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常识思维与社会科学思维的关系研究成果

常识思维与社会科学思维的关系研究成果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许茨通过阐述常识思维与社会科学思维之间的区别, 来说明常识思维的特点。首先, 许茨指出, 即使同为日常生活世界的观察者, 社会科学家也与持自然态度的普通人具有不同的关联系统。再次, 许茨看到, 虽然都将生活世界当作一个富有意义的对象加以解释,但常识的思维客体与社会科学的思维客体并不相同。胡塞尔曾称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命题为 “境遇性命题”, 因为常识思维客体是与社会行动者个别的、独特的实际情境联系在一起的。

常识思维与社会科学思维的关系研究成果

胡塞尔一样, 许茨也批评了经验科学由于把世界当作预先给定的对象,忘记了科学本身、 包括其全部工具都是这个世界的构成成分。 他指出, 如果科学真希望成为严格的科学, 它就必须不仅具备逻辑和数学形式上的严密性,而且要阐明科学与作为其来源和活动基础的生活世界的内在联系。 科学家也是人, 也是在日常生活之中生活的普通人, 他的研究活动是生活世界中所有其他活动的一部分。 只要他的科学活动处于社会之中, 他的人性就不可避免地在他的活动中发挥作用。 科学家需要在来源于社会的知识传统的基础上进行科学研究, 他的研究工作要不断地指涉自己有关这个生活世界的经验。 并且, 科学家之间也只能通过社会互动来进行彼此的沟通和合作。 因此, 科学活动建立在日常活动的基础上, 科学思维要以常识思维为基础。

许茨通过阐述常识思维与社会科学思维之间的区别, 来说明常识思维的特点。

首先, 许茨指出, 即使同为日常生活世界的观察者, 社会科学家也与持自然态度的普通人具有不同的关联系统。 常识所包含的关于社会互动模式的构想, 是人们在社会世界中从一种此在出发构造的, 他们把在生活世界中产生、 并在社会中得到承认的知识储备视为理所当然的, 他们对社会世界的观察也是从他们的生平情境出发来进行的。 一个持自然态度的人是以他自身的此在为中心, 以分层的形式组织他的周围世界的。 他 “把这个世界设想成了一个由他可能进行的行动和取向组成的领域, 这种领域以他的人格为中心,根据由他的各种计划和来源于这些计划的关联所组成的、 特殊的图式而组织起来的。”[8]而社会科学家的构想则并不以科学家自身为中心, 他所采取的是一个公正无私的观察者的态度。 他的关联系统与那些利益攸关的普通社会成员的关联系统不同, 他并不是以一个社会行动者的身份参与这个生活世界的。社会科学家没有被卷入日常的社会行动者的各种希望和畏惧之中, 也不会随着他那活生生的意向性之流上下浮沉, 他的主观意图及关联系统都是由其科学态度所决定的。 社会科学家以公正无私的科学态度来对常识世界人们的互动模式及其结果进行观察, 同时, 他也必须根据这些互动模式所具有的主观意义结构来解释它们。

