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特鲁舍夫斯卡娅是俄罗斯当代的著名戏剧家、作家,俄罗斯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一、生平与创作
柳德米拉·斯捷凡诺夫娜·彼特鲁舍夫斯卡娅(Людмила Стефановна Петрущевская,1938年5月26日生)出生于莫斯科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外公是著名的语言学家H.雅科夫列夫。由于残酷的战争,在亲戚的帮助下,很小就被送至乌法郊区的儿童福利院,度过了一个硝烟弥漫、食不果腹的童年。战争结束后,返回莫斯科。1961年,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新闻系,相继在杂志社、电台、电视台和剧团担任记者、编辑和编剧。1972年,在《阿芙乐尔》杂志上首次发表短篇小说《讲故事的女人》和《克拉丽莎的故事》,正式踏上文学创作道路。由于其作品集中于苏联社会的真实现状,所以她长期遭到苏联主流文学的封杀。她继而转向戏剧写作,并在80年代初得到公众普遍欢迎,剧作集《二十世纪之歌》《三位蓝衣姑娘》为她带来了最初的声誉,她被认为是万比洛夫之后俄罗斯最优秀的剧作家之一。
从80年代中后期至今,彼特鲁舍夫斯卡娅的创作主要集中在小说和童话领域。这一阶段,她集中发表了大量短篇小说以及一些篇幅不长的中篇小说。随着短篇小说集《不朽的爱情》(1988)、《沿着爱神的道路》(1993)、《家庭秘密》(1995)的发表,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在批评家和读者心里得到了普遍的认同。1991年,她获得第二届德国汉堡托普费尔基金会设立的普希金文学奖金。1992年,她的中篇小说《夜晚时分》被评为俄罗斯年度最佳作品之一,并获得首届俄语布克奖提名。1996年,她出版5卷本作品集,随后她的中短篇小说集《女孩之家》(1996)、《梦境,找到我吧!》(2000)等相继问世。2002年,她因小说成就获得“俄罗斯的诺贝尔奖”之称的凯旋奖。她的作品被翻译成三十多种语言在全世界发行。
作家的小说创作延续了戏剧创作的一贯主题,突出而集中地表现了女性的命运变数。死亡、疾病、性渴望、酗酒、流产、贫困……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展示出了生活的各个侧面,她从来不去粉饰生活,也不刻意地去掩盖其中的丑和恶,就像绝大多数“别样小说”作家一样,她总是把日常生活中的肮脏、恐怖、凶恶、担忧和痛苦放在自己作品的第一层面,重在突出女性在这种环境下为生存所付出的艰辛,以及由此产生的疯狂和内囿等心理特征。这些内容在1992年发表的短篇小说《自己的小圈子》(1979)中得以充分的展示。女主人公身患家族遗传的绝症,濒临死亡的边缘,在她有生之年,她既要忍受丈夫的背叛,又要考虑儿子的未来生活。她在临死之前不得不以一种非常“廉价”的手段来赢得“小圈子”中朋友的同情,从而让儿子获得相对安定的生活。女主人公的小圈子里的朋友,似乎是一些不顾道德和伦理禁忌的知识分子,他们相互交换伴侣,用背叛和变节“装点”自己的生活,不顾任何道德伦理的禁忌,同性恋、异性恋,甚至乱伦等现象错综复杂。作品甚至还记录了许多纯粹的生理流程,如呕吐、排泄、酗酒等,这种对生理经验的关注,构成了《自己的小圈子》的一个主要特点,主人公的身体不受任何社会与伦理道德禁忌的控制,变成了某种私有财产,它有力地对抗了那种集体价值高于个体价值的文化立场,强调了个人对身体所拥有的权利。作者很少展示自我和他们的心理活动,而是通过不断记述生理流程以及令人战栗的自然细节,来掩饰和遮盖主人公心理和精神的孤独。
80年代末90年代切,作家反乌托邦的短篇小说《新鲁滨孙一家》(1989)问世。小说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一个远离城市、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家人为了寻找自由,寻找田园生活,过起了垦荒、畜牧、建设家园的原始人生活,他们和鲁滨孙一样,在一个没有文明和文化的孤岛上艰难求生。寻找自由的最初目的,在维持生命的重任中已渐渐地丧失了其重要性,克服饥饿和寒冷才是生活的第一任务,一家人也被这一任务彻底束缚住了手脚。从寻找自由和世外桃源般的田园生活到彻底丧失自由、丧失生活的快乐,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展示了人类生存中的荒谬性和非逻辑性,展示了人类生存的悲剧性悖论,向现实发出了警示。
