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奇的源流和体制
明代传奇,就其源流和体制来说,是宋元民间南戏的继承和发展。元末明初出现的《琵琶记》和“荆、刘、拜、杀”四大南戏(或称“四大传奇”),就是南戏向传奇过渡后最初的剧本,因而在概念上并不十分明确,过去有人认为明代传奇是元人杂剧体制上的解放或演变,显然是带有片面性的。但是,传奇在格律和声腔方面,也确实受了元杂剧的影响,汲取了元杂剧形式方面的某些长处,因此,传奇比之于南戏,它又具有一些新的因素,主要是在格律声腔方面:
第一,如前章所述,南戏由民间流行的曲子组成,不受严格的宫调限制,“徒取其畸农、市女顺口可歌而已”;而过渡到传奇以后,逐渐采取按宫调填词的方式,对《琵琶记》“不寻宫数调”的作法,反而表示不满。
第二,在曲词的使用上,南戏一般纯用南曲,偶或采用北曲;传奇则往往南北曲并用,形成南北合套,实际上,明代传奇是南戏与北杂剧交融后所产生的一种新戏剧。(www.xing528.com)
第三,扩大了犯调的范围,乐曲中犯调,原来在宋词元曲中就有,宫、商、角、徵、羽五音,以宫犯商,或以商犯宫等。例如宋姜夔《白石道人歌曲》四《凄凉犯·注》曰:“凡曲言犯者,谓以宫犯商,商犯宫之类。”明代传奇,犯调的范围扩大化、经常化,例如《牡丹亭·写真》一出之中,就用四次犯调[刷子序犯]、[朱奴儿犯]、[山桃犯]、[尾犯序][4]。
传奇与杂剧相比,它在形式上比杂剧自由,篇幅不受限制,虽然也用宫调组织曲词,但又并不严格,声腔兼南北之长,或遒劲豪放,或婉转柔丽,喜怒哀乐,变化无穷。它更便于细致地刻画人物、表现丰富多样的生活内容,也提高了声腔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取得更好的艺术效果,因而能在明代和清初的长时期内得到发展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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