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明代黄花梨雕双螭纹方台座
这是一件由已故香港电影导演、收藏家李翰祥先生收藏过的明代黄花梨雕双螭纹方台座。关于此件家具的名称有几种不同的命名: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称之为“黄花梨带托泥方台座”、王世襄在《明式家具研究》中称之为“黄花梨螭纹台座”,而肖方在《新民晚报》(2008年3月22日)上又称之为“黄花梨雕双螭纹方台”。笔者认为,该名称中的“台座”或“方台”标明该家具的功用,而前面的“黄花梨”、“带托泥”、“螭纹”等均为修饰语。因此从功用来看,它显然是一个可以承放其他摆件的台座而非方台。由于“双螭纹”凸现该台座的文化意义,故名之为“黄花梨雕双螭纹方台座”较为完整、准确。
这件器型独特的明代家具,早在李泽厚于1979年出版的美学力作《美的历程》阐述明清审美时作为明代“浪漫洪流”载体之一和“明代交椅”、“明成化鸡缸杯”等图片共刊于书中,可见李泽厚对此物的欣赏和钟爱。然而在十年之后即1989年王世襄的代表作《明式家具研究》中,它却被作为明式家具弊病之一“臃肿”的代表而刊于书中。王认为“这是一件用途还不太清楚的家具”,王氏痛心疾首地评价说:“论其制作,可谓不惜工本,下料之大,用材之费,耗工之多是惊人的。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实效证明台座的设计是失败的,制者昧于木器不宜仿石器的道理,以致既不凝重,也不雄伟,而只落得笨拙臃肿,不堪入目。” [9]
那么,谁的看法比较合理呢?市场的回答是:这件被王世襄认为“不堪入目”的台座于1995年由嘉德拍卖,成交价为71500元,低于同时以107800元成交的黄花梨圈椅3万多元,然而在2005年嘉德的秋拍上,该台座竟以429万元成交,不仅几乎相当于1995年拍卖的28件家具的总价,而且其升值幅度大大超过黄花梨圈椅等。(www.xing528.com)
原李翰祥藏品
台座的用料厚实固然是升值原因之一,但根本原因在于其外壮内秀、百读不厌的独特造型及充盈其间的精气神:这只匠心独运的台座整体上分上中下三部分,上为方台,中为方几,下为三弯腿带托泥,周边凹进和凸出的反复变化形成抛物线的轮廓,给人以一种圆满的感觉,从而和台面的方形共同构成“天方地圆”。腿脚、腹腰和头胸三个部分的既可分割又贯通一体,似乎告诉人们“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哲理和“层层递进、生生不息”的意念;起地浮雕的生动的双螭龙则是该台座的画龙点睛之处:螭龙是中国传说中龙的来源之一或是龙九子中的二子,象征吉祥富贵,该台座上圆润娴熟、刀法严谨的细腻雕刻双螭捧寿纹,为整体雄浑的台座注入勃勃生机,其效果正如齐白石的看似信手泼墨的写意画中,以极为细致的笔法画上几只活生生的蜜蜂、几条小鱼,从而同粗犷的写意笔墨形成反差,点出匠意。
总之,从整体审美看,该台座追求的是一种“沉郁顿挫”的风格。“沉郁顿挫”是人们对诗圣杜甫诗风的概括,形容其深刻的历史感、悲怆感和强烈的音乐性和节奏感。这件大气、含蓄、富有张力的黄花梨双螭纹方台座不正是印证着“沉郁顿挫”风格的无穷魅力和营造着典雅、古朴、隽永的文化意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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