贯穿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创作的重要主题就是女性的命运与生存,有评论者说,她的小说“反映了当代女性所关注的几乎所有的焦点”。[130]如果说在90年代早期的作品中,她描述的是那些位于社会底层的女性的生活,并把筒子楼、地下室和楼梯间作为故事发生的主要场所的话,然而到了90年代中期,她则竭力摆脱这种场景,试图表现那些生活相对富足的女性的生活,如短篇小说《安娜夫人,瓦罐脑袋》(1999)、中篇小说《小格罗兹纳娅》(1998)等。但是,作家所展现的女性命运的实质并没有改变,不论是富足的女人和还是贫苦的女人,都要为获得独立的生存空间和心理空间而进行斗争,《小格罗兹纳娅》集中于这一主题的表达。女主人公拥有一套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的宽敞明亮的住宅,这构成了她和其他人关系的基础。似乎所有的亲戚,包括她的孩子,都在觊觎她的这套住宅。而保护它不受他人侵犯,就变成了格罗兹纳娅生活的主要内容,整部小说也是围绕这一事件而展开。
女主人公和俄罗斯历史上的伊凡雷帝的名字相同(是“雷电”一姓的阴性形式),通过这种互文性关系,作家赋予了女主人公强烈的统治欲望,冷漠、无情、威严的特征。格罗兹纳娅似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当代“女雷帝”,她总是能够实现自己的意志,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与其说她像伊凡四世一样,是一个“女恶魔”、“女暴君”,还不如说她是一个自由地实现自己意志的“女王”。小说中的房子象征着女性的空间和自由,而捍卫这种空间和自由,则是女主人公毕生的追求。她不得不用戒严和冷漠来控制身边的人,否则,她就将像作家其他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一样,遭到抛弃和欺凌。彼特鲁舍夫斯卡娅通过格罗兹纳娅身上与众不同的品性和行为,创造了一个“另类”母亲的形象。同时也创造了一个女性自由地实现其意志的神话。作家打破了神话和传统文化中的女性形象模式(美丽、温柔、软弱、善良等),意在让读者重新思考究竟什么是女性,什么是女性的本质。
除了中短篇小说,在90年代,彼特鲁舍夫斯卡娅还创作了不少童话作品,如《一个画家的故事》(1993)、《两姐妹》(1993)、《父亲》(1994)和《愚蠢的公主》(1996)等。1999年,她将这些作品结集出版为《真正的童话故事》。童话是“给成年人看的”、“给全家人看的”色调明快的故事,结局永远是幸福而又乐观,善良总是能够战胜邪恶,展示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轻柔的抒情风格、善意的幽默的艺术世界。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女性文学这一概念引入俄罗斯,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又成为这一创作潮流中被提及最多的作家之一,她得到了俄罗斯和西方女性文学研究者较为集中而又密切的关注。2003年初,她折桂“凯旋”文学奖,成为这个奖项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获奖者之一。作家在作品中对女性的关注以及由此唤起的同情在很多当代俄罗斯女性作家的创作中都得到了体现,她被认为是俄罗斯当代文坛“近20年间……最有影响力的女作作家”[131],她丰富的创作手法和“别样”的美学立场,必然成为研究者关注的重要内容。
二、中篇小说《夜晚时分》
中篇小说《夜晚时分》创作于1992年,是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女性题材小说创作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全面体现了作家的创作风格和特色。小说因淋漓尽致地描述了扭曲、恐怖、重压的生活对女性精神摧残的深刻性而获得评论家的一致好评。
