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古墓揭示丝绸之路上的古代玻璃研究

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古墓出土古代玻璃概述

王　博　鲁礼鹏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乌鲁木齐830000）

2004年8月有幸参加了在乌鲁木齐市举办的“中国北方古玻璃研讨会”，听取了干福熹院士报告，了解了有关古玻璃的定义，以及世界古玻璃器的出土及研究状况，同时与兄弟省区的一些专家交流了玻璃研究的经验，颇有些感受。目前新疆古玻璃器的研究重点尚处于考古学资料的收集上，同时自然科学鉴定方法也逐渐介入古代玻璃的研究，对其结构、成分进行分析，推动了新疆古代玻璃的研究^［1］。新疆考古发现古玻璃器的研究显得非常地有意义，从古玻璃器的发展变化中，探讨它的产地、来源及传播途径，可以窥视到丝绸之路文化现象的特殊意义。

在新疆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古墓的发掘中出土了不少的玻璃器^［2，3］，因对玻璃的概念不是很清楚，除了将比较明显的玻璃杯称作玻璃器外，将其余出土量较大的玻璃饰珠都称作了料珠，或者是琉璃珠等，甚至将可能是“釉砂”（费昂斯faience）珠、“玻陶”珠器类也混在了玻璃珠里面。为此，在这里有必要重新对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古墓出土的玻璃器做进一步的观察分析，以纠正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本文主要是介绍扎滚鲁克和山普拉两个墓地出土古玻璃器的型式，通过器物型式的演化及化学成分的测定谈一谈对古玻璃器的一点认识。

一、扎滚鲁克古墓出土的古玻璃器

扎滚鲁克古墓在且末县托格拉克勒克乡扎滚鲁克村辖境，共发现5个墓地。自1985年以来对其中的一号、二号墓地进行了发掘，共发掘墓葬169座：一号墓地发掘167座，二号墓地发掘2座。扎滚鲁克墓地发掘墓葬分3期文化：第一期文化是1座墓葬，年代在距今3 000年左右的西周时代；第二期文化是140座墓葬，年代为春秋—西汉时期（公元前8世纪—公元1世纪间）；第三期文化是28座墓葬，年代为东汉末期—南北朝时期（公元3世纪—6世纪间）。

在1996年和1998年于扎滚鲁克一号、二号墓地发掘中，在第二、第三期文化的墓葬里都出土了一些古玻璃器，下面按发掘时间及墓地分别作一介绍。

1．1996年一号墓地墓葬出土的玻璃珠和玻璃杯

在1996年扎滚鲁克一号墓地的发掘中，在96QZⅠM14号墓中出土了6颗玻璃珠，96QZⅠM49号墓中出土了1件玻璃杯。

①玻璃珠。玻璃珠分两种色珠：一种为蓝色算珠形玻璃珠；一种为蓝色地算珠形蜻蜓眼玻璃珠。

蓝色算珠形玻璃珠，3颗（96QZⅠM14∶28－1～3L）。玻璃珠呈蓝色，珠上的气泡比较明显，呈圆鼓形，大小相近。珠高为0．5～0．7cm，直径为0．8～0．95cm。

蓝色地算珠形蜻蜓眼玻璃珠，3颗（96QZⅠM14∶43－1～3G）。珠为蓝色地，表面光滑，饰以白色的镶嵌式同心圆眼纹。珠呈圆鼓形，大小差异不是很大。珠高为1．1～1．6 cm，直径为1．6～1．7cm。

②淡绿色龟甲纹玻璃杯。玻璃杯，1件（96QZⅠM49∶4）。口部稍残，可以复原。淡绿色，玻璃质感强，透明度较好，为吹制。杯斜直口，腹部自上而下磨琢加工了3排椭圆形的龟甲纹，上、中排各13个，下排7个。底部为一磨制的单圆纹。杯高为6．8cm，口径为6．8cm，底径为1．3cm（图1）。

图1　淡绿色椭圆纹玻璃杯（96QZⅠM49∶4）

2．1998年一号墓地墓葬出土的玻璃珠

在1998年扎滚鲁克一号墓地的发掘中，在98QZⅠM124、98QZⅠM147和98QZⅠM133等3座墓葬中出土了22颗玻璃珠。玻璃珠分3种色珠：蓝色玻璃珠、白色玻璃珠和蓝地蜻蜓眼玻璃珠。

