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论述
(一)罗福苌:《西夏国书略说·西夏国书钱》,1914年石印本,第29页:
传世西夏蕃书钱凡四种,其文曰,曰,曰,曰。今考之,则是福圣宝钱【毅宗李谅祚】、大安宝钱【惠宗李秉常】、乾祐宝钱【仁宗李仁孝】、天庆宝钱【桓宗李纯祐】是也,【下三钱见诸家泉谱】。此为以前古泉学家所未知,此悉抚印于册,以告世之治古钱学者。
(二)丁福保:《古钱学纲要·十六·西夏》,民国27年(1938年)上海医药学书局石印法影印本;天津古籍出版社,1980年,第172、173页:
《言钱别录》曰:西夏文钱予所见所得,只此四品而已。《泉志》梵字钱文不可识,大抵类屋驮、吐蕃钱。刘青园曰:凉州出土古钱数瓮,其中唐宋辽钱及西夏元德、天盛、乾祐、天庆、皇建、光定诸品皆有,而此种梵字钱币亦有数品。又尝于凉州大云寺访得古碑,碑阳正此等字,碑阴真书,则天祐民安五年,乃知此钱为西夏梵书。《吉金所见录》《古泉汇》悉引据,钱之为西夏始定。按:文右旋读,姑就四品译之:其一品为圣福,即福圣承道,圣字升读成圣福;一品为大安,一品为乾祐,一品为天庆。下、左二字同者,乃宝钱也。背或作月文。当时碑志既行两体书,则钱之西夏文与汉文亦必杂用。《古泉汇》谓开国时物,尚与中华文字不通,迨后改用汉字,始有元德以下诸品。此说因未明文字,出诸臆度。西夏文见乾祐、天庆二号后于元德,足证汉文钱非后,西夏文钱非先也。
《言钱别录》,西夏钱以元德品类为多,天盛、乾祐铜铁有别,元德且作重宝,似折二。《宋史》,夏国仁孝绍兴十七年(牛按:为十九之误)改元天盛;又二十八年始立通济监铸钱。按:天盛元年,人庆六年改,当宋绍兴十九年,《西清古鉴》固不误。《西安载记》:绍兴二十八年,为夏仁宗仁孝天盛十年,始立通济监,而于以前铸钱,皆若无其事者,是又载籍之疏矣。
《古泉汇》曰:《西清古鉴》夏人庆六年改元天盛,时则南宋高宗之绍兴十九年,而金炀王之天德元年也。《宋史·西夏记》(牛按:即《宋史·夏国传》)天盛十年立通济监铸天盛元宝钱。按:天盛钱有铜铁二种。
《古泉汇考》引陈莱孝曰:愚按:乾祐元宝,西夏仁宗李仁孝改元铸。仁孝天盛二十一年,改元乾祐,为宋孝宗乾道四年【培按:天盛凡二十年为戊寅(牛按:天盛二十二年改元乾祐,故说天盛二十一年是对的;而二十年为戊子非戊寅),则乾祐元年当是乾道五年己丑也(牛按:乾祐元年当是乾道六年庚寅,非五年己丑也)】。此钱有铜铁二种,铁钱西省多致,铜者精好而少。
《古泉汇考》引陈莱孝曰:愚按:天庆元宝钱,西夏桓宗李纯祐铸。为仁孝子,绍熙五年潜元。又按:辽天祚帝铸天庆钱,字文漫漶,不如此钱精好,与天盛、乾祐等同体【建元考:天庆凡十四年,疑丙寅;则元年癸丑,殆绍熙四年也】。培按:天庆元年为绍熙五年,此钱于初氏钱谱见之。后凉州掘河得此,与元德、天盛并储瓶中,制作文字确系夏钱,与天盛、乾祐、皇建、光定诸钱相似,与辽天庆元宝钱迥别。
《泉货汇考》曰:右襄宗李安全皇建元宝钱。《宋史·外国传》,开禧二年,夏赵安全废其主纯祐自立,改元应天,四年改元皇建。按:皇建元年,宋宁宗嘉定三年也。
《吉金所见录》曰:右神宗遵顼光定元宝钱。尚龄按,遵顼为夏之宗室,于襄宗皇建二年潜位,改元光定。此品与皇建文字模范同,是其所铸也。《退庵钱谱》按:神宗遵顼嗣位,改元光定,是为南宋宁宗嘉定四年,金卫绍王大安三年,蒙古太祖六年也。今此钱形制,与天盛、皇建二钱同,为遵顼铸无疑。
(三)张可中:《清宁馆古泉丛话》。转录自《古钱大辞典·总论》,第57(223)页:
