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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葫芦形陶瓷器的文化内涵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正是由于唐代统治者对道教的推崇,作为道教的圣物—葫芦,有关它的道教神话在唐代非常流行。[17]唐代的葫芦用具也染上了道家的色彩。葫芦生人的故事在唐代吸收了佛教的内容,同时,葫芦生救仙鹤的神话也被描绘得惨烈悲壮。在唐代,小葫芦十分盛行。

中国古代葫芦形陶瓷器的文化内涵

二、隋唐五代葫芦瓷器文化内涵

1. 葫芦的道教神话

隋唐五代时期,儒、释、道教比前代有较大的发展,而且传统的天帝崇拜、鬼神崇拜、祖先崇拜以及圣贤崇拜被继承了下来。道教自唐代起,南北天师道与上清、灵宝、净明各宗派逐渐合流,并受到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的推崇,比两晋南北朝时期更加普及。唐高祖李渊武德八年(625年)正式宣布三教地位:道教第一,儒教第二,佛教第三。这时期的道教以老庄的自然天道观为主,在养生上追求静坐、养气、炼丹、服丹,符箓驱邪,追求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等。

正是由于唐代统治者对道教的推崇,作为道教的圣物—葫芦,有关它的道教神话在唐代非常流行。壶天、壶公的故事大行其道。唐人对壶天仙境仍然深信不疑,并大加赞美。张乔:“洞天流花草,壶天闭雪春。”白居易《长庆寂集》卷六《酬吴七见寄》:“谁知市南地,转作壶中天。”李白《李太白诗》卷二十二《下途归石门旧居》:“何当脱屣谢时去,壶中自有日月天。”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对唐玄宗思念杨贵妃的仙逝这样写道:“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诗人所指的“壶中天”、“蓬莱宫”、“仙山”,即指葫芦或形如葫芦的“壶山”。唐代“壶公”仍然很盛行,而且“壶公”的内容比前代更有所发展。《太平广记》有关于“壶公”的描写:“壶公者,不知其姓名也。今世所有召军符、召鬼神治病玉符,凡二十余条,皆出自公,故总名壶公符。时汝南有费长房者,为市掾,忽见公从远方来,入市卖药,人莫识之,卖药口不二价,治病皆愈,语贾人曰:服此药必吐某物,某日当愈,事无不効。其钱日收数万,便施于市中贫乏饥冻者。唯留三五十。常悬一空壶于屋上。日入之后,公跳入壶中,人莫能见。唯长房楼上见之,知非常人也。……公语房曰:见我跳入壶中时,卿便可效我跳,自当得入,长房依言,果不觉已入,入后不复是壶,唯见仙宫世界,楼观重门阁道,公左右侍者数十人。公语房曰,我仙人也。”[17]唐代的葫芦用具也染上了道家的色彩。用葫芦接黄河水,变成了美酒。葫芦做酒具,染上了仙气。段成式《酉阳杂俎》[18]记载:“魏贾〈王将〉,家累千金,博学善著作。有苍头善别水,常令乘小艇于黄河中,以匏瓠接河源水,一日不过七八升,经宿,器中色赤如绛,以酿酒,名昆仑觞。酒之芳味,世中所绝,曾以三十斛上魏庄帝。”段成式《酉阳杂俎》记载:“相传天宝中,中岳道士顾玄绩,尝怀金游市中,历数年,忽遇一人,强登旗亭,扛壶尽醉。日与之熟,一年中输数百金,其人疑有为,拜请所欲。玄绩笑曰:‘予烧金丹八转矣,要一人相守,忍一夕不言,则济吾事。予察君神静有胆气,将烦君一夕之劳。或药成,相与其于太清矣。’其人曰:‘死不足酬德,何至是也。’遂随入中岳,上峰险绝……乳泉滴沥,乱松闭景。”

2. 葫芦的佛教色彩

在唐代葫芦的道家神话中明显地吸收了佛教的内容,王梵志是与佛道都有瓜葛的人,在释氏《譬喻经》云:“昔梵志作术,吐出一壶,中有女与处作家室。梵志少息,女复作术,吐出一壶,中有男子,复与共卧。梵志觉,次第互吞之,柱杖而去。余以吴均尝觉此事,讶其说,以为至怪也。”卫国县西南有瓜穴,冬夏常出水,望之如练,时有瓜叶出焉。段成式《酉阳杂俎》记载:“相传苻秦时有李班者,颇好道术,入穴中行可三百步,朗然有宫宇,床榻上有经书,见二人对坐,须发皓白,班前拜于床下,一人顾曰:‘卿可还,无宜久住。’班辞出,至穴口,有瓜数个,欲取,乃化为石。寻故道得还。至家,家人云,班去来已经四十年矣。”葫芦生人的故事在唐代吸收了佛教的内容,同时,葫芦生救仙鹤的神话也被描绘得惨烈悲壮。段成式《酉阳杂俎》记载:“再从伯自洛中将往郑州,在路数日,晚程偶下马,觉道左有人呻吟声,因披蒿类莱寻之,荆丛下见一病鹤,垂翼俯咮,翅关上疮坏无毛,且异其声。忽有老人,白依电杖,数十步而至,谓曰:‘郎君年少。岂解哀此鹤耶?若得人血一涂,则能飞矣!’裴颇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刺此臂血不难。’老人曰:‘君此志甚劲,然须三世是人,其血方中。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葫芦生三世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可能却至洛中干葫芦生乎?’裴欣然而返,未信宿至洛,乃访葫芦生,具陈其事,且拜祈之。葫芦生初无难色,开袱取一石合,大若两指,援针刺臂,滴血下满其合,授裴曰:‘我所居去此不远,可少留也。’……复引裴视鹤,鹤所损处,毛已生矣……其叔后因游王屋,不知其终。裴寿至九十七矣。”[19]