图2　玻璃串珠（98QZⅠM124∶9）

图3　玻璃珠项链（98QZⅠM 147∶17）

①蓝色玻璃珠，20颗。发现于98QZⅠM124∶9玻璃珠串珠和98QZⅠM147∶17玻璃珠项链上。形状有些差别，分圆球形玻璃珠和算珠形玻璃珠两型。

蓝色圆球形玻璃珠，4颗（98QZⅠM124∶9—1～4），有玻璃质感。玻璃珠的形状相似，皆呈圆球形，中间穿孔，大小也相近。珠高为0．4～0．6cm，直径为0．5～0．8cm（图2）。

蓝色算珠形玻璃珠，16颗（98QZⅠM147∶17）。玻璃珠皆呈算珠形，大小有些变化，最大的高为0．4cm，直径为0．5cm（图3）。

②白色圆球形玻璃珠，1颗（98QZⅠM124∶9－5）。有玻璃质感，呈圆球形，中间穿孔。高为0．4cm，直径为0．5cm。

③蓝色地蜻蜓眼玻璃珠，1颗（98QZⅠM133∶2－2）。玻璃珠呈圆菱形，纵截面呈菱形，横截面为圆形，纵向穿孔。珠子地色为蓝色，不透明，可以看出气泡孔和黑色小斑点。珠面平滑，不对称地分布着8个镶嵌式椭圆形同心圆蜻蜓眼。眼纹分5层，由外向里分别为黄、深黄、红、白和黑等5色，非常漂亮（图4）。

3．1996年扎滚鲁克二号墓地墓葬出土的玻璃珠

1996年在扎滚鲁克二号墓地发掘中，于96QZⅡM2号墓里发现了5颗玻璃珠。玻璃珠分两种色珠：蓝色玻璃珠和绿色玻璃珠。

①蓝色玻璃珠，3颗。器形变化较大，分蓝色算珠形玻璃珠和蓝色橄榄形玻璃珠两型。

蓝色算珠形玻璃珠，2颗（96QZⅡM2∶27、96QZⅡM2∶85）。珠呈算珠形，蓝色，透明。珠面有气泡孔，纵向穿孔，孔呈椭圆形。珠大小相同，珠高为0．55cm，直径为0．7cm（图5）。

图4　蓝色地蜻蜓眼玻璃珠（98QZⅠM133∶2－2）

图5　蓝色算珠形玻璃珠（右：96QZⅡM2∶27，左：96QZⅡM2∶85）

蓝色橄榄形玻璃珠，1颗（96QZⅡM2∶39）。珠略呈橄榄形，深蓝色，透明，面上有气泡及裂纹。珠高为1．1cm，中部直径为1cm（图6）。

②绿色玻璃珠，2颗。器形差异明显，分绿色扁算珠形玻璃珠和绿色方棱柱形玻璃珠两型。

绿色扁算珠形玻璃珠，1颗（96QZⅡM2∶89）。玻璃珠保存较好，呈深绿色，透明，有气泡。珠高为0．4cm，直径为0．75cm。

绿色方棱柱形玻璃珠，1颗（96QZⅡM2∶55）。高为3．1cm，最大直径为1．2cm。六棱柱状，有两个较宽且相对的面，其余4个面较窄，以两个相邻的面为一组布于宽面的两侧，形成一个比较规矩的棱柱体。纵向穿孔，玻璃为浅绿色，显透明感，裂纹比较多（图7，图版5）。

图6　蓝色橄榄形玻璃珠（96QZⅡM2∶39）

图7　绿色方棱柱形玻璃珠（96QZⅡM2∶55）

二、山普拉古墓出土的玻璃器

山普拉古墓位于洛浦县城西南14km，山普拉乡政府所在地南面的阶地上。墓地分东、西两部分，中间由现代墓地相隔。东部处于未开垦的戈壁地带，地貌保存较好。西部大多数地已辟为田园、沟渠和道路，园中果树繁茂，故称“沙依巴赫”，意为河床之园。

