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秋详解《踏歌图》真伪 宝贵文化资料有所遗憾

《踏歌图》八问

陈佩秋：

今天我们主要是谈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踏歌图》（绢本，设色，立轴，192.5×111厘米）。

陈启伟：

《踏歌图》是以南方风俗为题材的山水画，描写的是阳春时节，京郊农民在田陇、溪桥之间，兴致勃勃地享受“踏歌”的乐趣。画面的近景表现的是，三面溪流汇合的陇旁，四位农夫各带几分酒意，前面领头之人年纪略高，长花白胡须，右手拿着短棍，左手抬到眼边，回头顾盼，和桥上手舞足蹈的另一农夫互相唱和，第三人拉住前者衣服正准备过桥，第四人杖头上挂着葫芦跟在后面。画面的左边，远远站着笑容可掬的小孩和农妇。除了这六位人物，山水景物的描写占据了画幅的大部分。山路左侧，农田中禾苗长势茂密，石板桥连接着山路两端，曲折迂回的溪水从巨石后奔流而来，流经石桥而下；画的右侧，是翠竹高柳。依次往上，画的左侧是两块巨石突兀而立；画的中间是一片迷蒙云雾，将画分割成上下两截；云雾上方是直插云天的奇峭山峰和松树殿阁，山间有林木花树夹杂而生，间有廊道绕山而建，廊道将两处宫殿连接，给人无限遐想。

画的顶部，有宋宁宗题写的五言绝句：“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垄上踏歌行。”这首诗说的是，一夜的雨将国都附近的郊外清洗了一遍，清晨的阳光将帝城装扮得分外秀丽，丰收之年的老百姓安居乐业，在田埂上欢唱踏歌而行。此诗基本是歌功颂德的，将天下太平、国富民安体现在字里行间。有人说：“马远很可能是应诏根据五言绝句而创作，但他不是刻板地图解，也非生硬的歌功颂德，而是以优美动人的形象意境表现原诗的内蕴，画出了雨后初晴山野间清幽的景色与其中还带有喜剧情节的生活景象，仿佛让观者身临其境，听到水声和歌声飘荡在晴空山谷之中，谱成一曲歌颂丰年乐业太平景象的乐章。”

陈佩秋：

这幅画构图比较复杂，粗看尚可，但经不起细看和推敲。(www.xing528.com)

陈启伟：

我曾查阅了一些资料，如《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其中对《踏歌图》的意见是“真迹”。

这本《实录》给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资料，但看后也觉有些遗憾。至少没有将当初老先生们鉴定的具体意见记录下来。即使说真迹，也应有说真的理由。现在看来，显得简单了些。

当然，还有许多人仅从画面来判断，该图不仅构图巧妙，远近分明，疏密有致，同时，在笔法技法上也显示了马远的特长：远处峰峦和近处坡石，大笔皴擦，正是马远惯用的大斧劈皴笔法，具有坚实的质感和立体感，与那挺拔的柳条，苍劲的远松，取得了统一的效果。

陈佩秋：

研究古画，除了研究它的时代性，还要在画家自身作品的比较中来研究。而不能在文字中研究，即以人们习以为常的对某个画家的定论，来验证绘画作品，并套用某幅作品。文字有其局限性，往往比较概括，有些文字还比较抽象，有些文字则过分形象化，往往让研究无所适从。只有具体到画的构图、笔法技法和某个画面细节，成熟画家的标准作品完美用笔来对比分析，才可能判断一幅画的真伪。即使这样，有时也未必就能作出鉴定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