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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隆德方言全浊声母的送气现象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本文拟通过实地调查,考察隆德方言“全浊送气”的白读音层,追溯其历史来源,探讨其与周边方言的横向联系。因而隆德话古全浊声母的今读特点主要表现在仄声字,古平声字声母今读与北京话基本一致。船母字在隆德话中无送气读法。(一)古全浊仄声字单字音声母今读隆德方言古全浊仄声字单字音声母今读的调查结果请看下表,表中未加圈的字新老派声母发音方法相同;加圈的字老派读送气音,新派读不送气音。

宁夏隆德方言全浊声母的送气现象

◎杨苏平

隆德县位于宁夏南部山区,六盘山西麓,据照《中国语言地图集》(1987年版)的划分,隆德方言属于中原官话陇中片。隆德方言内部依据语音特征可分北片、中片、南片三小片。北片话分布在大庄、好水、杨河乡;中片话分布在城关、沙塘、联材、神林、张程、陈靳等乡镇;南片话分布在山河、奠安、凤岭、温堡4乡。南片话中古全浊声母仄声字读送气音的数量比中片、北片多,本文调查、记音主要以南片温堡话为准。

“全浊送气”是唐宋西北方音的重要特点。近20年来,西北地区“全浊送气”研究成果丰厚,但在西夏故地的宁夏方言中却未见专门讨论。本文拟通过实地调查,考察隆德方言“全浊送气”的白读音层,追溯其历史来源,探讨其与周边方言的横向联系。

一、隆德温堡方言的声韵调

隆德方言有24个声母(包括零声母),30个韵母,4个单字调,分列如下。声调后的数字表示调值。

(一)声母

p 布拜把抱 ph 怕片皮部 m 梅毛磨敏 f 反纷奉符 v 微武文物

t 到帝多德 th 太推同动 n 难年怒压 l 兰路连弄

k 贵瓜光共 kh 开苦狂跪 ŋ 岸案昴俄 x 恢红胡化

 招知遮抓  昌超朝轴 ȿ 扇傻蛇船 ʐ 然认闰日

ts 增争祖节 tsh 粗巢从嚼 s 僧生辞士

tɕ 结租聚举 tɕh 趣去全局 ɕ 旋霞雄俗

ø 延儿牙容

(二)韵母

ɿ 资支迟思 i 第地集急 u 故木出鹿 y 雨驴鱼欲

ʅ 知直日持

 耳儿二尔

a 爬把拉拿 ia 架夹霞家 ua 抓刮滑夸

ə 河蛇舌合 iə 铁介姐野 uə 过落活括 yə 确缺月药

ɔ 饱保桃烧 iɔ 条交焦桥

əu 斗丑收走 iəu 流刘由求

ei 盖倍妹来 uei 怪桂贵帅

 胆三竿含  连廉帘艰  短酸船官  权圆园袁

eŋ 根庚更恳 iŋ 林邻心星 uŋ 魂红温翁 yŋ 云群琼穷

aŋ 党桑狼刚 iaŋ 良量杨央 uaŋ 光床狂黄

(三)声调

阴平213:高诗德灭 阳平24:穷寒题局 上声53:古口碗老 去声44:盖共帽近

(四)语音特点

1.中古知、庄、章三组音今读[tȿ] [ts]二组音,分化条件是,知组二等、庄组、章组止摄的今开口呼字,读[ts]组音,其余读[tȿ]组音。[tȿ]组的合口呼字,声母实际音值为舌叶音,介音(或韵腹) [u]音值为[ч]。例如tʃ(猪)、tʃh(虫)、ʃ(书)、ʒ(绒)。

2.中古精组声母逢齐齿呼老派话保留了尖音读法,可以分尖团;逢撮口呼读为舌面音,即不分尖团。新派齐齿呼不分尖团。

3.中古全浊声母(塞音和塞擦音)清化后平声字读送气音,仄声字有相当一部分在白读层中也读送气音。

4.阳声韵深臻摄与曾梗摄合流为[ŋ]尾韵,咸山摄韵尾脱落,主要元音鼻化。

5.北片、中片有三个单字调,平声不分阴阳(连调可分),南片话平声分阴阳。

6.古清声母和次浊声母入声字归阴平,全浊声母入声字归阳平。

二、古全浊声母仄声字的文白异读

隆德话全浊声母字读音较为复杂,呈现出两个音层:文读音层平声送气、仄声不送气,白读音层不论平仄读送气音。因而隆德话古全浊声母的今读特点主要表现在仄声字,古平声字声母今读与北京话基本一致。本节拟从新老派单字音、老派词语读音两方面讨论古全浊声母仄声字在隆德话中的读音情况。老派的主要发音合作人杨发成,69岁,高小文化;新派的主要发音合作人杨龙华,29岁,大学文化。两人都是温堡乡老户。

