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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稽调侃与俗趣:中国勾栏曲家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今人王学奇等有《关汉卿全集校注》。王和卿,生平不详。作为与关汉卿一样名震勾栏的曲家,他的作品从题材内容到艺术风格,都具有一种滑稽诙谐之趣。他的这种滑稽戏谑作风,与关汉卿一样,对豪放一派作家有较大影响,尤其对散曲俗趣的张扬,功不可没。

滑稽调侃与俗趣:中国勾栏曲家

一、滑稽调侃、张扬俗趣:关汉卿、王和卿等勾栏曲家

关汉卿(1227前后—1297后),号己斋叟,大都(今北京)人。《录鬼簿》载其曾为“太医院尹”,元末熊梦祥《析津志》将其列入《名宦》,或据此。但就其创作看,似与“名宦”不合。有的《录鬼簿》版本作“太医院户”,或疑其为医户中人而混迹于勾栏书会。他与王和卿等人活跃在中统、至元的曲坛上,在当时为“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帅首,捻杂剧班头”(贾仲明[凌波仙]挽词)。他的杂剧和散曲创作皆为元代卓然大家,向来被列为“元曲四大家”之首。著有杂剧60余种,现存18种。散曲存小令57首、套数13篇。今人王学奇等有《关汉卿全集校注》。

关曲主要写儿女之情与闲放之意,其中最多而最有文学价值的是前者。作者把杂剧的滑稽调侃艺术运用于有关儿女之情的散曲创作,特别注重人物行动和心理的描绘,把一个个女性形象展现得活泼如生。如[一半儿]《题情》写娇痴爽辣的女子:

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回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

[碧玉箫]写泼辣刚烈的女子:

你性随邪,迷恋不来也;我心痴呆,等到月儿斜。你欢娱受用别,我凄凉为什迭?休荒说,不索寻吴越。咱,负心的教天灭!

[四块玉]《别情》写一往深情的女子: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袖拂扬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另如[醉扶归]《秃指甲》写有生理缺陷而境遇凄凉的女子,[越调·斗鹌鹑]写具有高超足球技艺的女子,[双调·新水令]写大胆偷情的女子等等,与他在杂剧中塑造的窦娥、赵盼儿、谭记儿等女性一样,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形象,这使在文人作家文学中长期失落的女性形象的个性得到了复活,为明清时期如《金瓶梅》、《红楼梦》等写出个性化的女性奠定了良好基础。

汉卿写闲放之意的作品为数不多,内中充满世俗化的玩世享乐情调和叛逆传统的精神。如前章所引[四块玉]《闲适》4首联章体小令,便表现了作者厌弃“红尘风波”,追求随缘自适的闲放情绪,内中充满着一种野气、俗气,与文人士大夫历来向往的明月松影、瑶琴幽竹的隐逸闲情正好相反,可见在隐逸避世的追求上,关汉卿也走着一条反传统的路。因为长期的戏剧编演生涯铸就了他的人格典型,那就是让高度自由的生命和世俗化的玩世享乐结合起来,把避世的闲放情绪转化为玩世的放浪不羁。这在[南吕·一枝花]《不伏老》套中有很夸张的表现,如该套的[黄钟尾]: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叫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鞠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www.xing528.com)

作者在这里所塑造的下层文人放浪不羁的人格典型,是文人士大夫“穷”、“达”二极中“穷”的一极,但他们不是像传统的“穷”者那样在儒家道德规范中“独善其身”,而是坚决地叛逆这种“规范”,从而让生命获得高度的“自由”,它是作者绝望于现实后对传统士流风尚的大胆叛逆,是以玩世而求避世的最极端的表现。

关汉卿还有[南吕·一枝花]《杭州景》套写繁华的城市风光,《赠朱帘秀》套以咏物赞人,[越调·斗鹌鹑]《女校尉》二套写女子足球表演赛等,都是很出色的作品。

通观汉卿散曲,无论何种题材,他都写得肆意畅情,肆无忌惮,一至于淋漓酣畅而后快。就艺术风格而言,或如《不伏老》套之豪放爽辣,或如《赠朱帘秀》套之工丽典雅,或如[四块玉]《别情》之清丽蕴藉,或如[一半儿]《题情》之本色自然等,在同时代人中最为丰富多彩,但其主导风格是本色自然,并融入诙谐之趣,所以也就更带“蒜酪”之味。作为领时代潮流的专业曲家,关汉卿隐逸玩世的人生态度,放荡不羁的浪子作风,自然本色中融滑稽诙谐的曲作风格等,都极大地影响了元代的士流风尚和散曲创作。

王和卿,生平不详。孟称舜本《录鬼簿》称“王和卿散人”,《辍耕录》卷二十三记载他中统初同关汉卿在大都的曲坛活动,从其“滑稽佻达”的作风看,应与关汉卿一样,同是活动在市井勾栏中的“散人”。他的散曲存小令21首,套数3篇。作为与关汉卿一样名震勾栏的曲家,他的作品从题材内容到艺术风格,都具有一种滑稽诙谐之趣。其艺术价值最高的是咏物之作,如《长毛小狗》、《绿毛龟》、《大龟》、《咏大蝴蝶》等,确能凭其滑稽诙谐之趣给读者一种轻松愉快的审美愉悦。如:

弹破庄周梦,两翅架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难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轻轻的飞动,把卖花人扇过桥东!([醉中天]《咏大蝴蝶》)

胜神鳌,夯风涛,脊梁上轻负着蓬莱岛。万里夕阳锦背高,翻身犹恨东洋小,太公怎钓?([拨不断]《大鱼》)

读这种咏物之曲,读者在惊叹其奇特的想象和夸张艺术时,也感受到它的滑稽诙谐之趣,从而获得极大的审美快感,这就是这类散曲的意义和价值。至于说这类作品中有什么寄寓,那是以传统的比兴象征之法去解读的结果,而从根本上忽略了王和卿的散曲创作从题材之尚奇异怪僻、粗俗丑陋到艺术表现之尚滑稽调侃、直白浅俗,都走着一条反传统的路,所以难免穿凿附会。

王和卿的言情散曲,情调活泼又不失“蒜酪”味,如[一半儿]《题情》:

鸦翎般水鬓似刀裁,小颗颗芙蓉花额儿窄。待不梳妆怕娘左猜。不免插金钗,一半儿蓬松一半儿歪。

至于他一部分较为粗俗怪僻的题材,如《胖夫妻》、《胖妓》、《偷情为获》、《咏秃》等等,写得很刻露,只求滑稽可笑,是“审丑”现象的极端化和表面化。王和卿的滑稽调侃之风,继杜仁杰后又有所发展,如题材更驳杂,滑稽戏谑效果增强,由在套数中调侃转而在小令中调侃等。他的这种滑稽戏谑作风,与关汉卿一样,对豪放一派作家有较大影响,尤其对散曲俗趣的张扬,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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