1983年、1984年和1992年间在山普拉墓地共发掘了68座墓葬和2座殉马坑^［3］。在山普拉墓地的发掘中，大体上分作一号、二号两个发掘点来进行的（或称作一号墓地、二号墓地）。

一号发掘点处于墓葬群的东部，发掘50座墓葬，其中有13座墓（84LSⅠM01，84LSⅠM02，84LSⅠM13，84LSⅠM23，84LSⅠM25，84LSⅠM30，84LSⅠM34，84LSⅠM35，84LSⅠM37，84LSⅠM42，84LSⅠM44，84LSⅠM45，84LSⅠM49）出土了玻璃饰珠。

二号发掘点处于墓葬群的西部，发掘的18墓葬座中有2墓葬（92LSⅡM3、92LSⅡM6）出土了玻璃饰珠。

山普拉墓地的墓葬分为早晚两期：早期为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3世纪，相当于中原的西汉晚期至东汉末；晚期为公元3世纪中期至公元4世纪末，相当于中原的魏晋时期。

发掘出土的玻璃器多是项链、手链、耳坠饰上的饰珠，也发现个别的零散玻璃珠，共1 367颗玻璃珠。另外，还发现了1件可以称作是耳珰的玻璃饰珠。

1．玻璃珠

玻璃珠的颜色差别较大，分橘红色玻璃珠、褐紫色玻璃珠、赭黑色玻璃珠、蓝色玻璃珠、赭黄色玻璃珠、白色玻璃珠、绿色玻璃珠、黑色玻璃珠、蜻蜓眼玻璃珠、流云纹玻璃珠、两色玻璃珠、鎏金银玻璃珠等12种。

①橘红色玻璃珠，357颗。发现于4LSⅠM01∶c91珊瑚珠－玻璃珠项链、84LSⅠM01∶c108橘红色玻璃珠、84LSⅠM01∶c115橘红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23∶2薏苡籽－橘红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9∶114M橘红色玻璃珠手链、84LSⅠM49∶115L橘红色玻璃珠项链和92LSⅡM6∶366橘红色玻璃珠项链上。橘红色玻璃珠色泽鲜艳，形状有些差别，分圆柱形和三角柱形两型：

圆柱形玻璃珠，356颗。在84LSⅠM01∶c91珊瑚珠－玻璃珠项链、84LSⅠM01∶c108橘红色玻璃珠、84LSⅠM01∶c115橘红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23∶2薏苡籽－橘红色玻璃珠项链（图8）、84LSⅠM49∶114M橘红色玻璃珠手链、84LSⅠM49∶115L橘红色玻璃珠项链、92LSⅡM6∶366橘红色玻璃珠项链（图9，图版6）上都有发现。玻璃珠的两壁较直，大小相近，珠高为0．27～0．3cm，直径为0．27～0．54cm。

图8　薏苡籽－橘红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23∶2）

图9　橘红色玻璃珠项链（92LSⅡM6∶366）

三角柱形玻璃珠，1颗（84LSⅠM01∶c108）。横截面呈弧角三角形，壁较平直。珠高为0．7cm，直径为0．6cm。

②褐紫色玻璃珠，221颗。在84LSⅠM45∶6－1b褐紫色方管形玻璃珠项链和92LSⅡM3∶295

图10　褐紫色方管形玻璃珠项链（84LSⅠM45∶6－1b）

褐紫色方管形玻璃珠项链上都有发现。褐紫色玻璃珠皆呈方管形，大小相近，透明度差，色泽暗淡，略泛紫光。珠高为0．2～0．4cm，壁宽为0．15～0．2cm（图10）。

③赭黑色玻璃珠，420颗。赭黑色玻璃珠比较多，在92LSⅡM3∶298赭黑色玻璃串珠、84LSⅠM45∶6－2b赭

图11　赭黑色玻璃珠项（84LSⅠM45∶6－2b）

黑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2∶3玻璃珠耳坠和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上都有发现。赭黑色玻璃珠色泽暗，有玻璃质感，形状有些差别，分算珠形、连珠形两型：

算珠形玻璃珠，418颗。主要发现于84LSⅠM45∶6－2b赭黑色玻璃珠项链（图11）、84LSⅠM42∶3两串玻璃珠耳坠和92LSⅡM3∶298赭黑色玻璃串珠（图12）上。玻璃珠小，珠高为0．1～0．4 cm，直径为0．2～0．4cm。

