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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文学在中国的翻译——东方边缘诸国与中国文学关系研究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对阿富汗文学的翻译始于20世纪50年代。《阿富汗诗歌选》虽是译者自俄文本译出,却是中国翻译的第一本阿富汗诗歌集。对中国读者与研究者了解阿富汗文学具有重要的开创性意义。更为重要的是,鉴于此后阿富汗文学自身发展水平及中国长期以来重西方轻东方的翻译现实,继《阿富汗诗歌选》之后,并未出现成形的阿富汗诗歌译本。

阿富汗文学在中国的翻译——东方边缘诸国与中国文学关系研究

中国对阿富汗文学的翻译始于20世纪50年代。首先译成中文的是阿富汗诗歌作品。

195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由杜苕和宋兆霖合译的《阿富汗诗歌选》,该诗集在1959年重印时,译者为宋兆霖和王然。诗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包括17、18世纪五位诗人的作品,分别为哈塔克·胡什哈尔汗、拉赫曼·巴巴、阿勃杜耳-卡宝尔汗、阿勃杜耳-迦米特·穆曼特和卡塞姆汗;第二部分是阿富汗民间诗歌,这部分又可分为两类:战歌与情歌。无论是诗人的个人作品,还是民间诗歌,其共同的特点是:形式简洁,意蕴深长,颇具东方诗歌的特色。其中一些诗篇表达了作者对身为阿富汗人的骄傲之情,充满民族自豪感:“我能永远看到阿富汗人的无畏精神,/兄弟啊,我高兴得发狂!/当我听到商人赚钱中者亏本的消息,我不会高兴也不会悲伤。”正因为这种民族自豪感,他们为了自己的民族不惜牺牲“为人民的荣誉而战死,/你将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犹如昂首勇往直前英雄!/为人民的荣誉而战死……”还有一些诗篇则反映了对爱情的向往与执着:“想念你的心情如此强烈,/几乎熬干了我的心肠,/我的心也快要死去了,像一朵小花/被野藤紧紧缠着不放。”另有一些诗篇则书写了面对爱情的矛盾心理:“我爱上一个美人,/却疲惫得意志消沉!/我怎能出卖自己啊?/我怎么能如此消沉?/我所受的耻辱,胜过了/世界上一切的酷刑,/因为把我推进敌人怀抱的/是庸俗不堪的色情!”

《阿富汗诗歌选》虽是译者自俄文本译出,却是中国翻译的第一本阿富汗诗歌集。这本诗集中既包括17、18世纪重要诗人的作品,也包括大量的民间诗歌作品,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显示阿富汗诗歌发展的状况。对中国读者与研究者了解阿富汗文学具有重要的开创性意义。更为重要的是,鉴于此后阿富汗文学自身发展水平及中国长期以来重西方轻东方的翻译现实,继《阿富汗诗歌选》之后,并未出现成形的阿富汗诗歌译本。这本书的价值意义就显得尤为突出。

此外,1986年出版的《东方文学作品选(下)》(季羡林主编,湖南人民出版社)中收录了哈代姆的代表作《阿富汗之歌》。译者为中国重要的阿富汗研究专家董振邦。哈代姆(约1906—1978)是阿富汗现代著名作家,主要作品有诗集《宝石环》,散文集《普什图民族风情》《巴雅席德传》等。《阿富汗之歌》,以“我”来称呼阿富汗,体现了诗人内心深处与祖国融为一体的爱国之情。全诗充盈的爱国之情激荡澎湃,诗中不断重复的感叹句“呵,我是阿富汗——阿富汗”充分表达了作者身为阿富汗人的无比自豪之情。此外,本诗用词考究,句式工整,韵律和谐,有利于作者情感的自由抒发与充分表达。