《夜晚时分》是作家篇幅最长的一部作品,小说从几个不同的侧面,全面地展示了当代俄罗斯女性生活的本质。小说是用第一人称进行叙述的,它是女主人公安娜“在桌边上写就的札记”,是一份由“许多写满了字的纸片、学生练习册,甚至电报纸组成的手稿”,是安娜的女儿在母亲死后邮寄给作者的。
安娜没有丈夫,她的孩子们的父亲曾经是一个有妇之夫,他与安娜生下孩子后就被迫回到了自己合法妻子身边,而安娜由此丢掉了工作。安娜一个人亲手把孩子带大,可是安娜并没有得到一丝喘息,反而愈加的身心疲惫:儿子因替别人承担罪行进了监狱,出狱后不是向母亲要钱就是制造各种麻烦;女儿不断结交新男友,又不断被欺骗、被抛弃,最后留给她的是三个无辜的孩子;安娜的母亲住在精神病院,马上面临无处可去的遭遇。安娜用自己微薄的工资养活着一家三代人,她的生活入不敷出,为了养家糊口而四处奔波。一方面,她为自己与女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的同名而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追求,为养活家庭而给一些工厂编写无聊的庆祝文集。奔波之余,唯一让她能够得到喘息的时间就是夜晚在厨房角落中小憩,这也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夜晚时分》这部小说从头到尾都弥漫着生死一线的末日气息,小说结尾,因为养活母亲、儿女和外孙,因为亲人之间的紧张关系而身心疲惫的女主人公无力地说:“行刑的白夜来临了。”
《夜晚时分》描述的是发生在贫困家庭中的琐碎小事,但它沉重地打破了社会生活的乌托邦幻象,展现在读者眼前的不是充满希望的美好未来,而是生活的扭曲、恐怖和残酷,它解构了女性生存的实质,同时也解构了在贫穷生存环境下的女性形象。与作家大多数作品一样,女主人公与传统想象中的女性形象有巨大的反差。她们不仅不温柔、不典雅、不美丽,而是尖酸刻薄,充满了进攻性,她们把自身所承受的苦难转化成了一种进攻的动力,带着一种畸形的快感去报复和对抗这个世界。安娜母女身上的棱角都非常的“刺眼”,她们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女斗士。女儿就是安娜命运的重复。生活的窘迫和不幸的遭遇使她们都有些神经质,没有回报的爱情让她们变得非常刻薄。当安娜知道女儿第二次被抛弃又生下了孩子后,她并没有安慰她,而是毫不留情地说:“已经第二次了,谁都不管你了。”女儿什么都没有回答,而是把台布扔到了安娜的头上。安娜的所有话对于女儿来说都是反感的,她被女儿骂作“浑蛋”、“母狗”,她感到自己是“被侮辱的、孤独的、被抛弃的母亲”,可她并没有忍受这种侮辱,而是把心底里蕴藏的委屈和愤恨化作了怒火回击给女儿。她称女儿是能吃的“女希特勒”、“免费的妓女”和“精神病”,而女婿在她那里没有名字,仅以“浑蛋”作为代称。女儿对母亲的态度和言辞也同样尖刻和粗鲁,她认为母亲希望她死去,认为她和母亲的关系就是“斗争”,是“永久的禽兽生活”。小说中每一个人物都充满进攻性,她们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发出挑衅,进攻他人。这些女性形象都不招人喜欢,她们身上具有男性化的特征,形成了对传统女性气质的冲击和解构。但是这种男性化现象以一种反证的形式表明了女性在社会上的边缘化地位,对于类似安娜这样丧失了最基本生存权利的女性来说,她们必须用男性的手段才能维持生命,才能不至于沉沦到生活的最底层。凶恶、刻薄、坚强的个性,是她们进行抗争而采取的不得已之举,她们只能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争取一点权利和所谓的胜利。
20世纪末苏联的解体,俄罗斯社会的巨变,给社会中每一类人的生存都带来了震动。所以安娜等女性的性格形成的原因,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人的本性,而是人存在的动荡的环境使然。《夜晚时分》突出展示了女主人公为延续生命而进行的生存斗争,以及由此产生的绝望和悲观情绪。这部小说和作家的其他作品一样,其美学倾向就是反对官方文学中所宣扬的那种虚假的乐观主义,重在突出外部世界中的危机感。在支离破碎的日常生活场景中表现出“寂静而疯狂的现实”,这种疯狂不再是一种病态,而是“变成了正常的存在形式,变成了存在的永恒法则”[132],也正是因为这些,彼特鲁舍夫斯卡娅的作品被评论界称为“刨垃圾堆的小说”或“新自然主义小说”。在《夜晚时分》中,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将叙述场景设置在封闭的环境内,主要是在家庭中。一方面,她反映了女性的生存危机和心理压抑,另一方面,又体现了一种从细小方面和局部空间折射全人类危机处境的忧患意识。封闭的空间象征着女性生存的边缘性,象征着他人对女性生存状态的一种忽略和漠视,象征着女性在生存斗争之中的孤立无援。