其次, 许茨认为, 即使都是作为日常生活世界的观察者, 社会科学家与持自然态度的普通人也具有截然不同的动机。 常识思维是一种由特殊的实践兴趣所引发的自发性认识形式, 它的目的不是生产客体, 而是使人们越来越充分地熟识某个预先给定的客体。 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是以朴素的方式、 而非合理化的方式组织他的生活的。 对于一个持自然态度的普通人来说, 他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他对这个世界只有实践兴趣, 他在日常生活中所进行的常规活动都是用来实现这种实际目的的。 如果没有某种特殊的动机驱使, 他只关心各种传统、 习惯、 规则和制度能否有效地发挥作用, 而不会去探寻它们的起源、 实质和构造过程。 在日常生活中, “我们并不像逻辑学家所做的那样, 为了使各种日常命题在某个有可能得到其他人承认的领域之中具有形式方面的有效性而提出这些命题, 而是为了获得只对我们自己来说有效的知识、为了进一步促进我们的各种实践目标, 而提出各种命题的。”[9]日常知识是人关于这个世界的朴素的知识, 在其中, 各种概念和结构化过程都隐含在常识的类型化之中。 虽然从单纯的熟识到盲目的信仰存在着不同的个体上的差异,但总体看, 由于这种知识只局限于这个世界的某些部分, 它是支离破碎的、不连贯的和不清晰的。 在日常生活中, 即使人们也有可能以一种理论化的态度思考问题, 但这种日常生活中的理论思考与科学中的理论沉思活动也有着本质的不同, 因为它仍然是受实用动机支配的。 日常生活中也会有选择, 但这种选择也不同于理性活动, 它主要受到行动者兴趣、 偏爱和各种情感的引导, 同时主要诉诸他的各种 “诀窍” 的储备。 有关合理性的理想并不是日常思维的特征, 也不是解释日常活动意义的方法论原则。 合理性概念只能存在于科学理论的层次上。 相较而言, 科学家要用科学的理论体系去代替人们在日常生活世界中所运用的价值体系, 从而使自然态度转变为理论态度。 他不再把他自己和他的兴趣状态确立为这个世界的中心, 他的科学理论工作可以完全不为任何实践目的服务。 作为社会科学家世界的中心的是他所面对的特殊的科学问题, 该问题是由相应的科学的实际状态决定的。 社会行动者的具体情境对他来说只是沉思的对象, 他对它只有认知兴趣, 而无实践兴趣; 他的目的不是去操纵和支配世界, 而是去观察和理解世界; 由于他不需要对事态的后果负责, 他采取的是一种超然的、 不偏不倚的、 纯粹的公正无私的观察者的态度。 这一切都决定了, 社会科学家与生活世界中的行动者具有截然不同的动机、 意图和关联系统。

再次, 许茨看到, 虽然都将生活世界当作一个富有意义的对象加以解释,但常识的思维客体与社会科学的思维客体并不相同。 胡塞尔曾称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命题为 “境遇性命题”, 因为常识思维客体是与社会行动者个别的、独特的实际情境联系在一起的。 “只有在与说话者的情境、 与它们在他的思想流之中的位置有关的时候, 这些命题才是有效的和可以理解的。”[10]而科学则脱离了自己在世界中的生平情境进入到科学情境之中, 他的思维客体并不指涉个别个体在特殊情境下的独特活动。 社会科学家不会被卷入到他的观察情境中去, 他的存在是一种 “在一个科学情境之中的存在”, 所以, 他所研究的并不是社会世界中偶然的事件, 而是成为类型的事件。 在社会科学家那里,“每一种对于这个朴素的人来说自明的、 与他自己的主我有关的意义参照, 现在都经历了某种特殊的根本性修正。”[11]科学所涉及的个人, 因为不是真实生活中活动的个人, 而是被建构的个人, 是个人的理想类型。 也就是说, 科学所涉及的是不具有主观意义的个人。 “所有关于社会世界的科学经验都是关于共同世界和前人世界的经验, 从来不会是关于社会周遭世界的经验。 因此,社会科学所理解的日常生活中的人, 并非具有生命流程而活生生的 ‘你爷, 而是不具有生命流程或自发活动的、 想象的人的理念型。 加在这种理念型上面的意识体验从来只能具有基于不变设定而来的类型性相关动机而已。”[12]所以,被社会科学家所建构出来的主观意义脉络是类型化的个人的主观意义脉络,这样的个人具有明确不变的动机, 依据这个动机我们可以引导出某种固定模式的行动来。 因此, 这个作为理想类型的个人的主观意义是可以被科学家充分掌握的。 科学家的现有知识储备是他的科学总体, 其中包含多种清晰确定程度。 在领会行动者行动的主观意义时, 社会科学家必须按照支配这门科学的程序规则得出其所研究的问题的解决办法。 他通过构想社会世界的一部分的模型, 来取代具有独特性的常识思维客体。 当然, 这种社会科学家所构想的思维客体, 是建立在常识思维构成的思维客体基础上的。 因此, 社会科学家的构想属于二级构想, 它是关于社会行动者在其社会环境中所做出的构想的构想。 这是社会世界的理性模型, 是科学家创造和操纵的 “傀儡”。 这个“傀儡” 有如下特点:1. 它处在被化约的环境中, 其情境是科学家所界定的,它的意识也是人造的;2. 它没有一般人类的愿望和恐惧, 没有自己的兴趣和动机, 也无法进行选择, 是不自由的;3. 它的关联系统围绕的是科学家所研究的问题, 它的社会角色和动机是由科学家界定的;4. 它不会犯错误, 也不需要承担行动的后果。 作为简单化的社会世界模型, 由于被排除了所有常识经验世界中可能有的困难, 与日常思维主体不同, 这个 “傀儡” 有可能进行纯粹理性的行动。(www.xing528.com)