阿富汗民间文学(包括故事、童话、笑话等)在中国翻译得比较充分

1959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周彤与曾宪博合译的《阿富汗民间故事》。本书原为俄文版,编辑者为科·列别捷夫,其中收入《亚当汗和杜尔汗妮》和《胡什基雅尔和沙吉琳》等阿富汗故事和童话。此后中国出版的诸多文选本所录的阿富汗民间故事,很多都是源于此书。祁连休的《外国民间故事选(1)》(春风文艺出版社,1981年)中选入的阿富汗民间故事《胡什基雅尔和沙吉琳》和《聪明的美人》即选自《阿富汗民间故事》一书。商璧与严永通合编的《外国民间爱情故事》(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中选入的《亚当汗和杜尔汗妮》亦选自《阿富汗民间故事》。

阿富汗的民间故事,还散见于各种杂志和外国民间故事文学选本中。1980年,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返老还童的扇子——一些亚洲的民间故事》中收入阿富汗民间故事《兔子老虎》和《善良和邪恶》,译者为章晨。此外,1980年第6期的《朔方》杂志上刊载有丁歧江翻译的阿富汗民间故事《族长契利和魔鬼》,曹世文和张谦共同翻译的《亚洲童话选》(河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收有阿富汗童话《奇里村长和恶魔》(即《族长契利和魔鬼》)。1988年第5期《山茶》上刊载了阿富汗民间故事《一罐金子》,译者为吴绵。赵燕翼的《外国民间童话宝典》(甘肃少年儿童出版社,1995年)收录有阿富汗童话故事《有学问的狐狸》。吴庆先主编的《世界寓言经典·西亚卷》(春风文艺出版社,1997年)收录有阿富汗寓言《第三箭射的是谁》和民间寓言《奇里村长和魔鬼》等共计二十四篇。谢国先等编选的《东方民间故事》(天地出版社,2008年)收录有阿富汗民间故事《富人和雇工》。

1957年,《游艺》(第1辑)(上海文艺出版社编,1957年)收录有阿富汗笑话五则,分别为《两个走路人》《真实的书本》《怎样把人从树上救下来》《公道的托钵僧》和《贪吃之徒》,译者为赵铁锋。这些小笑话,诙谐、幽默、含蕴,又不失其讽刺性。1983年,在印度出生的阿富汗作家伊德里斯·沙赫编著的《纳斯丁·阿凡提的笑话》,由陕西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译者为戈梁。

除诗歌和民间文学外,中国还翻译有阿富汗的传记作品。

1961年,史力翻译了阿富汗沙阿·瓦里汗元帅的自传性作品《我的回忆》,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沙阿·瓦里汗将军系阿富汗王族成员,其兄为穆罕默德·纳第尔·沙阿,后者曾在1929年领导王室武装击败了受英国支持的阿富汗右翼宗教势力和部族武装发动的叛变(这次叛变推翻了阿曼努拉王朝),并自立为王,建立了查希尔王朝。该书作者曾参加过阿富汗独立战争,本书即是他为纪念祖国独立40周年而作,因此在题记中,他把这本书“献给为争取自由和拯救祖国有过贡献的朋友们和同事们”[3]。本书作者并无意在本书中详细记录自己的生平,而是要通过自己的回忆扼要地叙述决定了自己整个生活道路的两个非常重大的事件,其一是祖国的独立,其二是祖国的得救,即把祖国从内乱中拯救出来。在作者看来,“把祖国从内乱中拯救出来的斗争,同时也就是保卫和巩固祖国的独立,因为我也和一切阿富汗爱国者一样,深信如果这种内乱继续下去,国家的统一就要遭到破坏,为民族独立进行长期流血斗争后需要安宁与和平,以便竭尽全力建设祖国和享受新生活果实的阿富汗人民,将会立即失去这种可能;我们的国家也要遭到可怕的灾难”。[4]作者通过这本小册子不只表达了自己的爱国之情,同时也阐明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国家正处于灾难中,阿富汗的独立斗争的道路被迫停于中途,阿富汗并没有取得完全独立。更为重要的是,他要借此书号召阿富汗人民为祖国完全独立而战斗的爱国、牺牲精神。作者深切的爱国之情于字里行间显露无遗。虽然作者称自己只是一个军人,而不是文学家和历史学家,但他对祖国真切的爱恋之情,使得这本回忆性小册子具了文学作品的情感穿透力。