连珠形玻璃珠，2颗（84LSⅠM45∶6－2b）。一颗是3连珠，通高为0．4cm，直径为0．2cm；一颗是2连珠，通高为0．2cm，直径为0．2cm。

④蓝色玻璃珠，51颗。蓝色深浅有些变化，形状有些差异，分算珠形、圆柱形、连珠形和柜形等四型。

图12　赭黑色玻璃串珠（92LSⅡM3∶298）

算珠形玻璃珠，48颗。发现于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珠项链、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图13）、92LSⅡM6∶365炭精珠－玻璃珠项链上。玻璃珠大小相近，珠高为0．2～0．6cm，直径为0．3～0．8cm。

圆柱形玻璃珠，1颗（84LSⅠM37∶1）。珠高为0．5cm，直径为0．3cm。

连珠形玻璃珠，1颗（84LSⅠM37∶1）。珠高为0．5cm，直径为0．3cm。

柜形玻璃珠，1颗（84LSⅠM01∶c105）。是一颗散珠，长方体，顶部平，下面有四足，穿孔在中腰部位。高为1．3cm，宽为0．8cm，厚为0．6cm（图14，图版7）。

图13　算珠形玻璃项链（84LSⅠM37∶1）

图14　柜形玻璃珠（84LSⅠM01∶c105）(www.xing528.com)

图15　菱形玻璃珠项链（92LSⅡM6∶70）

⑤赭黄色玻璃珠，24颗。在84LSⅠM01∶c92海贝珠－玻璃珠串珠、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项链、84LSⅠM34∶2黑色－赭黄色和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上都有发现。形状差异较大，分算珠形、方柱形、菱形等三型：

算珠形，16颗。在84LSⅠM01∶c92海贝珠－玻璃珠串珠、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项链、84LSⅠM34∶2黑色－赭黄色－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上都有发现。大小相差较大，珠高为0．1～1．4cm，直径为0．2～1．2cm。

方柱形，1颗（84LSⅠM45∶7b）。珠高为1cm，宽0．4cm。菱形，47颗。在92LSⅡM6∶70菱形玻璃珠项链（图15）、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84LSⅠM42∶3玻璃珠耳坠上都有发现。除了在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上是一颗较大和扁菱形玻珠外（珠高为2．2cm，宽为1．2cm，厚为0．5cm）（图16），其余的皆呈方菱形，大小相近，高为0．6～1cm，宽为0．3～0．4cm。

图16　扁菱形玻珠（84LSⅠM37∶1）

⑥白色玻璃珠，108颗。在84LSⅠM37∶1玻璃珠项链、84LSⅠM34∶2黑色－赭黄色－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2∶4白色玻璃珠项链（图17）、84LSⅠM30∶7项链上都有发现。珠比较小，色或银白、或乳白，透明、光泽明亮，或是灰白色的杂色；有的呈浅黑色。皆呈算珠形，珠高为0．2～0．4cm，直径为0．2～0．3cm。

⑦绿色玻璃珠，110颗。在84LSⅠM01∶c94玻璃串珠、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项链、92LSⅡM6∶164玻璃串珠、84LSⅠM42∶3玻璃珠耳坠和84LSⅠM45∶6－2b赭黑色玻璃珠项链上都有发现。颜色深浅有些变化，形状也有些差异，分球形、算珠形、连珠形、长葡萄形等四型：

球形玻璃珠，1颗（84LSⅠM01∶c94）。稍有剥蚀，呈半透明状，有气泡。直径为1．2cm，孔径0．25cm。

算珠形玻璃珠，104颗。大小相近，珠高为0．3～0．4 cm，直径为0．2～0．4cm。

连珠形玻璃珠，1颗（84LSⅠM45∶7b）。珠高为0．4cm，直径为0．3～0．2cm。

长葡萄形，1颗（84LSⅠM42∶3）。葡萄形，较大，为项链中部的坠饰。珠高为1．2cm，直径为0．5cm（图18）。

图17　白色玻璃项链（84LSⅠM42∶4）

图18　长葡萄形玻璃珠（84LSⅠM42∶3）

柱状形玻璃珠，6颗（92LSⅡM6∶376）。大小相近，珠高为0．3～0．4cm，直径为0．3cm。

⑧黑色玻璃珠，32颗。皆呈算珠形，大小相近，84LSⅠM34∶2黑色－赭黄色－白色玻璃珠项链上有24颗。珠高为0．3～0．5cm，直径为0．4～0．9cm（图19）。

