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之绵延流长、博大精深、意蕴深厚,在世界人类历史长河中,可谓独树一帜、特色鲜明,而礼无疑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内涵、特质或表征。因缘于此,当人们一提到中国文化或中华民族,自然便会联想到礼。
1983年7月下旬的某一天,钱穆先生在接受美国学者邓尔麟拜访时,曾对礼作了这样一种阐释:“在西方语言中没有‘礼’的同义词。它是整个中国人世界里一切习俗行为的准则,标志着中国的特殊性……‘礼’是一个家庭的准则,管理着生死婚嫁等一切家务和外事。同样,‘礼’也是一个政府的准则,统辖着一切内务和外交……当‘礼’被延伸的时候,家族就形成了,‘礼’的适用范围再扩大就成了‘民族’。中国人之所以成为民族就因为‘礼’为全中国人民树立了社会关系准则……要了解中国文化必须站得更高来看到中国之心。中国的核心思想就是‘礼’。”[1]此一对“中国之心”的反思、体认,以及中国核心思想的定位,洵为睿识,且有相当的历史依据,尽管人们可以有不同的看法。(www.xing528.com)
在《国史要义》中,柳诒征先生抉发礼之于史的意义说:“礼者,吾国数千年全史之核心也。”之所以得出这一认识,是因为在柳先生看来,“伯夷所典,五史所掌,本以施于有政,范畴当时。久之社会变迁,人事舛牾,史官所持之礼,仅能为事外之论评,不能如周官之逆辨考赞矣”,然“赖此一脉之传,维系世教,元凶巨慝有所畏,正人君子有所宗,虽社会多晦盲否塞之时,而史书自有其正大光明之域”。正因如此,“故吾国以礼为核心之史,则凡英雄宗教物质社会依时代之演变者,一切皆有以御之,而归之于人之理性,非苟然为史已也”。所以柳先生强调:“从民俗而知天,原天理以定礼,故伦理者、礼之本也,仪节者、礼之文也。观秩叙之发明,而古史能述此要义。司马迁所谓究天人之际者,盖莫大乎此。徒执书志以言礼,不惟隘于礼,抑亦隘于史矣。”[2]
正因为礼之于中国文化和中华民族的密切关联性、重要性、不可或缺性,故而产生了一个人们耳熟能详且用以指称中国的概念——“礼仪之邦”,以及与之仅一字之别的“礼义之邦”。但问题是,这两个词语究竟是同一所指,抑或存在差别?其历史演进脉络又是怎样一种情形?我们今天应如何看待这一问题?本文拟对此略事勾勒,以就正于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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