本文选取《方言调查字表》中的258个古全浊仄声字作为调查材料,另外补充了“鹁”“碡”两个字,共计260字(见下表)。《方言调查字表》中的三类全浊仄声字不包括在内:①普通话也读送气音的少数仄声字,如仆、佩、曝、瀑、叛、特、突、艇、挺、咳。②今读擦音的崇母字(如士、仕、柿、俟、事)和船母字。船母字在隆德话中无送气读法。③本方言中不用的字。这样,本文所调查的字涉及、定、澄、从、崇、群6个声母。调查记音以老派话为准。

(一)古全浊仄声字单字音声母今读

隆德方言古全浊仄声字单字音声母今读的调查结果请看下表,表中未加圈的字新老派声母发音方法相同;加圈的字老派读送气音,新派读不送气音。读音统计以老派话为准。

隆德方言古全浊仄声字单字音声母今读表

从上表可以看出,、定、澄、从、崇、群6母全浊仄声字在隆德老派话中都有不送气音和送气音两类读法,根据学界对唐宋西北方音的研究,送气音当属于白读,不送气音当属于文读。在260个被查字里,老派有文读字179个,白读字81个,文白之比约为2.23。老派话的送气音,新派话已有28字读为不送气音,即由白读层转入文读层。新派保留的白读送气音共有53个18、定15、从7、澄5、崇2、群6),文白之比为4。相比较而言,老派话中的白读音比较稳定,新派话白读音稳定性较差,在一定的交际场所(例如与外地人交谈)白读字很容易转换为文读音。由此可见新派话的文读音层正在扩张,白读音层相应萎缩。

(二)老派词语文白异读调查

在词语调查中我们发现,老派话单字音中的少量白读字,在一些通用词语特别是新词语中已出现文读音,例如:

44~床(新式木工工具) 定:动tuŋ44劳~;~物

从:剂 tsi44针~;药~师 澄:重tȿuŋ44~要

有些单字读不送气音的文读字,在温堡乡的土语词里还存在送气白读音,这类字共有32个。有少数字在温堡乡未发现送气的白读音,但在温堡乡邻近的山河、奠安一带(同属南片),发现有送气的白读音,如赵、白、字3字。这两类字共计35个,笔者将这35个字看作白读音的残读现象,列举如下:

:罢pha44吃~饭|败phei44茶叶~了茶水因多次冲泡而无味,~奶子牛、羊等动物幼崽丧失了自动吃奶的能力|暴phɔ44~性子性格暴躁|办~女人娶妻,~年货,操~|别ph24~谁别人,把花儿~着头上|笨phəŋ44蠢~多指人的长相丑陋或家具笨重|白phei44姓~山河、奠安乡读音

定:度thu44~量小|袋thei44插~子上衣口袋|道thɔ44街~,夹~小胡同|掉th44把头~过|但天爷~下雨,就不赶路了如果天下雨,就不走路了|蛋脸~子|定th44~~儿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立|洞th44门~门口|洞th24烟~眼烟囱,耳朵~儿耳垂上人工穿凿的洞眼|独thu24~~蒜一种不分瓣的大蒜,~只用一头牛拉的套具

从:藉tsh44~住坡坡儿就溜凭借有坡度的地形顺势滑下去,比喻见台阶就下,或者一有机会就脱身,~机会抓住有利时机|字tshɿ44写~山河、奠安乡读音|在tshei44自~|捷tsh24打~路走捷径|集tshi24跟~农村乡镇定期轮回举办的农贸市场买卖货物,赶~义同“跟集”|绝tɕh24做~事指做事不留后路,~物罕有的物种|尽tsh44大~大月,小~小月|疾tshi24病~,病儿~儿|贼tshei24忤逆~大逆不孝的人打劫抢劫犯|静tsh44安~(www.xing528.com)

澄:住tȿhu44雨~了雨停了,鞋做~了做好了|坠tȿhuei44耳朵~~儿耳垂|赵tȿhɕ44姓~山河、奠安乡读音|绽花瓣儿~开了|丈tȿh44~人岳父,~母岳母|杖tȿh44擀~擀面用的木杖|直tȿhʅ24固性格固直而不知变通,脖子~了脖子僵直不能转动|值tȿhʅ24不~钱