张可中曰:西夏之泉,以光定、皇建、天盛、铁乾祐较为多见。若夏字之元德泉(牛按:此误,考古证明,无夏字元德泉),铜乾祐泉,及天庆泉,则稀如星凤矣。光定元宝神宗铸,皇建元宝襄宗铸,乾祐元宝仁宗铸,天庆元宝桓宗铸。
(四)王建兴、邹志谅编:《王荫嘉品泉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
皇建元宝:大样、闽风。戴熙云:夏钱以天盛为多,以元德为少,惟吴逸庵有之。皇建、光定介乎其间。余之拓也,特爱。
大安宝钱(西夏文):锖。洪遵《泉志》指为梵字钱,曰:“文不可辨,大抵类屋驮、吐蕃钱。” 《泉志》成书于宋绍兴十九年,大安宝钱铸于宋熙宁、元丰年间,相距不足百年,实非文不可辨,是不识西夏文字之故耳。
(五)《泉币》双月刊,郑家相总编,1940年创刊,1945年停刊,共出32期,连续编期。其中有西夏钱币7篇。
1.王荫嘉:《天盛铁钱背西》,《泉币》1940年第1期:
“天盛元宝”广穿铁钱。四字与常品迥异,而为一手所书,精神贯通,背记“西”字【亦似“一四”二字(牛按:有人研究认为:天盛元宝背“西”为记地钱,其地当为西夏西平府,今宁夏吴忠市[1])】。尝忆西夏有“西兴监”(牛按:西夏并无“西兴监”之设,此说纯为臆断)铸铁钱,旅中乏书,容再详考。去年与“圣宋”背月者同为杭产,同为予获。予于铁钱不深嗜,遂应陈君之索举以归之,然世无其二之初见品也。戴葆庭君云,曾见铜铸品于某处,而未克收,则不知何时得令其母子团聚。
2.张叔驯:《西夏大德通宝》,《泉币》1940年第1期:
右“大德通宝”平钱,文字制作,前同元德,后类天盛,具西夏钱气息,无元代钱风韵,其为西夏崇宗大德年间所铸无疑。按:西夏典章文物,多不可考,即其铸钱,史也仅云仁宗天盛十年始立通济监铸钱而已。天盛前后,均无记载。今据实物,足证史氏之疏矣。此大德钱为前谱所无,今亦未见二品,洵属瑰宝。
3.赵权之:《介绍新发现一种西夏文钱》,《泉币》1940年第3期:
西夏文钱,旧称“梵字钱”。其文当宋洪遵作《泉志》时,即谓“字不可识”。逾六百余载至清乾隆初,梁诗正等奉敕撰《钦定钱录》时,“仍不之识”。后刘青园因得凉州出土唐宋及西夏古泉中,夹有此种“梵字钱”,复证之以凉州大云寺天祐民安碑文,始定此种钱文为西夏文。《吉金所见录》及《古泉汇》诸谱,悉引为据。但于钱文之意义仍属茫然。又逾百年,至民国初元,罗氏之《西夏国书略说》《西夏国书类编》两书出,国人之治古泉学者,于此种钱文,始能辨识。
西夏文钱,以前所见不多。洪氏《泉志》仅载一品,《钦定钱录》亦只载一品,显系模自《泉志》者。约略笔画似为“大安”【《泉志》成于南宋绍兴年间,尚在西夏乾祐、天庆以前,故洪氏当日所见,不出“福圣”“大安”两种】。《吉金所见录》所载一品,则为“大安”无疑。《古泉汇》共载三种,审为“大安”“乾祐”“天庆”。虽云所见尚不止此,但当时所见,究有几种,则别无记载。数十年来,地不爱宝,出土日多。现据一般所知所见,计有罗氏《略说》所举“福圣”“大安”“乾祐”“天庆”四种。古货富翁在其《言钱别录》中,亦云所见所得,只此四种。
寒斋藏泉,寥寥无逸品。丁丑春重游故都,获得西夏文钱一,以视旧有各种形质稍大,文亦不同。据《略说》西夏文钱,文皆作右旋读,穿上穿右二字为年号,穿下穿左为“宝钱”二字。惟“福圣”钱“圣”字升读,文作“圣福宝钱”。此次新获一品,穿上一字作“”,穿右一字作“”,穿下一字作“”,穿左一字作“”,除穿下一字与其他各钱相同,自系“宝”字,其他三字概为前所未见。考“”字,据《略说》释为功德之“德”【详见第十二页第九行,又第十五页第五行,及第十九页第五行】。又考西夏立国,凡九主一百九十五年(牛按:应为一百九十年),其间以“德”字建元者,前后凡三见,即崇宗李乾顺之“元德”“正德”“大德”是也。