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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的文学扶植:文学研究会与现代文学制度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此期间,叶积极致力于对文学新人的扶植。正是经过叶圣陶等人的发现、培植和扶掖,他们的诗、译作才得以公开发表,并由此步入文坛,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现代文学史上的名家。(二)编辑《小说月报》时期叶圣陶接手《小说月报》的编辑之后,更加注重对文学创作的鼓励。

叶圣陶的文学扶植:文学研究会与现代文学制度

二、叶圣陶文学新人的扶植

作为文学研究会编辑群体的另一位核心人物,叶圣陶对文学青年的关怀与提携更是众所周知的。

(一)编辑《诗》月刊时期

《诗》月刊是文学研究会的重要期刊之一,创刊于1922年1 月1日,于1923年5月15日停刊,为处于起步阶段的中国新诗,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在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里,编辑工作主要都由叶圣陶、刘延陵承担。在此期间,叶积极致力于对文学新人的扶植。他的努力体现在很多方面,如《诗》月刊的出版预告及征稿广告就采用了新诗的形式:

旧诗的骸骨已被人扛着向张着口的坟墓去了,

产生了三年的新诗还未曾能向人们说话呢。

但是有指导人们的潜力的,谁能如这个可爱的婴儿呀?

奉着安慰人生的使命的,谁又能如这个婴儿美丽呀?

我们拟造这个名为《诗》的小乐园做他的歌舞养育之场,

疼他爱他的人们尽快你们的力来捐些糖食花果呀![48]

直接用新诗的形式来预告期刊的诞生及征稿,不仅在读者中可以引起广泛关注,且更能激发作者的创作热情。并且预告所采用的在当时富有广泛影响力的四大副刊之一的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学灯》上连续刊载的方式(1921年10月18、19、20日连续三天),更展现了他卓越的编辑艺术

由叶圣陶撰写的《诗》月刊第1卷4号《读者赐览》中的一段话极有代表性,不仅代表着他个人对于文学青年的鼓励,更代表着文学研究会群体对于现代文学队伍建设的宗旨:

我们很喜欢,本期里有了许多新的姓名了!我们故意把这些新投稿者底作品编在头上,用以表示我们的热烈的欢迎。我们敢敬告读者,本刊各栏是一律公开,欢迎投稿。我们并不愿意专门把自家几个朋友底来稿颠来倒去地登载;如果读者有佳妙之作寄来,我们总当尽先采用。[49]

在《诗》月刊创刊时期,中国新诗创作还非常薄弱,在《诗》上发表作品的大部分作者都是新人:1卷1号上的汪静之、潘漠华、健鹏、程憬;1卷2号上的陈学乾、冯雪峰;1卷3号上的侠隐、孑耕、维祺、汪复泉;1卷5号上的陈昌标、张守白、朱以书、何植三、施章、王梓音、吴俊生、葛有华、陈乃棠、蘅魂、陈斯白;2卷1号上的芳信、冯西泠、徐雉、张鹤群、王佐才、王怡庵、郭理同、崔小立、王祺、夏爱白、冯文炳、李宝粱、玉薇、赵景深、叶伯和;2 卷2号上的林文渊、孙骞、柳叶青、成绍宗、潘振武、张渭泾、倪文亚、朱枕新、曹世森、甘乃光、刘碧溪、程宪钊、查世元、罗青留、刘梦苇等。正是经过叶圣陶等人的发现、培植和扶掖,他们的诗、译作才得以公开发表,并由此步入文坛,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现代文学史上的名家。尽管《诗》月刊存在时间不长,但有近百位诗人在上面发表了近五百首新诗,除了上述诗人之外,它的投稿者还包括了胡适周作人、沈雁冰、郑振铎顾颉刚、王统照、朱自清俞平伯等,阵营颇为可观。该刊不仅为新老诗人们提供了展示自我才华的舞台,让更多读者了解了他们的创作,而且引导读者逐步认识并认同了处于初创时期的中国新诗,在审美心理、欣赏趣味上逐步靠近了迥异于传统诗歌的现代新诗,这些都为新诗的发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础。可以说,《诗》月刊的编者为中国新诗的发展揭开了新的序幕,在新诗创作仍然处于拓荒期的情形下,他们的努力促进了中国新诗的繁荣。(www.xing528.com)