崇:寨tshei44~子川地名

群:技tɕhi44~术

综合单字和语词两层面的调查结果,可以发现,隆德老派话被调查的260个字中,144个未发现白读音,占总数的55%,116字有白读音,占总数的45%。

三、“全浊送气”与唐宋西北方音

(一)隆德方言白读音层的历史来源

隆德方言(周围陇中片县市情况相类似)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不论平仄读送气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宋西北方音。

最早记录这一现象的是唐人李肇,他在笔记《唐国史补》卷下云:“……关中人呼‘稻’为‘讨’……皆讹谬所习,亦曰坊中语也。”“稻”是定母上声字,“讨”是透母上声字,说明那时候关中方言已出现了全浊声母与次清声母合流的现象。《集韵》韵之内收“稻”字入“讨”小韵,并曰:“稻,也,关西语。”《唐国史补》记载了开元(713—741年)至长庆(821—824年)百余年间的事[1],说明隆德及其周围陇中片方言这种“稻”“讨”同音的现象已逾1200年,由来已久。

张清常(1963年)通过对天城梵书金刚经残卷的对音分析归纳出:中古汉语全浊声母、定、澄、从、群的对音同次清声母滂、透、彻、清、溪相同。[2]唐西北方音的这一特点与隆德及周围陇中片的白读音层是一致的。

罗常培先生在《唐五代西北方音》中认为声母有这样的特点:中古的全浊声母在《金刚经》《阿弥陀经》《千字文》的对音中不变,而在《大乘中宗见解》中除“凡、梵(以上奉母)、怠、道、第、大、地、盗、定、达(以上定母)、着(澄母)”11字未变外,其余都变为次清字。可见在唐五代的河西地区已经出现了清化后全浊送气的方言类型。

西夏建国于1038年,亡于1227年,大致与宋王朝(960—1279年)的时期相当。它主要活动于我国的西北地区,包括今天的宁夏、甘肃大部、陕西北部、内蒙西部和青海东北部。所以学术界把西夏文献所反映的汉语方音称为宋西北方音。其中《番汉合时掌中珠》为12世纪汉语西北方音最重要的资料,为公元1190年(序尾记乾庚戌二十一年)西夏人骨勒茂才著。内容是汉语及西夏语的对译及对音,由于时间和地域的确定性,又为一人所作,材料的同质性无可置疑。

龚煌城在研究《番汉合时掌中珠》后发现,西夏字(音phu)不但用于注汉字的滂母字“铺”,也可以注汉字的母字“菩、蒲、薄、泊、葡、匐”,而且不分平上去入。西夏同音字(音phu)不但用汉字滂母字“普”来注音,而且也用汉字母字“部”来注音,因而得出结论:“由此可见12世纪末汉语的西北方音,滂母与母已完全不分。我们假设这是b>ph的变化,而不是其反向。”(2004:253)其他全浊塞音、塞擦音亦然,“中古的浊塞音与浊塞擦音声母,不分声调,都变为送气的清塞音及清塞擦音。”(2004:280)

范文《宋代西北方音》也通过对《番汉合时掌中珠》中大量的西夏字和汉字互注来分析西夏时的西北方音声母系统,认为全浊声母已经清化,清化后读送气音。结论与龚文完全一致。

《文海》是一部西夏韵书,它把西夏文按其语音分类排列,体例与《广韵》类似,《文海》分为平上两卷,现存平声卷。平声卷含97韵(2577字),每韵之下又按声纽次序分为若干小纽,同小纽的西夏文即西夏同音字。黄振华《〈文海〉反切系统的初步研究》 (1983年)对宋西北方音的声母进行研究,就是将《文海》中所有的反切上字系联成类,又将各类所切西夏文曾用过的标音汉字分别列出,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宋西北方音的归派。都是全清字自成一类,全浊与次清并为一类。[3]

(二)隆德方言白读音层与周围方言的联系

隆德方言古全浊声母不论平仄清化后读送气音在西北方言中不是孤立的现象。近二十年来,有关资料在山西汾河片、陕西关中、甘肃大部的中原官话区和陕北的晋语区都相继发现了这种“全浊送气”的白读音层。

王洪君于1987年第1期在《中国语文》上发表了题为《山西闻喜方言的白读层与宋西北方音》,文中指出中古的全浊声母,不管是平声还是仄声,在闻喜及晋南地区的白读层,一律念送气的清音。隆德话与闻喜方言相比,母仄声字中有“薄薄荷”“背背诵”二字未发现有送气读法,但“薄”字在表示“薄厚”意义时,则读送气音,其他母字的送气情况两地完全相同。其他全浊声母仄声例字,除“皂”字在隆德方言中未发现有送气音,其余全浊字的送气与隆德方言完全一致。“皂”字未发现有送气读音,是因为该字在隆德方言土语层中不用,青年人说的“肥皂、香皂”等词语,老年人过去都说成“洋碱、胰子”。