今“德”字居首,正合“福圣”升读之例。而西夏官印边款,“元德”年号具作“德元”。【根据《略说》】,尤可引为旁证。其第二字,既非钱文中“大德”之“大”字,亦非古印边款之“元德”之“元”字,故最初颇疑此钱年号为“正德”。惟近由蔡君季襄出示《西夏研究》一书,假归详阅,两集百数十页中,“”字凡二百五十九见,其间释“德”者凡一百七十处,释“正”者凡八十一处,释“平”者凡七处,释“方”者一处。凡释“德”处皆升读,如功德作德功。第二字“”,凡二十余见,具释为“观”。按西夏年号中,惟有“贞观”。第一字“”,释“德”、释“正”、释“方”、释“平”,皆属美称。“贞”与“德”相近,是否亦可释为“贞”字,则以书无确据,不敢漫为推定。又第四字“”,与其他各钱之“”字完全不同。据《略说》暨《西夏研究》,释为“本”字,则于“钱”之字义,似不相涉。惟西夏文一字数义者有之【如上述之“”字,释“德”释“正”亦释“方”释“平”;又如“”字,释“福”亦释“祐”】;数字同义者亦有之【如“”“”皆为天字】。然则“”之一字,或为“钱”字之别写欤!望海内之治西夏文者,有以教之。
4.郑家相:《西夏文大安钱》,《泉币》1941年第6期:
此西夏文钱,面文近人释为“大安宝钱”四字。然“大安”钱著汉文者甚多(牛按:著汉文者仅有“大安通宝”一种,极为罕见。考古证明,此论欠当),著西夏文者所见不过七八品,且面文四字笔画多不清晰,欲求一若此品面文清晰,笔画不模糊者,洵不可得。去年冬,泉商携此泉来,余因其精好,购置之。虽非大珍之品,亦属较胜之泉也。
5.戴葆庭:《西夏文大安宝钱两品》,《泉币》1941年第7期:
此西夏文“大安宝钱”两品。前品形制较小,肉厚,背无文,面文首一字似有缺笔。后品形制较大,背上俯月。两品相较,似前品较少于后品。与第六期所刊者,皆不相同也。(www.xing528.com)
6.马定祥藏:《乾祐元宝》,《泉币》1943年第21期:
西夏泉惟天盛、乾祐铜铁并铸。天盛铜铁具多,乾祐则铜品罕有。其中版别亦复不一,长字分大小,所见皆铜,行书及短元数种,间有铜铁同范者。铜者或为铁母,亦未可知。右列马君新得长字一品,属大样一种,文字精美。马君尝收天盛背西铁泉,已载本志创刊号出门品,兹又获此,可谓与西夏泉独有缘矣。
7.北京程伯逊:《天盛背西》,《泉币》1944年第23期:
《宋史·西夏纪》(牛按:即《宋史·夏国传》),“天盛十年立通济监铸天盛元宝钱”。铜铁并铸,铁钱微小,背无文字,所见具多。本志创刊号载《天盛铁钱背西》,大样广穿,允为创见。不意程君竟得铜品母钱,可谓双璧。忆叔驯云,曩年尝游北京,见有此钱,钱主不欲折售,至今念念不忘。嗣叔驯得小样铁母一品于伯埙,“元”字之末画方折,而背无文。“西”字不知何义,荫嘉考为“西兴监”之省,当有所本(牛按:据考:“西兴监”之说,并无所本)。程君性喜版别,闻藏异品不少,容当续以发刊之。(沐)
附1,郑家相:《契丹文大钱》,《泉币》1942年第15期(牛按:文中部分内容涉及西夏钱币,故摘附于此):
……惟西夏文钱发现极早,《泉志》已载之,谓其文不可辨,大抵类屋驮、吐蕃钱。盖洪氏不但不识其文,且不知其为西夏钱也。自刘青园证之以大云寺天祐民安碑文,始知其为西夏文钱,而尚不能识其文字之意义。迨民初,上虞罗氏搜罗西夏碑文、印文等,作《西夏国书略说》及《类编》(牛按:即《西夏国书类编》,1915年东山学社铅印本),并释所见四种西夏文钱,为“福圣”“大安”“乾祐”“天庆”四品,而钱文之意义,于焉乃明。
附2,陈仁涛:《泉文书体变迁概述》,《古泉学》第1期,民国25年(1936)。转录自《古钱大辞典·总论》第11(131)页:
辽自天赞至天庆,皆为隶书。西夏除梵书外,皆为真书。元德小样平钱有隶书者,恐非夏钱,待考(牛按:考古已经证明,隶书元德为夏钱)。西夏固有元德,皆真书,见小平、当二两种,绝罕。金钱除泰和当十、崇庆折三为篆书外,余皆真书。并刘豫阜昌大小三种,真篆相对,字体遒美,犹有徽宗遗风。
(六)彭信威:《中国货币史·西夏钱币》,上海人民出版社,1965年增订本,第547~549页:
西夏的领袖,在唐末曾被中国政府封为夏国公,赐姓李;宋朝政府赐姓赵,仁宗时封为夏王,但元昊自称大夏皇帝,为中国西陲一个强国,随时有寇边的可能。中国要纳岁币二十五万。宋初川陕的币制,受他们的军事压力的影响不小。可惜关于他们的历史还没有好好地研究出来。
西夏的钱币,证诸实物,有一二十种,以币材分,有铜钱和铁钱;以文字分,则有西夏文和汉文。西夏文钱为从前的钱币学家所不识,说是什么屋驮钱。近代在凉州大云寺发现古碑,正面为西夏文,背面为汉文,有天祐民安五年1095年(牛按:应为1094年)的纪年,才知道是西夏文。西夏文已是一种死文字,除了碑文刻经和官印腰牌等外,钱币也算是重要的历史资料。现在所发现的五种西夏文钱,即毅宗的福圣钱【1053~1057年】,惠宗的大安钱【1074~1085年】,崇宗的贞观钱【1101~1114年】,仁宗的乾祐钱【1170~1194年】,桓宗的天庆钱【1194~1206年】。西夏文的钱多称宝钱,如天庆宝钱,但贞观钱似乎是元宝。有阔缘和狭缘两种,文字笔画较肥。
单从钱币上来看西夏文字,就可以看出他的发展过程来,福圣承道时的文字,笔画简朴,到了乾祐天庆年间,笔画就整齐有力了。
汉文钱有元德通宝和重宝【1119~1126年】、天盛元宝【1149~1170年】、乾祐元宝、天庆元宝(牛按:夏文此二钱未注起迄年代)、皇建元宝【1210~1211年】、光定元宝【1211~1223年】。只有天盛元宝比较多,其余都留传很少,特别是天德(牛按:为元德之误)、天庆等钱,大概当时铸得不多。
西夏有铁钱,所见有天盛和乾祐,而以乾祐比较多。
西夏钱的制作,一般都很精整,文字也规矩,看来他们的文化,要远超过契丹人。(七)蔡美彪等:《中国通史·西夏的经济和文化》第六册,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12、213页:
西夏起初没有自己的货币,贸易是通过实物交换或使用宋朝的货币。景宗元昊时开始铸钱。现在见到最早的钱是天授【1038~1049年】通宝(牛按:至今未见天授通宝钱出土,元昊是否开铸,尚难认定),此外还有大安【1075~1085年】、贞观【1101~1113年】、大德【1135~1139】年、乾祐【1170~1193年】和天庆【1194~1205年】等(牛按:此处所列大安等均为西夏文钱,但西夏文钱中无大德)。又有番汉字并列的天赐【天赐礼盛国庆 1069~1074年】和大安宝钱(牛按:此说源自向达先生的《斯坦因黑水获古纪略》一文,但至今未见任何番汉两体钱币)。
夏崇宗乾顺时开始铸造汉字钱,元德【1119~1126年】通宝(牛按:考古证明,最早的汉字钱为惠宗大安通宝,而非崇宗元德通宝)。仁宗以后,陆续铸造天盛【1149~1169年】、乾祐、天庆(牛按:此二钱未注起迄年代,原文如此)、皇建【1210~1211年】、光定【1211~1223年】元宝。一一五八年,仁宗仁孝正式建立铸钱的专门机构通济监,大量铸造天盛元宝钱。天盛钱传世较多,铸钱技术也超过辽钱。
(八)吴天墀:《西夏史稿·西夏的经济状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初版,1983年二版,第187~188页:
西夏由于铜、铁原料很缺乏,铸造货币不免受到限制。西夏钱币遗存到现在的,以毅宗谅祚时的“福圣宝钱”【夏字作“”】为最早。其余有“天祐宝钱”【夏字作“”;按谅祚有天祐垂圣年号,崇宗乾顺有天祐民安年号,当属谅祚或乾顺时所铸;仁宗仁孝有乾祐而无天祐,罗福成注为仁孝时铸,似有错误(牛按:罗福成,为罗福苌之误。西夏文钱中,有仁宗“乾祐宝钱”。而无毅宗或崇宗“天祐宝钱”)】。“大安宝钱”【夏字作“”,惠宗秉常时铸】。“元德通宝”【汉字书,乾顺时铸】。“天盛元宝”及“乾祐元宝”汉字书,各有铜,铁二品,并仁孝时铸。“天庆宝钱”【夏字作“”】及“天庆元宝”【汉字书,系桓宗纯祐时铸】。“皇建元宝”【汉字书,襄宗安全时铸】。“光定元宝”【汉字书,神宗遵顼时铸】等钱。过去的钱谱家曾分别著录【见洪遵《泉志》,倪模《钱略》,李佐贤《古泉汇》等书】。但文献上记载西夏正式设立通济监铸钱【《宋史·夏国传下》】是在公元一一五八年仁孝天盛十年。《西夏书事》卷三六说:“自茶山铁冶入于‘中国’,国中乏铁,常以青白盐易陕西大铁钱为用。及金人据关右,置兰州等处榷场,若以‘中国’钱贸易,价辄倍增,商人苦之。仁孝乃立通济监,命监察御史梁惟忠掌之,铸天盛永【‘永’字疑作‘元’】宝钱,与金正隆元宝钱通用。金主禁之。仁孝再表请,乃许通行。”钱币的较大量铸造,说明西夏王国的后期时代,货币经济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有所发展了。
(九)萧清:《中国古代货币史·西夏的货币与货币流通》,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256~258页:
西夏是党项族建立的国家,从元昊于1038年正式建国,号大夏,到公元1227年为蒙古军所灭,历时约二百年。在西夏境内,汉人主要从事农业,党项人及吐蕃、回鹘人等则主要从事畜牧。
西夏畜牧业在整个经济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主要牲畜为马、驼、牛、羊等,也是西夏对宋的主要输出品。宋朝缺乏战马,仁宗庆历五年【1045年】,出内库绢20万匹买马于府州、岢岚军;至和二年【1055年】,又以银10万两买马于秦州;以后,岁以为常【《宋史·兵志十二·马政》】。由于元昊向宋称臣,宋每年向西夏赏赐银、绢、茶等物【《宋史·仁宗纪三》庆历四年十月。《宋大诏令集》卷二三三《赐西夏诏》庆历四年十月庚寅,“今立誓以后……朝廷每年所赐绢一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二万斤;进奉乾元节回赐银一万两,绢一万匹,茶五千斤;进奉贺正回赐银五千两,绢五千匹,茶五千斤;每年中冬时服银五千两,绢五千匹;并赐臣生日礼物银器两千两,细衣著一千匹,衣著一千匹……俯阅来誓,一皆如约。”】
宋、夏经济交往频繁,官民们在官府设立的榷场进行贸易;就是在两国关系紧张,榷场停闭时,夏国边民也私行驱赶牛马或用境内所产的青白盐在边境博籴米谷。
在建国以前,夏国境内民间交易还多为物物交换或使用宋朝的钱币;建国以后,西夏本身也开始铸造钱币。传世的西夏钱币中,用西夏文的有夏景宗元昊时的天授钱【1038~1048年(牛按:此说误,西夏文钱币中没有“天授”钱)】,毅宗的福圣钱【1053~1056年】,惠宗的大安钱【1075~1085年】,崇宗的贞观钱【1101~1113年】,仁宗的乾祐钱【1170~1193年】,桓宗的天庆钱【1194~1205年等】;用汉文的有崇宗的元德通宝、元德重宝【1119~1126年】,仁宗的天盛元宝【1149~1169年】、乾祐元宝,桓宗的天庆元宝(牛按:原文此两钱未注起迄年代),襄宗的皇建元宝【1210~1211年】,神宗的光定元宝【1211~1221年】等钱。仁宗时,设立通济监专司铸钱事宜,【见《宋史·夏国下》】,所以传世的天盛钱及乾祐钱较为常见;这两种钱都有铜、铁钱,乾祐铁钱更比较多。
