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与当代中国社会发展

辛亥革命：中华民族的伟大觉醒

刘曼容

孙中山先生发动和领导的辛亥革命已经过去整整90周年了。90年来，中华民族的历史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和伟大影响并没有随着时光的久远而消失，而是随着我国历史的前进和中华民族的振兴而更加清晰地显示出来。90年前爆发的辛亥革命，是中华民族的伟大觉醒，在中华民族的历史进程中具有重要的地位。那么，辛亥革命具有哪些伟大的历史意义呢？

第一，辛亥革命的伟大历史意义在于，结束了中国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君主专制统治，建立了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开始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

中国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多少年来，至高无上的君主专制制度一直是封建主义的集中象征。君主成了代表天意、站在封建等级制度顶巅的最高代表，顽固地维护着中国封建主义，早已成为中国社会进步的严重阻碍，成为中国从传统社会进入近代社会的严重阻碍。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人民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进行了艰苦卓绝、前仆后继的反抗斗争。但是，直到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登上历史舞台之前，人们还没有提出过推翻君主专制制度的主张。为反抗封建统治揭竿而起的太平天国农民运动，不可能创建没有君主的民主制度。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资产阶级改良派，鼓吹爱国救亡，但是抵制革命，把忠君和爱国二者并举。只有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破天荒地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推翻封建君主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的主张。这样，资产阶级革命派发动和领导的辛亥革命结束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封建王朝，而是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资产阶级革命党人在辛亥革命中建立的南京临时政府按照西方资产阶级国家制度的模式，实行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制度，这充分显示出了辛亥革命以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以民主共和制度取代君主专制制度的先进性，是中国历史上一次变革社会制度的空前伟大的革命，从而开始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成为了中国走向近代化之路的一个划时代的起点。

第二，辛亥革命的伟大意义在于，促进了中华民族的伟大觉醒。

鸦片战争后，古老的中国遭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恣意蹂躏和侵略。一次次的侵华战争把中国推向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痛苦深渊。中国被迫割地、赔款，丧失领土和主权，中华民族蒙受了前古未有的耻辱。国家命运任人摆布，祖国山河支离破碎。一代代忧心如焚的志士仁人、爱国者们，为了拯救灾难中的民族，前仆后继，奋起抗争，救亡图存。但是，多少次反抗斗争都失败了。漫漫长夜，仿佛看不到尽头。饱经屈辱沧桑的祖国，你何时能够昂首站立起来。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志士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挺身而出，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呼唤救国，宣传革命。1894年孙中山创立兴中会，提出了“振兴中华”的伟大口号，疾呼“亟拯斯民于水火，切扶大厦之将倾。”又如，1903年邹容的《革命军》、陈天华的《猛回头》，在当时沉睡的国人中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孙中山革命党人通过革命宣传和革命行动促进了中华民族的觉醒，在中国近代民族觉醒历程中做出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巨大贡献：他们对帝国主义侵略的形势和性质作了比过去深刻得多的揭露和分析；他们指出清朝政府已经是洋人的朝廷，反对帝国主义列强的斗争必须要同反对清朝政府的斗争结合起来；他们指出只有采取革命的手段推翻卖国的清朝政府，才能将中华民族从危亡中拯救出来。在这些飞跃性认识的基础上，辛亥革命不仅推动了自鸦片战争以来在中国兴起的反帝爱国运动的深入发展，而且还把推翻“洋人的朝廷”，实现民族独立同更新国家政治制度结合起来，使中华民族的觉醒达到空前的高度，极大地振奋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因此可以说，辛亥革命是一次振兴中华的伟大的民族觉醒。

第三，辛亥革命的伟大历史意义在于，是一次划时代的伟大民主革命运动，成为近代中国民主革命史上的丰碑。

辛亥革命的理论与实践，超越了先前的进步社会思潮和运动，使中国民主革命结束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准备阶段，从而进入了正规阶段。辛亥革命之所以成为正规的民主革命：一是因为这场革命有了当时最先进的民主革命纲领——三民主义即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为指导，三民主义提纲挈领地提出了近代中国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民族独立、民主和富强三个根本性问题；二是因为这场革命的领导核心是全国性的、统一的资产阶级政党——中国同盟会；三是因为这场革命把武装斗争作为主要的途径和手段；四是因为这场革命导致了封建帝制的崩溃和共和制度的建立。因此，辛亥革命是一场划时代的伟大民主革命运动。

第四，辛亥革命的伟大历史意义在于，使人们在精神上获得了空前的大解放，为以后中国革命的发展和中国近代化开辟了道路。(www.xing528.com)