侯精一、温端政《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1993年)列汾河片24个方言点,有23个点古全浊声母无论平仄,今逢塞音、塞擦音声母多读送气音(这里包括闻喜点),系统记录了中原官话汾河片的读音。这23个点是运城、芮城、永济、新绛、绛县、襄汾、平陆临猗万荣、河津、乡宁、吉县、侯马、夏县、闻喜、垣曲稷山、临汾、翼城、浮山、古县、洪洞霍州。另外,方言上划入吕梁片、行政上归汾河片的隰县、大宁、永和、蒲县、汾西5个点读同中原官话汾河片。

关中方言古全浊声母今读的演变方向,以前一些学者作过零星的调查(如孙立新对户县方言的调查研究),学者们经研究发现,关中方言残存的白读音与唐宋西北方音是一致的。(李如龙、辛世彪,1999年)张维佳(2005年)选取了123个常见的中古全浊声母仄声字在关中的33个点做调查。结果表明,中心地区读送气音的少,周边地区读送气音的多,呈现出涡状分布,这种状态完全是受强势方言影响的结果。

笔者以张维佳所举的123个例字作为参照,对照隆德土语层的实际情况进行比较,其中有90个字仍有送气音读法,占例字总数的72%~73%,这个比例相当于关中西府地区的旬邑麟游,虽然不及关中东府地区的渭南等地,但远高于关中中心地区。

近年来陆续发现的资料表明,甘肃平凉、泾川天水及洮河流域也存在这种读音现象。(张成材、莫超2005;莫超2009)

向东等人(2006年)的调查结果表明,属于西夏故地的陕北沿河一带就存在古全浊声母不分平仄读送气音的白读音层,除府谷、绥德两地只有群母(跪)例字以外,神木(无定母例)、佳县、清涧(无从母例)、延川(无从母例)等地、定、群、澄、崇、从的仄声字保留送气的白读层相对比较完整。

王玉鼎先生(2009年)调查了宁夏中部的海原县全浊仄声字的读音分布状况,发现不送气是常例,送气是变例。“耙、部、簿、步、倍、辟、避、藉、、撞、秩、住、跪”这13字读送气音。王先生认为这是由移民带来或关中方言波散的结果。

至此,有关资料在山西汾河片、陕西关中、甘肃大部的中原官话区和陕北的晋语区都相继发现并讨论了中古全浊声母不分平仄读送气音的白读音层。学界虽然有资料涉及宁夏境内这一现象,但未作专门考察和讨论。经笔者实地调查,宁夏隆德、西吉及属于甘肃的秦安、静宁、庄浪等地也都较多地保留了这种白读音。隆德及其周围地区正是历史上宋夏对峙的边地,因而本文对隆德及其周围地区全浊声母不分平仄送气现象的调查研究可以丰富学界对北方地区全浊清化规律的认识,也可以为唐宋西北方音的地理分布提供参证。

参考文献

[1]丁邦新.历史层次与方言研究.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2]龚煌城.汉藏语研究论文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3]侯精一,温端政.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太原: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3.

[4]蒋绍愚.近代汉语研究概要.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5]李范文.宋代西北方音.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6]李如龙,辛世彪.晋南、关中的“全浊送气”与唐宋西北方音.中国语文,1999(1).

[7]罗常培.唐五代西北方音.上海:中央研究院史语所,1933.

[8]莫超.洮河流域汉语方言的语音特点.方言,2009(3).

[9]乔全生.晋方言语音史研究.北京:中华书局,2008.

[10]王洪君.山西闻喜方言的白读层与宋西北方音.中国语文,1987(1).

[11]王临惠.汾河流域语音演变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12]王玉鼎.论海原方言的浊音清化规则及其形成原因.延安大学学报, 2009(6).

[13]邢向东.陕北晋语语法比较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

[14]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

[15]张安生.宁夏境内的兰银官话和中原官话.方言,2008(3).

[16]张成材,莫超.甘肃方言特点举要(一).甘肃高师学报,2005(3).

[17]张维佳.演化与竞争:关中方言音韵结构的变迁.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

[18]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方言调查字表.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本文发表于《方言》2013年第2期。

[1]转引自乔全生:《晋方言语音史研究》,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103页。

[2]转引自乔全生:《晋方言语音史研究》,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103页。

[3]转引自王洪君:《文白异读与叠置式音变》,北京大学硕士论文,1986年,全文见于丁邦新主编:《历史层次与方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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