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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语石的鸣响:中国与尼泊尔文学的翻译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尼泊尔现当代文学起始自20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尼泊尔加入到了反法西斯的队伍中。该诗集共收录了尼泊尔13位诗人的21首诗作。这部诗集的出版有助于中国人民对这位杰出的国王诗人的进一步了解,也有助于中国人民对尼泊尔人民的进一步了解。维雅蒂特是尼泊尔文学协会负责人之一,尼泊尔著名诗人,曾任尼泊尔交通部大臣。

三语石的鸣响:中国与尼泊尔文学的翻译

尼泊尔现当代文学起始自20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尼泊尔加入到了反法西斯的队伍中。战后,尼泊尔受印度民族解放运动的影响,对外要求民族独立,对内反对拉纳家族的独裁统治,争取民族自由与独立的群众运动的兴起,有力地推动了新文学的发展。“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中涌现出了大批优秀的作家、诗人。他们写出了不少具有时代气息、表露强烈民族性和抨击旧制度的作品,极大地丰富了近现代尼泊尔文学宝库。”[3]诗人如莱克纳特·鲍特雅尔(1884—1965)等现实主义诗人的诗歌创作在当时颇有代表性。鲍特雅尔主张文学的现实意义,认为文学应该反映现实生活,反对为统治者歌功颂德。在诗艺上,他一改旧格律诗艰涩难懂的文风,主张通俗晓畅的诗风。20世纪初,空泛无味、毫不触及时弊,一味书写风花雪月的赞美诗和爱情诗的沉渣泛起,梵文诗僵死的格律也借尸还魂。在这样的背景下,鲍特雅尔的创作主张和创作实践就显得尤其难能可贵。其代表作《笼中鹦鹉》,是作者在狱中写成的,诗作通过书写囚于笼中的鹦鹉向往着宁静大自然中的生活,试图挣脱牢笼以求得自由,曲折地表达了尼泊尔人民争取自由、摆脱封建桎梏和独裁统治的心声。诗中这样写道:我是鸟儿名鹦鹉,幼小聪明天所赋,哪知命运忽欺人,身陷铁笼中受苦。……纵乐的人啥都干,笼子关我任他玩,多么罪过多凶残帮我逃吧我的天!……只要一天这世界,剥削的人还存在,不要再让鹦鹉生,祈求您啊我主宰。1958年,鲍特雅尔的《笼中鹦鹉》经赵朴初译成汉语,发表在9月号的《译文》(后更名为《世界文学》)上。鲍特雅尔等人诗歌的汉译本,后收入《尼泊尔诗集》,于1961年9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分平装和精装本两种。翌年3月又加印了一次。该诗集共收录了尼泊尔13位诗人的21首诗作。这些诗作中,有的满含爱国激情,热切渴盼自由,如《我们尼泊尔人》等;有的则对统治者的阴险残暴进行了揭露与鞭挞,《风暴》一诗就是这方面的作品;有的对劳苦大众表示同情,对黑暗的社会现实表示不满,如《有谁可怜他?》《路上》等;有些则对祖国的大好河山进行了歌颂,如《月下瀑布》《祖国的山峦》等。这个译本主要根据苏联乌兹别克加盟共和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俄译本翻译过来的但其中有两首诗是从朝鲜《文学新闻》译出的。特别难得的是,本书的《编后记》,结合尼泊尔的历史和当时的现状对诗集中收录的诗作进行了介绍和分析,而且编者表明,其编作此书的目的,就是希望借此推动中尼两国文学、文化的交流:“希望能在加强两国文化交流中起一点小小的作用同时帮助我国读者认识尼泊尔人民的日常生活和风俗习惯。”[4]