2012年7月,中信出版社出版了阿富汗唯一的女国会议员,第一位女议长、著名的妇女儿童权利激进主义分子法齐娅·库菲(1975— )的著作《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给女儿的17封告别信》,中译者为章忠建该书实际上是作者的一部自传性作品,但每一章开端都是一封库菲写给她两个女儿的信。这些信都是在她每一次走出家门,面对充满危险的旅程前写给她的女儿们的。在信中,她告诉女儿们,如果她不在了,她们要怎样面对生活。这一封封信,“是一个坚强女性对女儿的期望和教育,也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女性爆发出强大的振奋人心的力量”[5]。该书无论是其书信部分,还是正文部分都激荡着作者无法遮蔽的情感,无论是她对女儿的关爱之情还是对自身事业的热爱之情。正因如此,这位昂山素季式的阿富汗女儿的所有柔情与顽强和坚毅都在本书中得到自然而又淋漓尽致的体现,是难得的自传性作品中的佳作。(www.xing528.com)

阿富汗的散文作品在中国也有翻译,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阿富汗当代散文家和诗人左帕哈·乌尔法特(1909—1977)。他青年时代开始写诗,以后兼写散文和小说。主要作品有《散文选》《诗选》和《论写作》等。其创作成就主要在散文方面,代表作为《两个葬礼》。其散文作品《生活》《为人效劳的人》《新思想》《生命之曲》和《两个农夫》等,皆由董振邦译成中文。散见于各种鉴赏类刊物和外国散文选集中。特别是《两个农夫》被选入北京师范大学版小学五年级下册教材中。另外译成中文的阿富汗散文还有《新的一年》《官帽儿》《汗的头衔失去了》《清真寺里的油灯》,这几篇散文由虞铁耕摘译自普什图语,以《阿富汗报纸上的散文》为总题刊载于《世界语文》2008年第1期。

阿富汗现代小说发展较晚,但近年来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特别是一些流散作家的作品,已跻身世界优秀作品行列,受到世界瞩目。中国对阿富汗小说的译介是很晚近的事情。

2004年第3期《当代外国文学》刊载了阿富汗著名作家努尔·穆罕默德·特洛凯(1917—1979)的小说《农民的女儿》,译者为闻迪。据译者介绍,努尔·穆罕默德·特洛凯,是阿富汗著名小说家、政治活动家,精通英文、波斯文和乌尔都文,曾从事新闻出版等工作。1978年4月阿富汗人民民主党执政后,特洛凯任阿富汗民主共和国革命委员会主席。1979年9月遭谋害。“他的作品大多是描写城乡贫苦居民的生活,揭露社会上贫富悬殊的两极分化现象,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阿富汗普通老百姓的悲惨遭遇,抨击了汗、毛拉、地主、牧主、工厂主对贫苦工农大众的残酷剥削和压榨,有一定现实意义。”[6]小说《农民的女儿》充分反映了特洛凯小说的总体特色。小说中农民因妻子的死,借了某老爷一笔钱。后因还不上这笔带有高额利息的欠款,在毛拉、汗、地主、管家的强迫下将自己年幼的女儿嫁给了已有三个老婆的65岁的老爷。最终贫苦的农民投井自杀了,而他年幼的女儿则在老爷家过着悲惨的生活。

2005年第1期的《当代外国文学》上刊载了由闻迪翻译的另一篇阿富汗小说《博士先生》。小说作者莫萨·沙菲克,1929年生于喀布尔,曾留学埃及、美国。1972—1973年先后任阿富汗王国政府外交大臣、首相小说《博士先生》,描写了一位曾长期在欧洲留学的文学博士回到阿富汗后的经历,特别是他的“相亲”经历,向人们展示了阿富汗人传统的优良品质,在西方文化冲击下的丧失。博士对故国的美好想象,在一次舞会上被阿富汗上层社会的赤裸裸的利欲熏心完全击碎了。

