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良至
【摘要】天一阁，楼名“天一”，寓意深远。天一生水，水生智，这是藏书楼取名“天一”的本源思想。本文从多方面论述了这个问题。
【关键词】天一 藏书楼 水 智 意蕴
宁波天一阁，是世界上现存的三大古代私人藏书楼。阁名“天一”。古人的楼堂亭榭命名非常慎重。古人相信一个好的名称，就会昭示一个美好的远景。名称是旗帜、符号、图腾。名称是主人的文化表象、文化修养的反映，又是个人的意愿、思想的寄托。如汲古阁、拜经楼、承志堂等，有崇尚古风、以四书五经为根本、继承前人遗志的意蕴。那么，“天一”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思想呢？
中国人崇尚“天”，“天”与西方人万能的上帝意蕴等同。万事万物决定于天意。天一阁建造时得一石，石上有“天一”字样，从古汉语的角度分析，“天一”，因谐音通“天意”，因转注通“大一”、“太一”、“太乙”。因此，《易经》、五行、阴阳学说，在这些哲学概念上颇有探讨。
（1）天一生水《周易》把天、地、雷、风、水、火、山、泽的八种自然现象，各配上一种卦象，即：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大自然在运行中，人在运行中，卦象是事物发展的一种图示。视卦象可知未来。
阴阳五行火、木、金、土。水润下，火炎上，木曲直，金从革，土爰稼穑。刘牧融汇“五行”与《周易》“天地数”，提出“天一水，地二火，天三木，地四金，天五土”的理念。天尊地卑，水在天为一，在地为六，六一合于北；火在天为七，在地为二，二七合于南；金在天为九，在地为四，四九合于西……此是“天一”生水的由来。
（2）郭店楚墓竹简《大一生水》篇是新发现的重要先秦文献之一。郭店楚墓竹简《大一生水》篇竹简14枚，计300余字。该篇有如下的一段文字：大一生水，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大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四时复相辅也，是以成沧热。沧热复相辅也，是以成湿燥。湿燥复相辅也，成岁而止。
"大一生水，水反辅大一，是以成天";坎藏之于北方，位在十一月，故大一藏于水，行于时。郑玄注《说卦》：“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又说：“坎，劳卦也，水性劳而不倦，万物之所归也。”
“大一藏于水”指藏于坎水，坎中之一阳即“大一”。荀子注中所谓“离坎者，乾坤之家而阴阳之府”。《乾凿度》“故以坎离为终”。春生，冬藏，春夏阳长阴消，秋冬阴长阳消，“一缺一盈，以纪为万物经”。
（3）以《大一生水》论证“大一”、“太一”、“太乙”、“太始”、“太极”、“大恒”语意相同。
《系辞》：“是故易有太极。”《周易集解》引虞翻曰：“太极，太一也。”
《礼记·月令》孔疏：“太极”即“太一”。他说“中者，天地之太极也”，“中者，天地之大一也”。
《春秋繁露·阴阳终始》：“天所起一，动而再倍，常乘反冲再登之势，以就同类，与之相报，故其气相侠，而以变化相输也。”
《周易集解纂疏》李道平疏曰：“‘一谓乾元'者，即天一也。‘万物之动，各资天一阳气以生'者，天一即大乙也。”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一”谓乾元，为“天一阳气"。李道平疏证“天一”即“大乙”。《说文》释“天”曰；“至高无上，从一大”。阳为“大”，而天又为阳，故“大一”即“天一”。“天一”即“阳之行，始于北方之中”。
《周易集解纂疏》“天一”：“天一，水甲。”李道平疏：“郑氏所谓‘天一生水于北，是也。”所谓“天一生水于北”即大一生水于北也。阴阳八卦理论，阳气始于亥，生于子，亥与子皆主水，即“大一生水”。
《鸥冠子·环流》：“有一而有气，有气而有意。”末人陆佃注：“一者，元气之始，意者，冲气所生。”《春秋繁露·义证》陆佃云：“由是言之，人本于天，天本于元，元生于一，是故数始于一，万物之本也。”
《春秋繁露·玉英》：“谓一元者，大始也。”又：“元，犹原也。其义以随天地终始也。”《淮南子·主术训》说：“太一之精通于天道。”荀爽注“六位时成”日：“六位随时而成乾”，因而“乾禀元气，万物资始也”。故李道平日：“三百八十四爻，皆乾元消息。”
《易纬·乾凿度》：“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郑玄注此日：“太一者，北辰之神名也。居其所日太一，常行于八卦日辰之间……天数大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宫从坎宫始。"又说：“上游息于太一天一之宫而反于紫宫，行从坎宫始，终于离宫，数自太一行之。”
《周易》乾卦象：“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大哉乾元”，即“大一"。“云行雨施”即“大一生水”，而“水反铺大一是以成天”。
《老子》第三十九章：“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这“一”为“天清”、“地宁”、“神灵”、“谷盈”、“万物生"。"大”“一"，化生万物。(www.xing528.com)
“天一”通“太一”、“泰一”、“太乙”、“大一”，诸家学说与注疏都有此说，我们今天翻开这些著作可以仔细的品味与理解其中的意蕴。
《文言》：“元者，善之长也。”“善之长”即“上善”，故“上善”即“元”也。而“元”字，《春秋公羊传·隐公元年》日：“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何休注：“变一为元，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地之始也。”“天本于元，元生于一”，故“上善若水”正合“大一生水”之旨也。
《师卦》象日：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坎卦》象曰：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老子说：“上善如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道德经》第八章）又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老子手指浩浩黄河，对孔丘说：“汝何不学水之大德欤？”孔丘曰：“水有何德？”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
《管子·水地》：“水者，地之血气。"又：“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
明代徐善继《地理人子须知》：“气之来，有水以导之；气之止，有水以界之；气之聚，无风以散之。故曰：要得水，要藏风。”
中国有“山仁水智”的说法，意为财富如山，可以履行仁义，性情如水一样细腻平静，一定聪明。寓意靠山则仁，临水则智。
（1）“太乙”古人作为宇宙的本源，最基本的物质。那么，“天一”通“太乙”，就有书籍与知识是人生的本源，立足之本的意思。
（2）“天一”在汉语里谐音“天意”，有吉祥的意蕴。
（3）“天一”生水，水生智，有利于孩子们学习。
（4）“天一”意蕴“天清”、“地宁”、“神灵”、“谷盈”、“万物生”，指前程无限。
（5）“天一”生水，不是为了防火，指风水理论的藏风藏水，兴旺发达。天一阁所在地正是一个藏风藏水的位置。
以上浅薄之说，望行家批评指正。
[1]陈恩林：论《大一生水》与《老子》及《易传》的关系——《大一生水》不属于道家学派，社会科学战线·2004年第6期。
[2]庞朴：《〈大一生水〉说》，《郭店楚简与儒学研究》，《中国哲学》第二十一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3]赵健伟：《郭店楚基竹简〈大一生水〉疏证》，《道家文化研究》第十七辑。
[4]钟泰：《庄子发微》卷五《天下篇》，吉林省社会科学院保存影印本。
[5]强昱：《〈大一生水〉与古代的大一观》，《道家文化研究》第十七辑。
[6]李学勤：《〈大一生水〉的数术解释》，《道家文化研究》第十七辑。
（作者工作单位：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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