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戎所交,一都会也”
东汉仍置敦煌郡,隶属凉州刺史部,下属六个县:敦煌县(因产美瓜而称瓜州)、龙勒县、效谷县、广至县、拼泉县(西汉叫渊泉县)、冥安县。
敦煌郡共有748户,29110人(系汉顺帝时即126年—144年间的数字。户数不确,可能是7048户)。
当时全国有郡(国)105个,敦煌郡是其中之一,当时全国人口是491.522万人,敦煌郡人口占全国人口的1/1600。
东汉时,敦煌的政治、军事地位上升,汉明帝永平十七年(74年),置西域都护、驻龟兹它乾城,陈睦为都护。设戊己校尉,驻高昌,置宜禾都尉,屯田于伊吾,加强了对西域的控制,敦煌实为经略西域的要地。东汉安帝永初元年(107年),汉廷罢西域都护,这是失策。公元120年又设“护西域副校尉”,代替原西域都护,主管西域事务,负起“西抚诸国,总护南北道”的职责,治所就在敦煌,护西域副校尉由敦煌郡太守兼任,西域各国作为政治人质的王子都住在敦煌,敦煌成为西部军事政治中心。这就是敦煌“都护驻兵”的显赫历史。
当时的敦煌是个以汉族为主多民族杂居的地方,有匈奴、鲜卑、氐、羌、月氏人等,也有西域各族如伊吾、高昌、焉耆、龟兹、康居人,还有更远的粟特、罽宾、波斯等地来经商的人,也有往来的天竺、西域各地僧人和内地去西域或天竺学佛求经的僧人。敦煌真是“华戎所交一都会也”。(www.xing528.com)
在东汉末,汉献帝又曾一度设雍州,“自三辅至西域皆属焉”(《晋书·地理志》)。敦煌自然也归雍州,三国曹魏时,又分置凉州,敦煌郡重新归凉州统辖,根据清人洪亮吉的《辅三国疆域志》、谢钟英的《三国疆域表》以及《读史方舆纪要》《后汉书·郡国志》《晋书·地理志》等古籍对证分析,三国曹魏统治下的凉州敦煌郡,下辖7县,即除西汉时的敦煌、龙勒、效谷、广至、冥安、渊泉6县外,增加宜禾一县,在今安西县北。《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三册中对曹魏敦煌郡管辖也为以上7县,这是在仔细辨证后的结论。至于人口,史册未作明确记载,不过,经东汉末年战乱,州郡残破,人口锐减,当时敦煌郡的人口少于东汉的29000余人则是肯定的。
东汉三国时期,敦煌地区农业生产水平就全国而言还是比较高的,铁器、牛耕早已使用。魏齐王曹芳统治时期(249年—254年)皇甫隆为敦煌郡太守,推行先进生产工具耧犁,并改进灌溉方法,节省劳力一半,收成却翻了一番,这是很大的提高。西域各族人民经敦煌与内地的经济交流也是频繁的,就是在东汉末年军阀混战,天下大乱的情况下也未梗阻。魏文帝曹丕上台的第一年(220年),焉耆、于阗王就“遣使奉献”,公元223年鄯善、龟兹、于阗王各遣使奉献。西域各国大都内附,与西域复通,曹丕设西域长史府,驻海头,在高昌设戊己校尉,加强统治,至于西域与敦煌地区的交流就更加频繁。三国魏初,敦煌郡太守仓兹,注意保护了来此通商的西域各族人民,提供了一些方便,价钱也公平,深得民心,据说他死后,敦煌人画他的像,纪念他,西域人听到都感到哀痛。大家聚集在一起到西域戊己校尉驻地哀悼,有的“以刀画面,以表血诚,又为立祠,遥供祠之”(见《三国志·仓兹传》)。可见各族人民要加强联系这是共同的强烈的要求,谁顺应潮流,做些好事,谁就深得民心。此时,敦煌已成为西部重要的商业城市和粮食生产基地。
和东汉时期的全国比较,敦煌还是繁荣的。只有地主阶级繁荣了,他们就可搞文化,产生封建社会的文人学士,当时敦煌也是人才辈出。经200余年,从中原迁来的大族在敦煌立稳了脚跟,中原文化在这里扎下了根,汉文典籍在敦煌传播。有一些世家大族是“海内望族”,如张氏、索氏,东汉后期著名的书法家张芝、张昶兄弟俩就是敦煌人。张芝,字伯英,其弟张昶,字文舒。他们的父亲张奂,是东汉名儒,名将,当过度辽将军,拜大司农,护匈奴中郎将,屡建战功,后归乡里,设馆传授儒学,有门徒千人,著有《尚书记难》三十余万言。张芝“少持高节”,勤奋好学,朝廷宗太尉请他出来应考,他没有去,立志练习书法,学习书法入迷,家里到处都写了字,连衣服上也写了字,还常常到河边,把水当墨,临池学书,水为之墨,在石板上写,练笔功。张芝学习著名书法家崔子玉、杜伯度的笔法,并加以创新,其书体一笔到底,气脉通联,滴行不断,精劲绝伦,如惊蛇入草,飞鸟出林,古人谓之“一笔飞”。张芝与当时著名书法家罗叔景、赵元嗣并称,被时人推崇为“草圣”,著有《笔心论》五篇。张昶做过黄门侍郎,像张芝一样,苦练书法,也擅长草书,被时人推崇为“亚圣”。张昶的大作《西岳华山堂碑铭》,现在还保存着。另著有《龙山史记注》,此书直到唐朝,还被文学家柳宗元所保存,后毁于战火。以后晋朝大书法家王羲之,对汉魏书法,独推钟、张(芝)两家,推崇备至。后人为了纪念这位“草圣”,在沙州子城东北修张芝庙。据敦煌文书P.2005《沙州都督府图经》载:后汉张芝于此学书,池水尽墨。开元四年(716年),敦煌县令赵智本开拓此池,出石砚一、长二尺、阔一尺五寸。乃劝张氏后裔修葺此池,中立庙宇及张芝像。五代时池庙犹存。
东汉,敦煌还出了文学家侯瑾。其家贫寒,性笃学,十分刻苦。白天给人干活,晚上回家“燃柴以读书”。后才学出众,人品高尚,处于东汉末外戚、宦官专权的黑暗时代,拒不做官而不与其同流合污。作《矫世论》揭露时弊。后避隐于山中,著有东汉光武帝中兴事30篇,名《皇德传》可惜散失。现仅存《艺文类聚》中的名篇《筝赋》,格调高亢,在汉代辞赋中,为具有特色的力作。侯瑾被时人尊称为侯君。盖勋,汉阳长史,厌反权臣而有名。东汉时还有一位值得一提的名人曹全,敦煌效谷人,字景完,西汉名相曹参后裔,举孝廉,拜酒泉禄福令,官郎中,以讨西域疏勒王而有名,在任地方官时慰老济贫,赈粮施药,兴完城郭,荐贤举能,时人勒碑称颂,名《曹全碑》。现碑存陕西省博物馆。
当时豪强地主势力强大,土地兼并集中现象十分严重,敦煌亦不例外,“大族田地有余,而小民无立锥之地”(《三国志·仓慈传》)。而且豪强权贵逃避赋税,全都转嫁到无地少地农民身上,农民负担沉重,苦受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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