然而,在《夜晚时分》中,作者并没有把读者带入绝望的死胡同,相反,与那种阴沉的生存环境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女主人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母爱之情。这种母爱并不是充满呵护与温柔的情怀,而是一种疼痛和折磨,这也是彼特鲁舍夫斯卡娅笔下母爱的最大特点。对于安娜来说,爱是一种权力和统治,“让孩子遭受痛苦是母亲权力的证明,然而也是爱的证明”,安娜把对孩子的爱当做是对自己不幸生活的一种补偿,或者是对自己存在的一种证明,可是,当这种爱得不到回报和理解的时候,当女儿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别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权力也随之丧失,她的自我也不存在了,所以,爱变形为憎恨,变成了尖酸刻薄,变成了折磨,而那些最深邃的母爱之情则被她隐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小说中作者多次描写安娜一个人在静谧的午夜时分发出的感叹:“当事情涉及她自己时,她会显得软弱而优柔寡断,但是当牵扯到她的孩子时,她就会变成一头野兽。”这种母爱的独特表现方式缓和了彼特鲁舍夫斯卡娅小说中的冰冷与阴霾,在生死一线之间,在挣扎之中,在没有出路的生活之中,母爱可以代替一切,给人活下去的力量。这也正是安娜死后,她的女儿读懂了安娜“在桌边上写就的札记”中的母爱,最后决定把它邮寄给作者。
作为一名以非传统立场踏入文坛的作家,彼得鲁舍夫斯卡娅一反传统和官方。她绕开统治文坛多年的美学标准,以自己的审美方法对生活现实进行描绘,对传统的文学内容进行了颠覆,对传统艺术手法进行了解构。创作风格上也是绝对的反美文、反心理窥探。所采用的口语常常断绝语言与思想逻辑之间的亲缘关系,直截了当,率意而为,是阔别于纯粹口语之外的粗话、俚语,不仅让精于分析的俄罗斯文化贵族侧目,就连翻译家也陷入困境。有评论家认为彼得鲁舍夫斯卡娅的这种文风是妄想症、精神病、受虐狂的魇语,是狠毒刻薄、喋喋不休的“抱怨体”。但恰恰因为这种充满了悖谬、荒诞味道的情节、语言、人物等,深刻激起的是人们对女性乃至人类整体生存状态的深思,是作家“别样”的写作特点。
【注释】
[1]圣经神话中的火神,人们将婴孩烧死,取人血作为献祭,以求他降恩。
[2]是在高尔基的鼓励支持下创作而成,尤其受到高尔基《底层》的影响。该题词就是献给高尔基的,并且刊登在高尔基主办的《知识》(1905年第6期)的文集上。
[3]主办的杂志《在岗位上》(1923—1925)和《在文学岗位上》(1926)。
[4]主办的杂志《列夫》和《新列夫》。
[5]A.托尔斯泰:《论文学》,人民文学出版社,第260页。
[6]H﹒贝科娃:《文学》,莫斯科,1955年,第356页。
[7]《文学俄罗斯》,1965年第48期,第9页。
[8]这部小说创作于1975年,最初发表在莱茵河上的法兰克福,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长期在苏联未能问世,直到1989年才在苏联发表。
[9]该作最初在国外发表,在苏联问世已是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时期了。
[10]在俄罗斯评论界有人对此提出质疑,认为索尔仁尼琴应该是农村题材小说的创始人。
[11]20—70年代一些作家创作的作品,由于意识形态和艺术手法等原因无法与读者见面的作品,而从1987年开始在一些大型的杂志是纷纷刊登。如А.阿赫玛托娃《安魂曲》、А.特瓦尔多夫斯基《凭借记忆的权利》的发表就引起巨大的反响。М.布尔加科夫《狗心》、А.普拉东诺夫的《初生海》、А.比托夫《普希金之家》、杜金采夫《穿白衣的人们》、扎米亚金《我们》、纳博科夫《暗箱》和《马申卡》、В.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В.格罗斯曼《人生与命运》等这些在苏维埃时代长期被禁的作品凯旋而归,引起读者和评论家的兴趣和重视。
