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一座重要的西夏钱币窖藏——内蒙古乌审旗陶利窖藏

一座重要的西夏钱币窖藏——内蒙古乌审旗陶利窖藏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其中包括秦汉、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辽西夏金等十几个朝代的77种钱币,共分为402式,并以《内蒙古乌审旗陶利出土西夏窖藏古钱》为题,进行了详细的报道。

一座重要的西夏钱币窖藏——内蒙古乌审旗陶利窖藏

第二节 一座重要的西夏钱币窖藏——内蒙古乌审旗陶利窖藏

据《内蒙古金融》1989年第3期载文报道:1987年2月,在内蒙古乌审旗陶利乡西沙湾,被狂风吹出一座古铜钱窖藏,被居住在附近的蒙古族牧民朝勒盖发现。经伊克昭盟文物工作站和乌审旗文物保管所派人查证,窖藏为一圆形土坑,底部铺有粟糠,共出土古铜钱605公斤,保存良好。除175公斤被走私贩子套购外,其余430公斤全部征集回收。

经伊克昭盟文物工作站认真进行分类整理,这批回收钱币总计115707枚,除662枚残损外,钱体完整、字迹清晰的达115045枚。其中包括秦汉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辽西夏金等十几个朝代的77种钱币,共分为402式,并以《内蒙古乌审旗陶利出土西夏窖藏古钱》为题,进行了详细的报道。近年来,西夏钱币窖藏发现较多,但能认真分类清理并详加报道的不多,以致影响了对它的利用和研究。与此相比,伊克昭盟文物工作站认真分类排比,及时给以报道,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了非常宝贵的资料,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正是由于这一报道,使我们认识到这是一座非常重要的西夏铜钱窖藏。下面就这座窖藏的价值谈几点认识。

第一,是现知出土钱币数量最大的铜钱窖藏。

西夏钱币窖藏,早在清嘉庆年间就有发现[20]。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随着文物考古事业的发展和繁荣,在西夏故地的宁夏、甘肃、陕西、内蒙古等地,窖藏发现得更多。窖藏因其所藏钱币质地的不同,分为铜钱窖藏和铁钱窖藏。据笔者所掌握的资料,近十年来发现的铜钱窖藏有:宁夏盐池八岔梁和萌城窖藏,灵武台子乡窖藏,贺兰山榆树台、大风沟、滚钟口窖藏(分属石嘴山、平罗、银川三地);甘肃武威窖藏(有数处);陕西定边堆子梁窖藏;内蒙古鄂托克前旗二道川窖藏等。铁钱窖藏则集中在内蒙古河套地区,有临河高油房窖藏、达拉特旗盐店乡窖藏和包头阿都赖窖藏等。大量古钱币的出土,为研究西夏钱币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据研究,西夏铁钱窖藏钱币品种比较单一,但绝对数量很大,如盐店乡窖藏出土铁钱1048公斤,27万多枚,临河高油房窖藏高达数千公斤[21]。反之,铜钱窖藏钱币品种则比较丰富,但绝对数量较少,一般只有数十公斤,超过百公斤的很少。陶利窖藏出土605公斤,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数量最多的西夏铜钱窖藏。

第二,是现知出土钱币品种最多的铜钱窖藏。

就已发现的铜钱窖藏,大都出土两汉、新莽、隋、唐、五代晋、汉、周、十国前蜀、南唐、两宋、辽、西夏、金等十几个朝代的120多种钱币,每个窖藏又互有增损,有的有此,有的缺彼,不太一致。陶利窖藏不仅出土了上述朝代的钱币,而且又有新的突破:有些是朝代的突破,如秦“半两”,北魏永安五铢”,北齐常平五铢”,北周“布泉”“五行大布”,南汉“乾亨重宝”等,这些朝代的钱币,为别的窖藏所无。有些是品种的突破,如前蜀“通正元宝”“咸康元宝”,南唐“乾封泉宝”等,这些品种,为别的窖藏所无。这些钱币,在其他朝代的窖藏、墓葬、遗址中也比较少见,多为珍稀品种,对研究相关朝代的钱币及其流布状况也有一定的价值。这些钱币,在西夏窖藏钱币的考古中,都是第一次发现,极大地丰富了西夏窖藏钱币的内涵,对研究西夏货币经济有一定的意义。

第三,是出土西夏铜钱数量最多的窖藏。

在陶利窖藏中,出土西夏文“大安宝钱”20枚,“福圣宝钱”7枚,汉文“天盛元宝”2075枚。这些数字,都是前所未有的。而过去,1984年发现的贺兰山滚钟口窖藏,出土“大安宝钱”5枚,“天盛元宝”292枚[22],1985年发现的盐池萌城窖藏,出土“福圣宝钱”2枚[23],都算是最多的了。以西夏钱币占窖藏总数的百分比来说,经过精确计量的贺兰山大风沟、榆树台、滚钟口三处窖藏,皆未超过1.3%[24],而陶利窖藏,总计5种2112枚,经笔者计算,占到1.8%,也是新的突破。

