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讲导读】
本讲内容重点放在对中国古典诗歌的欣赏方法上。因为一首优秀的诗歌作品,给读者所提供的是一个多层次的信息网,其内在信息十分丰富;故而对中国古典诗歌的欣赏,也将是一个整体性的思维活动,需要调动欣赏者的全部知识及智慧才能完成的一种精神劳动。因此,要想使自身对古典诗歌的欣赏水平得到提高,除了必要的知识外,还需掌握正确的欣赏方法。此讲将具体介绍欣赏与审美想象的关系;欣赏与语言感受的关系;欣赏与意象把握的关系;欣赏与意境品味的关系;欣赏与理趣体验的关系;欣赏与艺术手法理解的关系等主要的欣赏方法。在具体的讲解过程中,则力图把基本原理与具体诗歌作品结合起来分析,以期达到一个较好的效果。
【学习目标】
通过此讲的教学,使学生能准确理解:中国古典诗歌欣赏活动是一种整体性的思维活动,其欣赏方法十分重要;而欣赏方法的理解及掌握,将对其自身欣赏水平的提高意义重大。因此,对具体的欣赏方法的理解与掌握,将是学习所要达到的目标。
【重点概念】
审美想象 诗歌语言 意象 意境 理趣 艺术手法
文学欣赏活动,是一种特殊的认识活动,也是一种文学的再创造活动。文学欣赏是文学作品产生社会作用的可能性向现实性转化的桥梁。如果没有文学欣赏,文学作品的价值也就形存实亡了。文学家所创作的文学作品,其最终目的就是要拿出来给读者阅读欣赏的。在我国古代,虽然也有诗人、作家将自己的作品“藏之名山”的,但并不是真的打算不给他人阅读,而是因为当时社会环境等各种原因,不便立即拿出来,“藏之名山”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传之后世”。而要传之后世,读者的欣赏活动则十分重要。
但读者要想真正通过对文学作品的欣赏而达到对其内涵底蕴的把握,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受着自身的思想水平、生活经验、审美趣味、知识修养等条件的制约。同一部作品,不同的欣赏者,就会产生“慷慨者逆声而击节,蕴藉者见密而高蹈,浮慧者观绮而跃心,爱奇者闻诡而惊听”(《文心雕龙·知音》)的差异性。文学欣赏活动所产生的差异性虽是一种客观存在,但欣赏者于欣赏活动中也不能“天马行空”般的跑得太远,完全不受审美客体的羁绊,如果这样的话,其欣赏后的结论、看法,则难免是一种偏见了。因此,掌握一定的欣赏方法,则是完全有必要的。
我国古代对文学欣赏活动有一个好的传统,就是主张对不同的文学体裁应该有着不同的审美要求。唐代诗人柳宗元于《杨评事文集后序》中曾这样叙述:
文有二道,辞令褒贬,本乎著述者也;导扬讽喻,本乎比兴者也。著述者流,盖出于《书》之谟、训,《易》之象、系,《春秋》之笔削,其要在于高壮广厚,词正而理备,谓宜藏于简册也。比兴者流,盖出于虞、夏之咏歌,殷、周之风雅,其要在于丽则清越,言畅而意美,谓宜流于谣诵也。兹二者,考其旨义,乖离不合,故秉笔之士,恒偏胜独得,而罕有兼者焉。(www.xing528.com)
这就是说,以著述为特点的论说文章和以比兴为特点的诗赋作品,二者的表达方式、表现风格是“乖离不合”,不完全相同的。前者明确表示褒贬,要求“词正而理备”;后者是隐含讽喻,应该“言畅而意美”。柳宗元虽然说的是二者的区别,但同时也指明了一定的形式有着它一定的表达方式,否则就会妨碍内容的表述。
文学创作要求得体,文学欣赏同样也要求识体;文学创作要遵循一定的体式,文学欣赏也就要求按照不同的体式,具备不同的审美眼光。就诗与文二者言,从诗文异道的角度来讲,不可以文律诗,也不可以诗律文。古人从不同文体具有不同的性质、特征出发,对此多有阐发。清代刘熙载就指出:“文所不能言之意,诗或能言之。大抵文善醒,诗善醉,醉中语亦有醒时道不到者。盖其天机之发,不可思议也。”(《艺概·诗概》)刘氏以一醉一醒来比喻诗与文之间的差别,颇有趣味。对所谓“醉”语者,即不能看得太实、太死,不能过分执著;如果以“醒”眼稽“醉”语,就会曲解诗意。如唐代诗人杜牧有《江南春》诗: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明代著名的才子杨慎却这样看待此诗:“唐诗绝句,今本多误字,试举一二,如杜牧之《江南春》云‘十里莺啼绿映红’,今本误作‘千里’,若依俗本,‘千里莺啼’谁人见得?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村郭楼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十里莺啼’,俗人添一撇坏了。”(《升庵诗话》卷八)大家读了这段文字,有何感觉?杨慎在此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太执著于“千里”二字了,他以非常清醒的眼光去评论杜牧的《江南春》诗,认为“‘千里莺啼’谁人见得?”故而应该将“千”改为“十”才贴切。而杜牧诗意则是指整个江南春色无处不在,无处不是。诗人虽不能眼见整个江南的春色,但却用诗人丰富的艺术想象力,用艺术夸张的笔法将其描绘出来。所谓“千里”并非实写,而是想象之词;而“四百八十寺”也不必是实数,而是极言其多。这就是一种诗歌的语言,也就是一种“醉”语;而“醉”语是不可以处处落实的,它与一般文章的准确性的要求是不同的。“醉”语给读者带来的艺术想象空间是非常大的。清代诗评家何文焕则是一位对诗歌艺术体味很深刻的人。他不同意杨慎的看法,反驳云:“‘千里莺啼绿映红,……’此杜牧《江南春》诗也。升庵谓‘千’应作‘十’,盖千里已听不着,看不见矣,何云莺啼绿映红耶?余谓即作十里,亦未必尽听得着,看得见。题云《江南春》,江南方广千里,千里之中莺啼而绿映焉,水村山郭无处无酒旗,四百八十寺楼台多在烟雨中也。此诗之意既广,不得专指一处,故总而命曰《江南春》,诗家善立题者也。”(《历代诗话考索》)何文焕从诗歌的特点出发,就此诗立意的角度来分析,其反驳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清代著名诗评家叶燮有段文字说得好: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似将海水添宫漏”、“春风不度玉门关”、“天若有情天亦老”、“玉颜不及寒鸦色”等句……决不能有其事,实为情至之语。夫情必依乎理,情得然后理真,情理交至,事尚不得耶?……惟不可名言之理,不可施见之事,不可径达之情,则幽渺以为理,想象以为事,惝恍以为情,方为理至、事至、情至之语。此岂俗儒耳目、心思、界分中所有哉?
可把这段话认真品味一番,看能否琢磨出点什么东西来。
具体对中国古典诗歌的欣赏活动来说,因其时间的久远,对当时社会各方面情况的陌生化;加之诗歌语言的特殊表现方式,对诗歌所用典故的不熟悉等,这就使得中国古典诗歌的欣赏活动,相比较其他文学的欣赏活动要更困难得多。因此,更应该讲究一定的欣赏方法。
根据诗歌的艺术特性,对诗歌的欣赏,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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