[12]Ю.布伊达曾两次被提名布克奖,他的小说《普鲁士新娘》1999年被授予А.格里戈利耶夫文学奖。
[13]B.马卡宁的《地下人,或者当代英雄》被俄罗斯评论界称为1998年最重要的文学事件,是“20世纪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是20世纪的尾声。”
[14]В.叶罗菲耶夫的《俄罗斯美女》已被拍成电影。
[15]这部小说成书于1983年,1976年在美国首次发表,1989年在苏联出版。
[16]A.斯拉波夫斯基的一些后现代主义的小说被许多评论家所注意,后现代主义评论家В.库利岑认为斯拉波夫斯基是“当代文学的一个关键人物”。
[17]B.叶萨乌洛夫:《俄罗斯文学里的集结性范畴》,彼得罗扎沃茨克,1995年,第217页。
[18]小说《高加索俘虏》是描写俄罗斯境内发生民族纷争的一部战争题材小说。它与以往战争题材小说的不同体现在:第一,叙述角度不同。它不具备“全景战争文学”全知全能的视角,也不同于“战壕文学”对战争局部的描述,而是作家运用战争题材进行自己的小说创作试验,描写战争中人物的心理和对人生的哲理思考。第二,叙事方法不同,叙事客体是不断变化的。在小说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经常是一两小段就转换一个客体。这种手法类似于电影中的蒙太奇手法,剪接得十分突然,形成一种迅速地、几乎是跳跃式的变化。第三,假定性、朦胧性的特征。作品中的许多事物都是假定性和朦胧性的。特别是主人公鲁巴欣的身世就存在不确定性。谁是俘虏?是俄罗斯人俘虏了高加索人,还是?谁是胜者?谁是败者?都很难定论。假定性无处不在。
[19]М﹒罗辛:《伊万·布宁》(“名人传记”系列丛书),莫斯科,青年近卫军出版社,2000年,第223页。
[20]О﹒帕斯:《双重火焰》,东方出版社,1998年。
[21]О﹒帕斯:《双重火焰》,第11~12页。
[22]《20世纪俄罗斯作家传记辞典》第1卷,莫斯科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160页。
[23]钱善行:《一部被冷落多年的俄罗斯文学名著》,载《世界文学》,1992年第4期,第216页。
[24]А.别雷:《彼得堡》(靳戈、杨光译),作家出版社,1998年,第491页。
[25]艾利斯:《俄国象征主义者》,托姆斯克,1998年,第200页。
[26]Л.多尔戈波洛夫:《安德烈·别雷及其长篇小说〈彼得堡〉》,列宁格勒,1988年,第183页。
[27]А.别雷:《作家自述》(张小军译),载《世界文学》,1992年第4期,第202~204页。
[28]同上,第198~200页。
[29]В.拉申科:《布尔加科夫现象》,载《星火》杂志,1987年第15期。
[30]见高尔基1925年5月15日给杰米多夫的信,载《青年近卫军》杂志,1956年第1期。
[31]《布尔加科夫书信集》,莫斯科,现代人出版社,1989年,第175页。
[32]西蒙诺夫:《布尔加科夫长篇小说集》,苏联作家出版社,1973年,第9页。
[33]载《莫斯科》杂志,1966年,第10期。
[34]《法捷耶夫书信集》,莫斯科,苏联作家出版社,1967年,第159页。
[35]转引自《苏联文学》,1988年第2期,第85页。
[36]B.阿格诺索夫:《20世纪俄罗斯文学》,莫斯科,大鸨出版社,1997年,第43页。
[37]А.普拉东诺夫:《切文古尔镇》一书,谢苗诺娃的《序言》,莫斯科,文学艺术出版社,1988年,第18页。
[38]А.普拉东诺夫:《国家居民》一书,恰尔马耶夫娃的《序言》,明斯克,文学书籍出版社,1990年,第3页。
[39]转引自《苏联文学》,1992年第5期,第79页。
[40]转引自《苏联文学》,1988年第2期,第85页。
[41]作者信奉费奥多罗夫的《共同事业的哲学》,相信可通过科学方法使死者复生。
[42]转引自《苏联文学》,1988年第2期,第85页。
[43]《文学遗产》第70卷,第313页。
[44]《文学遗产》第70卷,第313页。
[45]Е﹒帕斯捷尔纳克:《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生平材料》,莫斯科,1989年,第590页。
[46]薛君智:《回归》,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89年,第93页。