图19　黑色—赭黄色—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34∶2）

⑨流云、斜线纹玻璃珠，7颗。在84LSⅠM45∶6－2b赭黑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珠项链、84LSⅠM25∶8玻璃珠项链、92LSⅡM6∶365炭精珠－玻璃珠项链上都有发现，纹饰或呈流云状或呈斜线状。珠的形状有些差别，分算珠形和长椭圆形两型：

算珠形，4颗。发现于84LSⅠM45∶6－2b赭黑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珠项链、84LSⅠM25∶8玻璃珠项链上。84LSⅠM45∶6－2b赭黑色玻璃珠项链上有1颗，为蓝色地上饰白斜线纹琉璃珠；84LSⅠM25∶8玻璃珠项链上有1颗，深蓝地上饰白斜线纹；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珠项链上有2颗，为深蓝色地上饰白斜线纹。珠大小相近，玻璃珠高为0．2～0．5cm，直径为0．2～0．6cm。

长椭圆形，3件。发现于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珠项链（图20）、92LSⅡM6∶365炭精珠－玻璃珠项链上。84LSⅠM45∶7B项链上有2颗，一残，一完整，绿色地上镶白色流云纹。92LSⅡM6∶365串珠上有1颗，黑色地上镶嵌白色流云纹（图21）。珠的大小有些变化，珠高为2．4～2．9cm，直径为0．8～1cm。

⑩两色玻璃珠，2颗。在92LSⅡM6∶365炭精－玻璃珠项链和92LSⅡM6∶368玛瑙石－蜻蜓眼珠玻璃串珠上各有一颗。两色玻璃珠表面的颜色不纯，有蓝和浅黄两种颜色，色之间的分界不明显，结合部模糊。两色玻璃珠呈椭圆形，珠高为0．7～1cm，直径为0．5～0．7cm。

图20　流云纹玻璃项链（84LSⅠM45∶7b）

图21　炭精珠—玻璃珠项链（92LSⅡM6∶365）

⑪蜻蜓眼玻璃珠，27颗。在84LSⅠM01∶c93白地蜻蜓眼珠、84LSⅠM01∶c111白地蜻蜓眼珠、84LSⅠM02∶c47蓝地蜻蜓眼玻璃珠、84LSⅠM35∶1白地蜻蜓眼玻璃珠、84LSⅠM42∶4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4∶4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45∶2a红地蜻蜓眼玻璃珠、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珠项链、84LSⅠM49∶155L橘红色玻璃珠项链、92LSⅡM6∶110蜻蜓眼玻璃珠－玛瑙珠串珠（图22）、92LSⅡM6∶164绿色玻璃珠串珠、92LSⅡM6∶366橘红色玻璃项链和92LSⅡM6∶368蓝地蜻蜓眼玻璃珠－玛瑙珠串珠（图23）上都有发现。

图22　蓝地蜻蜓眼玻璃珠—玛瑙珠串珠（92LSⅡM6∶110）

图23　蓝地蜻蜓眼玻璃珠—玛瑙珠串珠（92LSⅡM6∶368）

从蜻蜓眼的加工工艺上看有些变化，可以分两种工艺形式：一种是镶嵌式，玻璃珠面较平滑，蜻蜓眼呈同心圆状；一种是叠堆式，玻璃珠面不平，蜻蜓眼纹呈凸起的泡状。

镶嵌式蜻蜓眼玻璃珠，7颗。主要发现于84LSⅠM01∶c93白地蜻蜓眼珠、84LSⅠM01∶c111白地蜻蜓眼珠、84LSⅠM49∶155L橘红色玻璃珠项链和84LSⅠM45∶2a红地蜻蜓眼玻璃珠。形状有些变化，分算珠形和三角柱形两型：

