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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强权下的艰难转型:巴蜀文化与文学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政治强权下的艰难转型人民共和国建立后的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是在一种崭新的政治体制、经济结构和思想意识规范导引制约下进行的。毛泽东在共和国初建时亲自发动的对蜀籍电影艺术家孙瑜的《武训传》的批判,是政治威权规范文艺创作的第一个信号。共和国颂歌的第一个高音,是郭沫若的《新华颂》。历经“文革”磨难后的艾芜再以《南行记新篇》表现着边疆人民所受极“左”政治的伤痕。

政治强权下的艰难转型:巴蜀文化与文学

第一节 政治强权下的艰难转型

人民共和国建立后的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是在一种崭新的政治体制、经济结构和思想意识规范导引制约下进行的。中国共产党人经过了漫长的反帝反封建和抗御日本侵略者进攻后,取得了全国性胜利,出于对过去光辉历史的骄傲和教育下一代的需要,革命颂歌(革命历史题材)被赋予主流话语权力;而彻底推翻私有制的阶级斗争和“一化三改造”的新型经济结构的建立,需要文学去宣传、阐释和表现其过程,这就使文学呈现出“战歌”特征;20世纪40年代萌生于延安地区的“工农兵”文学创作模式和毛泽东文艺思想,成为共和国文学的权威模式和文学圣经。于是,“五四”以来已取得巨大成就的一代作家,由于其审美思维和艺术个性已成定势而难以适应新形势的需要,郭沫若巴金、沙汀、艾芜何其芳和李劼人等虽然努力追慕新社会时潮,弃舍原有操作熟练、得心应手的艺术手法而尝试“社会主义工农兵文学”的新方法,却在舍弃自我艺术风格的同时也舍弃了作为一个作家的自我,他们的创作被淹没在时代同声合唱之中。

但是,当代巴蜀文学的运行,是以“五四”以来巴蜀作家巨大成就的丰厚积淀为艺术前提的,尤其是长期担任四川省文联、作协领导的沙汀以及李劼人、艾芜等老作家的导引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对新进青年作者发生着影响制约。此外,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理论对细节和生活场景描写真实的强调,蜀中生活特定状貌的存在,都使新一代作者自觉或不自觉地体现着一定的地域文化色彩。20世纪50年代开始创作的克非和80年代成名的周克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当然,极“左”文艺思潮对当代巴蜀文学的桎梏也是极突出的。毛泽东在共和国初建时亲自发动的对蜀籍电影艺术家孙瑜的《武训传》的批判,是政治威权规范文艺创作的第一个信号。几乎同时开始的全国范围的对巴蜀作家刘盛亚小说《再生记》的讨伐,使人们将真实细腻描写“个人思想改造”的现实题材视为畏途。“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更是将蜀中的“蚂蚁”、“泥土”诗人打入地狱,并摧毁了一批青年的文学理想。在“反右”浪潮中,蜀籍影评家钟惦斐的文章《电影界的锣鼓》、流沙河诗作《草木篇》等,都是全国性批判的重点。60年代陈翔鹤的《陶渊明写挽歌》、高缨的《达吉和她的父亲》乃至于阳翰笙的《北国江南》、《李秀成之死》等,都受到过“全国共讨之”的殊遇。即如郭沫若、何其芳的身居要津也受到过责难,巴金更是被作为“拔白旗”的典型备受攻讦。共和国50年来巴蜀当代文学的运行轨迹和表现,正是整个中国文学的缩影。