[47]帕斯捷尔纳克:《人与事》,第12页。
[48]在1954年《旗》杂志第4期上曾刊登过小说《日瓦戈医生》中的诗作,并且有一个简短的附言:“小说大约在夏天完成,小说时间从1903—1929年,小说有尾声,写到伟大的卫国战争。主人公叫尤里·安德烈耶维奇·日瓦戈,他是位医生,善于思考,有探索精神,具有创作的艺术素质,死于1929年。他死后留下了杂记和诗作。”
[49]В﹒巴耶夫斯基:《重读经典,帕斯捷尔纳克》,莫斯科,莫斯科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60页。
[50]Ю﹒雷斯主编:《20世纪俄罗斯文学》,第346页。
[51]《帕斯捷尔纳克文集》(五卷集),莫斯科,1989—1992年,第570页。
[52]H.斯米尔诺夫:《〈日瓦戈医生〉是奥秘小说》,莫斯科,新文学评论出版社,1996年,第9页。
[53]高莽:《帕斯捷尔纳克》,吉林,长春出版社,1999年,第314页。
[54]莫斯科大学生萨马林是日瓦戈医生的原型之一,萨马林是帕斯捷尔纳克在莫斯科大学认识的一位大学生。他是斯拉夫派的后代。国内革命战争期间,萨马林流亡在西伯利亚。在新经济政策时期,他回到莫斯科,拒绝知识分子的生活方式,走上平民化的道路,死于20年代。
[55]В﹒巴耶夫斯基:《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莫斯科,俄罗斯文化语言出版社,1999年,第257~266页。
[56]有评论家认为,拉拉就是拉林娜,他的女儿叫塔妮娅,拉拉与女儿塔妮娅的名字加在一起,就是塔吉亚娜·拉林娜。即普希金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女主人公。
[57]引自蓝英年等人翻译的《日瓦戈医生》,本文作者对译文有改动。(www.xing528.com)
[58]《顿河的故事》(草婴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59年,第184页。
[59]《顿河的故事》(草婴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59年,第31页。
[60]A.绥拉菲莫维奇:《〈顿河的故事〉序言》,转引自孙美玲编:《肖洛霍夫研究》,第14页。
[61]A.梅特琴科:《艺术家的智慧》(俄文版),莫斯科,现代人出版社,1976年,第23~28页。
[62]孙美玲编译的:《作家与领袖——米·亚·肖洛霍夫致约·维斯大林》,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40页。
[63]Л·雅基缅科在《肖洛霍夫的创作》中,称《一个人的遭遇》是“长篇史诗式的短篇小说”,见《肖洛霍夫的创作》,莫斯科,苏联作家出版社,1964年,第801页。
[64]C.绥拉菲莫维奇:《静静的顿河》,载1928年4月19日《真理报》,转引自孙美玲编选:《肖洛霍夫研究》,第15页。译文有改动。
[65]М·肖洛霍夫:《致高尔基的信》,刊于《肖洛霍夫文集》(俄文版)第8卷,莫斯科,文学艺术出版社,1986年,第26页。
[66]原载于《苏维埃俄罗斯报》(1957年8月25日),转引自孙美玲编:《肖洛霍夫研究》,第470页。
[67]М·赫拉普钦科:《艺术概况的丰富和力量》,转引自利特维诺夫:《米哈伊尔·肖洛霍夫》(俄文版),莫斯科,文学艺术出版社,1985年,第151页。
[68]К·西蒙诺夫:《自传》,刊于《西蒙诺夫文集》(十卷集)第1卷,莫斯科,文艺出版社,1980年,第29页。
[69]Л·拉扎列夫:《西蒙诺夫的战争小说》,莫斯科,文艺出版社,1974年,第27页。
[70]Л·拉扎列夫:《西蒙诺夫的战争小说》,莫斯科,文艺出版社,1974年,第196页。
[71]П·维霍采夫:《俄罗斯苏联文学史》,见《50-60年代的苏联文学》(北京大学俄语系俄苏文学研究室编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第65页。
[72]А·鲍恰洛夫:《人与战争》,莫斯科,苏联作家出版社,1973年,第124页。
[73]К·西蒙诺夫:《今与昔》第4版,苏联作家出版社,1980年,第408页。
[74]И﹒霍洛佳可夫:《20世纪俄罗斯经典文学和小说里战争中人的形象》。载俄罗斯《文学教学》杂志,2002年第3期。
