚实地考察旅行时所说的:
……如果说美国以前是充斥着牛仔和科学家的国家,这些文化符号即使能够激起别国的赞美,也都是言不由衷的。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期,这些文化符号更是被麻烦不断的色情、暴力、吸毒等不良印象所取代。似乎西方现在所展现出的已不再是严明向上的精英文化,而是性享乐主义和“自私”的利己主义。10(www.xing528.com)
回到佛家思想世界,我们发现泰国在传统乡村价值观和现代城市价值观之间的冲突,以及自由与保守的分歧有着惊人的相似性。泰国在这方面做出的突出贡献是共产主义社会成员提倡强有力的家族和公民社会来反对独裁主义国家。柴阿南·萨姆达瓦尼加是泰国较为突出的传统价值观提倡者之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提倡回归以家族、亲属关系和社区为基础的文化。11泰国的独裁主义批判者指责贪欲(或是“潜在的欲望”)削弱了佛家思想价值观而使人们只把注意力放在“一己”之上。这一点远不符合“亚洲价值观”的道德标准。12
在泰国的邻国缅甸,有名望的昂山素季在其提倡的民主运动中饱受煎熬。但尽管如此,她还远远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执政团的、自由的批判者。13她否认“西方社会的弊病”(如“无边的自由”、“个人利己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只是从佛家思想伦理、缅甸伦理和精神伦理方面公开批评政体。14
同时,社会保守主义看起来似乎是,由于其在东亚地区扎根颇深才得以存在。1995年,越南政府发起了“打压社会恶习运动”,谴责来自西方的各种“文化毒害”,如非法的卡拉OK歌厅、卖淫、海洛因、色情录像等。15在运动过程中越南出版社连续出版了关于青少年暴力、性侵、酗酒、吸毒和同性恋等方面的报告。16
最后,让我们着眼中国。教育机构作为保证社会权利和生活舒适的主要供应源,替代了家长和家族的权威,通过学校对道德的教育,以及中国对德育教育的正确引导和宣传,政府希望中国的年轻干部们和女性积极分子能兢兢业业、独立思考,一心为党和国家服务。中国提倡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之一——“家庭是社会的基本单元” 而受到全球的关注。17而这一价值观同时也在当时获得了如美国、欧洲代表团和无政府组织以及发展中国家的支持。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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