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泽民计划被破坏，紧急部署福建水军

此前，随着福建联合舰队的组建完毕，涂泽民于隆庆二年三月（1568年4月）正式向广东军门发函，请求广东派舰队北上，务必于四月份到达厦门湾北岸的海沧，与停泊在南岸月港的福建舰队会合，协助剿灭曾一本。三月二十三日（1568年4月20日），王诏率领兵船175艘从广东出发。得知广东舰队出发的消息后，涂泽民遂将指挥部从福建省城移到了漳南。五月初三（1568年5月29日），亲自泛海至浯屿（今金门岛）水师大营。初六日（1568年6月1日），涂泽民会同俞、李二总镇及巡海、兴、泉等道，将两省战船逐一阅验，兵夫器械各个点视。初十（1568年6月5日），联合舰队从浯屿出发，十三日（1568年6月8日）到达铜山水寨，合停泊，与曾一本的船队保持一日航程的距离。涂泽民不急于进攻曾一本，一是因为没有东北风，二是为了等候王诏的舰队。可是5天过去了，王诏的舰队并没有出现。总兵官郭成回报涂泽民说，王诏将舰队停泊在了距曾一本船队4天航程外的巽寮，并且称没有广东李军门的命令，拒不发兵船到福建。这一变故完全破坏了涂泽民两省会剿的作战计划，无奈之下，涂泽民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以东北一路责之李锡、俞大猷，以西南一路责之郭成、王诏。”“如东北风起，则李锡、俞大猷兵船直逼贼船攻剿。若贼遁西南，则郭成、王诏兵船截击；如西南风起，则郭成、王诏兵船直逼贼船攻剿。若贼遁东北，则李锡、俞大猷兵船截击；如风顺不进，即为逗遛；如贼遁不截，则为纵寇，各依军令。万一贼走径出外洋，则三枝兵必合穷追。”^[20]

涂泽民虽然对两省会剿计划做了大幅度修改，但他心里很清楚，广东舰队不会来了，会剿计划已经破产。为防曾一本乘机进攻福建，涂泽民紧急部署福建本省的五寨水军御敌。他任命把总蒋伯清为副将，统督五寨兵船，专重南防。^[21]下辖浯、铜、南、埕四寨兵船150艘，水兵合铜、浯二寨共4000余人。^[22]又临时编制，“每裨将管把总二员，每把总管哨官四员，每哨官管捕盗四名，节节有制”。^[23]命王应龙兵船7哨为前锋，顾乔、陈孔成兵船4哨为左翼，周祥、朱玑兵船4哨为右翼，许成、丘天衢兵船4哨为后翼，^[24]令总镇统督亲征。同时，为加强玄钟澳的防守力量，涂泽民留下了3哨舰船给玄钟，每哨辖巨舰5艘、福船10艘、哨船10艘、快船10艘、八桨船10艘，各类人员2330人，3哨共计各型舰船135艘、人员6990人，使得玄钟一路可以独当一面。^[25]

隆庆二年八月二十六日（1568年9月17日），蒋伯清飞报涂泽民，发现曾一本率领200多艘船只正往玄钟澳开来，并随即督发官民兵船200余艘出海迎击。得到军报后，总兵李锡调集原有各寨兵船和各澳民船，外加临时征用的中军船1艘，大盐商船、民船各15艘，精兵3000名，亲自率领增援玄钟。^[26]双方在玄钟海面上先后爆发3次大战，福建海军仰仗舰船高大、火器众多的优势，击沉焚毁曾一本船队100多艘船只，海盗溺死、被杀达1万余人。遭到重创的曾一本收拢残余的船只和人员逃回广东马耳澳，福建海军则在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追到马耳海洋，^[27]并再次击败曾一本。最后，被赶出巢穴的曾一本只剩下大乌尾船13艘、中乌尾船6艘，以及30多艘小白艚、阳江船。^[28](www.xing528.com)

福建虽然凭一省之力将广东海盗曾一本逐出了闽海，但也胜得筋疲力尽。而从此战中受益最大的广东省不仅不感谢福建省，反而怪福建省借用广东民船过多，影响了本省经济的发展。不久，作壁上观的广东省终于自食恶果了。隆庆三年四月间（1569年4月），被赶出马耳澳，在外海游荡的曾一本重新集结人马，还联合新来的倭寇占据了碣石、平山等处，直接威胁惠州。^[29]于是广东省自己不得不忙着选派将领剿倭了。但是问题接踵而至，新会、顺德、东莞等处的乌艚、横江船此前多被征借，而战损船只又不赔补船户，结果当地人既不愿意借船，更不愿意造船。当广东需要剿倭时，自己却征集不到足够的民船以资利用。不过，两广提督殷正茂照样能为因自己的无能和自私造成的恶果找到借口，他将这一切都怪罪于福建和浙江省先前在广东借调民船过多。为此，他还于隆庆六年五月（1572年6月）向万历皇帝上奏：“请敕浙闽，勿复再借。则船自为战，商自为守。”^[30]这个建议居然得到了万历皇帝的同意。所以，对福建省而言，消灭海盗换来的只是为殷正茂背黑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