共和国颂歌的第一个高音,是郭沫若的《新华颂》。诗人欢呼着“光芒万丈,辐射环宇”的共和国崛起在亚洲的东方,颂赞着革命的伟大胜利和领袖的业绩,歌唱着社会主义建设的各项成就,每一个大事件运动,都被郭沫若热情赞扬和尽情歌唱,大气磅礴的宏大气势与众多革命战斗语汇交织,使他的诗呈现着典型的颂歌体特征,其《潮汐集》、《长春集》、《东风集》、《百花齐放》等诗文集皆是。何其芳也用《盛大的节日》为题,诵唱着“在隆隆的雷声里诞生”的新政权,展望着新中国“像雷一样发出震动世界的声音”。虽然,后来郭沫若曾以《骆驼》等少量诗作表现着对诗美艺术的注重,何其芳的《回答》等诗作流露着对自我艺术个性迷失的忧虑,但这并不能在整体上改变其诗那标语口号式的流弊。相较而言,郭沫若的历史剧蔡文姬》和《武则天》,则因融贯着生活的亲身感受和注重结构,与时代政治有一定距离而具有相当的艺术感染力。

“用这管写惯苦难的笔来写人们的欢乐”是巴金新的追求,投身新生活的热情,两次赴“抗美援朝”战场的生活感受,就化成一曲曲新时代英雄的颂歌,如《生活在英雄们的中间》、《英雄的故事》、《保卫和平的人们》、《华沙城的节日》、《坚强的战士》等十余本小说散文集,其短篇小说《团圆》被改编成电影《英雄儿女》而影响极广。但巴金的当代创作,再次震撼全国读者的,还是在20世纪80年代对封建主义余孽作世纪末大清扫的“一部大书”《随想录》。“高老太爷还在马路上散步”的警示,对“文革”的深刻反思和对一切假丑恶的无情鞭笞,对真善美的热烈颂扬以及对自我的无情解剖,都正是从“颂歌”大合唱中疏离后的巴金找回自我个性的鲜明体现,他的五卷《随想录》因而具有世纪总结的价值。沙汀曾力图调和时代颂歌要求与自我个性的矛盾,《归来》在结构上的精心安排,《卢家秀》等对巴蜀民俗和口语的注重,都是为塑造巴蜀式“社会主义新人”而进行的“过渡”,终因生活体验的隔膜和公式化概念化的“框框”局囿未能成功。在“文革”后,沙汀又以《青棡坡》的“新人”颂歌,以《木鱼山记》对中国农村“社会主义”道路的反思再“过渡”,最终回归到《红石滩》对巴蜀乡镇人生状态绘写的自我个性表现,从而再次焕发出艺术光彩。

艾芜在解放后的第一个短篇集《夜归》,除了《夏天》、《幸福》取材于四川农村外,其余六篇皆以鞍钢工人生活为题,“想把新的一代中国人写出来”,这种歌颂倾向又集中体现于长篇小说《百炼成钢》中。《百炼成钢》是新中国文学薄弱环节工业题材的一个新收获,它从新中国工业发展的角度,以某钢厂炼钢炉甲乙丙三个班工人劳动竞赛中的矛盾为线索,穿插着阶级敌人破坏、青年工人间爱情冲突、领导干部思想和工作方式差异的矛盾,塑造了秦德贵这样一个当代工人阶级的典型,表现了社会主义生产“既炼钢又炼人”的时代主题。小说在结构的安排、场面和细节的描写和对人物心理活动的表现上,都体现着较高艺术性。《南行记续编》是20世纪60年代初艾芜重游故地的收获,该集中的小说大多是通过作者寻访《南行记》故地和旧人的见闻,通过新旧社会的对比,表现西南边疆人民的幸福美好生活。这些短篇在对美丽的自然景物描绘上颇见功力,但一味地“对比”和歌颂,也缺乏当年作者对不同情景事件切身体味的真切和情绪感染力。历经“文革”磨难后的艾芜再以《南行记新篇》表现着边疆人民所受极“左”政治的伤痕。长篇小说《春天的雾》和中篇《风波》分别从“四清运动”对农村经济的破坏和新时期农村青年的奋进进行着思考。在30年代中央苏区开始戏剧活动的蜀籍女作家李伯钊,以剧作《长征》表现着对光辉革命历程的缅怀和热情颂扬,与从川陕苏区崛起的红军作家陈其通推出的剧作《万水千山》相得益彰。陈其通的《万水千山》以长征中红军第二次攻打娄山关为情节开端,通过“过彝区”、“走毛儿盖草地”、“强渡大渡河”等事件的安排,塑造了红军基层领导者李有国、罗顺成、赵志方和众多英勇战士形象,尖锐的矛盾冲突与战斗场面渲染,曲折波澜的情节线索,都响彻着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的激情,这使该剧成为颂歌文学中极具艺术感染力的代表作。蜀籍革命家朱德陈毅、魏传统、张爱萍、吴玉章等,都以亲历者独特人生体验,以诗歌、散文、回忆录的形式,谱写着一曲革命历史的英雄颂歌。

