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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民族思想对后代政治的影响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二司马迁民族一统思想对后代政治的影响中国古代的统治阶级虽然有“尊华夏而贱夷狄”的民族歧视观念,但在政治上却向来主张大一统。无论华夏或夷狄都是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组成部分,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司马迁对这一问题也有着深刻的认识。其次,司马迁以大一统的政治思想来评价历史现象,这在对秦王朝历史功过的评价上表现得最为明显。司马迁在不少纪传中淋漓尽致地揭露了秦王朝的暴政及其残酷,并对此做了严厉的批判。

司马迁民族思想对后代政治的影响

二 司马迁民族一统思想对后代政治的影响

中国古代的统治阶级虽然有“尊华夏而贱夷狄”的民族歧视观念,但在政治上却向来主张大一统。无论华夏或夷狄都是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组成部分,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这便形成了中国政治思想的大一统观念。

这种观念三千年来浸润着我国人民的思想感情。这是一种向心力、凝聚力,是一种回归的力量。这种力量的渊薮不是狭隘的民族观念,而是一种内容丰富,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各种要素在内的“实体”,而文化的要素有时要占重要地位。华夏文明照耀在天地间,使人们具有自豪感和自信心,因而是无比的精神力量。因为它在当时世界上,是一种伟大的文化体系,是统一中国的凝聚力。它要求人们统一于华夏,统一于“中国”。这“华夏”与“中国”不能理解为大民族主义,或者是一种强大的征服力量。它是民族意识的升华,是一种标准、一种水平、一种理想、一种自民族和国家实体升华了的境界。这种境界具有发达的经济、理想的政治、崇高的文化水平。这标准水平用以衡量中国的各族,达标者为中国,为华夏,落伍者为夷狄,为野蛮;中国可以退为夷狄,夷狄可以进为华夏。夷夏不是不变的顽石,而是可变的实体。夷、夏两系都不是孤立的封闭系统,他们彼此交往,互相渗透,于是逐渐融合一体。在这融合过程中,夷狄可以进为华夏,华夏亦可以退为夷狄。所以《论语》说:“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朱熹集注:“君子所居则化,何陋之有。”可见在孔子思想中,夷狄是可以变化的。这“可变”的概念,具有极为丰富的内容,由民族实体升华为可变的概念,因而为后来的“大一统”政治思想创造了广阔的前景,为中国人民增添了无比的凝聚力量。

早在周代,我国便有大一统的政治观念,虽有所谓甸服、侯服、宾服、要服、荒服[9]五个层次,由表及里,各有情况。但是在这个多层次的整体内,不管是要服区的蛮夷或荒服区的戎翟,都是天子辖下的一员,都是这个统一整体内的一分子。西周之后,自春秋末,特别是战国之后,随着地主经济的发展并占据统治地位,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得以建立,地主阶级借助于封建专制主义集权实行“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等一系列措施,逐步改变了原来“田畴异亩,车涂异轨,律令异法,衣冠异制,言语异声,文字异形”的状况,极大地加强了中央集权的一统国家。汉承秦制,在地主经济更大发展的基础上,又把全国分为十三郡进行管理,对盐、铁、酒、铸钱实行垄断。在思想文化领域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于是完善并强化了中央集权,把封建大一统政治推向一个新的阶段。

随着秦汉大一统封建专制国家的建立,人们对中原边疆、华夏(汉)与少数民族关系的看法有了较大变化。桓宽在《盐铁论·诛秦》中说:“中国与边境,犹支体与腹心也。夫肌肤寒于外,腹肠疾于内,内外之相劳,非相为助也。唇亡则齿寒,支体伤而心惨怛,故无手足则支体废,无边境则内国危。”这显然将“华夏”与“四夷”看作一个整体,将边疆少数民族视为“臣民”,政策所及,正朔所加。这是一个重大转折,反映了在统一封建国家确立后,政治上大一统和加强中央集权的要求。

司马迁正是继承并发展了西周到春秋战国以来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大一统政治思想和“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等列天子臣民的民族等列思想,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大一统的民族观和政治观。

首先,司马迁写作《史记》的目的与宗旨就在于为统治阶级提供大一统的理论根据。(www.xing528.com)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结束了我国长期封建诸侯割据的局面,建立了统一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国家。但是,秦王朝建国后,由于实行极为残酷暴虐的统治,因而不久便在农民起义的浪潮中土崩瓦解了。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所以高祖即位之初,就让陆贾总结“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10]历史教训,寻求长久之术。陆贾在《新语·无为》中总结秦亡的教训是:秦代“事逾烦天下逾乱,法逾滋而奸逾炽,兵马益设而敌人逾多。秦非不欲为治,然失之者乃举措暴众而用刑太极故也”。贾谊在其著名的《过秦论》中也对秦的兴亡成败做了深刻的分析,这些都在于维护汉的一统政权,为汉王朝提供治国的政治理论根据。但是仅仅“对秦之所以亡,汉之所以兴”这一问题作政治的研究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在学术上做一综合研究,进行深入的探讨与分析。所以从汉初到武帝时代,对这一问题的探讨始终没有停止。淮南王刘安曾纠集学者编集《淮南子》以“观天地之象,通古今之事”,进行学术综合工作,董仲舒倡导“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治《公羊春秋》,宣扬大一统,也是做学术综合的工作。