算珠形，6颗。两端稍平，壁或弧，或呈鼓形。有的珠形状扁圆。84LSⅠM01∶c111蜻蜓眼珠串珠上有3颗：两颗是白地上镶嵌6个蜻蜓眼纹，呈交错分布，眼纹呈椭圆形，分4层、5层；一颗是浅绿色地蜻蜓眼，眼纹不规则，分6层，中心的眼纹呈蓝色，同心圆为浅绿沟。珠子大小相近，高为0．7～1．3cm，直径为1．1～1．6cm。另外，分4层的白地蜻蜓眼珠的眼纹呈深蓝色，同心圆也是深蓝色。而分5层的白地蜻蜓眼珠的眼纹呈蓝色；同心圆为浅绿色（图24，图版8）。84LSⅠM49∶155L橘红色玻璃珠项链上有一颗蓝地蜻蜓眼玻璃珠，为两层眼纹，呈算珠形。深蓝色地上饰白色同心圆，中间也是深蓝色。珠高为0．6cm，直径为0．6cm（图25，图版9）。

图24　蜻蜓眼珠串珠（84LSⅠM01∶c111）

图25　蓝地蜻蜓眼玻璃珠（84LSⅠM49∶155L）

三角柱形，1颗（84LSⅠM45∶2a）。三角形，两侧壁较平直。红地上饰白、深赭色的3个四重同心圆纹。高为0．4、直径为0．6cm（图26）。

叠堆式蜻蜓眼玻璃珠，21颗。在84LSⅠM45∶7b流云纹玻璃项链、84LSⅠM42︰4白色玻璃珠项链、84LSⅠM02∶c47蓝地蜻蜓眼玻璃珠（图27）、92LSⅡM6∶368蜻蜓眼玻璃珠－玛瑙珠串珠和92LSⅡM6∶110蜻蜓眼玻璃珠－玛瑙珠串珠上都有发现。玻璃珠皆呈算珠形，都是在蓝色地上浮起淡黄色珠泡，再在珠泡上面饰一道黑线，呈眼仁状，是典型的蜻蜓眼玻璃珠。玻璃珠大小相近，珠高为0．6cm，直径为0．6cm。

图26　红地蜻蜓眼玻璃珠（84LSⅠM45∶2a）

图27　蓝地蜻蜓眼玻璃珠（84LSⅠM02∶c47）

⑫鎏金玻璃珠，4颗。器形有些变化，分齿轮形和扁圆形两型：

齿轮形鎏金玻璃珠，1颗（84LSⅠM01∶c92）。鎏金珠呈纵向齿轮形，白色玻璃胎，局部鎏金脱落。珠高为0．9cm，直径为0．7cm（图28，图版10）。

图28　齿轮形鎏金玻璃珠（84LSⅠM01∶c92）

扁圆形鎏金玻璃珠，3颗（92LSⅡM6∶365）。扁圆形鎏金玻璃珠，大小相近，高为0．2cm，直径为0．6cm。

〇13鎏银玻璃珠，2颗。呈算珠形，在84LSⅠM01∶c107项链上有1颗，鎏银脱落严重。玻璃珠大小相近，珠高为0．5～0．6cm，直径为0．6～0．7cm（图29）。

图29　鎏银玻璃珠（84LSⅠM01∶c107）

2．玻璃耳珰

1件（84LSⅠM49∶79）。这件耳珰呈绿色，透明度不明显，从残迹上看玻璃质感强。器形呈不对称的“工”字形，高为1cm，最大直径为0．9cm（图30）。

图30　玻璃耳珰（84LSⅠM49∶79）

以上我们对扎滚鲁克和山普拉两个墓地出土的玻璃器作了较详细的介绍，下面就相关问题谈一点看法。

三、一点看法

通过上面对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古墓出土古玻璃器的介绍及类型的分析，再结合历史文献和古玻璃器样品化学成分的鉴定等，谈一些自己的认识。