[75]指80年代后期文坛出现的一种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背道而驰的文学现象,如Т﹒托尔斯塔娅,Л﹒彼得鲁舍夫斯卡娅,Вяч﹒皮耶楚赫等。
[76]Ю﹒特里丰诺夫致Л﹒列文的信(1970年10月26日),刊于《文学问题》,1988年第3期。
[77]《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两卷集)第2卷,大鸨出版社,1997年,第188页。
[78]М﹒戈鲁勃科夫:《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中学毕业生参考书),莫斯科,阿斯别克特-普列斯出版社,2003年,第202页。
[79]《19—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莫斯科大学语文系编)第2卷,莫斯科,阿斯别克特-普列斯出版社,2000年,第303页。
[80]《特里丰诺夫文集》第3卷,莫斯科,文学艺术出版社,1986年,第606页。
[81]在柏林居住时期,他为了维持生活,教德国人学英语,当网球教练,编国际象棋棋谱得以出版。
[82]Г·罗曼诺娃:《20世纪俄罗斯作家手册》,莫斯科,火石枪-科学出版社,2003年,第151页。
[83]转引自В·纳博科夫:《洛丽塔》(于晓丹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插页。
[84]转引自В·纳博科夫:《洛丽塔》(于晓丹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第325页。
[85]黄文丽:《洛丽塔艺术表现探析》[D].南昌大学.2014年5月。
[86]《索尔仁尼琴文集》,第9卷,基督教青年会出版社,1982年,第120页。
[87]《分崩离析的俄罗斯》,莫斯科,1988年,第170~171页。
[88]《索尔任尼琴政论文集》(三卷集),第一卷《论文和讲演》,雅罗斯拉夫尔,1995年,第24页。
[89]《19—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莫斯科大学语文系编)第2卷,莫斯科,阿斯别克特-普列斯出版社,2000年,第261—262页。
[90]施奈伯特、И﹒康达科夫:《从高尔基到索尔任尼琴》,莫斯科,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年,第488页。
[91]В·恰尔马耶夫:《索尔仁尼琴的生平与创作》,莫斯科,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126页。
[92]В·恰尔马耶夫:《索尔仁尼琴的生平与创作》,莫斯科,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134页。
[93]В·恰尔马耶夫:《索尔仁尼琴的生平与创作》,莫斯科,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133页。
[94]《诺贝尔奖的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莫斯科,青年近卫军出版社,1991年,第249页。
[95]В·邦达连科与В·拉斯普京的谈话,见《俄罗斯文学之日》,莫斯科,帕列亚出版社,1997年,第110页。
[96]В﹒邦达连科和В﹒拉斯普京的谈话,见《俄罗斯文学之日》,第99页。
[97]该小说最初发表在伊尔库茨克市的杂志《西伯利亚》2003年第4期。
[98]К﹒科可舍尼奥娃:《论拉斯普京的中篇小说〈伊凡之女,伊凡之母〉》,见К﹒科可舍尼奥娃在12月23日俄罗斯作家协会举办该作品的圆桌讨论会上的发言。
[99]E.斯塔利科娃:《活着,可要记住》(В﹒拉斯普京小说杂论),转引自雷斯主编:《20世纪俄罗斯文学》,莫斯科,1988年,第441页。
[100]引自В.拉斯普京:《聚集成一支大军》,刊于2005年4月8日《文学俄罗斯报》(online,第14期)上。
[101]В﹒邦达连科:《现实的文学》,莫斯科,帕列亚出版社,1996年,第101页。
[102]В﹒邦达连科:《现实的文学》,莫斯科,帕列亚出版社,1996年,第101页。
[103]А﹒瓦尔拉莫夫:《傻瓜》(余一中译)载于《生——瓦尔拉莫夫小说集》,外国文学出版社,2002年,第325页。以下引用本小说原文出处同此。
[104]《索尔任尼琴作品集》(九卷本)第1卷,莫斯科,地球出版社,1999年,第159页。