司马迁对这一问题也有着深刻的认识。他创作《史记》的宗旨之一便是效《春秋》拨乱反正,综合学术为政治服务,为统治阶级提供治国安邦的理论依据,宣扬大一统的政治思想。在《十二诸侯年表·序》中说:“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鳞。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鲁君子左丘明……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铎椒为楚威王傅,为王不能尽观《春秋》,采取成败,卒四十章,为《铎氏微》。赵孝成王时,其相虞卿上采《春秋》,下观近势,亦著八篇,为《虞氏春秋》。吕不韦者,秦庄襄王相,亦上观尚古,删拾《春秋》,集六国时事,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为《吕氏春秋》。”这里将学术总结与现实的政治紧密相连,表明了司马迁综合“学术为政治服务”的学术思想。其《史记》就是司马迁自觉地肩负起述史的任务,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为述史原则,探究历史之变,回溯以往,推察未来,用以回答汉朝之所以兴以及如何巩固、发展的问题,藉以宣扬自己大一统的政治思想。

其次,司马迁以大一统的政治思想来评价历史现象,这在对秦王朝历史功过的评价上表现得最为明显。司马迁在不少纪传中淋漓尽致地揭露了秦王朝的暴政及其残酷,并对此做了严厉的批判。但是,他对秦一统天下的历史作用不仅没有抹煞,还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说:“秦取天下多暴,然世异变,成功大。”当许多人一味攻击秦的暴政时,他却说:“秦有天下,悉内六国礼仪,采择其善,虽不合圣制,其尊君抑臣,朝庭济济,依古以来。至于高祖,光有四海叔孙通颇有所增益减损,大抵皆袭秦故。自天子称号下至佐僚及宫室官名,少有变改。”[11]由于秦统一之后的寿命不长,许多人都不能做出公正的评价,司马迁把这些人比作用耳朵吃饭,批评说:“学者牵于所闻,见秦在帝位日浅,不察其终始,因举而笑之,不敢适,此与以耳食无异,悲夫!”[12]司马迁之所以高度评价秦统一的功绩,不仅是其实事求是的研究态度和实录精神的反映,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表现了他大一统的政治思想,为汉代中央集权统治制造政治舆论。

再次,赞颂天下统一、反对分裂也是司马迁大一统政治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在对待汉初的“削藩”政策上,司马迁这一思想表现得尤为突出。在《史记》中,司马迁曾多次肯定了晁错的“削藩”建议,认为晁错的作为是“敢犯颜色以达主义,不顾其身,为国家树长画”[13]。同时,他还歌颂了汉景帝平乱的政绩。他说:“诸侯骄恣,吴首为乱,京师行诛,七国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殷富。”[14]对于汉武帝实行推恩令以削弱诸侯加强中央集权的做法,司马迁也表示赞同,并多次肯定。他认为武帝的“削藩”措施是“强本干,弱枝叶之势,尊卑明而万事各得其所矣”[15]。在《建元以来王子侯者年表》中,司马迁歌颂武帝的推恩令说:“盛哉,天子之德!天下赖之。”他主张天下大一统,自然就要鞭挞、批判那些分裂者和分裂现象。因此,他对淮南王刘安的评价是:“专挟邪僻之计,谋为叛逆。”[16]又如对淮阴韩信,司马迁在其列传中,对韩信的奇才十分欣赏,对其战功予以充分肯定,对其遭遇寄寓了较深的同情,但在传后的“太史公曰”里,司马迁对韩信破坏统一的行径也给予了严厉的批判。他说:“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叛逆,不亦宜乎!”由此可见,司马迁大一统的政治观是十分明显的。

最后,认为各民族皆黄帝子孙,主张各民族统一,这也是司马迁大一统政治思想的重要表现之一。在《史记》中,司马迁一再宣称中国境内各民族都是黄帝子孙。勾吴与中国之虞为兄弟;楚的先祖出自帝颛顼;越是禹之苗裔;甚至匈奴、西南夷、朝鲜等都是黄帝后代。这种说法,我们在前几章已指出,是不科学的,但它却反映了秦汉以来大一统的政治方向和历史发展规律。因此,在《史记》各周边少数民族史传中,贯穿了一个主题,即东南西北各少数民族均为天子臣民,他们的历史发展是走向统一,各民族皆为大一统的封建集权国家中的一员。这种观点对后代中国的政治、文化、思想都产生了深刻而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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