①年代、类型及相关问题。扎滚鲁克玻璃器出自第二期文化和第三期文化墓葬：第二期文化年代为春秋—西汉时期，第三期文化年代为东汉末期—南北朝时期。第二期文化墓葬出土的主要是玻璃饰珠，在色彩上主要有蓝色玻璃珠、蓝地蜻蜓眼玻璃珠、绿色玻璃珠和白色形玻璃珠，在饰珠的形状有算珠形、方棱柱形和橄榄形等。第三期文化墓葬出土了玻璃杯、蓝地圆菱形蜻蜓眼玻璃珠。

山普拉墓地的墓葬分为早晚两期：早期相当于中原的西汉晚期至东汉末期，晚期相当于中原的魏晋时期。出土的玻璃器主要是饰珠（仅发现一件玻璃耳珰），且出自早期墓葬的比较多，晚期墓葬出土的比较少，这可能和早期墓葬发掘数量多有关系。

早期墓葬出土的玻璃珠的色彩类别比较多，有橘红色玻璃珠、褐紫色玻璃珠、赭黑色玻璃珠、蓝色玻璃珠、赭黄色玻璃珠、白色玻璃珠、绿色玻璃珠、黑色玻璃珠、蜻蜓眼玻璃珠、流云纹玻璃珠、两色玻璃珠、鎏金银玻璃珠等。玻璃珠的形状也有许多变化，如算珠形、连珠形、圆柱形、长椭圆形、三角柱形、扁圆形、菱形、长葡萄形、齿轮形、方管形等。另外，叠堆式和镶嵌式两种工艺形式的蜻蜓眼玻璃珠都有发现，分层最多的达到了6层。

晚期墓葬出土的玻璃器有耳珰和饰珠两种，以玻璃饰珠为主，有蓝地叠堆式蜻蜓眼玻璃珠、蓝地镶嵌式蜻蜓眼玻璃珠、褐紫色方管形玻璃珠，橘红色圆柱形玻璃珠、流云纹玻璃珠等。

从两个墓地的年代上来看，扎滚鲁克第二期文化墓葬的年代最早，其下限与山普拉早期墓葬的年代可能重合，而扎滚鲁克第三期文化墓葬的年代要晚一些，山普拉晚期墓葬的年代与此有些接近，相对来说扎滚鲁克第三期文化墓葬年代延续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样，出土的玻璃器，不仅在器形类别上，而且在用色上有了一定的变化。如在扎滚鲁克第三期文化墓葬中出土了玻璃杯，在山普拉晚期墓葬中出土了玻璃耳珰，而在扎滚鲁克第二期文化墓葬和山普拉早期墓葬中出土的都是玻璃饰珠。同时，蜻蜓眼玻璃珠也有一些变化，扎滚鲁克第二期文化墓葬出土的蜻蜓眼玻璃珠主要是镶嵌工艺形式，而在山普拉早期墓葬出土的蜻蜓眼玻璃珠中出现了叠堆式蜻蜓眼玻璃珠，这说明镶嵌工艺形式的蜻蜓眼玻璃珠出现的时间要早一些。

另外，在镶嵌式蜻蜓眼玻璃珠的用色上早晚也有一些变化，扎滚鲁克第二期文化和山普拉早期墓葬的蜻蜓眼玻璃珠用色比较简单，有蓝地、红地、白地、绿地的两色蜻蜓眼玻璃珠，少有三色的蜻蜓眼玻璃珠。而在扎滚鲁克第三期文化墓葬出土的蜻蜓眼玻璃珠用色是在蓝地上镶嵌了黄、深黄、红、白和黑等5种色。由此可以看出，早期的镶嵌式蜻蜓眼玻璃珠用色较少，相对要粗糙一些，而晚期的则表面光亮，用色较多。

②由张平先生的从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出土的5个样本送中国科学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对其采用质子激光发X荧光分析、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原子发射光分析和能量色散X射线光分析等多种技术分析。分析报告认为：扎滚鲁克第二期文化墓葬出土的98QZⅠM124∶9蓝色和浅蓝色的2颗玻璃珠，分析结果认为它们属于Na₂O－CaO－SiO₂玻璃系统，并且含有很高的K₂O和MgO；山普拉墓葬出土的3颗（84LSⅠM49∶155L、84LSⅠM35∶1和一颗失号）蜻蜓眼玻璃珠是Na₂O－K₂O－CaO－PbO－SiO₂玻璃系统，含有很高的Al₂O₃。这里包括了镶嵌式和叠堆式工艺的蜻蜓眼玻璃珠，具体可见本论文集中李青会等相关文章。

