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汉诗在中国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
在古代中国,诗是一种上至国家元首,下到民间百姓的全民性的社会交流形式与文化传播体裁。中国文人多为官吏诗人,但他们最被全民记住的却基本都是其诗作与诗名,如李白、杜甫、白居易。就是像岳飞、文天祥这样的军政大员,人们直切其心其情的也是他们的诗句,岳飞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其人格传播效应可能远比他们血溅风波亭的悲壮、囚死敌牢的惨烈还深刻动人。人们一说到刘邦,就想到他的“大风歌”,一提起项羽,立时想到那首“力拔山兮”之吟,正是这两首小诗,使得这两个封建帝王与人们的心理时空距离大大拉近。
诗歌作为中国全民化程度很深的第一传播媒体,还有中国历代政府从吏制与教制两个方面给予保证。而且也因这两大政策的代代相因,更使中国人的诗传播能力上升到一个超越其他文化形式的水平,以至诗或诗的变体成为中国许多时代的朝代概念或某一朝代的历史文化的标志,如《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在中国人心目中都是特定的朝代概念。明、清以降虽然因为小说戏剧的影响日愈加大,诗作为朝代概念的权威性有所下降,但诗仍是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中的主体部分,至少也应与小说、戏剧、散文平分天下,更何况即便上升为文学第一的中国古典长篇小说,其代表作《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红楼梦》等,只要随便翻一下其中的文字,几乎精彩之处都是用诗体写成的,当然更不要说用歌舞讲故事的中国戏曲了。中国小说家、剧作家是“诗赋取士”体制下培养出来的文人,其语言的第一修养是诗,所以不管写什么都离不了诗的智慧,诗的情思,诗的笔墨,诗的光彩。诗是中国人历史文化传播的第一媒体,其深化性已到了每一个中国人的人格人性中。包括中国少数民族的诗歌代表作如藏族的《格萨尔王传》,蒙族的《十二木卡姆》等,全由一字不识的文盲和盲人凭口耳相传,师徒相授几百代,数百千年不失传,就不仅是人类文化流程的奇迹,更是中国文化诗性影响下的传播学奇观。(www.xing528.com)
因此,中国人传统心理上将诗视为社会交流的第一传播媒体,其运用的广泛性、技巧的高超性、传播的悠久性及其文化地位的崇高性,既证明了中国古人传播思想中早就具有深厚的美学传播学思想,也延续影响到了当今中国人的文化传播审美心理和行为动态。比如,中国当今时尚文化中被广为传诵的广告词、流行歌词、宣传标语、鼓动口号等等,无不折射出中国人骨子里的诗性美学智慧。也因此,汉诗英译审美传播的必要性就不仅仅局限于有助于西人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而是可以有助于西人理解今日之中国、今日之中国人和今日之中国文化。这是对汉诗英译审美传播的必要性更深刻、更本质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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