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向多维的批评空间
早在20世纪80年代,雅克·德里达就在《明信片》一书中发出这样的预言:“在特定的电信技术王国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政治影响倒在其次),整个的所谓文学的时代(即使不是全部)将不复存在。哲学、精神分析学都在劫难逃,甚至连情书也不能幸免……”(1)至此之后,有关“文学终结论”的口号开始流布于全球。
21世纪初,美国著名的文艺理论家J.希利斯·米勒直言不讳地说道:“事实上,如果德里达是对的(而且我相信他是对的),那么,新的电信时代正在通过改变文学存在的前提和共生因素(concomitants)而把它引向终结。”(2)随着文学时代的“终结”,米勒还在德里达的思想基础上,进一步强调文学研究的时代同样也已经成为过去:“文学研究从来就没有正当时的时候,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管是在过去冷战时期的文学,还是现在新的系科格局正在形成的全球化了的大学,文学只是符号体系中一种成分的称谓,不管它是以什么样的媒介或者模式出现,任何形式下的大学院所共同的、有组织的、讲究实效的、有益的研究都不能把这种媒介或者模式理性化。文学研究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它会继续存在,就像它一如既往的那样,作为理性盛宴上一个使人难堪、或者令人警醒的游荡的魂灵。”(3)(www.xing528.com)
米勒虽然对文学充满了某种悲观主义的色彩,但他并没有简单地将“文学终结论”视为一种人类文化发展的必然。事实上,他只是传达了文学在新的历史境域中所面临的诸种困境。在《文学死了吗》一书中,他再一次说道:“文学就要终结了。文学的末日就要到了。是时候了。不同媒体有各领风骚的时代。文学虽然末日将临,却是永恒的、普世的。它能经受一切历史变革和技术变革。文学是一切时间、一切地点的一切人类文化的特征——如今,所有关于‘文学’的严肃反思,都要以这两个互相矛盾的论断为前提。”(4)面对这种两极化的对立观点,米勒还是坚信文学有着自身不可替代的审美价值,因为“它是对文字或其他符号的一种特殊用法,在任一时代的任一个人类文化中,它都以各种形式存在着”(5)。
事实上,从全球范围来看,文学的发展也并未出现“是生存还是毁灭”之类的严峻局面,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学本身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从审美内涵、表现形式到传播载体,都开始挣脱由启蒙运动以来所形成的、高度自律的价值谱系和审美规范,日益走向了多元和松散,或者说,走向了日趋多维的审美空间。面对这种情形,文学批评当然也不能恪守既定的理论规范和思维模式,而必须顺应文学的发展态势进行不断的更新和整合,以更为开放和灵活的姿态来丰富和发展自身。只有这样,文学批评才能够在真正的意义上介入文学实践之中,并有效地参与人类精神生活的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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