③一般认为，在唐代以前的古代文献中称作琉璃或瑠璃的物品中，有的可能指的就是玻璃。翻检有关新疆及古代西域的历史资料，发现唐代以前今新疆境内各个绿洲国家并不生产玻璃，玻璃产自于中亚、西方国家。《后汉书·西域传》记载：大秦国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4］。这里的大秦指的是古罗马帝国本土，琉璃可能是古代玻璃。《魏略》中还说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缥、绀、红、紫10种琉璃^［5］，说明当时的玻璃制造已非常熟练。当时的大秦国商业非常发达，通过地中海、波罗的海、黑海、红海、印度洋辗转销往各地，销售的物品中不能排除存在玻璃器。《魏书·西域传》波斯国条中记载波斯国出瑠璃，大月氏国条中记载大月氏国人商贩京师，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瑠璃，于是采矿山中，于京师铸之，既成，光泽乃美于西方来者^［6］。这里的五色瑠璃应该是古代玻璃，波斯在今天的伊朗，京师在今天的洛阳，大月氏国在今天的阿姆河一带，从中可以看出西方玻璃制作技术东传的一些情况。

扎滚鲁克墓地是古且末国里的一个比较大的公共墓地，而山普拉墓地是古于阗国里的一个比较大的公共墓地，古且末国和古于阗国同是丝绸之路新疆境内南道上的城邦国家，墓葬的出土文物反映了他们的文明轨迹。扎滚鲁克和山普拉墓葬出土玻璃器的成分上稍有一些差别，扎滚鲁克的可以归入Na₂O－CaO－SiO₂玻璃系统，山普拉可归入Na₂O－K₂O－CaO－PbO－SiO₂玻璃系统，从成分特点上看同属于罗马、萨珊类玻璃系统相似，但也有一定差别。这说明春秋战国时期罗马－萨珊系统的玻璃器通过丝绸之路输入到了新疆和田、且末一带，输入的主要是玻璃饰珠，而晚一些时候才有较大的玻璃器输入到新疆。这一点也可以从器形上得到旁证，96QZⅠM49∶4淡绿色椭圆纹玻璃杯就与罗马－萨珊传统系列的玻璃杯非常相似。

另外，在山普拉墓地出土的84LSⅠM49∶79玻璃耳珰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玻璃器。珰是一种耳饰，又称耳跐。《后汉书·輿服志》载：“簪、珥、耳珰、垂饰也。”一般认为汉代的耳珰两端一大一小，呈“工”字形，这与山普拉出土的耳珰非常地相似。目前从一些考古资料看，耳珰最早出自于我国内地。在浙江河姆渡遗址、广东珠江宝镜遗址发现过陶耳珰，同时在一些地方还发现过骨、琥珠、玛瑙、水晶、大理石、金耳珰等，玻璃耳珰在战国已出现，到了汉代在甘肃、宁夏、河南、云南、贵州、广西、广东等地都有发现^［7，8］。所以，这件玻璃耳珰器形应该属于我国内地的文化传统，它是通过丝绸之路从东向西输入到新疆和田一带。

参考文献

［1］干福熹，李青会，顾冬红，张平等．新疆拜城和塔城出土早期玻璃珠的研究．硅酸盐学报，2003，31（7）：663～668

［2］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巴州文管所．且末县文管所．新疆且末扎滚鲁克一号墓地发掘报告．考古学报，2003，（1）：119～130

［3］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编著．中国新疆山普拉——古代于阗文明的揭示与研究．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1

［4］［宋］范晔．后汉书·西域传．中华书局

［5］《魏略》大秦国出赤、白、黑、黄、青、绿、缥、绀、红、紫10种琉璃

［6］《魏书·西域传》大月氏国条中记载，大月氏国人商贩京师，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瑠璃，于是采矿山中，于京师铸之，既成，光泽乃美于西方来者

［7］黄启善．广西古代玻璃制品的发现及其研究．考古，1988，（3）：264～276

［8］干福熹主编．中国南方古玻璃研究——2002年南宁中国南方古玻璃研讨会论文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