3. 东陵瓜(葫芦瓜)寄托文人情思

“东陵”原来是指秦国的东陵侯邵平。见《史记·萧相国世家》:“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于长安城东。瓜美,故世俗谓之东陵瓜,从召平以为名也。”在《汉书·萧何曹参传》中也有记载:“故世谓东陵瓜从召平始也。”以后歌颂东陵瓜的文学作品逐渐增多。唐代有很多写东陵瓜的诗人。李峤《瓜》记:“欲识东陵味,青门五色瓜。”骆宾王《帝京篇》记:“黄雀巢桂,青门遂种瓜。”孟浩然《南山下与老圃期种瓜》:“不种千株桔,惟资五色瓜,邵平能就我,开径剪蓬麻。”杜甫《园人送瓜》记:“东陵迹芜绝,楚汉休征讨。园人非故侯,种此何草草。”陈润《东都所居寒食下作》记:“更喜瓜田好,令人忆邵平。”许浑《下第寓居崇圣寺感事》记:“东门有闲地,谁种邵平瓜。”正如宋伯胤先生指出:“在古人心目中,东陵瓜就是邵平的化身;而邵平又是受人尊重的一位清介之士。他的安贫抱朴、耿介不阿的精神,尤为人称道。所以,人们之所以歌颂东陵瓜,并不是因为瓜的‘多瓤’,可怡神,爽而解烦的缘故,而是着意在种瓜人东陵侯的处世与为人。或者津津乐道的东陵侯,亦即是诗人的自喻,或对自我灵魂深处的某些隐密的曲折的披露。”

由于唐代道教的流行,有关葫芦的神话也非常盛行,壶天仙境、葫芦求鹤、悬壶济世,葫芦里装着“仙丹”,炼丹道士宣称食丹药可使人长生不老、成仙得道,装在葫芦中的水可变成美酒献给皇帝,葫芦还能寄托文人的情感,葫芦可真是让人喜爱的圣物。在唐代,小葫芦十分盛行。唐代大诗人陆放翁对小葫芦这样评价,“色似栗黄形似茧,恨渠不识小葫芦”,并言“贵人佩金鱼,何如野人之佩小葫芦”。“行过山村倾社看,绝胜小剑压戎衣”。就是说农夫身佩小葫芦,村人倾社出看,不胜艳羡,可见小葫芦已为时人所喜爱。葫芦被大众所追捧,唐人钟爱葫芦的精神需求必然要反映到陶瓷领域,笔者认为这是唐代突然出现众多小瓷葫芦器的社会心理原因。

【注释】

[1]徐州博物馆:《江苏铜山矛村隋唐出土陶俑和瓷器》,《考古》,1983年2期。

[2]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西安羊头镇唐李爽墓的发掘》,《文物》,1959年3期。

[3]《中国出土瓷器全集》13,第74页。科学出版社,2008年。

[4]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西安市南郊茅坡村发现一座唐墓》,《文物》,2004年9期。

[5]邢台市文物管理处:《河北邢台市唐墓的清理》,《考古》,2004年5期。(www.xing528.com)

[6]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铜川工作站:《铜川黄堡发现唐三彩作坊和窑炉》,《文物》,1987年3期。

[7]廖永民:《黄冶唐三彩窑址出土的陶塑小品》,《文物》,2003年11期。

[8]赵青云、张久益:《河南汝瓷博物馆藏品选介》,《文物》,1988年11期。

[9]《中国陶瓷全集》5,图二二八,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

[10]耿宝昌主编:《邛窑古陶瓷研究》,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2年。

[11]耿宝昌主编:《邛窑古陶瓷研究》,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2年。

[12]《中国陶瓷全集》5,图一二0,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

[13]金祖明:《浙江余姚青瓷窑址调查报告》,《考古学报》,1959年3期。

[14]湖南省博物馆:《湖南长沙市郊五代墓清理简报》,《考古》,1966年3期。

[15]《中国出土瓷器全集》13,第202页。科学出版社,2008年3月。

[16]《中国出土瓷器全集》9,第134页。科学出版社,2008年3月。

[17]李昉等编:《太平广记》卷第十二,第80页,中华书局,1961年。

[18]段成式撰《酉阳杂俎》,方南生点校,中华书局,1981年。

[19]段成式撰《酉阳杂俎》,方南生点校,中华书局,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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