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博览》:南开大学历史系的泰斗郑天挺先生说,没有两万张卡片的积累,不能写书。这句话成了您青年时代的座右铭。据说您存的卡片有四五万之多,是这样的吗?
刘泽华:郑先生的话,强调资料对历史研究的重要性。没有足够的资料,研究从何谈起?我属于平庸之才,脑子也不好,所以我就拼命抄。别人可以称“文抄公”,我就叫“文抄卒”吧。
我受南开大学影响最大的就是强调实证,有几分材料说几分话。南开大学的传统是形而下的东西比较多,形而上的东西比较少。我力争从形而下向形而上发展。尽管我讲了一些形而上的东西,但我欢迎在形而下领域对我进行批评。希望批的人用材料来推翻我。到现在为止,我认为还没有人从材料上把我推翻。
《学习博览》:1961年,您在南开大学开讲中国古代史的时候,您的同年级同学还在隔壁听课,当时是什么情况?(www.xing528.com)
刘泽华:当时我的老师王玉哲先生突然生病了,主管教学的魏宏运先生通知我,让我接替王先生讲课。魏先生用人比较大胆,我自己也是不知深浅,竟然敢于冒险。后来,我讲课还可以,也没砸锅。如果当时砸了锅,恐怕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
要说我这个人,助教的资格肯定是不够的。我没有学历,没上过高中,大学只上了一年。为什么选我当助教呢?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我在南开小报写点小文章,还有就是认真学了点理论。大一的时候,有个全系的大辩论,很多人说学历史没有用,我出来发言,侃侃而论历史学的重要,给人留下了一点印象。我的一位老师,50年之后还记得那次发言。到了1960年,抽调出来的人都重新回去再学习,唯独留下我一个。退休以后,我才问当时有决定权的魏宏运先生:为什么单单留下我?他的回答很简单:我留下你,没留错。他也没多解释。
到了1978年,我又破格被提升为副教授,如果当时古代史的四大教授有一个出来反对,我也过不去。这可能与我写过不少文字有关系,也与我“文革”中没有整过人有没害过人有关系,总之很顺利通过了。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