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是明朝在辽东沿海防线的大本营,后金一直将毛文龙的皮岛视为心腹大患,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都日夜筹划,企图拔掉这颗钉子。
崇祯十年二月(清崇德二年,1637年2月),皇太极下达了向皮岛进攻的命令。此时后金已经变成了“大清”,国势空前强大。漠南蒙古归服,漠北蒙古称臣纳贡,朝鲜国王李倧也举国投降,向清称臣。攻克皮岛的时机已经成熟。
二月二日(1637年2月26日),皇太极自朝鲜班师。行前令他的侄儿贝子硕托和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诸将携带“红衣大炮十六位,并朝鲜战船五十艘,往取明皮岛”。[104]朝鲜方面派出信川郡守李崇元、宁边府使李浚率领黄海道战船助战。
皮岛四面环海,非船不能攻取。舍骑用船,非清兵所长。因此皇太极用孔、耿部队打头阵。皮岛守军在统帅沈世魁的指挥下奋勇抵抗,作困兽之斗。沈世魁依险设火炮,集中战船在海面上迎敌,硕托指挥清兵试图强攻,但都被明军炮火击退。清军从二月二日发起攻击,到三月(1637年3月),历时一个多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105]由于硕托久攻不下,皇太极又派他的弟弟——武英郡王阿济格接手,鳌拜从征军中。
可是到了皮岛,这位驰骋陆地的骁将,面对浩瀚的大海一时也是无计可施。一天,他带领士兵声称“出猎”,实则秘密勘察皮岛地形,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在他的头脑中逐渐形成。四月五日(1637年4月29日),阿济格与众将反复商议后,制定了兵分两路、声东击西的进攻方案:一路从海上以朝鲜巨舰摆出正面进攻的态势,故意吸引守岛明军的注意力;另一路则以轻舟精锐,快速推进,直插该岛西北角之要害阵地。后一路是这次进攻的关键所在,鳌拜主动请缨,并与准塔一同向阿济格立下军令状:“我等若不得此岛,必不来见王。誓必克岛而回。”(www.xing528.com)
四月六日(1637年4月30日),在偷袭之前,阿济格给沈世魁写去了劝降信,以扰乱军心。在未等到答复的情况下,四月八日(1637年5月2日)傍晚,阿济格就急不可耐地下令开始进攻。他一方面以满洲骑兵、汉军、朝鲜军,以及“三顺王”的部队搭乘70艘战船,横列于身弥岛口,击鼓进兵。另一方面,八旗步兵和护军偷偷从身弥岛以北绕至皮岛西北熬盐的河港,此处正是明军正面防守的背后,明军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皮岛的东面,因而其背后的防御很弱,正中了清军声东击西之计。这天傍晚,海上起了大雾,加上夜晚无月光,使得清军的偷袭非常顺利。鳌拜和准塔率领护军很轻易就登上了皮岛,他们立即举火为号,引导后继步兵前进。明军哨兵发现后,一面急报沈世魁,一面勇敢地迎上去狙击敌人。到二更时分(1637年5月2日21—23时),固山额真萨穆什喀率领的步兵一举登岛成功,与护军协同作战,迅速歼灭了明守军。担任佯攻的清军指挥马福塔得知登岛成功的消息后,立即命令全军舰船升帆,向皮岛岸上驶来。清军战船上的朝鲜炮兵也用大炮不断轰击岛上守军,掩护部队抢滩登陆。当佯攻部队全数登岛后,防守皮岛的明军失去了继续抵抗的意志,全军溃散,像一群鸭子似的任由清军追逐屠杀。明军1万余人战死,逃出岛的将官只有五六人,岛上居民半死半逃。[106]而清军只付出了阵亡260人的代价。
沈世魁战至最后,被马福塔活捉,押解到阿济格的帐中,不参不拜,箕踞而坐。马福塔见他态度轻慢,大怒,呵斥道:“你怎么敢这个样子!”沈世魁冷冷地说:“我只愿快杀我!”马福塔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沈世魁反驳说:“我为什么要脱衣服?你们杀人,还要穿被杀人的衣服,这是你们常干的事。你杀我之后,染血的衣服,由你自取好了!”马福塔被沈世魁奚落了一番,恼羞成怒,将其推出帐外斩首。[107]明朝经营15年、耗费数百万两白银经营的皮岛、东江军镇就这样陷落了。
四月九日(1637年5月3日),阿济格的捷报传到盛京,皇太极大喜过望,亲自撰文祭告努尔哈赤,以慰其父在天之灵。皇太极认为皮岛虽是区区一岛,但攻克的意义远在占领重要城池之上,这意味着清军也拥有了可与明军相抗衡的海上力量。攻占皮岛后,皇太极下令对将士从优奖励,鳌拜以首功晋爵三等男,赐号“巴图鲁”(勇士)。 至此,辽东再无明军牵绊,清军可以全心全意地进攻辽西,同明朝展开更大规模的决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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