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唐诗中的行商多与水运关系密切
唐代大商人和水运关系如此密切,主要缘于这样三点:
“大艑高帆一百尺”[1]、“荡荡万斛船,影若扬白虹。”[2],说明船之大;“南北东西不失家,风水为乡船作宅”[3],说明船上生活方便;“白榜千家邑,清秋万估船。”[4]“秋江欲起白头波,贾客瞻风无渡河。千船火绝寒宵半,独听钟声觉寺多”[5],说明船之多。鄂州在唐代非一流大港口,“广德元年十二月二十五夜,鄂州失火,烧船三千艘”。[6]即使非一流大港口,一旦失火被烧船只居然多达三千条,亦足见其时唐代鄂州船只之多、港口之繁盛。
李肇《唐国史补》卷下云:“江湖语云:‘水不载万。’言大船不过八九千石。然则大历、贞元间,有俞大娘航船最大,居者养生、送死、嫁娶悉在其间,开巷为圃,操驾之工数百,南至江西,北至淮南,岁一往来,其利甚博,此则不啻载万也。洪鄂之水居颇多,与屋邑殆相半。凡大船必为富商所有,奏商声乐,众婢仆,以据舵楼之下,其间大隐,亦可知矣。”[7]从这条材料我们至少可以得知三点:当时商船的规模很大,操驾之工达数百人;在船上生活很方便;商船主要为富商所有。
2.唐代有发达的水运系统,行商可以方便地进出货。(www.xing528.com)
所谓“天下货利,舟楫居多”。[8]房仲甫、李二和二位先生在论述唐代漕运、河运、海运、港埠、造船技术的基础上,得出唐代的水运是整个封建社会“中国水运事业的繁荣期”。[9]水运沿线的物产情况,《旧唐书》记载了天宝二年(743),水陆转运史韦坚把全国各地的商品用船运到长安的情况可以说明:
(韦)坚预于东京、汴、宋取小斛底船三二百只置于潭侧,其船皆署牌表之。若广陵郡船,即于栿背上堆积广陵所出锦、镜、铜器、海味;丹阳郡船,即京口绫衫段;晋陵郡船,即折造官端绫绣;会稽郡船,即铜器、罗、吴绫、绛纱;南海郡船,即玳瑁、珍珠、象牙、沉香;豫章郡船,即名瓷、酒器、茶釜、茶铛、茶碗;宣城郡船,即空青石、纸笔、黄连;始安郡船,即蕉葛、蚺蛇胆、翡翠。船中皆有米,吴郡即三破糯米、方文绫。凡数十郡。驾船人皆大笠子、宽袖衫、芒屦,如吴、楚之制。[10]
史料充分说明了当时内河水运之发达,发达的水运自然充满商机。不只内河发达,海运也非常繁忙。杜甫形容南海是“海胡舶千艘”[11]。何芳川、万明二位先生认为:“8世纪中叶以后,海路的重要性逐渐超过陆路。来华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等多汇聚在广州、泉州,以及江浙沿岸海港。”[12]海运成本比陆路低、规模大,海运的重要性超越陆路,这和中唐以后商业的发展和发达密切相连。唐代行商与水运息息相关,也同时印证了经济学家史祖亚当·斯密的论断:“水运开拓了比陆运所开拓的广大得多的市场,所以从来各种产业的分工改良,自然而然地都开始于沿海沿河一带。”[13]
“关中号称沃野,然其土地狭,所出不足以给京师,备水旱,故常转漕东南之粟”。[14]与此相反,江南土壤肥沃,适宜耕种,“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15];“西界浙河,东奄左海,机杼耕稼,提封七州。期间茧税鱼盐衣食半天下”[16]。中唐以后,国家行两税法,钱币的用途增大,商业交易增多,贸易发达,江南在整个国家的经济地位越来越重要,而江南的水路交通便捷,水路交通成本相对较低,唐诗中的行商呈现与水运密切相关也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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