20世纪60年代根据自己一段革命经历并以寻找烈士遗孤为楔入点,马识途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创作,长篇小说《清江壮歌》塑造了柳一清、贺国威、任远等对党和革命事业无限忠诚,对敌斗争中大智大勇的革命者形象,描写着他们在革命与家庭、爱情与友情的矛盾冲突中那崇高的人格精神,由于作品人物原型是自己的妻子、战友,并寓含着自我经历,小说因此充盈着浓烈的情感色彩和鲜明的爱憎。其中叛徒陈醒民形象,也被赋予“知识分子思想改造”和因世界观转变不彻底而背叛革命的政治教育理念。小说因体现强烈的主潮文学特征而产生极大影响,激励着作者更奋力于文学事业,《老三姐》、《找红军》等短篇小说,是马识途根据川陕苏区红军事迹谱写的革命历史颂歌。80年代以来,马识途相继推出《夜谭十记》、《雷神传奇》等长篇,注意从巴蜀民俗“摆龙门阵”的叙事方法中汲取艺术技巧,在情节的传奇性、故事的完整性和连贯性,和语言的幽默风趣等方面,都自觉地营造着一种巴蜀风味。除了革命历史颂歌外,马识途还以《挑女婿》、《学习会记事》、《五粮液奇遇》等短篇,讽刺着中国当代社会的种种丑态,体现着一个正直作家对社会的强烈关注和深沉的思考。

以写诗开始创作历程的高缨,50年代末以《达吉和她的父亲》而被人熟知。小说以四川大凉山彝汉民族关系为背景,通过“两父争女”的矛盾冲突,揭露了国民党统治的残酷和奴隶主统治的黑暗,歌颂了共产党领导和民主改革的伟大。大凉山彝族生活题材的新颖,一女两父的传奇情节,父女之情与阶级之情的交响,都是小说获得成功的原因。80年代后,高缨又以长篇《云崖初暖》,表现红军长征过大凉山的革命历史,体现着四川文学对本区域多民族共存现实的创作关注。其《朝辞白帝彩云间》、《悔》、《兰》等现实题材,也都显示着高缨创作的实绩。(www.xing528.com)

60年代初出版的长篇小说《红岩》,是当代巴蜀文学对中国英雄颂歌文学的最杰出贡献。作者罗广斌、杨益言、刘德彬根据自己40年代末在国民党监狱白公馆、渣滓洞中的革命经历,怀着对革命先烈的缅怀崇敬之情,曾以回忆录《烈火中的永生》进行着广泛的革命传统教育,后在四川省文联和沙汀等的帮助下,以之为基础创作出《红岩》。小说以共产党地下刊物《挺进报》为焦点,安排三条线索(监狱内战斗、重庆党的地下工作和学生运动、农村革命武装斗争)并以狱中斗争为主线,表现着国民党统治崩溃前夕的垂死挣扎和共产党人英勇斗争、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崇高精神。作品塑造了众多个性鲜明的革命英雄群像,并突现了大智大勇、坚定忠贞的两个革命者许云峰、江姐形象。重庆多雾的阴冷,盆地东部秀丽山水等自然风物的描写,都与人物的在特定环境中的心理活动及性格表现融汇一体。而狱中与狱外斗争的呼应,地下斗争与公开武装斗争的配合,重庆地区革命形势与中国革命步伐的联结,都使小说带有恢弘的历史画卷特征。小说通过塑造许云峰、江姐、陈岗、刘思扬、齐晓轩、龙光华、双枪老太婆等众多英雄形象及对其革命斗争事迹的表现,成功地谱写着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理想主义的壮美颂歌。由于特定历史的馈赠,《红岩》成为当代巴蜀文学与时代颂歌文学契合的最成功典范。