尼泊尔国王马亨德拉(1920—1972),既是尼泊尔杰出的政治家,也是一位优秀的诗人,他先后多次访问中国,奉行对华友好政策。上海文艺出版社的《尼泊尔诗集》的卷首诗《我来到你的殿堂,天神》即为马亨德拉所作。1965年5月,中国著名作家谢冰心女士与孙用合作根据尼泊尔加德满都1964年出版的英译本《收获诗抄》一书,翻译出版了《马亨德拉诗抄》,[5]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分布装本、软装本和特精装本三种。该诗集收录有马亨德拉的诗作《永远前进,勇士们》《长久地痛哭与哀号》《你的宇宙的精华》《天空披着软软的云彩》等,共计27首。其中第一至三、六至八、十一、十二、十四、十六至十九、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六等系谢冰心所译,其余各首为孙用所译。这些诗中,有的诗作呼唤尼泊尔人民团结起来为祖国的未来而奋斗,用自己的双手建设自己的国家:永远向前,勇士们,/寸土不让;/你们是尼泊尔勇敢的儿子,尼泊尔是你们生长的地方。/……你们永远凛然前进,/你们是国家的干城;/不论是什么种姓,什么信仰,/你们都是从这块土地出生,(《永远前进,勇士们》)。只要我们还有一双手臂,/为什么要乞求别人的帮助?/我们凭着自己的勇敢和坚毅/来建设祖国,为祖国服务,(《只要我们还有一双手臂》)。有的诗作则对“生命”进行了沉思,但作者并没有陷入纯粹的哲思,而是将哲思与尼泊尔的现实联系到了一起:既然有生/就不能逃死,/你无法追回/那失去的日子。/……用你眉间的汗水/今天把祖国建造;/光阴一去不复回,/以后的事情没人知道,(《既然有生》)。另外还有一些诗作书写了爱情的甜蜜与苦恼:在我们约会的第一夜,/你低头俯视着的神态,/你在窗槛旁斜倚着,/闪在你脸上的羞红的颜色——/当我在梦中见到你的模样,我会立时醒来,神魂不安,/我不禁深深地叹息,/我的心就飞往你的身边。(《天破晓了》)。更多的诗作则表达了诗人对尼泊尔这片土地无比的热爱之情:万岁,我们的可爱的出生地!/万岁,我们的祖国尼泊尔!/……在同一的旗子下,我们稳定安详,/在这息瓦和萨格底的家乡,(《万岁,我们的可爱的出生地》)。这部诗集的出版有助于中国人民对这位杰出的国王诗人的进一步了解,也有助于中国人民对尼泊尔人民的进一步了解。

创刊于1954年的《世界文学》(1959年以前名为《译文》)杂志,是中国译介尼泊尔现当代文学作品的重要阵地。1964年第4期的《世界文学》,刊出了冰心女士翻译的西狄·恰赫兰的诗作《临歧》和克达尔·曼·维雅蒂特的诗作《礼拜》。恰赫兰是尼泊尔当代著名诗人,尼泊尔皇家学院的院士。《临歧》一诗书写了作为曾经相伴、一起奋斗的朋友,面对不同的人生道路选择,必须分离时的心境。情真意切,于朴素的诗风中包蕴着对人生的豁达理解。维雅蒂特是尼泊尔文学协会负责人之一,尼泊尔著名诗人,曾任尼泊尔交通部大臣。《礼拜》一诗反映了尼泊尔现代人性的觉醒,人终于冲破了神的束缚,做了自己的主人。以上两首诗都是冰心女士根据加尔各答沙尔玛出版社1958年出版的《今日诗集》英译本译出的

1980年第4期的《世界文学》杂志,选刊了郭·普·里玛尔(1918—1973)的诗作。里玛尔是尼泊尔著名诗人、剧作家,尼泊尔散文诗的创始人。他早年生活在由英国支持的拉纳家族军人统治之下,对独裁统治深恶痛绝。在尼泊尔人民争取民族独立和自主的运动中,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和诗歌,反对拉纳家族黑暗的独裁统治,号召人民起来斗争,为此他两次被捕入狱。他的诗作语言朴实,富有战斗精神和号召力:“放声疾呼吧,不要惊恐,同不让我们抬头的压迫,同不让我们讲话的贫穷,同不让我们生存的困苦,同不让我们觉醒的愚昧,准备着,斗争,胜利一定属于他!”

1983年第4期的《世界文学》又选译了尼泊尔革命诗人西·斯雷斯塔(1912—1982)的4首诗歌,其中《我的儿子》充分体现了诗人的爱国热情:“不管生活之树被砍伐,还是在苦海中挣扎,也不管那黑暗、沮丧的风暴如何肆虐,他面对愚昧和黑暗,攀起真知灼见的盾牌,微笑着迎上去。这,就是我儿子。”诗人对黑暗势力的憎恶和对勇敢无畏的尼泊尔人民的热爱之情可见一斑。也正因其诗歌的战斗精神,当他于1940年在《暴雨》杂志上发表了用尼瓦尔文创作的革命诗篇后,立即被拉纳政府拘捕入狱,判刑12年。

近些年,在一些网络媒体上,零星出现了一些尼泊尔译诗。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尼泊尔国王比兰德拉的王后,艾什瓦尔雅·拉吉雅·拉克西米·黛维·沙阿(1949—2001)的作品。艾什瓦尔雅自幼在印度求学受到良好的教育,1965年从加德满都圣玛丽学校和坎蒂-依斯瓦里-拉吉雅-拉克西米高级中学毕业后,以同等学力获特里布文大学文学学士学位。后与还是王储的比兰德拉结合。艾什瓦尔雅王后的文学造诣颇深,写有大量的诗歌和散文作品,出版有诗集《我的天地》等。她的诗作,清新隽永,情感细腻,多书写个人情感生活。