[105]M.布尔加科夫:《东正教——教会学说概要》(徐凤林译),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148~149页。
[106]А﹒瓦尔拉莫夫:《沉没的方舟》,载于《斯拉夫电影之夜——瓦尔拉莫夫作品集》,莫斯科,时事出版社,2001年,第59页。以下引用本小说原文出处同此。
[107]С﹒克瓦斯尼科娃、А﹒马其顿斯基:《俄罗斯分裂运动的悲惨史页》,见《旧礼仪教派:历史、文化、现状》,莫斯科,打印机出版社,2000页,第55页。
[108]《圣经·旧约·创世纪》,第6章,第5节。
[109]А﹒瓦尔拉莫夫:《教堂圆顶》,载于俄罗斯《小说月报》杂志,2000年第18期,第48页。以下引用本小说原文出处同此。
[110]17—19世纪俄罗斯民间传说的自由国度。据旧礼仪教派称,该国度在东方某地——日本、印度等。现实的原型是在阿尔泰的布赫塔尔马边疆区。
[111]基杰什城的名字来源于1237年被鞑靼人毁坏的城市基杰克沙(现为距苏兹达里4公里远的一个村庄)。关于基杰什城的传说已成系列:如基杰什城为了避免鞑靼人的侵坏,自行沉没到斯维特罗雅尔湖中(现位于高尔科沃州瓦斯科列辛地区)。据说风和日丽时可以听到教堂的钟声,看到湖底深处的建筑。
[112]原型是《启示录》中的圣城,叶塞宁曾写过一首诗,名字叫《伊诺尼亚城》。
[113]《新杂志》对作家瓦尔拉莫夫的访谈,见网页:http://www.lebed.com/art833.htm。
[114]А﹒瓦尔拉莫夫:《诞生》(郑永望译),载于周启超选编的《在你的城门里——新俄罗斯中篇小说精选》,昆仑出版社,1999年,第341页。以下本小说原文出处同此。
[1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2版,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2页。
[11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2版,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2页。
[117]《以新书为背景的谈话》(引自伊琳娜·拉西娜与维克多·阿斯塔非耶夫的对话),摘自B.阿斯塔非耶夫:《真想活啊》,书局出版社,1996年,第10页。
[118]原文见B.阿斯塔非耶夫:《该诅咒的和该杀的》,杰拉出版社,1999年,第251页。译文出自《马太福音》第5章第21~22节,见《新约全书》(新译本),香港,中文圣经新译会翻译及出版(第5版),1979年,第7页。
[119]由英国布克兄弟公司于1991年12月设立,1997年改由纪念斯米尔诺夫基金会出资。
[120]由德国汉堡托普费尔基金会设立。
[121]《“我不为轰动一时的题材所激动“——与马卡宁的对话》,见B﹒阿姆而斯基:《闻声知人——与俄罗斯作家和诗人的巴黎谈话》,莫斯科,米克出版社,1998年。
[122]涅姆泽尔:《群山中的声音》,见马卡宁小说集《出入孔》。
[123]同上。
[124]H·捷特科夫:《当抒情的迷雾消散的时候》,载《文学评论》杂志,1981年第8期。
[125]鲍恰洛夫:《在水流湍急的河上》,载《各民族友谊》杂志,1984年第1期。
[126]M.列文娜-巴尔克尔:《主人公的死亡》,载《文学问题》杂志,1995年第5期。
[127]B.邦达连科:《希望之时》,载《星》杂志,1986年第8期。
[128]A.拉蒂尼娜:《杀人就如此容易吗?——文学像大病毒》,载《文学报》,1998年第17期。
[129]M.列米佐娃:《黑暗的走廊——沿着弗拉基米尔马卡宁的下意识旅行》,载《独立报》,1998年5月20日。
[130]C﹒凯利:《俄国女性文学史》(1820—1992),牛津,克拉瑞顿出版社,1994年,第433页。
[131]C﹒凯利:《俄国女性文学史》(1820—1992),牛津,克拉瑞顿出版社,1994年,第433页。
[132]Г·涅法金娜:《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至90年代初的俄罗斯小说》,明斯克,艾卡诺摩出版社,1998年,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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