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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王朝命运中的老手!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公元1505年,严嵩进士及第,被授予编修一职,参与修订国史。严嵩收取了贿赂,马上同意辅国将军的要求。但是其他的收贿官员被东厂的巡逻兵抓住了,交给司法部门审讯之后,都被判罚戍守边关,只有一个严嵩安然无恙。严嵩见利忘义,又批准了朱惟燱的请求。供小于求,水涨船高,官爵价格暴涨,严嵩父子就获得了更为丰厚的收益。到达前线守军手中的只有四成,另外六成落进严嵩的腰包。严世蕃卖官,他负责收钱,并抽取一成的回扣。

严嵩:王朝命运中的老手!

刘瑾被杀了,但是明王朝也一蹶不振。刘观、王振、刘瑾带来的腐败后遗症并没有得到彻底的清除,反反复复了二、三十年,终于在一个特殊的群体——内阁大学士中又重新发作起来,再度上演了寡头权奸霸持朝政,卖官鬻爵,招权纳贿的极端腐败现象。

内阁大学士本来只是明太祖设置的皇家顾问,随时提意见供皇帝参考,偶尔也参与打理国政,顶多只能算国务秘书。但是在明朝中后期,内阁大学士的权力逐渐攀增,已经不限于顾问或秘书的职权,而是凌驾于最高权力执行机关——六部之上,比过去的丞相有过之而无不及。内阁大学士的领头羊——首辅位高权重,随着吏治的腐败堕落,逐渐把权力集中自己手中,在得不到制衡的情况下,他们就会毫无忌惮贪污受贿,恣意掠财,祸国殃民。嘉靖时期的严嵩,就是利用内阁首辅的特权,大肆贪污,成为明王朝屈指可数的几个巨贪大腐之一。

严嵩出生于一个寒士之家,他的老爹是个落魄的读书人,把自己的梦想都寄托在严嵩身上。公元1505年,严嵩进士及第,被授予编修一职,参与修订国史。但是不久,严嵩生了一场大病,被迫回老家休养十年。在这期间,正值大太监刘瑾叱咤风云之时。

刘瑾集团覆灭之后,严嵩大概认为该轮到自己大展宏图了,所以从江西老家北上京城,想在朝中混个大官做。严嵩很走运,他遇到老乡、礼部尚书夏言。朝中有人好做官,严嵩很快就升南京翰林院侍读,署掌院事。不久又被提拔为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国立大学校长。当时的嘉靖皇帝痴迷于仙丹方术,就把朝政交给大臣处理,自己整天坐在丹炉前,乐呵呵地看着炉中翻腾的火焰。而夏言深得嘉靖的欢心,可说是朝廷上的讲话人。严嵩总算找对了人,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公元1532年做了南京的礼部尚书,两年后又改任南京吏部尚书(南京的那套行政班子徒有虚名,没有实权)。

公元1536年,严嵩又调任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严嵩的贪腐之路,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走起的。礼部负责对外交流,比如说跟蒙古、西藏或西域等等,需要一批翻译人才。当时的翻译官也像现在这样,是个热门的职业,所以趋之如骛。严嵩刚走马上任,就定下一个潜规则,公开向那些应聘者收取贿赂。结果严嵩门庭若市,送礼送钱的络绎不绝。严嵩又犯愁了,翻译官就几个名额,僧多粥少,怎么办?于是大幅提高行贿门槛。孰料第一次干黑心事就被曝光,御史桑乔在嘉靖面前狠狠地弹劾了严嵩一把,要求将他罢免。但是嘉靖执意为严嵩撑腰,轻轻遮掩过去。

公元1541年,皇室旁支交城王死去,无后。辅国将军想承袭交城王的爵位,就派使者任得贵向严嵩贿赂了黄白金三千两,又贿赂其他相关的官员。严嵩收取了贿赂,马上同意辅国将军的要求。但是其他的收贿官员被东厂的巡逻兵抓住了,交给司法部门审讯之后,都被判罚戍守边关,只有一个严嵩安然无恙。不久,永寿共和王庶子朱惟燱跟共和王的嫡孙争王位,朱惟燱又贿赂了严嵩白金三千两。严嵩见利忘义,又批准了朱惟燱的请求。共和王的王后心中不满,派人到皇宫击鼓喊冤。御史叶经也弹劾严嵩贪赃枉法。严嵩又使用悲情战术,在嘉靖面前哭哭啼啼的,嘉靖看到他的可怜状,再次饶了他。严嵩从此越发胆大,贪赃枉法的事也越干越多。