在尼泊尔现当代文学的汉语译介史中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是罗齐米·普拉萨德·德库塔(1909—1959)的代表作《木纳和玛丹》汉语译本的出版。德库塔是尼泊尔著名的诗人、散文家、剧作家和文学评论家,他一生命运多舛,十六岁结婚,一生忙于为生计奔波,作为教师、翻译、专职作家,后曾短期任政府教育部长。但他并没有因为生活的苦难而失去生活的热情,一生笔耕不辍,写有大量深受尼泊尔人民喜爱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饱含哲理、充满积极乐观的进取精神,同时又不乏幽默感,富于人道主义气息。

《木纳玛丹》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尼泊尔小伙子玛丹为了改变家中经济上的窘况,决定离家远赴拉萨做生意。其妻木纳苦心劝阻,却未能改变玛丹的决心。玛丹临行前答应妻子只在拉萨住20天,但事实上,他在拉萨一住就是7个月。在拉萨,玛丹确实赚得了大量的金子。出于对妻子和母亲的思念,玛丹决心马上回家。不幸的是,在回家的路上,他身患重病,被同路人遗弃在西藏的山林中。在他身处绝境之时,一个名叫强巴的西藏人救了他。玛丹病愈后拿出金子酬谢强巴,却遭到了婉拒。强巴的热心助人、朴实无华以及情义重于金钱的思想深深打动了玛丹。他意识到,自己拼命追求的东西在强巴眼中如同粪土,他所得到的这些金子的价值远不如强巴关于金钱的启示更珍贵。他终于认识到了生命最本质的意义。当玛丹返回加德满都时,才发现母亲垂危,她在弥留之际看了儿子一眼便与世长辞了。而妻子木纳则听信了别人声称玛丹死去的谎言,已伤心死去。玛丹此时深感金钱无情人有情,在极度的伤心中,他拒绝了治疗,走上了赴天国与亲人团聚的道路。

该诗情感真切,故事感人。热情讴歌了纯洁珍贵的人间真情,思考了人生的真谛,充分展现了诗人的人道主义思想。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该诗还是一首中尼两国传统友谊的赞歌。它真实地“反映了中尼两国开展传统贸易和互相往来的情况,歌颂了两国人民真挚纯朴的友谊。强巴和玛丹的故事只是许多中国西藏人和尼泊尔人友谊的缩影,是两国人民世代友谊的一个例证”[6]。该诗的中文译者苗得雨先生曾说:“从文学的角度看,中国文学爱好者应该了解这首在尼泊尔家喻户晓的名诗。这首诗的藏文译本已经面世,据我了解,很受读者的喜爱。这反映出了这首诗巨大的艺术魅力从中尼友谊的角度看,两国有着那么悠久的传统友谊,可是中国读者又能读到几部反映和讴歌这种友谊的作品呢?最后,我的结论是,译成汉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很大的价值。”[7]

高林在1960年3月14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了诗篇《尼泊尔,我向你们致敬》,诗中这样写道:

千年的历史培育了我们深厚的感情,

在文化的河流里我们脉脉相通。

喜马拉雅古老崎岖的山道上,

布满两国学者、匠人、佛教徒的足印。

我们爱慕尼泊尔深似海洋的文化,(www.xing528.com)

瑰丽的建筑像海中的水晶宫

巴特岗的五层高塔使人神迷,

铿锵的音乐、诗歌激动人心。

我爱听淳朴古老的尼泊尔山歌

“马丹和莫娜”的故事传遍山谷;

让我再一次朗诵“笼中的鹦鹉”;

我眼泪满眶,为了“冰冷的火炉”。

但我把更多的敬意献给你们的爱国志士,

百年来,他们前仆后继,领导人民掀起反殖民主义的斗争,

囚禁在拉纳家族黑暗窒息的监狱,

心里燃烧着热爱祖国的火炬。

诗中提到的“马丹与莫娜”即指罗齐米·普拉萨德·德库塔的代表作《木纳玛丹》一诗;“笼中的鹦鹉”是指鲍特雅尔的代表作《笼中鹦鹉》;而“冰冷的火炉”则是指萨马所著的著名诗剧,也有人译作《冰冷的炉灶》。由此可见,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中国诗人对尼泊尔文学已有相当的了解。

尼泊尔的小说创作发展得比较晚,比较有代表性的、其作品也曾被译介到中国的有比什维什瓦尔·普拉萨德·柯伊拉腊(1914—1982)。柯伊拉腊早年就曾从事文艺创作,后弃文从政,曾任尼泊尔过渡政府的内政大臣和大会党内阁首相,他是尼泊尔历史上第一位通过选举当选首相的人。1960年后曾长期流亡印度,后获赦回国。柯伊拉腊是尼泊尔短篇小说的创始人之一,他的小说大都取材于社会现实,敢于揭示社会的腐败和黑暗,长于描写平凡琐事和普通人。他的短篇小说《黄包车夫》[8]由鲁正华翻译成汉语后,收入张民权主编的《流浪汉小说》一书。《黄包车夫》通过书写车夫比丹尔凄惨的生活境遇和悲情的情感经历,表达了作者对尼泊尔底层人民的关切之情,揭露了社会的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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