辛亥革命由于推翻了几千年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人们在政治上和思想上获得了一次空前的大解放，从而出现了民主共和思潮的高涨和社会观念的更新。一时间，到处都是“共和”的旗帜和名号，以“民主”、“共和”命名的政党、团体、会社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人们的参政意识勃然怒发，豪贤志士们相率组织政党，积极投身政治生活，而且还出现了中国前所未有的妇女争取参政的运动。思想禁锢的闸门一旦打开，思想解放的洪流就如长江黄河一样奔腾向前，势不可挡。辛亥革命后，人们又大胆地寻找新的救国出路。不久便迎来了坚决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五四爱国运动。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没有辛亥革命就没有五四运动，是辛亥革命为以后中国革命的发展和中国近代化开辟了前进的道路。

总之，辛亥革命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尤其在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史上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而香港又与辛亥革命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辛亥革命的领导者孙中山，他的革命思想主要就是在香港酝酿形成的。1883－1885年，孙中山就读于香港拔萃书院和中央书院。1887－1892年，他又曾在香港西医书院学习。这7年时间对他革命思想的形成至关重要。后来1923年孙中山在香港大学发表演讲时说道：他的革命“思想发源地即为香港”。辛亥革命的领导核心——中国同盟会以及它的前身兴中会都与香港有着密切的关系。1895年2月，孙中山在香港成立兴中会总部。1905年秋，在香港建立了中国同盟会香港分会，香港分会是中国同盟会在日本以外建立的第一个分会。1909年秋，又在香港成立同盟会南方支部，负责西南各省的革命工作。以武装起义为标志的辛亥革命运动的兴起和发展也与香港有着重要的关系。从1895年香港兴中会建立到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的16年间，孙中山直接策划的南方10次武装起义，其中就有6次是以香港为基地筹备的。这6次起义是：1895年广州起义、1900年惠州起义、1907年潮州黄冈起义、1907年惠州七女湖起义、1910年广州新军起义、1911年广州“三·二九”起义（亦称黄花岗起义）。在上述历次武装起义当中，香港既是策划和指挥中心，又是筹集和分配经费与军火的中心，也是海外和国内革命党人的联络中心和中转站，又还是每次起义失败后，革命党人逃避清朝政府追捕杀害的避难所和退守基地。另外，香港在辛亥革命时期宣传革命思想理论方面功不可没。在香港创办的《中国日报》，是第一份中国革命报刊，也是革命党人最早的机关报，比《民报》的创刊还早，从1900年开始连续出版达13年之久，对孙中山革命思想的传播、对辛亥革命运动的摇旗呐喊和推波助澜起了重要作用。除此之外，香港还是辛亥革命时期革命经费的筹集之地。香港华人的财政支持，对辛亥革命的贡献相当重大。由此可见，香港在辛亥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然而，伟大的辛亥革命以实际上的失败而告终。这场革命并没有完成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任务，并没有真正实现民主共和国的制度，更没有终结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此后，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军阀混战，国无宁日，中国依然处在帝国主义列强和封建势力的黑暗统治之下。

为什么这场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最后还是失败了呢？其根本的原因是：领导这场革命的资产阶级革命派本身力量的薄弱。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畸形社会下产生的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未能得到充分的发育，无论在经济上、政治上，还是在社会力量的基础上都不够成熟和强大，却在深重的民族危机的激励下勇敢地登上了历史舞台，因之在思想理论方面、物质力量方面以及群众动员方面都准备不足，确实没有足够的力量完成历史赋予的异常艰巨的任务。另一个根本的原因是：帝国主义列强和中国封建主义两股势力结成强大的反动同盟，而且当时几乎所有的帝国主义国家都站在革命的对立面，反对辛亥革命。可见，辛亥革命一是失败于资产阶级革命派本身力量的薄弱，二是失败于敌人的异常强大。所以，无数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无数中华民族的热血青年，壮志未酬，抱恨终生。

辛亥革命确实失败了，但是辛亥革命的历史丰碑永存，辛亥革命先驱者们舍身忘我拯救中华的革命精神永存。在中国人民革命和国家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伟大胜利的今天，我们更加深情地缅怀辛亥革命时期的志士仁人，更加深情地缅怀辛亥革命时期的热血青年，他们为中华民族、为中国革命、为中国近代化建树的丰功伟绩，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纪念。

辛亥革命距今90年了，辛亥革命先驱者们所追求的中华民族独立、民主、富强的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但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任重而道远，它需要我们整个中华民族万众一心，几代人持之以恒的努力奋斗。让我们所有的炎黄子孙携起手来，举全民族之智慧和力量，共同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再创中华民族的历史辉煌，使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这就是我们对辛亥革命的最好纪念。

（此文曾是2001年10月7日在香港城市大学为香港各界文化促进会主办的“四地青年论辛亥研讨会”上的发言，特此说明。）

（作者单位：华南师范大学历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