目前,西夏钱币是否是流通货币,学术界尚有不同看法。如有的同志认为:西夏在设“通济监”(天盛十年,1158年)以后铸造的“天盛”“乾祐”等钱,“是为了流通贸易之用”;而在设监之前铸造的“大安通宝”“元德重宝”等钱,“数量极少”,“极为罕见”,“是作为独立政权的象征和统治阶级中赏赐、祭祀用的”,不是“通货”[25]

需要说明,这种看法,笔者是不敢苟同的。首先,据现有出土资料,以铜钱论,天盛以后铸造的钱币,除“天盛元宝”“光定元宝”较多外,其他诸如西夏文“乾祐宝钱”“天庆宝钱”,远比“大安宝钱”为少,就是汉文“乾祐元宝”“天庆元宝”也不多。这又当如何解释?其次,北朝、五代十国钱币中的部分品种,如陶利窖藏出土的“布泉”“五行大布”“通正元宝”“乾亨重宝”等,传世和出土数量都很有限,至今被泉家所珍视;与西夏同时的宋、辽、金都有些少见的品种;少则少矣,能因其少而说这些钱币只是纪念品不是通行货币吗?我看不能。现在所见每种钱币的多少,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如本身铸造量的多少,较晚的朝代对其回收销熔的多少,今天考古发现的多少等。如西夏文“大安宝钱”,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除凉州窖藏有所谓“西夏梵字钱”,实为“大安宝钱”外,尚未有正式的出土记录,人们所见皆为传世品,数量很少,视为珍奇。到了80年代,不仅西夏窖藏中屡有出土,远在甘肃和东北的宋、辽、金窖藏中也屡有发现[26],而“天盛元宝”更为多见。这些事实说明,其他朝代的钱币,可以流入西夏,西夏的钱币,通过商品贸易,也同样流入其他地区。这是因为方孔小平钱,不论是哪个朝代的,大体上是等值的,在商品交易中,人们并不关心钱币是哪个朝代的,上面是什么文字,当然不会把西夏钱币挑出不用,况且西夏钱币的质量,一般说来是好的。铸造出来的钱币,总是要走向社会,进入流通领域的,怎么能说不是“通货”呢?陶利窖藏这几种西夏钱的数字,是有助于说明这一问题的。

第四,是首次明文报道出土隶书“元德通宝”的窖藏。

陶利窖藏出土隶书小平钱“元德通宝”3枚,因其是明文报道首次出土而引人注目。它的价值,不仅因其极为少见而弥足珍贵,而且为最后认定隶书“元德”是西夏钱而不是安南钱,提供了直接的证据。(www.xing528.com)

据《吉金所见录》著录,在清嘉庆年间凉州出土钱币中,有“元德通宝”真书、隶书小平钱各一品,说它是西夏钱应是没有问题的。大概是因为这种钱太少了,从嘉庆初到民国的近百年中,竟再无出土消息,加之它具有安南钱宽边肉薄的特点,就有人提出隶书“元德”是安南钱的问题。1925年,著名泉家方若先生在《古货杂咏》中对此论加以驳斥,在谈及“元德”钱时,说“且疑隶书一种为安南钱,则更拘泥矣”。1935年,丁福保重编《泉苑菁华·古泉丛话合刻》(简称刘戴合刻),将此钱列入“西夏”。然而,丁氏在1940年出版的《历代古钱图说》,竟改变陈说,列入“安南”钱中,造成很大影响。近几年来,有人仍持“安南”钱说,所据就是丁说[27]

隶书“元德”究竟是什么钱,是笔者关心的问题之一。1988年7月,在宁夏钱币学会成立大会上,笔者著文《隶书“元德”是西夏钱辨》,对此做了肯定的答复[28]。文中涉及两品新发现的“元德”钱;一品是甘肃翁某赠我的,一品是甘肃贾海生文章中的。根据翁、贾二君来信所提供的情况,虽说这两品钱他们都是购自货郎担,但可以认定是流散在社会上的新出土品,并且是出自与西夏有关的宁夏海原、隆德一带。虽然我深信自己推论的正确,但终因没有正式出土记录而令人遗憾。不得不在文章中说,“期待着新的出土品和新的材料的发现”,以便证实我的“看法”。

陶利窖藏的报道,太令人兴奋了!想不到竟是3枚隶书“元德”。要感谢内蒙古的同志,及时惠赠大刊,在其他十几处西夏钱币窖藏中,从未发现过一枚安南钱;在陶利窖藏的11万枚钱币中,也没有一枚安南钱;谁还能说陶利窖藏的“元德”钱是安南钱呢!这场争论可以结束了,隶书“元德”是西夏钱。

第五,是唯一没有出土“光定元宝”的铜钱窖藏。

在陶利窖藏出土的西夏钱币中,既没有“天庆”“皇建”,更没有“光定”。而“乾祐”钱也只有1枚铜钱和5枚铁钱,是窖藏中最晚的钱币。这个情况,与其他铜钱窖藏相比,是不寻常的。

