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削减南下部队规模的同时,大岛义昌对作战时间也进行了较严格的限制,在7月23日结束占领韩王宫行动后,大岛计划在25日开始行动,通过两日急行军抵达牙山,一天结束战斗,再两天急行军返回汉城。[7]其原因除不敢长期远离汉城外,也不无降低后勤压力的考虑。但是,能否确保这个时间表,仍要看后勤保障力度。
虽然大岛义昌极大地削减了攻击部队规模,但后勤压力依然很大。据负责人力调度的杉村浚回忆:
虽多次向朝鲜政府发出照会,请议政府发下公文,要求各地方官在日军通过时,应根据其要求,提供充分的人马及其他供应的方便。特别还明确告知,其费用由日本军队相应偿付。但地方官民皆心怀疑惧,以致不顺从命令,都说这是倭党所为,不是本政府的原意。从过去一直到现在,朝鲜官民都暗中敌视我们,拒绝供应食物和人马。一旦敌我地位发生变化,地方官民将更加疑惧。当时我处在中间地位,一方面是迫于旅团的要求;一方面是面对没有能力的韩国政府。思考再三,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即从军队中选拔二十名机警的士兵,再加上二十名警察,把他们分配到京城附近的要道,凡路过的牛马,不管是否载有货物,尽行扣押。[8]
这种“非常手段”虽然暂时保障了日军的行动,却也留下了意想不到的隐患。
日军以第二十一联队第三大队为前军,由陆军少佐古志正纲率领,先行出发;主力由大岛义昌亲自率领,随后出发。经一天行军后,前军宿营于水原府,后军宿营于果川。26日凌晨,当前军正要继续行进时,忽然发现,前一天征集的朝鲜夫役已全部逃跑,而且是携带牲畜一起逃走,整个前军一时陷入瘫痪状态。15时许,从果川赶来的主力已经抵达水原,第三大队还在原地一筹莫展,等于是又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当天16时半,中日双方的侦察骑兵在振威之南的七原一带遭遇,经短暂的互相枪击后各自撤离。对日军而言,想突然袭击、速战速决已不可能。当天晚上,深感惭愧的古志正纲自杀谢罪。
无奈之下,日军只好在次日派人携带重金去水原府判官处,主动缴纳了昨日宿营的费用和雇用人夫、牲畜的报酬,希望能得到地方官府的后勤协助。但事实证明,朝鲜人对日本人的厌恶疑惧是很难靠金钱消除的。当天日军行军19.5公里后,宿营于振威,进军速度已大大落后于计划时间表。而清军却已在此期间调整了全军的部署。
早在7月13日(六月十一日),聂士成就建议分军前出至成欢驿一带,形成防御前沿。但叶志超“恐启衅”,拒绝了聂士成的建议。[9]到7月24日下午,叶志超才终于批准聂士成率部分兵力前出成欢驿。[10](www.xing528.com)
7月26日凌晨2时,聂士成率1 800人抵达成欢驿。同日,叶志超得知了丰岛海战的情况并通知聂士成加速备战。27日,叶志超又派出两营兵力增援聂士成,使后者的兵力增加到2 800人。28日晨,叶志超亲自抵达成欢驿,和聂士成交换意见。聂士成认为:“海道已梗,援军断难飞渡,牙山绝地不可守;公州背山面江,天生形胜,宜驰往拒之。战而胜,公为后援;不胜,犹可绕道而出。此间战事当率各营竭力防御,相机进止也。”[11]
这个建议的关键在于迅速离开已成绝地的牙山,抢占交通要津,进而由成欢驿的战斗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叶志超采纳了这个建议,亲率一营兵力护送部分辎重经天安前往公州,记名总兵谭清远率一营留守牙山老营,其余兵力则仍由聂士成率领,在成欢驿据守。
从后来日军占领牙山老营后公布的缴获物资来看,之所以形成这个兵力分配,显然是因为牙山老营的辎重难以一次运输完毕。如成欢驿战斗不利,随时可弃掉牙山辎重转移。如成欢驿战斗获胜,则叶志超和谭清远即可分从牙山和天安向成欢驿进发,与聂士成会师。到时候,如绕道北撤,更从容自如;如平壤清军能迅速南下,则南北夹击汉城的方案便可复活。
就在清军调整部署的同时,日军在28日凌晨4时,也开始了新一天的行军。他们经七原村,于8时半抵达距成欢驿约6公里的素沙场。很快,日军的前哨就在山上瞭望到前方清军构筑的简易工事。日军立即停止前进,并派出数名军官化装成朝鲜人去刺探军情。黄昏时分,这些人带回了重要情报:清军主力已由牙山前出到成欢驿一带,并大致侦察清楚了清军的兵力部署。这就意味着,战斗将不是在预期中的牙山,而是在途中的成欢驿提前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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