西夏虽然一直铸造钱币,可是境内流通的钱币仍以宋钱为主,这一状况从考古发掘材料也可获知。如1953年内蒙古伊盟准格尔旗那林镇西夏遗址,搜集到一批铜钱共四十余种,皆为宋钱,西夏钱只发现有乾祐元宝铁钱;另据云,该地在建国前还曾发现一大窖铁钱,重约一万二千斤,皆为宋天圣铁钱及西夏乾祐铁钱【《文物工作报导》,《考古通讯》1954年第2期】。又如,1972年对宁夏银川西的贺兰山东麓西夏神宗李遵顼陵墓的发掘中,出土的钱币绝大部分都是宋钱,包括北宋太宗到徽宗各朝的钱币及少量五铢钱、开元通宝钱,而西夏钱币则只有一枚光定元宝【《西夏八号陵发掘简报》,《文物》1978年第8期】。
总括看来,到西夏后期,货币经济已有一定的发展,如甘肃武威曾发现一件天庆年间的西夏文“会款票”,来会者计10人,每人出钱或50钱、或100钱、或150钱,共计950钱【王静如:《甘肃武威发现的西夏文考释》,《考古》1974年第3期;黄振华:《读者来信》1974年第6期】。这是民间合会性质的互助组织,反映着货币关系已经发展到民间借贷中了。
可是一般民间借贷占统治优势的,大概仍是实物关系。《敦煌资料》一书载有天庆年间的西夏典麦契十五件,如典“袄子裘一领”、或“马毯一条”、或“皮毯一领”(牛按:“皮毯”应为“皮裘”之误)等,全都是以麦计本利,如言“本利大麦九斗一升”等【《敦煌资料》第一辑(五)契约文书·附录,中华书局,1961年】。
(十)千家驹、郭彦岗:《中国货币史纲要·西夏钱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68、69页:
西夏1038~1227年是以羌族中分支党项族为主体,联合回鹘、吐蕃、蒙古及西北地区各民族,在西北甘肃、宁夏、陕北地区崛起的一个强国,由党项族八部中最强的拓跋氏后改姓李氏建立了西夏王朝。它对北宋的川陕各地经常施加军事压力,迫使宋王朝年年向西夏王朝以“岁赐”方式进贡,从而影响了川陕地区的货币流通状况极不稳定。在西夏建国期间,除了长期大量使用宋钱外,还自铸多种西夏钱币。据现有资料,已肯定的有十五种,还有八种有待研究考证。西夏钱币也有铜钱和铁钱,形制仿唐初开元,制作精美,文字清秀,铸工很好,无一般钱币铸造之弊,规格统一,轻重、厚薄、外圆、内方大体一致。这说明西夏的经济、文化及冶铸工艺水平都比较高,反映西夏的商品货币经济相当发达,手工艺品也很精美。钱币文字有西夏文和汉文两种,西夏文的钱文,方整有规矩,笔画多,好像叠床架屋形状。洪遵《泉志》说这种钱的钱文字迹不好辨认,大抵类吐蕃“屋驮钱”,后世因此又把这种西夏文钱别名“屋驮钱”。但是,这种解释及名称,都不妥当。已知的西夏钱币计有西夏文钱六种(牛按:六种中包括已被否定的折二“大安宝钱”,正确的说法应为五种),汉文钱九种。在1979年宁夏盐池出土的大批西夏钱币,已经对此证实。这些钱币,同碑文、官印、腰牌等文物一样,都是今天探索西夏文化和政治经济状况的重要历史资料。【参见《宋史·夏国传》,吴天墀《西夏史稿》,彭信威《中国货币史》,李佐贤《古泉汇》,洪遵《泉志》,倪模《钱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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