如第一章表1-1所示,在所发现的铜钱窖藏中,西夏钱币除“天盛”“乾祐”外,还有“天庆”“皇建”“光定”诸品。“乾祐”“天庆”“皇建”不是每座窖藏都有,而“光定”则是每座窖藏所必有的(“天盛”也是每处必有),数量也较大。“光定”(1211~1223)是西夏神宗李遵顼的年号,它的最后一年距西夏在1227年被蒙古灭亡,仅有5年的时间。“光定”钱是西夏最后一种钱币,也是每座窖藏中最晚的钱币。联系到成吉思汗灭亡西夏战争的残酷性[29],联系到窖藏的位置多在深山峡谷、荒郊野外,“光定”钱对我们认识钱币入窖的社会背景就有重要意义。也就是说,这些出土“光定”钱的窖藏,可以解释为都是逃避战争灾难的西夏难民埋藏的。这些钱币的主人,因故未能回来将窖藏钱币取走,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战争的残酷性。再进一步看,这些窖藏钱币在未被埋藏之前,不正是西夏社会流通的普通货币吗!详细研究每座窖藏的内涵,认真进行计量分析,对我们认识西夏社会经济状况具有重大的价值。西夏社会经济是西夏研究中的薄弱环节,笔者在这方面已做了初步尝试[30]

前面谈到陶利窖藏没有出土“光定”,最晚的钱币是“乾祐”,说明窖藏是在“乾祐”以后埋藏的。“乾祐”是西夏仁宗李仁孝的第4个年号,时间是1170~1193年。这时,成吉思汗尚未成为蒙古大汗,蒙古各部族尚未统一起来,更未与西夏发生战争,当然,陶利窖藏不会与蒙古灭夏战争有关。那么,这批钱币是在什么社会背景下入藏的呢?由于文献资料的短缺,这个问题很难具体回答。一般说来,财主们的金银财宝总是埋藏在深宅大院,而埋藏在荒郊野外,多与危及人们生命和财产安全的社会动乱有关。仁宗李仁孝统治长达54年(1140~1193),是西夏封建经济文化最为繁荣的时期,虽然也发生过社会动乱,但规模不大,时间很短,总的说来社会是比较安定的。特别是“乾祐”的24年中,西夏先后在1178年、1190年和1191年,侵扰过金的沿边州县,如麟州、鄜州、坊州、岚州、石州等地,这些在境外的战争,当然不会引起西夏境内的社会不安。陶利窖藏的发现,是否向我们暗示:在西夏的封建盛世,特别是在“乾祐”年以后不久,在西夏境内曾经发生过失于记载的严重社会动乱。

第六,唐钱和北宋钱在窖藏中占有重要地位。

和其他西夏铜钱窖藏一样,唐钱和北宋钱在陶利窖藏中占有重要地位。

笔者根据报道数字统计,在北宋以前的37种、20151枚钱币中,有唐代以前的12种,计1311枚,五代十国的11种,计455枚,而唐代的4种,竟多达18385枚[31],占北宋以前总数的91%。为什么唐代钱币会有如此高的比例,这是有其历史原因的。西夏的疆土,皆为唐朝旧地,此时自然流通唐钱;对西夏来说,唐以前已是时代久远,加之西北地区经济不够发达,故唐以前钱币较少;五代时,诸国纷争,铸钱也少;反之,唐代立国近三个世纪,铸钱最多,流布最广,并为后世所用。《宋史·食货志》载:“盖自五代以来,相承用唐旧钱,其别铸者殊鲜。”西夏窖藏中唐钱多,五代钱绝少,正是《宋史》记载的真实反映。

在陶利窖藏中,北宋钱币占有突出的地位。看来,这一问题报道者也是注意到了。文中称,北宋钱“共33种,2143式,92651枚,居窖藏首位,占总枚数的81%”。在笔者经手的贺兰山大风沟、榆树台、滚钟口三处窑藏中,北宋钱分别占三处窖藏总数的85%、88%、86%。笔者据此得出“西夏虽然自己铸造货币,但在其建国前后,直到被蒙古所灭的200多年中,在西夏境内主要流通的不是西夏货币,而是北宋货币”[32]的重要结论。陶利窑藏的数字,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结论的正确性。

乌审旗在西夏时属夏州地。夏州治所即今陕北横山县白城子,地处无定河上游。夏州是十六国赫连夏的国都统万城的所在,又是西夏王朝的发祥地,在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西夏时期在这里发生过许多重大事件:诸如西夏奠基人李继迁据此抗衡宋朝,多次发生战争;宋朝为扼制李继迁势力的发展,于994年将此城毁坏;李继迁之子李德明与宋朝友好相处,1007年在此设立“迎辉馆舍”,专门接待宋朝使者;1140年,夏州统领萧合达叛乱,兵锋曾达贺兰山下;等等。陶利窖藏的发现,不仅对研究西夏钱币和社会经济有重要意义,而且对研究夏州,以至西夏的历史,也有重要的意义。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