第二年,严嵩攻讦曾经对他有恩的内阁首辅夏言,嘉靖宠信严嵩,将夏言革职闲住。严嵩入阁,当上了第一把手。当任首辅之后,严嵩开始有计划地卖官鬻爵。他首先牢牢控制六部中最重要的吏部、兵部,攫取官吏铨选大权,又间接掌握兵权。吏部、兵部的官员如同严嵩的仆人,稍不留意,就被骂得狗头喷血。吏部尚书李本、吴鹏等人完全听命于严嵩父子,兵部尚书许论更是把所有的军事指挥权、将帅任免权,都拱手让给严嵩的儿子严世蕃。

控制吏部、兵部之后,严嵩父子就明码标价,公开出售官爵。因为吏部为六部之首,掌握人事升迁任免大权,所以价格最高。吏部郎中、主事三千两,后来买的人多了,就翻了四倍,涨价到一万二、三千两。其余各有定价,州判三百两、通判五百两。指挥三百两、都指挥七百两。御史五百两、给事中八百两,后来也涨价到千两以上。

由于受到供求关系影响,严嵩父子就把竞争机制引入到官爵交易中。供小于求,水涨船高,官爵价格暴涨,严嵩父子就获得了更为丰厚的收益。而且严嵩父子很守信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资金到位,马上给你官做,绝不拖延三天。刑部主事项治原向严世蕃缴纳了一万三千两白银,当天就转为吏部主事。举人潘鸿业出价两千两百两,买来一个临清知州的官过过瘾。已罢官的李凤鸣行贿两千两白银,重新被起用,出任蓟州总兵。老废总兵官郭琮不想呆在家里含饴弄孙,就花了三千两白银,买到一个肥的流油的美差——负责漕运。

公元1546年,严嵩将儿子、尚宝司少卿严世蕃提拔为太常寺少卿,但仍然负责掌管玉玺的事。有其父必有其子,严世蕃仗着老爹权势,也大肆招权纳贿,成了严嵩受贿的代理人。

甘肃总兵仇鸾因为诬陷总督曾铣被免去职务在家闲坐,他通过重贿严世蕃,重新被任命为宣大总兵。就连抗倭名将俞大猷也受到严世蕃的勒索,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啷当下狱。俞大猷迫不得已,只好高息借贷了三千两银子,馈赠严世蕃,这才免得一死,发配到大同立功赎罪。

严嵩还把黑手伸向前线军饷。户部输送到边关守军的粮饷,早晨出了仓库大门,下午就进了贪腐分子的家门。到达前线守军手中的只有四成,另外六成落进严嵩的腰包。根据史书的加载,那时候边关军费每年大约一百万两,超过一半被严嵩贪污。结果国库的储存还不够边关守军一年的支出,而严嵩的赃款可供前线开销应几年。严嵩侵吞军费的最主要途径是前线军官的贿赂,当时军中无论大小将校都得克扣银两,多的上万,少的数千,号称买命钱。严嵩侵吞军费,肥了自己,却苦了前线守军,败坏了边防。(www.xing528.com)

经过二十多年的疯狂敛财之后,严嵩富甲天下,连奴才严年的家资也有数十万之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严年最为狡黠可恶,狗仗人势,为非作歹。严世蕃卖官,他负责收钱,并抽取一成的回扣。严年还跟朝中大臣称兄道弟,互赠诗文。那些没有骨气的缙绅士大夫都争着跟严年结交,还尊称他为“萼山先生”。严世蕃不学无术,整天就干着招权纳贿的勾当,劫掠而来的金银珠宝塞满了府中的每一角落。严世蕃甚至站在堆积如山的财物前嚣张放言,就是皇帝老子也没有我这么富裕!

严世蕃有妻妾三十余个,睡象牙床、围金丝帐,过着荒淫无耻的寄生日子。两个儿子严鹄、严邵康,尽情挥霍着上一代无耻搜刮来的钱财,一年耗金两万,还整天为滚滚而来的财宝无处可放而发愁。