(二)编辑《小说月报》时期

叶圣陶接手《小说月报》的编辑之后,更加注重对文学创作的鼓励。注重刊物的文学性,积极推出新的作家和作品;改革刊物的编辑体例,使其更趋于艺术化和标准化。他接手后的第1期——18卷7号,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创作专号”:收入了胡也频、徐元度、刘一梦、何燕、高歌、戴菊农、梁州、刘枝等十余位新人的作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论研究方面的文章,也没有翻译作品。他还多次公开申明自己“兼容并蓄”的编辑宗旨与对繁荣新文学创作的急切的期望:“希望作者们更益修炼,更益精进,《小说月报》在这里等刊载你们尤见光辉的名篇……只要大家努力,不肯懈怠,好收成总在后头。”[50]

在这期“创作专号”的“卷首语”中,他重申了文艺创作的严肃性:

创作,创作,岂是随便弄著玩玩的事情,该有它的深的根柢吧。

……但是,如其我是个作者,尤重要的乃在我自有我的深的根柢。枝叶繁滋,华实荣貌,只有联著在自己的根柢上才可能。

这不定要组成有秩序的言辞表白出来,甚至不定要自觉地存在意念里。有莫从指点而又无乎不在的这么一种——一种什么呢,却无以名之——渗透全生活,正是最深最深的根柢呢。

他还同期发表了《读〈柚子〉》、《完成》、《毫不》、《法度》等文章,强调创作不能单凭“天才”和“灵感”,需要渗透生活以及精密忠实的“技工”,作品要讲究“法度”,创作过程中要反复“酝酿”、“琢磨”,反复修改,将“感情思维”予以“最适切地表达出来”,使作品的思想和艺术都臻至“无暇”的“满意”的境界。

叶圣陶编辑工作严谨认真。他以文会友,广交朋友,一方面热情地恳请鲁迅、陈望道、郁达夫胡愈之、俞平伯、朱自清、郭绍虞、丰子恺许地山、庐隐、夏沔尊、郑心南、潘家洵、周建人、周作人等已经成名的作家为《小说月报》撰稿;另一方面,非常注重扶植新人创作。他特别重视不相识的作者来稿,沙里澄金一样予以挑选,并且热心指导作者进行修改。丁玲处女作《梦珂》、代表作《莎菲女士的日记》,短篇小说《暑假中》、《阿毛姑娘》、《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都是在叶圣陶指导下进行修改后,分五期刊登在《小说月报》头条位置上的。丁玲的小说以其特有的细腻与率真,将现代女性在社会变革中内心的苦闷、感伤抒写得淋漓尽致,成为当时文坛上耀眼的新星,并且坚定她了以后的文学创作道路。

巴金第一部长篇小说《灭亡》的问世,也多亏了叶圣陶的慧眼提携。叶圣陶在巴金友人索非那里偶然见到书稿后,不仅决定发表,而且亲自撰写连载预告,并且多次予以特别推荐。《灭亡》取得的成功不仅使更多的人领略到巴金的才华,而且增强了他进行文学创作的自信,最终成为现当代文学史上卓然出众的大家。

身为编辑的叶圣陶,对各种流派的作品采用兼收并蓄的原则,注重作品的艺术成就,不拘泥,不狭隘,积极为他们提供发表作品的园地。

他欣赏戴望舒《雨巷》以特有的“诗”的“新的形式”、“音乐的效果”、“绘画的效果”给诗坛带来的勃勃生气,特别为他在19 卷8号上刊发了组诗“诗六首”,使“雨巷诗人”自此蜚声文坛。

他赞赏沈从文捕捉事象的特有风韵,以及他笔下湘西世界的动人风情,先后发表了沈从文的《在私塾中》、《或人的太太》、《柏子》、《雨后》、《诱拒》、《第一次作男人的那个人》等六篇作品。他注意到废名小说的独特风格,不仅将他的作品《小五放牛》和《桃园》刊发在《小说月报》上,而且将其与契诃夫进行比较。

他称赞朱自清的散文是不能增减一字的“完作”,而冰心的诗则是“以智慧和感情的珠缀成”。据统计,在这一时期里,“他为茅盾著作写的广告竟有8则之多,为沈从文、冰心各写6则,朱自清5则”。[51]这些评价文字洗练、概括精当,不仅利于读者更深入了解作家,而且也影响到了后来文学史对他们的评价。

此外,他还注意推动作家进行文学创作:如茅盾的步入文坛就与他的积极鼓励直接相关[52],这些都对当时的新文学创作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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