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胡赛尼发表了他的第一本小说《追风筝的人》。《追风筝的人是一部类似自传小说的作品,小说以第一人称视角进行叙述。小说主人公阿米尔与仆人的儿子哈桑是童年的玩伴。在一次放风筝比赛中,代替阿米尔去追那只被割断的风筝时,哈桑为保住风筝而遭受了鸡奸。阿米尔目睹这一切却选择了袖手旁观,二人的友谊也随之破裂。随后阿米尔随家人迁居美国。但儿时犯下的罪一直是他的梦魇,当他知晓有关家庭的巨大秘密即哈桑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后,他重返阿富汗。但哈桑已经去逝,他解救出了哈桑的孩子,并把孩子带到美国。在与孩子的接触中,在与孩子一起放风筝的脉脉温情中,阿米尔获得了最终的自我救赎。小说对阿富汗的历史与现实进行了书写。这是一部关于苦难、犯罪与救赎的小说,但却被作者用一种平静的笔调书写出来,所有的苦难与伤痛都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娓娓道出,其中饱含的深情在近乎自然的叙述中得到尽情流露。这一切都使这部小说没有给人以矫情、无病呻吟之感,反而具有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小说一经发表,很快就登上了世界各地畅销小说排行榜的榜首,全球热销600万册。这部小说也使胡赛尼获得了各项新人奖,并于2006年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联合国难民署认为胡赛尼凭借他的作品使美国很多民众认识到难民的困境,便邀其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促进难民救援工作。《追风筝的人》未出版前,就已引起电影制片人的注意,后被改编成电影剧本,拍成同名电影,于2007年上映。导演为马克·福斯特。该影片获奖无数,是难得一见的文艺片佳作。
2007年,胡赛尼的第二部小说《灿烂千阳》出版,该小说同样以阿富汗的战乱为背景,书写了两个阿富汗妇女的悲剧命运。15岁的私生女玛丽雅姆在母亲自杀、父亲雅礼尔形同陌路的情况下,被许配给了45岁的修鞋匠拉希德。在一次流产后,她失去了生育能力。小说的另一位女主人公莱拉的家被火箭击中,父母双亡。怀着男友法里克孩子的莱拉在听说法里克身亡的消息后,被迫嫁给了拉希德,与玛丽雅姆共事一夫。莱拉生下了法里克的女儿,又为拉希德生了一个儿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女人,从相互之间水火不容,到逐渐相互理解,特别是抚养孩子、对抗拉希德、经历社会苦难的过程中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突然有一天,法里克出现了,原来法里克的死只是一个骗局。知道法里克来过家里并与莱拉见了面的拉希德,怒火中烧,在其试图掐死莱拉时被玛丽雅姆用一把铲子打死。在逃亡之前,玛丽雅姆选择留下来承担罪责,在迦兹体育馆被塔利班党羽处以石刑,即用乱石投死。莱拉与法里克则步入了新的生活。后来莱拉找到玛丽雅姆住过的泥屋,读着雅礼尔临终前写给玛丽雅姆的信,玛丽雅姆与苦难相伴的人生浮现在莱拉眼前。
小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4天之内行销105万册。《出版商周刊》评论此书同样表现出卡勒德极高的叙事天分,它是“阿富汗30年历史的揪心记录,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因爱得救的极其动人故事”的小说,而胡赛尼通过这部小说让我们看到,女人对家庭的爱竟能够让她们投入不可思议的英雄般的自我救赎,而依凭对爱的回忆,就能让苦难中的女性活过沧桑。这是一部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的小说。[1]这一评价可谓一语中的,指出了这部小说最主要的内容和最重要的意义。
卡德勒·胡赛尼的小说在美国获得巨大成功,自然与其小说本身的文学价值,特别是作者操控文字的个人能力不无关系,但更重要的是,胡赛尼的这两部已出版的小说皆以阿富汗为背景,适应了“9·11”后美国媒体和民众对阿富汗问题的热切关注。有评论认为,胡赛尼的小说将新闻报道中的阿富汗人格化地呈现在了美国读者面前。(www.xing528.com)
无论是《追风筝的人》还是《灿烂千阳》,胡赛尼都在试图将其对阿富汗的回忆融入其中。如果说文学本身是一种关于记忆的书写,那么胡赛尼的小说通过书写回忆洞悉了人类心灵最隐秘的部分,并同时将集体的、历史的情愫成功地融入其中。正如《追风筝的人》开门见山地写道“我成为今天的我,是在1975年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那年我十二岁。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趴在一堵坍塌的泥墙后面,窥视着那条小巷旁边是结冰的小溪。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接着第二段马上写道“今年夏天的某天,朋友拉辛汗从巴基斯坦打来电话,要我回去探望他我站在厨房里,听筒贴在耳朵上,我知道电话线连着的,并不只是拉辛汗还有我过去那些未曾赎还的罪行。”[2]就这样,过去与现在,回忆与现实紧密地结合到了一起,小说的主题似乎也自然展现出来了——回忆、缅怀与救赎。《灿烂千阳》虽没有那么严重的“回忆情结”,但同样显示了对阿富汗人苦难、艰辛的生活状态的关注,只是关注的对象转向了女性群体。人性的伟大在现实的贫困、残酷、破败与绝望中越发显得美好;生命在千疮百孔、残破不堪之后仍然坚强才越发显得伟大;希望与救赎在周围一片黑暗中越发显得可贵。
哪怕胡赛尼只有这两部著作,也足以使其成为世界经典作家,因为在这两部作品中,他展现的不只是阿富汗人的生存状况,更以此为材料对人性、生命进行了剖析。但胡赛尼还年轻,正如我们期盼着《追风筝的人》后,他能写出《灿烂千阳》这样的作品一样,我们希望他下面的作品对他是一种突破。据悉,胡赛尼的新作《山谷回音》也将于2013年5月出版。该书所讲的故事虽然也是从喀布尔开始的,但不再将目光聚焦于阿富汗的动乱与战争,而是去讲述平常的家庭故事,从喀布尔走向巴黎、旧金山和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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