20世纪下半叶,退守台湾的国民党政权“反攻大陆”的政治斗争需要,“反共文学”泛滥一时,同时,怀乡文学也风行起来。通过对大陆风土人情和昔日生活的描写,抒发作者的怀乡思亲念旧之情,如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并在回忆过去中批判现实,其中不乏怀念过去“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良辰美景”感叹。20世纪60年代,诗歌方面,以纪弦为代表的“现代诗社”、以覃子豪为代表的“蓝星诗社”和以痖弦为代表的“创世纪诗社”,成为现代主义诗歌创作的主力军。小说方面,1960年“现代文学社”的成立和《现代文学》杂志的创刊,标志着现代派小说的崛起。主要作家作品有:白先勇的《台北人》、聂华苓的《桑青与桃红》、于梨华的《又见棕榈,又见棕榈》等。现代主义文学的兴起是对“反共文学”的一种彻底否定。在创作上,它精雕细刻,十分注重作品的艺术性,台湾文学在此已经达到了成熟。

台湾50年代的土地改革、尤其是60年代开始的快速资本主义化过程中,政治对文学的控制逐步减弱。在摆脱政治的控制确立文学本质的过程中,流寓台湾的巴蜀诗人以令人注目的成就,作出了自己的巨大贡献。这首先是从三星堆故里走出的诗人覃子豪。覃子豪,原名覃基,四川广汉人,早年就读于北京中法大学,30年代留学日本,开始进入诗坛,曾倡导“新诗歌运动”,抗战中,他归国参加抗日文化活动,创作诗歌,主编文学副刊。1947年去台湾,创办了《新诗周刊》。1954年,他与余光中等人成立了著名的“蓝星诗社”并任社长,主编《蓝星诗周刊》、《蓝星诗季刊》等。提倡“自由创作”、充分发挥个人才华、个性,形成独有之创作风格。1957年覃发表重要诗论《新诗向何处去》,与纪弦就新诗创作问题展开论战,对以西化为核心的“六大信条”进行了尖锐批驳,批判台湾新诗西化的主张,主张中国新诗应坚持民族主义精神,张扬民族主义诗歌的旗帜。与此同时,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传统的严谨与浪漫的抒情相结合,创作出一些上乘诗作。如《过黑发桥》中写道:“港在山外/春天系在黑发的林里/当蝙蝠目盲的时刻/黎明的海就飘动着/载满爱情的船舶”;《画廊》是其创作发展上具有转折意义、思想艺术成就最高的一本诗集。诗人从生活表层的人生批评,深入到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如《肖像》:“这肖像是一个诠释/诠释一个憔悴的生命/紫铜色的头颅是火烧过的岩石/他来自肉体的炼狱/他的灵魂在呐喊/我听见了声音”。因此他被誉为20世纪东南亚最著名的“海洋诗人”、台湾“诗的播种者”及“蓝星象征”、台湾诗坛“三老”之一,出版有诗集《生命的弦》、《永安劫后》、《海洋诗抄》、《向日葵》、《画廊》,诗论有《诗创作论》、《诗的解剖》、《论现代诗》以及《覃子豪全集》等。现广汉市房湖公园的“覃子豪纪念馆”的楹联:“当时望乡千茎白,至今照岛一星蓝”,就巧妙地概括了他的诗歌内容和价值。