近年来,阿富汗流散作家的创作取得了堪称辉煌的成就,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有两位,其一是流亡美国的卡勒德·胡赛尼,另一位是流亡法国并拥有阿富汗、法国双重国籍的阿提克·拉希米。我们将单章介绍胡赛尼作品在中国的译介与研究情况,在这里先介绍一下拉希米的创作情况及其中译情况。

1962年,阿提克·拉希米出生于喀布尔一个注重传统文学的家庭他很早便开始写作,12岁时已在青少年杂志上发表诗作。曾随家人流亡印度,在那里因受雷奈的电影广岛之恋》的震撼,决心将来做一名电影导演,拍一部讲述祖国阿富汗的电影。后来随家人重返阿富汗,但最终因为政治原因,阿提克·拉希米经过九天九夜的跋涉,逃离阿富汗至巴基斯坦的法国使馆寻求政治庇护,开始了他的流亡生涯。在法国,他开始学习电影专业,同时从事文学创作。2000年阿提克·拉希米出版小说《土与尘》,讲述了一个关于战争的悲剧故事,四年后,拉希米将其改编成电影剧本,搬上了银幕,并在桑给巴尔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剧情片的金帆船奖。2004年,拉米尔编剧、导演的影片《阿公带我回家》以苏联入侵阿富汗为背景,讲述了苏联入侵给阿富汗人民造成的苦难与悲剧。2008年,阿提克·拉希米凭借《耐心的石头》获得了当年的龚古尔文学奖。小说讲述了一个被压迫的阿富汗妇女在丈夫中弹成为植物人,犹如一块“会呼吸的石头”后,独立支撑家庭,对抗生活压力,最终获得心灵自由的故事,这是拉希米用法语创作的第一部小说。

2011年,中国台湾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出版了《耐心的石头》的中译本,译者为梁若瑜。梁若瑜毕业于东吴大学心理学系,是一位职业的翻译者,译著甚丰。该译本的出版,对于中国读者了解这位“新锐”阿富汗作家的文学创作情况,具有重要的开创意义。

英裔阿富汗作家安德里亚·布斯菲尔德对于阿富汗文学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1970年生于英国沃灵顿,作为记者于2001年10月被派往阿富汗报道塔利班的倒台。2005年她却正式移居阿富汗,并在《波斯湾时报》任编辑。对于阿富汗文化而言,布斯菲尔德是一个“他者”。这种他者身份使其得以用不同于阿富汗本土作家和阿富汗流散作家的视角,审视阿富汗错综复杂的社会状况和特异的民族性。她的处女作《一百万堵墙》正是其特殊视角的集中体现。这是一部书写发生在喀布尔的爱情故事的小说,叙述者是一个10岁的阿富汗男孩法瓦德。在叙述这个爱情故事时,作者将战乱中阿富汗百姓的生活状态,他们的苦难、坚毅与希冀也融入了其中。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一部站在“他者”视角上审视阿富汗当下社会与民族性的小说。2009年,小说在英国出版,随即好评如潮。英国《世界新闻报》评论道:“安德里亚·布斯菲尔德把这个悲伤的爱情故事放置在饱受战争摧残的土地上,像一束光照亮了这个饱受争议的国家……优美,感人,却不乏幽默。这是一部闪亮登场的处女作,彰显了作家即将成为明日巨星的潜质。”[7]

小说名字“一百万堵墙”,来自小说叙述者小男孩法瓦德的感受。生活在战火肆虐的阿富汗的这个小男孩,从小就见多了死亡,习惯了苦难“我父亲被杀了,哥哥也死了,姐姐失踪了。这在阿富汗,算不了什么。他一次次经历着在好友斯班仔葬礼上的感觉——“死亡的沉重,就像一百万堵墙压在你的身上”。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又是一部关于苦难,关于死亡的小说。小说的笔调不乏幽默与轻松,但却无法挡住那时时刻刻扑面而来的苦难与死亡气息。

布斯菲尔德的这部处女作随即在中国也受到了重视,很快便有了中文译本,译者为陈文娟,于2010年1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出版者认为这是继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之后又一部直指人心的情感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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