最后, 许茨强调, 虽然同属于人类知识, 但常识与科学知识有不同的特点。 由于传统、 习惯和他自己以前进行的反思所产生的多重影响, 日常生活中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具有了常识性的知识, 他的经验储备自然而然就建立起来了。 这些知识可能是他未加任何批判地从他的父母和老师那里得来的, 也可能是他在没有对其连贯性进行任何进一步探究的情况下, 随随便便地从他的特殊的生活情境之中, 或者从其他人的生活情境之中提取出来的。 而社会科学家则必须通过他所参与的理解过程的普遍结构来寻找理解客观性的条件,从而确定他是否能够通过认识这些条件, 反思地确信他参与研究的内涵。 常识思维着重关注的是可能性, 它通过一种非常不连贯的和零零散散的状态,把各种由或清晰明确或含糊不清的经验和猜测混合在一起的各种知识、 假定和先入之见, 各种动机、 目的、 手段, 以及原因和结果等内容都包含在其中。在任何地方, 常识思维主体都无法找到对于所有这些假定的可靠性的确证。他不试图对它们之间的真实联系进行清晰的理解, 也不试图对它们的有效性加以证实。 对于他来说, 这些知识只要让人对生活进行支配就够了。 “我们通常必须做的只是活动而不是反思, 所以, 我们对 ‘寻求确定性爷 并不感兴趣。”[13]这完全不同于追求严格意义上的清晰性和明确性, 以及知识的系统性和连贯性的科学知识的理想要求。

根据许茨对多重实在的论述, 科学世界也是生活世界中的一个 “有限意义域”。 由于科学世界作为一个准实在而存在, 所以, 生活在其中的科学家就要采取与日常生活中不同的认知风格, 他必须 “跳跃” 到一个和日常生活的“最高实在” 不同的现实秩序中, 成为公正无私的观察者, 从而采取科学态度所特有的悬置。 在这里, 许茨把韦伯的 “价值中立” 的观点具体化为科学世界的特征。 也就是说, 他用社会分析的方法具体阐述了韦伯关于社会科学客观性的论述。 他同时指出, 科学研究也必然存在 “价值关联” 的一面。 因为人们研究科学的最根本的目的, 就在于运用它去改造世界、 改善日常生活并获得更大的幸福。 当然应该看到, 这种所谓的 “最根本的目的”, 指的是人们在生活世界中对科学的研究和应用, 而社会科学家的研究所强调的是科学家在科学世界中进行的研究, 两者显然是有本质的不同的。

许茨强调, 常识与社会科学知识的共同之处不多。 科学知识合理性的主要标准是, 在分析社会行动时研究结果必须具有从形式逻辑的观点来看的手段—目的关系的一致性、 语义学上的明晰性以及情境确定与科学知识的一致性。 按这种标准来看, 常识知识似乎是不合理的, 因为其中包含了许多含糊的陈述、 假设和猜测等。 但许茨认为, 常识知识自有其内在的合理性, 因为它是源于实践的兴趣、 以实践目的为依归的实践推理。 而这也正是许茨对日常生活世界进行观念化说明的一个主要思路。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