商禽,本名罗燕,另有笔名罗砚、罗马,1930年生于四川省珙县,1946年在成都从军,1950年去台湾,1953年步入诗坛,曾任《文艺》月刊及《青年战士报》副刊助编,参与《中华文化复兴》月刊编务,以后担任《时报周刊》副总编辑多年,参与过《现代诗》、《创世纪》的活动。着有诗集《梦或者黎明》、《用脚思想》、《商禽世纪诗选》。诗作曾被译成瑞典文、英文、法文三种单行本在外国出版。商禽1969年退役后得到聂华苓的帮助,到美国爱荷华大学参加国际作家写作计划。一年后回台湾,一面经营小面馆一面继续写诗。流沙河曾经说他的诗多有“乡愁之夜歌”,却“不敢出现‘大陆’、‘四川‘、‘故乡’”的字样,但著名汉学家则把他作为第一个向世界介绍的台湾诗人,如英译本《冰封的火把:商禽诗文选》[1]。商禽的一些诗作再次被收入一本重要的大部头出版物:《台湾前沿:中国现代诗选》。章亚昕《论台湾创世纪诗社的“大中国诗观”》就说:“诗人们对于人生的无奈、对于自由的向往,总会有刻骨铭心的体验。像商禽的《门或者天空》,抒情主人公如同‘没有监守的被囚禁者’,写诗即是反复从一个虚拟的‘门’中走出,也就是从事精神上的逃亡。真切的身世感,使看上去荒诞的喜剧情境,其实充满了悲剧性的生命体验。他们身不由己,走上一条血与火的艰辛旅程,那超现实的艺术追求,便有了极现实的人生意义。生命体验使‘创世纪’在三大现代诗社中后来居上,使创世纪诗杂志在坎坷的路上长盛不衰……”商禽出版了两本诗刊,《梦或者黎明及其他》(1969)和《用脚思想:诗及素描》(1988)。他曾历任过面贩、码头工人、园丁、时报周刊编辑主编,在生活重压之下仍坚持创作,从没放弃,而且要求严格,写得不好的作品从不发表。他又是台湾“现代诗运动”初期的健将,其成名作《长颈鹿》、《火鸡》、《鸽子》、《灭火机》均为散文诗,台湾诗论家罗青将《鸽子》一诗誉为新诗运动以来“分段诗”的经典之作,商禽的诗曾被认为受到超现实主义的影响。新世纪初台湾《联合报》等发起评选出的“台湾文学经典”,七本诗集中就有商禽的《梦或者黎明》。对一个长期漂浮的地域而言,寓台巴蜀诗人的创作,就体现着台湾文学在国家认同、民族文化认同方面的双重意义。台湾文学与大陆文学在“空间”、“时间”的长时期“差延”(Difference),于此就得到完全的弥合。

我们还要注意的是,其他著名诗人如余光中,在创作《当我死时》之际,“他想起了四川重庆江北的悦来场,抗日战争时期他在那里读过哲学,那里多山多树多鹧鸪,鹧鸪在春雾迷朦的林中啼唤着‘行不得也,哥哥’……在这首诗里他却不想南京而想重庆——多鹧鸪的山城,该是啼鸟唤人归吧”[2]。罗门12岁考入空军幼年学校进入四川,在青城山下、在游历蜀中的8年时间中,对巴蜀风物的体味是深刻的,流沙河就说他30年后的《山》、《河》等诗“有青城山、岷江水的影子”。在台湾文学的完型过程中,巴蜀文化的影响贡献,是甚为明显的。

著名学者刘再复说:“本世纪下半叶中国文学最突出的两大成就,一是五六十年代(延伸到70年代)的台湾诗歌;一是80年代(延伸到90年代)的中国内地小说……比起内地诗群来说(台湾诗歌)更有成就,是因为他们具有两个明显的长处:一是诗中文化底蕴比内地强;二是汉语表达能力尤其是古汉语的修养与表现能力比内地强”[3]。也就说,20世纪下半叶中国文学的巨大成就在台湾的体现,是有着巴蜀作家的辉煌业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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