严嵩、严世蕃父子,就像一个可怕的黑洞,不断地吸进了四面八方来的钱财,成为当时明王朝内部最大的隐患。朝中正直的大臣纷纷上疏弹劾,其中以锦衣卫经历(主管锦衣卫文书档案)沈炼的痛斥严嵩最负盛名。沈炼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公元1550年,由于严嵩的腐败无能和瞎指挥,蒙古俺答汗率大军抄掠北京城,一时举国震惊,朝野哗然。但是朝中大臣慑于严嵩的淫威,都噤若寒蝉,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身为卑微小吏的沈炼毅然挺身而出,上了一道《早正奸臣误国以决征虏大策》,越级弹劾,“今虏寇(俺答汗大军)之来者,三尺童子皆知严嵩父子之所致也”,矛头直指严嵩父子,痛斥严嵩父子贪污受贿、擅权专政、结党营私,并列举严嵩父子的十大罪状,请嘉靖杀掉严嵩父子以谢天下。

严嵩视沈炼为眼中钉、肉中刺,给沈炼戴上一个恶意攻讦大臣的罪名,将他痛打一顿之后革职流放戍守居庸关。沈炼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到了居庸关之后,整天以喝酒詈骂严嵩父子为乐。严嵩怀恨在心,终于在六年后捏造一个叛乱罪杀掉沈炼,把他的长子流放边关,次子、三子活活杖毙。

另一个视死如归的正义之士——兵部员外郎杨继盛并没有屈服于严嵩的血腥手段,他继续上书弹劾严嵩“五奸十大罪”,言辞比沈炼更加尖锐。严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杨继盛被投进锦衣卫的死囚牢。在结局毫无悬念的情况下,杨继盛仍然不肯屈服,严嵩奈何不得。杨继盛在死囚牢中奇迹般地存活了三年,最后也被拉到闹市斩首。

但是大明王朝不怕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杀掉沈炼和杨继盛,还有数不清的后来人。在明知弹劾严嵩的胜算微乎其微的情况下,仁人志士依然如同飞蛾扑火,对严嵩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严嵩躲在嘉靖这道坚固的防火墙背后,安然无恙。

玩火自焚,物极必反,严嵩无底线的作恶终于招来了天谴。到了公元1560年,无数正义之士盼望的转机终于来了,严嵩赖以保身的防火墙被政敌——内阁次辅徐阶摧毁了。徐阶利用嘉靖笃信道家的弱点,暗中收买受嘉靖宠信的道士蓝道行。嘉靖视蓝道行为神仙,什么事都要向他请教。有一回嘉靖问蓝道行,内阁的几个辅臣都是正派人物吗?蓝道行装模作样地手舞足蹈一番,告诉皇帝,除了一个严嵩是奸臣,其余都是忠良之士。嘉靖又问,既然严嵩是奸臣,为什么神仙不惩罚他?蓝道行的回答很巧妙,神仙想让皇帝自个儿处理。

嘉靖无语了,因为严嵩的儿子严世蕃的荒淫成性令他很不爽。嘉靖态度的逆转被视严嵩为仇敌的御史邹应龙获悉。欲扳倒严嵩,必须找到他的罩门。严嵩的罩门就是贪得无厌的严世蕃。

公元1561年,严嵩的末日来临了。邹应龙上疏弹劾严世蕃贪赃枉法等种种罪行,一并连带指斥严嵩,说他广树朋党、陷害忠良、溺爱恶子。邹应龙在奏疏中誓言,要是有半句假话,那就砍了他的脑袋,高高悬挂在竹竿之上,以谢严嵩父子。邹应龙慷慨陈词、口沫横飞,嘉靖也怦然心动,终于抛弃了严嵩父子,把严世蕃打入大牢,勒令严嵩致仕。

经过为时长达两年之久的艰苦审讯之后,公元1564年,嘉靖下令将严嵩贬为庶民、抄家,严世蕃斩首弃市,几个孙子充军。严世蕃临刑之时,北京城内的老百姓奔走相告,纷纷相约提着酒壶,跑到刑场去欢庆这一历史性的反腐胜利。而严嵩也在两年之后精神崩溃而死,死的时候很凄惨,没有葬身的棺木,更没有前去吊唁的故人。

抄家缴获的严嵩家资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隆庆时期的文学家田艺蘅在其著作《留青日札》中做了详实的记录。清代有好事者根据嘉靖时期对严嵩的抄家汇报——《严嵩籍没册》残本重新辑录成一本专著《天水冰山录》,列出了长达数十页的物品清单。根据该书的记载,严嵩的家产如下:纯金器具三千一百八十五件,合计一万一千余两。玉器八百五十七件、耳环耳坠两百六十七对。布缎绫罗纱绒一万四千三百余匹。扇柄两万七千余把。另外严嵩在南昌和分宜老家还有三千三百余间宅第房店,拥有住房之多,实属古今罕见。世界上已经没有合适的词语可以形容严嵩的贪婪无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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